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三四章 訣別離
藍依依問道:「劍雲,咱們都放棄一切,你願意和我一起遠離這一切的是是非非,可以嗎?」
這是她經歷了無數個日夜想到的唯一辦法。她被莫秋萍的說法說服了,或者更多的成分上,她是被自己說服了,他和自己一樣,也是朱家皇族鬥爭的犧牲品。如果她把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在他的身上,對他太不公平了。所以,她願意和他從此遠離這一切,遠走他鄉。
紀劍雲高興極了,說道:「好,依依,我答應你。我現在去皇宮一趟,我告訴朱允炆一件事情,咱們就遠離這一切的恩仇,好嗎?」
藍依依立刻就生氣了,她恨紀劍雲的不體恤,甚至覺得自己以前對他的理解都是錯誤的,原來他也是愛慕權勢的人。
恰好這時候晴兒來了。她看著門主憔悴的樣子,也是非常傷心,上來便質問紀劍云:「紀劍雲,為什麼你還關心那些皇宮裡面的人?!他們母子可是你現在慘狀的直接製造者。你還對他們惺惺相惜,你怎麼不顧忌我們藍門主的感受呢?藍門主已經退步了,你難道不理解么?難道你也要當什麼皇子,要什麼封地、權力和名望?」
這話恰好起到火上澆油的效果。紀劍雲連忙要解釋,但是藍依依卻根本不願意聽,只是冷冷地問道:「我今天要的結果,就是你立刻跟我遠走他鄉。別的,我不相信。這是對我家人最好的交代了。我鼓足了勇氣來讓你回去,你難道真得還有顧忌那對賊母子的死活嗎?好,咱們就此一刀兩斷。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
晴兒則安慰藍依依:「門主,袁志清現在已經被我從陳千靈的控制下救出來了,他也已經順利地出任了泰山劍派的掌門,咱們青紅門與泰山劍派聯手,我相信為老爺報仇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
而藍依依還在定定地看著紀劍雲,希望他最後的關頭能夠改變自己的心意,同意與她一起遠走高飛。但是,紀劍雲覺得還是要給朱允炆一個說法,否則,他就對不起他對他的一片情義。他解釋道:「其實,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我要到朱允炆那裡揭穿這個陰謀,否則還會有人無辜地枉死!」
藍依依看著他,徹底地失望了,比以前在暗處保護他的時候還有失望,因為她的勇氣被他的善良打敗了。真是太意想不到了。兩個好人的愛情,原來也是這麼辛苦。
她憤恨地走掉了。滿含著眼淚。因為,她知道也許他們就此天各一方,各屬不同的陣營,成為仇敵。
紀劍雲了解她的善良,但是也知道這次對她的傷害之深,但是,他必須去履行自己的諾言。
他看著她與晴兒一起走遠了。他獃獃地望著,等了好久好久。
可是,報信兒的工作是事不宜遲的。他當晚就再次進了宮。
朱允炆還在焦急地批著前線來的奏摺。現在戰事基本穩定下來了,北軍由於糧草的原因,已經不能對南軍發動大規模的行動。但是,南軍也無力一下子打垮北軍。兩方比較焦灼地對峙著。
他看到紀劍雲來了,連忙站起來:「英哥哥,你來了,調查的結果怎麼樣?」
他其實也很緊張,唯恐黃妙湉的情報有誤,這樣他就必須面對自己心心念念的朱雄英哥哥與母后的對決。他的提問很著急。
紀劍雲的回答卻讓他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紀劍雲點了點頭:「是,黃前輩所說都是真的。但是,素蕊已經接到命令,準備這兩次下毒殺害呂太后,然後再嫁禍給我!」
朱允炆才一下子慌了:「壞了,母后外圍的保護卻非常嚴密,但是對身邊人卻沒有任何防範,我怕母后隨時有危險,我現在必須過去。」
說著,就往外走。
紀劍雲說:「這樣吧,你又不會武功,救不了人,反而容易把自己搭進去。我來扮成侍衛,和你一起去!」
朱允炆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英哥哥,謝謝你原諒了母后的錯誤。謝謝你!」
紀劍雲卻不想說,只是趕緊換上了侍衛的服裝,跟著朱允炆去了慈寧宮。
呂太后正在和素蕊說著話:「素蕊,這一天你怎麼做事情心不在焉的?莫不是家裡有什麼事情?如果需要幫忙,告訴哀家便是!」
素蕊的確有著慌張,她以前都是出謀劃策,讓呂太后殺人,但是自己還真的沒有親手殺過人。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完成這個任務,否則自己的家人就要遭殃。她不能不做出決斷。
她將調製好的毒藥已經端在手裡,給呂太后遞了過去:「太后,您該吃藥。」
呂太後接了過來,正準備喝,卻看到朱允炆走了近來。他一把將葯碗接過來,放在桌子上:「母后,兒臣來為你請安了!」
看到是朱允炆,呂太后很高興:「炆兒,不生母后的氣了。我讓人殺了那個丫頭,也是沒用辦法。不然,這朱雄英活著的消息會讓越來越多人知道,會有人利用他與你爭奪皇位的。希望你不要再怪罪母后。」
素蕊卻著急了,先施禮道:「見過陛下!」然後再次端起毒藥,說道:「陛下,太后這幾日心神不寧,睡眠極差,需要藥物調理,您就讓奴婢先喂太后吃下這碗葯!」
這下,朱允炆終於按捺不住了,揭露了她的真面目:「就這麼著急要害死母后么?你這丫頭,母后可是對你不薄啊!」
話一出口,呂太后嚇得大驚失色,但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個跟了自己十年多的奴婢竟然要殺害自己,她問道:「素蕊,炆兒說得都是真的么?為什麼連你也要害我?當初,可是你先提醒我,這常氏母子對我有殺心。你對我那麼好,現在卻為什麼要害我?!」
素蕊一下子跪了下來:「太后,奴婢不敢!奴婢實在是因為家人受人控制,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太后饒了奴婢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