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七章 解

  城西竹林中。翠綠掩映。風吹過，沙沙作響的竹葉聲，像極了一首《詩經》中走出了的古老歌謠。


  紀劍雲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但是有覺得有很大的不同。因為，這裡有些過於幽靜。在以前，他和莫秋萍見面的地方，雖然也有竹林，但是喧鬧的很。


  但是二層酒館模樣的房子還是有的。


  江一閑不管三七二十一，走進去便喊道：「小二，要最好的桃花釀。」


  紀劍雲卻打量了一下，發現這裡的確和以往的地方不同，雅緻的多。而且，沒有店小二。確切說，這裡沒有男人，只有女人。


  一個使女一樣的女子走了過來，對著江一閑說道：「江前輩，這裡可沒有什麼桃花釀。不過，竹葉青還是有的，要不要來兩杯？！」


  江一閑一愣：「哦，還認得么？不錯，不錯，果然是有心人。」


  這時候，另一個使女模樣的人出現了，竟然手裡拿著一壺竹葉青，倒在了案几上的一個被子里，遞給了江一閑：「江前輩，趕緊喝一杯，這可是我們小姐特意為您準備的。」


  聶冷蕊看到江一閑要舉杯，一巴掌打掉在了地上：「小心有毒！」


  使女便樂了：「果然，我們小姐就說江前輩是個懼內的人。」


  急得江一閑搶過來使女手中的酒壺，一飲而盡。


  紀劍雲看著這對歡喜冤家，覺得挺有意思，也深深為兩個使女口中「小姐」的智慧感到吃驚。這人竟和師父一樣通曉人性的弱點。


  江一閑卻沒有什麼事情，反而大讚：「好酒！好酒！」


  莫秋萍才緩緩地出來，笑盈盈地說道：「江前輩、聶前輩好，晚輩這廂有禮了。」


  卻不對紀劍雲打招呼。彷彿，他是透明的一樣。


  紀劍雲很尷尬，但是由於惦記著何言蹊的安危，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問道：「莫姑娘，言蹊去哪裡了？！」


  莫秋萍便假裝發現了他：「哦，原來紀少俠也在這裡。言蹊姑娘，我已經送走了，至於去了哪裡，那是她的自由，我可不知道。」


  說得有板有眼，不溫不怒。


  反而讓紀劍雲不知道再怎麼問了，只能哀求道：「莫姑娘，言蹊與我有救命之恩，萬望您高抬貴手！」


  莫秋萍冷冷地笑了笑：「她真的已經離開了。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讓你把眼前的這碗酒喝了！」


  說著，第一個使女已經拿過來一碗酒，雙手捧著送到了紀劍雲面前。


  聶冷蕊看到這碗，很是驚異，然後聞道一股新奇的味道。她忽然知道了莫秋萍的用意。她沒有想到，這莫秋萍竟然對紀劍雲用情這麼深。


  紀劍雲沒有片刻的遲疑，一飲而盡。


  這時候，莫秋萍才哈哈笑了起來：「紀少俠，現在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請時刻記得我的安危。」


  聶冷蕊也對紀劍雲說道：「對，這就是西域墨花的解藥——月靈花水。沒有想到，莫姑娘能夠找到。真是太讓人意外了。我以前只是在藥典裡面見過，以為是個傳說，它竟然真的存在！」


  紀劍雲大吃了一驚，才明白莫秋萍的意思。這時候，他才明白，也許何言蹊的失蹤和這個有關係。也許，何言蹊就是為了讓紀劍雲活下去才答應永遠消失的。


  他感激地說道：「謝謝莫姑娘的救命之恩。只是，這恩情我無以為報，但凡莫姑娘有要求，我一定答應你。只是，我還想再問莫姑娘一個問題，就是：何伯父、伯母你可曾見到過？！」


  莫秋萍一愣：「怎麼，你懷疑我對何言蹊的父母動手？！」


  眼神中的冷漠，讓人覺得非常的陌生。


  紀劍雲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何伯父、伯母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根本不懂江湖之事，現在又離奇地失蹤了，如果在你那裡，我就放心了！」


  莫秋萍還是不做聲。


  那個使女卻罵道：「你知道我們小姐為了獲得解藥受了多大的罪嗎？！。。。」


  正要往下說，卻被莫秋萍給堵了回去：「不要再說了。紀劍雲，我再說一遍，何言蹊不在我手上，她的父母更不在我手上。記住你對我的承諾，我還會來找你的。」


  說完，有帶著使女們走掉了。


  這時候，聶冷蕊搖了搖頭：「紀少俠，你欠了莫姑娘好大一個人情。這月靈花水，據說只有采自萬丈冰淵中的無根之水才能奏效。那裡，是極寒之地，一般去了連命都會丟掉。以莫姑娘的內力，她必定受了嚴重的寒毒，怕是命不久矣！」


  把紀劍雲說得一愣，這莫秋萍竟然如此用情於自己，這樣值得么？！


  她對這個問題也許有自己的答案吧。


  但是，如果是真的，以何言蹊的性命，她會真得想把他讓給莫秋萍吧！——畢竟，她用性命救了紀劍雲一次。


  江一閑也無奈地點了點頭：「壞了，我才何大侄女肯定是被莫姑娘對你的感情感動了，自己主動藏了起來。這下，夠你紀老弟忙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