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挑毛病

  「什麼事，你儘管說。」


  陳雁升達到了目的，對墨非的要求肯定要設法滿足，因此回答起來顯得特別有底氣。


  「余小魚你過來！」墨非喊了一聲。


  「啥事？」余小魚一臉迷惑，還帶著青澀少女的好奇，瞪著溜圓的大眼睛走過來。


  陳雁升暗暗地想，「這麼看，這個小丫頭還是挺漂亮的，怎麼發起火來，像一隻母老虎呢？」


  「教授，她叫余小魚，今年17歲，我想把她送到美食學院學習，最好和我一樣，不記考勤，如果有困難的話，能旁聽也是可以的……」


  余小魚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我可不想去上學，老闆，求放過！」


  墨非眼睛一瞪：「不行，必須要去！你想一輩子做個服務員嗎？記住，你學得越多，對我幫助越大。」


  「是嗎？真的能幫到你？」


  小蘿莉瞪大了眼睛，「陳教授，你……你願意收我嗎？」


  陳雁升又打量了一眼這個刁蠻的小丫頭，「你真願意去學么？」


  余小魚眼神由猶豫變成了堅定，「我願意！」


  「那好，明天和你老闆一起來上學，我在學院里等著你們！」


  「嗯！」余小魚臉上掛了笑，看著墨非，心裡喜滋滋地。


  空出來座位，葛亮、張陽、王小胖三人進了屋，張陽一臉怪氣：「小胖，你剛才聽見了嗎，廚師是職業一級，在你家裡，連幫廚都當不上……」


  葛亮拍了張陽一下肩膀，悄悄指了指余小魚：「就屬你的嘴厲害是吧，小心別惹惱了那個小姑娘，她發起威來，咱們晚飯都得泡湯……」


  聽說晚飯要泡湯，王小胖一把拖住張陽，伸出手來要捂張陽的嘴。


  張陽嘴功了得，見識也廣，為人張揚，動起手來卻遠不是噸位超出自己一大截的王小胖的對手。


  他能降服小胖，全靠他掌握了華夏的美食地圖，信息時代，得資訊者得天下，小胖因此甘心雌伏認他做大哥。


  可是，如果搞砸了王小胖的晚餐，這個大哥不要也罷，這就是王小胖的哲學：有了美食，才有大哥，美食沒了，大哥要來何用，蒸著好吃嗎？

  看到王小胖動了手，張陽立刻雙手舉過頭頂，嘴巴依然很強硬地說：「我懂了，快離我遠點。」


  王小胖熟悉這個姿勢，知道張陽認慫，放開了他，小眼睛在屋裡掃了一圈，看到了小黑板，笑嘻嘻地叫了聲服務員。


  余小魚問：「胖哥，想吃點什麼？」


  王小胖指著小黑板說：「上面的全部菜品，每樣給哥來兩份！」


  碰到這麼豪氣的顧客，余小魚當然高興，她無不遺憾地說：「胖哥，晚上只有三樣菜品，你瞅好了——陽春麵、一條帶魚和燉糖梨。」


  「那就每樣來三份，哦，不，四份！」


  她打量了三個人一眼，問葛亮，「亮哥，又是你請客？你們三個人吃不下這麼多的。」


  王小胖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妹子，你小看人嗎！我點的是我自己的餐！」


  「我暈！」


  余小魚笑著問，「亮哥，這位胖哥是你從哪兒淘換來的難民？」


  葛亮和張陽二人哈哈大笑，特別是張陽，終於有了報復的快感。


  王小胖毫不在意，找個位置坐下，一眼瞅見了水晶餐桌里的錦鯉，笑著跟余小魚說：「妹子，這魚不錯，正宗的大正三色，價格不便宜吧？」


  余小魚看著王小胖有些貪婪的眼神，連忙搖搖頭，「胖哥，老闆說了，這魚可不能吃，是觀賞的。」


  王小胖一臉囧色，「哥知道不能吃，這麼貴重好看的魚，哥吃得起也不捨得吃啊！」


  「貴重？胖哥別說笑了，一條魚能值多少錢？」余小魚雖然名字里有魚，其實連青魚草魚都分不清楚。


  王小胖喜歡吃喝玩樂，花鳥魚蟲，家裡金龍、銀龍、錦鯉、羅漢一應俱全，余小魚算是問到他的專業了。


  他呵呵一笑，「多少錢？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錢？」


  余小魚猶豫了一下，伸出了三根玉蔥般的手指頭。


  王小胖眯起小眼睛，似乎聚了更多的光，「妹子，這麼說吧，這條小點的魚，頂你倆月工資，大點的差不多仨月吧。」


  「我又暈！」


  余小魚跑進廚房：「老闆，你聽見了嗎？胖子說的是真的嗎？」


  墨非點點頭，「差不多，他還挺識貨。」


  余小魚悲戚地說：「老闆，以後這魚我可不敢管了，要是養死了，工資都不夠你扣的……」


  張陽大喇喇地坐下，眼睛四處亂轉，嘴巴默默地動著，葛亮知道他職業病又犯了，正在到處挑毛病，索性懶得理他，只跟余小魚逗嘴玩。


  「這裡有酒水嗎？」張陽問。


  「沒有！」葛亮抽空回了一句。


  「飲料也沒有？」他不死心。


  「沒有！」


  張陽轉身過來，盯著葛亮，把葛亮盯得心裡有些發毛。


  「墨老闆不讓帶酒水，這裡地方太小，喝酒太占時間，影響後面的客人。」墨非解釋。


  張陽哼了一聲，「這就是你小子吹噓的好吃到不要不要的小飯店嗎？作為一個專業的美食評論家，我在這裡坐了一分鐘，就挑出了七八個毛病，你想聽嗎？」


  葛亮趕緊搖頭，試圖阻擋張陽飯前的話癆模式。曾有一回在龍雲山莊吃飯，張陽開啟話嘮模式后，龍雲山莊的總經理親自來賠禮道歉，不但打了五折，臨走還送了幾箱山莊的特釀。


  可是已經晚了，張陽的話已脫口而出：


  「一、服務態度不好，差評！」


  「二、菜品少的可憐，差評！」


  「三、飯店沒有酒水，無法滿足顧客的需求，差評！」


  「四、廚子只有一級水平，差評！」


  「五、菜品價格昂貴，差評！」


  「六、小店面積狹小，客人等時太長，差評！」


  「七、裝修，咦，裝修好像還不錯……」


  張陽還沒有說完，余小魚開始給他們上飯。


  葛亮趕緊把陽春麵擺到他面前，「先嘗嘗面，然後再評論好不？」


  張陽瞅了一眼陽春麵，面無表情地說道：「八、清湯寡面，毫無食慾，差評……」


  突然，旁邊的王小胖大叫了一聲：「好面！」


  只聽稀里嘩啦一陣，不過半分鐘的時間，王小胖又滿足地嘆了一口氣：「好面！」


  接著聽到王小胖的兩聲「好面」，張陽終於住嘴了，憑著他的經驗，能勾起王小胖驚呼的菜品並不多。


  那邊，王小胖已經開始吃第二碗面了，邊吃邊夾起一大塊帶魚，「啊嗚」一口咬進嘴裡，臉上陶醉的表情，簡直可以去拍電影。


  「你也嘗嘗吧！」葛亮催促他。


  張陽拿起筷子，正要把麵條送進嘴裡。


  「啪！」


  筷子被人打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