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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二〇章 易容術

  紀劍雲等這三娘走了,便問李慕紫:「李姑娘,聽你的意思好像對這位三娘非常熟悉!」


  李慕紫便回道:「少主,我其實並不認識這三娘。只是早年聽教中前輩說過這個人與司空竹前輩的故事。不過,這話說來就長了。你需要耐心聽我講。


  「司空前輩年輕的時候,是不好酒的。而且,是江湖中難得少年才俊。可是,當時天下為蒙古統治,對江湖動輒屠殺,是以江湖間一時風聲鶴唳,無趣的很。只有司空前輩,敢於縱馬江湖,瀟洒倜儻,縱情任俠,贏得天下少女爭相喜歡。據誇張的說法,當時大概有二十幾人江湖中才貌出眾的女子為了他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偏偏,這司空前輩也是個軟心腸,不願意傷了任何一個人的心,和哪個女子均是卿卿我我,山盟海誓。


  「哎,那真是江湖中的一大趣事。不過,後來,便出來了這位人稱羞四美的三娘子,改寫了整個故事的走向。她,本來特別討厭這類花花公子,認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定要結果了司空竹的姓名。司空竹卻故意使了易容術,聲稱要和這三娘共同討伐司空竹。在此期間,司空竹故意當著三娘的面使用計策拆穿了幾個所謂高義大俠的真面目,讓她看出假君子的醜惡嘴臉。而這易容的少俠敢愛敢恨、有勇用謀、不入俗流的性格,也讓三娘心悅誠服,傾心於他。


  「司空前輩把真相一說,三娘也不怪罪,只是要他將全部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兩人隱身世外,瀟洒宇宙,不問俗世。司空前輩表面上答應了,但是哪裡能夠做到。竟不到三個月,便又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縱酒使錢,瀟洒快活去了。這三娘果然厲害,揚言誰若敢與司空竹有關係,定讓她碎屍萬段。司空前輩先以為她是開玩笑,還依然故我,不做改變。三娘真的為了此事大開殺戒。司空竹前輩便不再敢和其他女子交往,但是依然不服管束,到處吃酒瀟洒。所以,才有了這個醉劉伶的雅號。」


  紀劍雲邊聽邊搖頭,原來司空老哥竟是這樣瀟洒澄明的人,看來下次見了一定要和他多喝幾杯。韓月馨卻一臉憤怒,責備道:「這世間的男人,多是寡情薄倖之人,原不值得同情。」


  夕兒雖然看上去不同意谷主的話,但也只是沉默著不說話,唯恐再挑起谷主那根敏感的神經。


  紀劍雲幾個人吃了飯,便打算立即出城,繼續北上五台山。但是出城哪還有那麼容易,朱濟熺早已將幾人畫像圖形,張榜於各個要津和城門,官兵們盤查的異常認真。紀劍雲心說:這晉王倒是真對朱允炆死心塌地!

  當然,晉王朱濟熺的選擇可以說是明智的,可以說是感恩的,也可以說是被逼的。


  朱允炆繼承帝位后,一直對藩王尾大不掉之勢提防甚嚴,可是磨刀霍霍,瞄準向了自己的各個叔叔。


  這裡面最倒霉的就是周王朱橚了。他廣發英雄帖,招兵買馬的事情一經上報,立刻引起了朱允炆的警惕。不過,這朱允炆也深知個藩王在封地勢力龐大,貿然動手,極易引發內戰。便暗中給朱橚的次子去信,暗中許以王位,讓他告發自己的父親圖謀不軌。這次子原本只能封為二字王,為了繼承一字王的大位,當然不惜將父親給出賣了。這帝王家的事情,在教科書里就是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事情,倒也不足為奇。


  這時,朱允炆的大軍已經在北上的路上,雖然名義上是救濟邊關,抵抗蒙古入侵。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北部邊關有燕王朱棣、寧王朱權、代王朱桂等人的把守,哪裡需要南方軍隊勞師遠征,明擺著是針對朱橚。而朱橚這時候也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有多麼飽受煎熬。


  朱濟熺的命令被嚴格的遵守著,只有他的兄弟朱濟熿在暗中盤算著自己的道路。他當然知道如果皇帝不換,自然朱濟熺的晉王之位就難以撼動,所以他必須扳倒朱允炆,而這一切都只能寄希望於燕王朱棣或者寧王朱權。他有意地巴結著朱高煦,試探著問道:「如果我得到的信息不錯的話,你和這幾位被通緝的少俠還有點兒交情。」


  朱高煦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幾面之緣而已,他們與馬和馬總管關係還不錯!」


  朱濟熿便再不關心,冷漠地說:「那,就隨他們去吧!」


  馬三寶卻不掩飾對幾位朋友的關心,說道:「我必須想辦法將幾位朋友送出城去,還望二王子給屬下一點兒時間!」


  朱高煦當然不願意得罪父親身邊的關鍵人物,不過,他的確不喜歡那個被鄢詩奇一口一個「紀哥哥」叫著的紀劍雲,便不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馬三寶便飛身走掉了,去尋找紀劍雲一行人的下落。


  晚間,馬三寶便在一家客棧找到紀劍雲一行。馬三寶便問紀劍云:「怎麼沒有見鄢妹妹?」


  紀劍雲便把分離的這段時間發生了種種事情一一給馬三寶說了,引得馬三寶一段段嘆息,說道:「這時間仇很多,恩也很多,不能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面,還是應該走出來。這麼多人卻越陷越深,真是讓人難過。」


  這句話引得韓月馨感覺有些凄惻,不停地嘆息。讓馬三寶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裡說錯了,便道歉地說:「姑娘,馬某哪裡說錯的話,希望你海涵!」


  韓月馨也有些意外,這位如此清秀的男子看著年齡也不小了,但是依然保持著這麼謙遜的態度,彬彬有禮,溫暖可心。忽然,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樣面對這樣一個男人。


  夕兒卻一下子捕捉到了谷主的小心思,對馬三寶便多了幾分關心,不聽地夾菜給馬三寶,把馬三寶搞得好不羞澀。這男人這獨特的羞澀,又讓韓月馨多了一份顧惜和珍愛。


  馬三寶便問紀劍雲打算怎麼出城。紀劍雲一籌莫展,現在太原府與晉王府的人都查得特別嚴密,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出得城去。


  馬三寶卻笑了笑:「我倒有個主意,不過得委屈一下紀兄弟和幾位姑娘了。」


  紀劍雲便連忙問什麼主意。馬三寶一笑:「我會一點醫術,但是更擅長的是易容術。且看我的手段。」說著,便出去了。不一會兒,走進了一位嬌艷嫵媚的少女,一笑一顰,萬種風情。還是夕兒最伶俐,大喊:「馬大哥,沒有想到你的易容術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境地。真是厲害。有你這一手,明天咱們定能安然出得城門。」然後圍著他轉了兩圈,「嘖嘖,我若是男子,一定會為你神魂顛倒!」


  馬三寶便笑了笑:「紀兄弟,幾位姑娘,見笑了。明天,就委屈各位了。」


  第二天,紀劍雲也易容成了女子,不過和夕兒一樣是個丫鬟,而馬三寶繼續昨晚的妝容,和韓月馨一樣是一位大家閨秀。幾人雇了一輛馬車,只說是去城外禮佛的小姐,便一起向城門走。


  當兵的看著幾位角色美人,都不覺愣了,哪裡還想捉拿犯人的事情。眼看著要出城門了,忽然一個身影掠了出來,對著夕兒喊道:「哈哈,小丫頭,可還認得你展爺?」


  紀劍雲一看,壞了,來者正是展冷。他很顯然認出了夕兒,按捺不住激動,想一雪前恥。馬三寶當然也認得這位二王子新收的高手,知道他的那點兒愛好,便嘻嘻一笑:「莫非閣下是大名鼎鼎、叱奼江湖的并州一刀展冷展大爺,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我這丫頭哪裡得罪了展大爺,還請恕罪!」


  展冷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立刻離開了夕兒,望向了馬三寶:「吆,小娘子比這小丫頭漂亮多了。不知道,可不可以陪展爺玩上一玩兒?」


  夕兒正準備發火,卻被韓月馨制止住了,低聲告訴她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怕出不得這城門。


  馬三寶嫵媚一笑:「這是哪裡的話。既然,展大爺有此雅興,小女子哪有不願意的道理。咱們,出了太原城,到龍源寺小酌,豈不更美?!」


  展冷哪有不願意的可能,立刻點頭若搗米。害得紀劍雲、李慕紫、韓月馨、夕兒一幫人都差點兒沒有笑出來。人在自己最想要的東西面前,脆弱得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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