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三一章 嗜血劍
紀劍雲聽著余縹緲的話,覺得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不過,他卻笑不起來,因為他的確擔憂著這樣一件事情,但是他又不能告訴別人。哪怕這個人是余縹緲或者馬三寶。
他喝了一口酒,說道:「我以前以為世間最可怕的是死亡或者貧窮,現在看來我錯了,可能最可怕的是人心,是貪念,是仇恨,是愛戀。但是,我們又要直接去面對,不讓他們改變我們,侵蝕我們。真是太讓人難過了。」
余縹緲說道:「我現在很懷念跟著師父、師娘在山中的日子,不知道有紛爭,不知道人間還有諸多複雜的關係。等師父告訴讓我一個人闖蕩江湖,尋找自己身世的時候,我就開始苦惱。不過,我不後悔,這是我們都必須了解的一些謎題: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活著為什麼!」
紀劍雲沒有想到余縹緲有什麼多思考,可能是短暫的出家生涯讓他對生命有了重新的思考。
那晚,他們喝了很多酒,都在酒桌上睡著了。
第二天,紀劍雲決定自己去燕王府一趟,他要問詢一下她之所以讓張天來盜取嗜血劍的原因。
燕王府戒備森嚴。衛兵根本不願意給他通傳消息。好在,他學會了像張天來一樣施銀子。
衛兵便問:「怎麼稱呼您?」
紀劍雲想了想,那日宴會上徐儀華既然曾經問起過自己,而且號稱覺得自己有幾分似曾相識,那就直接說自己的名字吧:「請告訴燕王妃,我乃日月教教主紀劍雲。」
衛士不一會兒回來了,說道:「燕王妃現正在禮佛,你在客廳稍等片刻!」引著他去了客廳。
燕王府的客廳竟然非常樸素,掛著各地的作戰地圖,一看是經常謀划軍事行動的地方。
紀劍雲並沒有坐下來,而是專註地看起了地圖,竟覺得行軍布陣之人太過傳統,沒有險招,過於中規中矩。他搖了搖頭,卻聽到一個女聲響了起來:「沒有想到紀教主對行軍布陣還有如此濃厚的興趣!不知道,紀教主覺得這行軍布陣圖有沒有值得改進的地方?」
不錯猜,肯定是徐儀華。
他施了一禮:「紀某拜見燕王妃。這行軍布陣圖的確精妙,只是有幾處過於保守,沒有后招,容易被敵軍反包圍。」
徐儀華一愣,說道:「紀教主果然好眼光。我父親也曾這樣說過。我問了這麼多人,只有你能說出一二來。看來,紀劍雲可是一代將才吶!」
這徐儀華的父親可是大明開過名將徐達。在軍事上能與此等神人有著一二同樣的見識,怪不得讓徐儀華感到非常吃驚。
紀劍雲回道:「都是碰上的,王妃不用謬讚。紀某來此,只是為了問一件事情。」
徐儀華卻非常直接:「紀教主,是不是問嗜血劍的事情?!」
紀劍雲立刻明白自己遇到了一個厲害的對手。如果對手遮遮掩掩,說明對手心虛,還有可乘之機;但是對手直接點了題,就說明對方有著充分的預估,想突破就更加難了。
他點了點頭:「燕王妃果然快人快語,我也就直說了,這嗜血劍乃我日月教的聖物,又關係著師妹被害的線索,所以要來問一問究竟。」
徐儀華便笑道:「這嗜血劍的確是我派張天來去盜取的。因為,這把劍事關我侄兒朱雄英的下落。這件事情江湖上盛傳已久。可惜,這張天來遲到一步,結果被皇帝的人捷足先登了一步。好在,後來他在皇宮中覓得此物,就將此劍交給了我。可惜,嗜血劍上關於侄兒線索的東西已經沒有了,應該是被呂太后給拿走了。」
滴水不漏,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沒有做一點兒傷天害理的事情。
紀劍雲冷笑了一聲:「燕王妃,這就是說師妹受得傷害和你沒有半分關係。好,那,劉氏兄弟和鄭達人的死又怎麼說?」
徐儀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兄弟的死與我沒有半點兒關係!這些我全不知情。要是有線索,我會給張天來一個說法的。」
她繼續說道:「但是畢竟他們兄弟的死的確與我託付的任務有點兒關係,所以,我加倍奉上報酬就是。還有,這嗜血劍對我也成了無用之物,你也把帶走吧!」
說著,竟然讓下人取來了一盤子金燦燦的金子,遞給了紀劍雲了。然後對他說:「稍等!」轉身去了內閣,一會兒將嗜血劍取了回來,也一併交給了紀劍雲。
紀劍雲知道張天來最喜歡金子,不如暫且幫他收下,而嗜血劍他要重新交給師父,讓他老人家定奪。
徐儀華繼續說道:「雄英這孩子曾經跟了我幾個月,非常乖巧聽話。可是這呂氏太殘酷,為了給允炆清除以後立儲的障礙,將英兒害得太慘。好在,我聽說後來他流落到了民間,所以才不惜重金找人去尋找他的線索。當然,王爺也曾經一度想利用他的存在和皇帝談判,以此逼他讓步,讓藩王可以在自己藩地上自由生活,所以他也下了大力氣去尋找他的下落。可惜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朱家內部已經徹底分裂了。」
這話說得非常合情合理,讓紀劍雲找不到什麼破綻。她說得很有可能是真的。
但就是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陰冷地響了起來:「說得好聽,卻不知道謊言是極其容易被戳破!」
一個身影落在了客廳裡面,紀劍雲聽聲音已經知道是師父,非常詫異他怎麼也藏在這裡。難道她竟然要對徐儀華下手報復么?
徐儀華倒沒有驚慌,問道:「閣下是何許人?」
韓羽厲聲地喊道:「我乃仙霞劍派的掌門韓羽,也是紀教主的師父!」
紀劍雲才施禮道:「徒兒拜見師父!」
徐儀華笑了笑,對韓羽說道:「我已經將嗜血劍交還給了你們,現在我們是毫無瓜葛,請回吧!」
韓羽卻一點兒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拔劍出鞘,質問道:「據我調查這韋朝宗是你安插在皇宮中的人,而我的鄢語奇徒兒卻被這廝重傷至殘,你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