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三章 十三王叔
一行人加緊步伐,在傍晚時分便到了大同城。朱高熾與朱高燧安排一眾喇嘛住下,以待新的消息,而他們兩人則當晚就趕到代王府,讓門子通報他們到來的消息。
不時,便有人引著他們一行人往正堂走。朱高煦果然在這裡,坐在最右上的椅子上。而燕王府的總管馬三寶在右次的椅子上坐著,一臉嚴肅。代王朱桂則坐在中間的太師椅上,目光如炬。
朱高熾與朱高煦連忙施禮:「拜見十三王叔!」
其實這代王朱桂的年齡也就是二十四,比朱高熾僅年長四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年齡。他走下太師椅,大笑道:「幾位侄兒都來到我府上,真是讓我簡陋的代王王府蓬蓽生輝啊!來,來,快坐!」
這邊朱高煦也站起來,問道:「大哥,三弟,是不是來抓我去京師的?」
朱高熾身體比較胖,加上腿有點兒殘疾,立刻找了個椅子坐下,說道:「皇爺爺大喪,我們孫兒輩自然需要去守喪三年,以盡孝道。現在各位王弟已經到了,怕只差咱們三個了吧。我們若是再有遲疑,就違反了皇家禮數。」
朱高煦卻嘿嘿地冷笑了一聲:「這裡沒有外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新皇帝安的什麼心,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咱們現在去了,就是羊入虎口,有去無回。這不,橚叔叔馬上已經被幽禁了,他派來求救的人就在這裡!」說完,指了指在一旁站著的泉城一劍——李修柏!
朱桂這時啪一拍桌子:「炆兒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狠心,父皇剛駕鶴而去,便對我們這些藩王磨刀霍霍,我們怎能坐以待斃?!我一定想辦法救五王兄!」
朱高熾一驚,忙勸自己的王叔小一點兒聲音:「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大同城內也有很多朝廷的暗探,十三王叔也要小心謹慎,莫要讓新皇帝抓住把柄。」
朱桂咬牙切齒地罵道:「炆兒真是糊塗,聽信異姓大臣的讒言,對自家叔叔卻趕盡殺絕!」
朱高熾還是不露聲色,冷靜地說:「為今之計,就是立刻啟程前往京師,免得朝廷對我燕藩狠下毒手!」
朱高煦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我們聯合諸藩,立刻興師討賊,剿滅奸佞!」、
朱高燧一激動起來,說:「何況我們還有蒙古的支持!」
不過,說到「蒙」字便被朱高熾攔住了。他一臉嚴肅地說道:「二弟,三弟,莫要胡言亂語。新皇帝文成武德,必然成就大事,我們老老實實做我們的藩王即可!」朱高熾當然害怕此時走漏了他們與蒙古合作的消息,代王便會搶著與蒙古合作,對父王的大業就有威脅了!
朱高燧哪裡知道這些,生氣地反駁了一句:「藩王也是大哥做。我們也就是做個郡王而已!」
朱桂一看這形勢,心裡暗想:四哥即使以後奪得皇帝寶座,這三個兒子也要有一番腥風血雨的奪嫡大戰。但是,以自己的實力萬萬難以撼動朱允炆的皇位,只能依靠四哥朱棣的強大軍力。便勸三個侄子說:「興師討賊之事需要從長計議,當務之急就是如熾兒所說,立即趕往京師。」
李修柏一聽,面露難色,問道:「桂王爺,那我家王爺怎麼辦?」
朱桂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猜炆兒還不至於對自己的叔叔動殺念,五哥暫時是安全的,這個我們不用擔心。你現在就與三位王子一起動身趕回開封,暗中保護橚王爺的周全!帶話給橚王爺:我和四哥一定想辦法解救他!」
說到這裡,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與李修柏便一道告別了朱桂,回客棧。
朱高燧到了客棧,便拉著朱高煦的手,擠眉弄眼地說:「二哥,你看,我們把誰給你帶來了?」
朱高煦很納悶,跟著朱高燧到了一間客棧,一看到鄢詩奇先吃了一驚,竟有些口吃了:「鄢,鄢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鄢詩奇先是一嗔:「二王子,你說呢?」然後,嫣然一笑,「我要說我是來找你的,你覺得是真是假?」
這時,馬三寶走了進來,鄢詩奇連忙跑了過去,牽著他的手說:「馬大哥,你也在啊!」
馬三寶也是非常高興,問道:「鄢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紀兄弟呢?」
鄢詩奇便用眼睛瞟了一下朱高煦,給馬三寶說道:「馬大哥,我說了估計你都不信:我是被幾個喇嘛抓來獻給你們二王子的。」
趕得正巧,占堆和哈斯額爾頓走了進來。見到朱高煦,哈斯額爾頓一臉諂笑:「二王子,屬下把鄢姑娘給你抓來了!」
朱高煦二話沒說,就給了哈斯額爾頓一個耳光:「你是什麼人?上次抓我,這次又如此野蠻地對待鄢姑娘的?」
哈斯額爾頓這時才想起來,還沒有做自我介紹,便拿出繡衣使的令牌,說道:「屬下乃燕王府繡衣使。」卻沒有想到,朱高煦又給了他一個耳光。哈斯額爾頓很顯然沒有摸清楚二王子的脾氣:他是個極其自負的人,自己喜歡的女人當然是希望靠自己親手征服。
占堆一愣,用目光詢問著哈斯額爾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哈斯額爾頓卻表示沒有什麼,反而懺悔到:「二王子教訓的是,屬下向鄢姑娘道歉!」說著,便向鄢姑娘鞠了一個大大的躬。
朱高煦這時才眼皮抬了抬,問哈斯額爾頓道:「這位是誰?上次怎麼沒有見過?」
朱高燧搶了一步:「二哥,這位便是蒙古國師占堆活佛!此來便是談與我燕藩合作事宜的!」
朱高煦「哦」了一聲:「國師來談合作?甚好,那咱們借一步詳談!」卻辭別了朱高燧、馬三寶、鄢詩奇三人,帶著占堆和哈斯額爾頓一起到另一處客房討論合作聯盟的大事去了!
這下只剩下了鄢詩奇與馬三寶兩人。鄢詩奇講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馬三寶便擔心紀劍雲的安危,說:「也不知道紀兄弟現在怎麼樣了?」
卻聽到窗戶上有人篤篤篤地敲了三下,笑了一聲:「馬大哥,鄢妹妹,我現在很好!咱們出去說話可好?!」不是別人,正是紀劍雲!
兩人心裡知道紀劍雲不想被蒙古喇嘛和朱家三位王子看到他的蹤影,便立即出去與他會合。而,外面的人除了紀劍雲之外,還有一個人——張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