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閉門羹

  王大媽老伴中午有應酬，她一個人懶得做飯，眼看1點了，才磨磨蹭蹭下樓。


  穿過一條小徑，她熟門熟路來到墨非小店前。


  「呦！幾天沒來，墨非把店盤出去了，這小子不好好乾，成天喝酒，老墨怎麼生了他這麼個兒子……」


  王大媽一邊念叨，一邊進了店門。


  「王大媽來了，您老還是點爆炒……」


  余小魚話沒說完，硬生生咽了回去，王大媽經常來小店吃飯，每次必點爆炒蝦仁，可是現在店裡只做陽春麵，她不知如何開口了。


  「咦，小魚還在這，你們沒換老闆嗎？對對對，爆炒蝦仁！」王大媽笑著說。


  余小魚訕訕地走向前，「王大媽，那個……那個不好意思，今天沒有爆炒蝦仁。」


  「沒事沒事，油燜豆腐也行！」


  「那個……油燜豆腐也沒有。」


  「啊，賣光啦？還有啥菜？」


  「王大媽，只有陽春麵！」墨非在一旁說道。


  「行，那就來碗陽春麵。」王大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左右環顧，「墨非，這裝修不錯，花花草草挺漂亮，這池子里的假花不便宜吧，跟真的似得。」


  「喲，桌子裡面還有魚，墨非，給大媽紅燒一條魚吧。」


  余小魚朝墨非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一臉的得意。


  墨非一臉黑線。


  「大媽，這是觀賞魚，不賣。陽春麵288元一碗，得先付賬。」墨非知道王大媽是老顧客、老街坊，可是他現在山窮水盡，什麼都不管了。


  「多少錢？」王大媽以為耳朵聽錯了。


  「288塊錢！」余小魚清亮的嗓門重複了一遍。


  王大媽霍地站了起來，指著墨非說道：「你……你小子改行開黑店啦！一碗麵條288，你怎麼不去打劫！」


  說著，她就向外走，嘴裡念叨著：「老墨啊老墨，你這兒子要上天……」


  余小魚趕緊跟到王大媽後面，「大媽，您慢點走，歡迎再來……」


  王大媽站住了，哼了一聲，「再來！？我再也不來了！賣了我這老骨頭也吃不起他的面！」


  送走了王大媽，余小魚叉著腰，像一隻生氣的小公雞，走到墨非面前。


  「老闆，今天你快把老顧客得罪光了，他們一直對你不離不棄，你倒好，一個288全把他們嚇跑了，以後咱們生意還怎麼做。」


  墨非一臉鄙視的樣子。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他們以前願意來，是圖咱們這又便宜又好吃，你還以為他們一個個都是大善人？」


  余小魚算是服了，自從老闆出了院，像變了一個人似得，不僅加倍吝嗇，還牙尖嘴利了。


  王大媽氣呼呼地正走著，迎面過來一個衣著時髦的姑娘，「阿姨，我向您打聽個地兒，您知道樂食坊飯店在哪嗎？」


  「樂食坊？」王大媽一愣，附近並沒有什麼樂食坊，她正想說不知道，突然想起墨非的小店，好像改成了什麼樂食坊。


  「姑娘，你可千萬別去，那是個黑店！一碗麵條288，怎麼沒人管管呀！」王大媽恨恨地說道。


  「是嗎？」姑娘臉上露出了微笑，指著身後的一個年輕男子說，「他是警察，專查黑店，您告訴我地兒，我這就帶他去。」


  王大媽一指身後的小路，「前面拐個彎就到，那個老闆叫墨非，心比墨汁還黑……」


  「謝謝你！」


  還沒等王大媽說完，時髦姑娘和年輕男子已走出老遠。


  「我說孔明兄，看來這家店惹眾怒了。」時髦姑娘說。


  「嘿嘿，有點意思，越是這樣，越讓人期待呢。」


  時髦姑娘正是頂級吃貨群里的「可愛の飯桶」，叫做韓雪，是附近一家公司的白領；年輕男子是「諸葛不亮」，叫做葛亮，是個富二代。


  按照王大媽的指點，他倆很快找到了墨非的小店——樂食坊，小小的一間門市，很不顯眼。


  深棕色的店門看上去是新換的，木紋的牌匾很有質感，看得出店老闆在裝修上下了一番功夫。


  可是，正是吃飯的時間，店門卻關著。韓雪和葛亮相互看了一眼，露出詫異之色。


  韓雪走過去輕輕敲了幾下門，很快門開了條縫，鑽出來一個小腦袋瓜，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著來客，是個既漂亮又可愛的小姑娘。


  「我們是來吃飯的……」韓雪解釋。


  「我們這裡目前只提供陽春麵，288元一碗。」


  「我知道！」


  「但是……不好意思，小店中午營業時間過了，二位晚上再來吧。」余小魚清脆的聲音回答。


  「啊，你們這麼早關門，我們大老遠來一趟，別讓我們空著肚子走吧。」韓雪不甘心。


  「那你們等等，我問問我們老闆。」小姑娘縮回了頭，門又合上了。


  余小魚回頭看著墨非，「老闆，有人來吃飯，還做不做？」


  此時的墨非正向系統求情，都差點給系統跪下了：「系統，好不容易來個吃飯的，你就通融通融吧？」


  「不行，除非你解鎖了營業時間！」


  「怎麼才能解鎖營業時間？」一下流失兩個客人，墨非滿肚子不甘心。


  「學會系統教的十道菜之後，才能解鎖。」


  「陽春麵算嗎？」


  「不算，陽春麵是主食。」


  「我……尼瑪！！」


  系統清冷的電子音，總是那麼強硬、無情。


  他鐵青著臉，看上去都有點嚇人：「小魚兒，過了中午1點半，準點關門，誰來也不做！」


  余小魚還想爭取，「可是……可是人家不嫌貴……」


  「照我說的做！」他心裡又在大罵系統了，可是系統根本就不理他。


  門又開了，依然還是一條縫，余小魚臉上掛著苦笑。


  「實在不好意思，老闆說過了1點半，關門閉灶，不接待客人，二位還是晚上再來吧，晚上5點半到8點，準時營業。」


  韓雪回頭看了下葛亮，只見葛亮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果然有個性，我現在想見見你們老闆行嗎？」


  余小魚搖了搖頭，「他現在心情不好，誰也不見！」


  韓雪有些生氣，「心情不好？哼，有他這麼開飯店的嗎，把上門的客人往外推，生意差當然沒心情。孔明兄，我看咱們晚上也不必來了，旁邊的天然居就不錯，要不咱們去那吃？」


  葛亮笑了笑，「小姑娘，告訴你們老闆，晚上我還來。」


  韓雪瞪了他一眼，有些嫌棄地說：「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孔明！」


  「什麼樣的？」葛亮問。


  「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