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顯身手(下)
東方泓向那些契丹人看了一眼,只見他們個個人高馬大,十分粗狂,手裡拿著月牙形的彎刀,嘴裡也不知吆喝著什麼。
而這位蘇老爺的幾十個保鏢貌似都武功平平,手握著長劍,神情緊張,顯然被契丹人的氣勢震懾住了。
東方泓對蘇海棠說道:「給我一把劍!」
蘇海棠睜大了眼睛,問道:「你回武功?」她似乎不信眼前這個病懨懨的青年身有武功,但仍是從藥材車裡抽出一把劍來,交給了東方泓。
東方泓的武學源自父親,東方白的武功路數更擅使拳掌之類的功夫,使用的兵刃也不過是一尺來長的鋼針。但此時契丹人太多,東方泓若赤手空拳恐怕難以取勝,只有藉助長劍兵刃的優勢,動上手便打死打傷一些人,才能有取勝的機會。
蘇老爺的隨從中有一位懂契丹話的賬房,早已過去與領頭的契丹人交涉。他回來時滿頭大汗,臉上滿是驚恐之色,向蘇老爺說道:「老爺,契丹人要一萬兩黃金。」
蘇老爺又驚又怒,顫聲道:「他們.……他們.……瘋了嗎?這些藥材也不值一萬兩黃金啊!」
賬房道:「他們說,這裡的人加上藥材就值一萬兩黃金了!」
蘇老爺心中惶恐不安,這批藥材總價不過三千多兩白銀,若是給他們一萬兩黃金,不但這一趟遼東之行損失慘重,這幾年的苦心經營恐怕都要付之東流了。
蘇老爺既不願損失錢財,又害怕被契丹人不肯善罷甘休,惱羞成怒。他一時沒了主意,見那些契丹人不住的圈轉馬匹,揮舞彎刀,口中連聲要喝,嚇得他心怦怦亂跳,簡直就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領頭的契丹人見這邊遲遲沒有回應,心中焦躁,突然大聲說了一句契丹話,他身後兩個契丹青年縱馬沖了出來,揮舞著彎刀,向那幾十個保鏢虛砍。
蘇老爺見他們出手來搶藥材,大叫道:「護住車輛,攔住他們。」
那是幾個保鏢得令,紛紛上前阻攔。但那些契丹人太過勇猛,轉瞬間便有三四個保鏢被砍翻在地。
東方泓見契丹人動手傷人,長劍一抖飛身向那兩個契丹青年刺去。他刷刷兩劍,便刺中兩人的肩膀,將他們挑到馬下。
契丹人見宋人中突然殺出來一個武功高強的青年,紛紛呼喝起來。隨即又縱馬奔出十幾人,向東方泓揮刀砍來。
蘇老爺和蘇海棠原本嚇得腿都軟了,膽見東方泓一柔弱書生,突然大發神威,竟然身負上層武功,不禁又驚又喜。
契丹人雖勇猛好戰,但若是兩軍對陣廝殺,他們固然能夠勢不可擋,但若是單較武功,與東方泓這種江湖高手相比,自然相差甚遠。只見東方泓長劍抖動,一劍一個,十幾招之後,那些契丹人紛紛中劍落馬。
契丹人生性豪放,敬重英雄,見東方泓如此大顯神威,都以為他神仙附體,口中連連喝彩,卻不敢再上前。
東方泓見契丹人人多勢眾,心想若是殺傷人命,恐怕會激怒他們,到那時契丹人群起而攻之,就算自己能得以脫身,其他人只怕成了契丹人的刀下鬼。所以他只將契丹人拿刀的手臂刺傷,並不傷他們性命。
東方泓見契丹人不再上前,便手腕一轉,將長劍立在身後,對那個賬房說道:「老先生,你去對他們領頭的說,蘇老爺此次來遼東販買藥材,所帶的銀錢都已花光,這些藥材留給他們也是無用。咱們傷了他們十幾個兄弟,給他們五百兩銀子。」
他早已注意到蘇老爺和蘇海棠所乘的馬車行駛起來十分笨重,想來裡面除了兩個人外,尚有一些金銀,便擅自做了主。
賬房先生眼望蘇老爺,等他示下。蘇老爺早已嚇得六神無主,見五百兩便可了事,自然喜出望外,不禁連連點頭。
賬房先生便過去與那契丹首領議和,契丹首領已領教了東方泓的武功,見幾招之間便將十幾名契丹武士制服,武功之高,生平所未見,就算己方人多勢眾,待他筋疲力竭之際便能將其打死打傷,但那之前必定要折兵損將,自然大大的不划算。
契丹首領見賬房先生過來議和,更同意給五百兩白銀,便欣然允諾。
那賬房先生喜滋滋的回來向蘇老爺報喜,蘇老爺雖心疼銀子,但五百兩紋銀換得一眾人和藥材的平安,那便也值得了。
賬房先生取了銀子,交給了契丹人。那契丹首領對東方泓豎著大拇指說了幾句話,縱馬疾馳而去。
契丹人來去如飛,原本劍拔弩張的局勢瞬間變得祥和寧靜。蘇老爺和蘇海棠都過來向東方泓表達了感謝,那些保鏢對他更是不禁心生敬仰。
蘇老爺忙命人埋鍋造飯,將所帶的美酒佳肴全部拿了出來,盛情款待東方泓。
東方泓很久沒有感受到如此熱鬧的氣氛了,雖然他心裡清楚,若不是自己趕走了契丹人,這位蘇老爺絕對不會對他如此禮遇,但他此時此刻沉醉其中,便也不去想人家待他的情義是真是假,只想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了。
蘇老爺的藥材商隊一路向中原進發,期間碰到過數批攔路打劫的契丹人,有東方泓在自然也不會出任何意外。
藥材商隊行了一個多月,到了宋遼邊境,蘇老爺總算鬆了口氣。東方泓一路上都在想高齊和李清時返回中原,必定前去御龍山莊為林公玉報仇。父親武功高強,山莊中高手甚多,他自然不擔心,高齊和李清時的武功也非等閑之輩,雖然傷不到父親,想要安全脫身卻也不難。
他唯一擔心的便是薛靈,既擔心薛靈設計挑起上清派和五湖與御龍山莊的爭鬥,父親無力相抗,又擔心父親抓到薛靈,傷了她的性命。所以他已進入大宋境內,便與蘇老爺和蘇海棠辭別。
蘇老爺送了他十貫錢,東方泓如今身無分文,不得不收,但他只收了一貫錢,其餘堅辭不受。
蘇海棠心中對他戀戀不捨,但她一個姑娘,有些話又不好說出口,只得眼巴巴的看著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