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被辱的宮女
當天下午,刑部衙門所在的拱辰街上傳出一件怪事,刑部衙門的劉衙役帶著幾個人,請了好幾個最有名的名醫聖手去刑部大牢給犯人看病。
晚些時候,更有幾個衙役拿著刑部尚書宋延的名帖,去太醫院裡請了外科有名的毛太醫,去刑部看診。一時間,流言四起,開始有人聯想到刑部前一天的羅士穹被刺案。
「難道那羅士穹沒死?」
「是呀?要不然刑部請這麼多大夫幹嘛?莫不是還留下一口氣在?」
「這下熱鬧了,那個羅士穹要是沒死,這刺殺之人恐怕就藏不住啦,宋大人一次很快就能結案了吧!」
……
人類似乎對詭秘而不確定的事情情有獨鍾,但凡這種似是而非的流言,總能長著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飛快傳播到每個角落,當然也包括幾位皇子那裡。
這個夜晚對於那些關注此案,或者關注朝政的官員們來說,註定是個沸騰的夜晚,因為除了這些議論之聲到處傳播之外,更有那些相關人員準備為無聊的官員和百姓們奉獻一台大戲。
養心殿里,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皇后正站在門口,漠然的看著跪在面前的太子。一條人命果然澆熄了她的憤怒,不過怒火熄滅之後的冷漠比之前更厚了一層,如今連這個親生的兒子在她眼中的身影也越來越淡,淡到能消融所有的親情。
「平身吧!」
皇后毫無波瀾的聲音傳來,讓跪倒的太子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皇后慢慢走進寢殿去,掀開床幔看了看床上依舊沉睡的男人,依舊沒有任何錶情的出來。
身後之人亦步亦趨的腳步聲還是讓皇后駐足片刻。她回身看了看太子,用冷到能掉冰渣滓的聲音說道:「兵部尚書宋延請了太醫院的毛春明去刑部看診。」
太子微愣了一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當他想到毛春明最擅長的是外科時,才一下子白了臉色,哆嗦著問道:「那……那……羅士穹沒死?」
「果然是你。」皇后的聲音依舊平靜,雖然這個蠢貨的親口承認讓她心底的一絲僥倖都被打破,可依舊沒能再引起半分波瀾。
太子卻是受了沉重的打擊。他突然意識到,如果毛春明活著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個拿刀之人會暴露,而拿刀之人背後的他又能躲到幾時?身後的房間里躺著的那個男人只要一醒來,所有的災難就要降臨到他頭上。
怕嗎?他當然會怕。一個做了二十年皇帝夢的太子最怕的是失去做夢的資格。可是這個資格他還能保留多久?
當他意識到自己將到面臨的是什麼的時候,他再也沒有原來的冷靜和尊嚴,一把抱住皇后的大腿,聲淚俱下,「母后……母后救我……您救救孩兒吧!孩兒錯了……孩兒知道錯了!」
看著那些不值錢的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皇后石沉般的心裡竟然生出一絲詭異的舒爽。
太子依舊在那裡哭嚎,直到皇后終於厭倦了,她才用一句輕飄飄的話截住那惱人的聲音:「你想讓你父皇早些醒來懲罰你嗎?」
太子的聲音戛然而止,拿一雙似乎被嚇傻的眼睛愣愣的著著皇后。
皇后從太子懷口扯出自己的腿,輕輕抖了抖袍子,似乎想要抖落那些廉價的眼淚一般。她慢慢轉過身去,向門外走去。
太子不甘心的喊道:「母后,您真的不管孩兒了嗎?你也不在乎您的后位了嗎?」
已經走到門口的皇后回身,看著太子半晌不語,空氣中慢慢凝結出一股冷到骨子裡的淡漠和疏離,這種感覺讓在場的兩個人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最後,皇后還是開口了,只有一句話:「打虎不死,反受其害。」她說完,轉身而去,再未停留。
太子癱坐在地上,似乎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剛才那種詭異的感覺讓他害怕,怕到險些停止呼吸。
自出生以來,母后就是他全部的依靠,也是最有力的依靠。因此,他一直隨心所欲的活著,就算不得不學習那些無聊的理朝參政之務,但只要能應付過去即可,因為他強大的母後會幫他料理好一切。
可是在剛剛,母后那種淡到極點的感覺嚇到了他,因為他覺得與母親之間那股連接的紐帶正在斷開,他就如一個斷了奶的孩子一般充滿驚懼和彷徨,這種彷徨直到現在仍未散去,甚至在這個空曠的大殿內發酵的更加膨脹起來。
他雙手撐地,艱難的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杯子里的茶已經冷透了,他哆嗦著去取茶壺,可是長時間的緊張讓他的雙手失去力量,茶壺在他手中晃動幾下,「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摔得粉碎,濺起的渣滓在他蒼白的手上留下一條深深的划痕。
門外的貴公公見皇後走了,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突然裡面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他忙一把推開門,闖了進去。
太子見到突然出現的貴公公,長長吐出一口氣來,那種冰冷的感覺才漸漸散去,四肢百駭也逐漸回暖,恢復了些力氣。
貴公公上前幾步,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太子,謹慎的問了一句:「殿下,您沒事兒吧?」
太子又喘了一口氣,才說出話來,「本宮沒事……哦,你去東宮一趟,把太子妃叫來。」
貴公公點著頭答應,又擔憂的看了看異樣的太子,才倒退著出了門。
不多時,又有幾個打掃的宮女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打掃地上的碎瓷片。
太子看著出出進進的幾個人,那種身處地獄般的感覺才逐漸消失。太子看看外面更加深沉的夜色,一種強烈的孤單感覺緊緊包裹住他。
這時,一個長相秀麗、身材婀娜的粉裝宮女走進來,把一套新的茶具擺在桌上,她青蔥般的指頭輕輕滑過茶壺,把一杯溫熱的茶水遞到太子手中。
太子接過茶,卻沒有放開那雙玉手,那種柔軟的觸感伴著杯子溫熱的感覺,讓太子冰冷的心迅速回溫。是了,他現在很需要這種感覺,一種能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還能掌控一切的感覺。
他一把將那宮女拉入懷裡,冰涼乾澀的嘴唇壓了上去,在宮女柔軟溫熱的唇瓣上瘋狂的廝磨啃咬。
宮女嚇得大叫,可那叫聲都被對方堵在嘴裡,只能發出「唔……啊……唔」的聲音。她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哪裡知道,這種聲音對於狂躁中的男人來說,與春?葯無異,只能激起對方更加瘋狂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