第四十三章 大屠
其實，清晨的陽光永遠不可能是溫暖的，冬天晝短夜長，此時天色也尚還昏暗。
睜開眼睛醒過來的人是佐助，房間不大，但他實際上也清楚，就算整個房子里，也只有他一個人。
孤獨感出現，隨之而來的是清醒與冷漠。
默默地起身，整理床鋪，隨後又穿上衣物，系好了腰帶。
地板是網格狀的，佐助伸手扣開床邊的一個網格，裡面是用於藏匿的暗格。
暗格中放著許多捲軸，取出一卷，佐助靜靜的閱讀——這是在跟隨張年的血腥屠殺中從各個已滅族的家族村子中搶奪到的禁術與秘術。
術的來源決定了它的強大。
這樣的情形，出現在所有人的房間中，不僅是佐助，鹿丸小櫻井野牙寧次等人都在同一時刻做著同樣的事情。
實際上並沒有人強迫他們，造成這不約而同景象的原因，只是源於他們自身對力量的敬畏而已。
但對佐助來說，更多的不是敬畏，而是渴望——渴望得到殺死鼬的力量。
這天的中午，將會開始第二場中忍考試，也就是天地捲軸的搶奪。
臉上平靜的閱讀禁術，佐助心中的殺意卻在不斷翻湧。
在經歷過那樣的地獄屠殺之後，像佐助這樣渴望力量的人展現出嗜殺的性格也無可厚非。
無論是佐助，還是這個世界的軌跡。
這一切，都改變著……被張年。
……
晴空是冷色調的，風霜呼嘯，預示著雪。
起床打開門的張年看到了過道里的綱手與靜音。
「要去哪？」
綱手聞言回身，見是張年回答道：「無目的的旅途修行，訣別咯，年。」
張年撇撇嘴：「我會跟著的。」
綱手眼前一亮，長時間跟靜音一道，雖然也習慣了，但多上一個有共同語言的張年，對於她來說是實實在在的喜訊。
「真的？」綱手問道。
張年點頭：「嗯。」
火花從房間里跟出來，顯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有些可憐兮兮的道：「老師，那火花呢？」
「你嘛，回木葉。」張年打算到中忍考試末，大蛇丸動手的時間再趕回木葉，至於讓火花跟著他，不太方便。
火花無語的張了張嘴，綱手看得有趣，但並不說話。
將火花輕輕鬆鬆的打發了，張年便加入了綱手靜音與香豬的隊伍中。
嘴上是輕描淡寫的加入了，但實際上，張年的心中很珍惜跟綱手待在一起的這點時間。
山腰上是一條土黃色又歪歪扭扭的小徑，陽光照下來沒有增添多少溫暖，一行三人從小徑上走過去，短髮的靜音走在前方，身後是不時發出爽朗笑聲的綱手與說著一些有趣事情的張年。
偶爾輪到綱手說話時，張年便會走神，綱手萌呼呼的聲音在耳旁變得模糊與不可聞起來，他心中有片刻的溫暖，心軟，和溫馨，想要一直這樣跟身旁的綱手走下去。
「但如果不去獲得力量，任由這個世界在這樣的軌跡中發展下去，曉那些蠢貨也終歸會找到身為人柱力的我，復活斑，復活十尾，乃至是輝夜……那個時候，沒有力量的我該怎能保護你們……」
盯著綱手漂亮動人的側臉，張年在心中默默地說道，這時他腦海中閃過的是綱手，是雛田，是紅豆，是火花……並沒有很多面孔。
這是他活在這個世界上之後所珍視的人，他其實愛的不多，在這偌大的世界上，他想要保護的也只有四個人罷了。
而且所謂愛，也並非只有擁抱，親吻和**，他的愛其實並沒有這麼骯髒，乾淨而純粹……
「喔，你就這麼盯著我看了很久誒……」
某一刻，臉上出現疼痛的感覺，意識恢復了過來，是綱手白皙的手指捏在他的臉龐上，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正好笑疑惑的望著他。
反應過來時，臉上還是疼痛的，但心中卻再次感到溫暖。
直視綱手的目光，張年臉上忽然浮現一抹溫和的笑，那視線也變得溫和，在綱手的愕然中握住了那隻白皙溫暖的手掌。
心底有一個聲音響起來。
「看……就算是為了珍惜這樣的時刻，我也要不斷變強，去踏平那些所謂的正義，所謂的邪惡……」
有一顆心因為某一刻的溫暖，而變得冰寒起來！堅如磐石！
……
血一般的修羅場。
這是對此刻第二場考試的考場死亡森林此時最為準確的形容詞。
考生三人一組，總共二十六組，十三組被分為天組，另外十三組被分為地組，通過搶奪湊齊天地捲軸的小組到達終點后視為通過考試。
而整個死亡森林的地圖是圓形的，終點位於中心處的高塔。
佐助等人從進入死亡森林的一開始便將三人的小組直接拆分開，開始全速前往森林中心的終點位置。
但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守株待兔，當十一人毫無意外的到達高塔位置后，開始分配區域，從高塔位置輻射周邊，一人負責一個方位，地毯式的搜索死亡森林中的考生，將所有考生驅趕到某個位置並集中起來。
被驅趕包圍起來的眾人甚至不明白佐助等人的目的，但隨之而來的恐懼讓他們無法繼續思考下去了。
鮮血潺潺，有些殘肢斷臂浸泡在血水裡，就在人們的腳下。
這讓他們暫時忘記了就在自己身邊的敵人，他們的目光驚慌忌憚的略過四周樹榦上佇立的人影。
「驅趕過程中死掉了一個。」牙沖著統計人數的鹿丸說道。
「那就是總人數七十七減去我們十一個，再減一。」鹿丸點頭，目光隨意的掃視被圍住的人們，那淡漠的樣子彷彿下方的不是一個個人，而是草莓蘋果之類無關緊要的東西。
「人數清點好了嗎？」那邊的佐助懶洋洋的問道。
鹿丸看他一眼說道：「我讓寧次再清點一下，以免有疏漏，畢竟是要下殺手，有漏網之魚傳出去的話會不太好。」
寧次的目光已經看過去了。
他們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下方被匯聚在一起的人們也能聽得一清二楚，這彷彿是將要屠宰家畜一般的閑聊讓得他們心中升起屈辱的感覺。
而那些傢伙……就算說道要殺掉他們的時候語氣也沒有任何波動，簡直和怪物一樣……
「人齊了。」寧次片刻后開口。
不等鹿丸說話，牙跳下樹榦，面對六十多個人，肆無忌憚的舒展了身體，隨後開口：「那麼……將你們匯聚到這裡……」
佐助也跳下來，打斷了牙的話接著說：「是因為分散的你們對我們來說太過無趣了，現在你們聚在一起，戰鬥力大概會有所提升……」
寧次接話：「希望你們能夠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有良好表現……」
說完，寧次看向志乃，志乃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輪到自己說話了。
他說道：「否則的話……會死掉的……」
鹿丸鬱悶的嘆了一口氣：「你們這些傢伙把我的話都搶光了……好吧……」
鹿丸將目光轉向下方尚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眾人，那語氣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感到莫名的心悸與茫然：「十一人對六十五人的死亡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