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二二章 分身乏術

  開封。大相國寺附近的彭記茶樓。


  紀劍雲將三位姑娘、袁志清的失蹤與修本昌對抓人者進行的一番描述一講，江一閑便點了點頭：「紀教主，這韓羽還真有愛好自釀醉杏花的嗜好。我聽一位和韓羽相熟的人說過。倒的的確確是事實。但是，你師父為什麼要抓四位少年呢？」


  這更加印證了剛剛紀劍雲以為是附會上去的印象，那麼師父還活著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分。但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師妹原本活著，最後卻自殺了；師父現在也活著，他又有什麼難以言說的痛苦嗎？他不希望又是一個悲慘的結局。紀劍雲還想起韓月馨的失蹤，他不知道萬一和師父再見，他該如何向他交代！


  聶冷蕊看著紀劍雲愁眉苦臉的樣子，嘆了口氣。她對韓羽的印象是極差的：「那個混賬死了也罷了，害得尋兒為她死去活來，白白搭了一條命。若是活著，我就饒不了他！」


  柳飄飄則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看到紀劍雲便問：「姓紀的，你把我的雲兒藏哪兒去了？你快把我的雲兒還給我！」害得紀劍雲又是一陣子自責。


  無名在一旁邊勸解柳飄飄，邊用目光安慰著紀劍雲。紀劍雲使了一個顏色，讓他出去說話。


  余縹緲的真實身份，紀劍雲是無法告訴無名的，但是他告訴了他一個籠統的說法：「前輩，這個孩子還活著，我找到了他的下落。但是，他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他不願意參與江湖紛爭！恕晚輩言盡於此了。」


  無名很激動：「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要他還好好活著，我所有受的罪便沒白受！我便欣慰了！」說著，他竟然流下了高興的淚水。


  人心的善惡可能是一瞬間也可能是一輩子。無名身上閃耀的人性之光，讓紀劍雲感動。


  就在這個時候，紀劍雲接到了李慕紫從北平帶來的消息。


  原來，他們一群人從仙霞山逃下來的時候，因為李慕紫、林眠風自幼受丁飛雪的保護，所以對於丁聖使的死傷透了心，立志要為他報仇。他們決定不去京城，而護著受了重傷的劉夢復，帶著一眾教徒遵照丁飛雪的指示向北而去，準備趁著燕王朱棣即將起事的時候，混入他的陣營，推翻朱允炆的統治。紀劍雲那個時候安頓他們一定要小心謹慎，若有困難立即給他消息。


  現在他們就在北軍之中，幫著燕王打擊朱允炆的南軍。但是，雖然半年過去了，北軍卻沒有太大了的起色，而且現在正處於生死緊要的關頭。他們現在要紀劍雲趕緊趕往北平去幫忙。


  紀劍雲無奈地笑了笑，現在他真要學會分身術了，要去京師給朱允炆送東西，要去尋找四個人的下落，還要去給李慕紫他們解救危難。


  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一個人帶著渾身的傷來了。他，就是袁志清。


  紀劍雲立刻焦急地問道：「三位姑娘到底是被什麼人給抓走了？他們現在到底在哪裡？」


  袁志清很顯然受了很重的傷，有氣無力地說道：「在那個雞毛小店，我們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忽然遭遇了襲擊，三位姑娘都被抓了。我是拼了命才逃了出來，好不容易趕到這裡給紀教主報信。」


  他繼續說：「對手武功很厲害，使得好像是枯榮混元一氣掌，將我打成了重傷。他當時是一個人。不知道其他地方還有沒有他的同夥。對了，他帶著三個姑娘向開封來了。可惜當時我體力不支，所以沒有跟蹤上他！」


  看來，修本昌說得都是真的。那麼，對手真的會枯榮混元一氣掌。而，這枯榮混元一氣掌又是傷害自己師弟和師妹們的功夫，那這個人就不能是他的師父韓羽。好在，現在這個人就在開封。開封這個地方就這麼大，找到一個押著三個姑娘的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紀劍雲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四位前輩，他們立刻展開了搜索，尋找這一行人的下落。但是，很奇怪，這些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怎麼也找不到蹤跡。


  這時候，江一閑忽然提醒紀劍雲道：「我猜，這人抓住了三位姑娘，必然有其自己的目的，不會就這樣等下去。不如我們以靜制動，這狐狸尾巴早晚會露出來的。」


  目前的形勢，以靜制動的確是最好的辦法。紀劍雲只能在彭記茶樓繼續焦灼地等下去。


  但是一切都陷入一種令人發慌的沉寂之中，對方彷彿猜透了他們的打算一樣，也採用了以靜制動的方式，沒有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這時候比的誰更有耐心，誰更加沉得住氣。大家都在等待一件事情打破這種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