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我有什麽資格敢擺臉色給唐總看?
第89章:我有什麽資格敢擺臉色給唐總看?
唐續並沒有多說什麽,在電話那端唔了一聲,掛了電話。
這頓飯是吃不成的了,宋於將才放進冰箱裏,將屋子裏該收的收了這才出了門。
因為唐續說唐堯和溫意會過去,她並沒有再坐公交車,而是直接打了車。他們這時候過去多半是還沒吃晚餐的,而唐續現在的樣兒出去吃顯然是不太方便的,隻能是在家裏做了。
她這段時間都沒在,冰箱裏有菜也估計不能吃了。唐續肯定是想不到要買菜的,要做飯顯然是沒法做的。
宋於在超市裏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回新房時已經是七點多了,本以為唐堯他們已經過來了的,但卻並沒有見到人。隻有打著石膏的唐續在沙發上坐著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
她沒和他打招呼,也沒吭聲兒,拎著菜直接往廚房去了。待到將該放的東西都放進冰箱裏,洗了米煮上,她這才出去,看向了沙發上的唐續,問道:“大哥大嫂什麽時候過來?”
要是來得早,她馬上就準備開始做菜了。要是來得晚那就先把菜弄好晚會兒再做。
唐續不知道是沒廷加還是怎麽的,沒有說話。在宋於要問第二遍時,他抬頭看向了她,慢悠悠的說道:“要是大哥大嫂不過來,你還不打算回來了?”
他還真說對了,如果不是說唐堯和溫意要來,宋於確實是不打算回來的。她這下抿了抿唇,沒說話兒。一時也不知道唐堯和溫意到底來不來。
但她也沒問唐續,回廚房裏去了。
待到到了八點多不見唐堯和溫意過來,她便知道兩人不會過來了。說他們會過來大抵是唐續扯的一幌子。
宋於也未問唐續,將飯菜擺上桌後自己便坐下吃了起來。
唐續不知道是吃過了還是怎麽的並沒有吃,也未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老房子那邊雖是不如這邊舒適,但待在這兒是不如在那邊的。晚些時候宋於吃好東西收拾好後便將自己在這幾天裏理出的清單推到了唐續的麵前,沉默了一下,說道:“這是我這幾天算的欠你的錢,我寫了欠條,你給我一卡號,以後每個月我會將工資的一部分轉到卡上。”
稍稍的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還有宋庭那邊的費用,以後我會每個月轉給阿姨。你不用再付。還有我媽那邊……修建那些東西花的錢,隻有以後再慢慢的還你。”
其實光每個月宋庭那邊幼兒園的費用和阿姨的薪水她每個月都是捉襟見肘的,但該算的賬還是得算清楚的。
這些事兒她其實是早就想過了的,也一直在記著賬。隻是沒有合適的時機說出來罷了。
賬單上的賬目列細細密密的,唐續看了一眼,唇角勾了勾,抬頭看著宋於沒有說話。隔了會兒,他的手指在小幾上敲了敲,慢條斯理的問道:“唐太太這是想幹什麽?”
他這顯然是明知故問。
宋於知道這段時間以來自己欠他的是多的,沉默了一下,說道:“不幹什麽,隻是把該算的賬算清楚。”
她是並不想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的,說完便要離開。隻是還未轉過身,沙發上的唐續的唇角就勾了起來,慢騰騰的說道:“唐太太這賬好像沒算清楚。”
他邊說著邊拿起來那賬單看了起來。
宋於自認為自己已經列得很細了,現在聽到看向了他,問道:“哪兒沒算清楚?”
她說著仔細的回想了起來,但沒想到有哪兒是漏算了的。
唐續的唇角又勾了勾,將賬單放回了小幾上,慢悠悠的說道:“我好歹也算是青禾市的鑽石王老五,唐太太現在這樣子是打算白睡了麽?”
明明宋於是很認真的,被他那麽一帶這認真的味兒就變了。她的臉嘩的一下漲紅了起來,抿緊唇沒說話。
宋於發現,在他的麵前,無論怎麽有理,仿佛都是無理取鬧一般。這樣的局麵,或許是一開始就埋下了,她從一開始就沒能強勢起來,從一開始就緊緊的被人給拿捏在手裏了。今夕非同往昔,她已無對抗的籌碼。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屈服順從。
她的心裏升起了無力和悲哀來,沒有再說話,轉身回了房間。
既然離婚由不得自己,那就等著他提出好了。至於欠他的,她會盡全力的在最短的時間內還給他。
到時候就兩清了。
有時候許多事兒,明明是知道遲早都得麵對的,卻不願意去想。卻不知道,當鴕鳥是沒有用的,該麵對的,遲早都是得麵對的。
即便是你不願意麵對,也有人會逼著你去麵對。
因為腿骨折的緣故,唐續這段時間沒有再去公司,所有的公事都由人送到家裏來處理。宋於並沒有再回老房子那邊住,隻是偶爾抽空回去收拾屋子,給陽台上的花花草草澆水。
她雖是沒在這屋子裏坐多久,但這也許是她唯一的安身的地兒的緣故,她發現,到了這邊她的心便會便得安寧下來。仿佛所有的心煩意亂都遠去了一般。
不知道是同謝主編之間該商量好的已經都商量完了還是怎麽的,醫院那次之後宋於就沒有再見過孔繁,她沒再到社裏來。
社裏關於她的八卦漸漸的都淡了下去。
宋於雖是每天都正常上下班,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兩樣。但彭曦還是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來,這天中午兩人一起吃飯,她便小心翼翼的問道;“阿於,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
宋於本是在想著事兒,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那麽一句,不由得一愣,隨即擠出了笑容來,說道:“沒有,都挺好的。”
彭曦的臉上有些疑惑,唔了一聲,說道:“那我怎麽感覺你最近好像都沒精打采的?”
宋於看了看外邊兒明晃晃的太陽,敷衍著說道:“可能是天氣熱了。”
今年的青禾市好像格外的熱,她整天在外邊兒跑雖是擦了防曬都已經黑了一大圈。從外邊兒回社裏常常都是汗流浹背的。
說起天氣熱這話題,彭曦也歎了口氣,抱怨道:“明明去年沒那麽熱的,今年這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不知道這溫度什麽時候才能降下去。我這窮得叮當響,社裏說是有高溫補貼的,到現在也沒影兒。在外邊兒跑喝水都得自己掏錢了。”
聽她說自己窮得叮當響,宋於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每個月的工資不夠花嗎?”
她雖是得付房租,但也不至於到窮得叮當響的地步。
彭曦再次的歎了口氣,一臉哀怨的看向了她,說道:“阿於啊,你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你學姐我這年紀有那麽大了,得花錢打理我這張臉。還得應付各種各樣的人情往來。比如說結婚請柬,我這個月都收到兩張了。過不了多久,還有人會請小孩兒的滿月宴,我現在完全是入不敷出啊。還別提過年回家時給長輩小輩的紅包了,我覺得我都快活不下去了。”
聽她絮絮叨叨是活起這些來,宋於忍不住的也歎起了氣來。工資拿到手裏真是怎麽都不夠花。她拿著筷子戳著餐盤裏的米粒,說道:“我打算再去找份兼職一起做。”
彭曦來了興趣,看向了她,說道:“你打算做什麽兼職?”
宋於的心裏雖是早就有這想法了,但卻還沒有方向。搖搖頭,說道:“還不知道,先看看再說。”
時間上受了限製,就算是想找兼職也沒那麽好找。隻能是找時間比較自由的。
彭曦唔了一聲,點點頭,說道:“那就先看看。我也去我同學群裏問問,看看有沒有什麽可做的兼職。唉,從學校裏出來時帶著雄心壯誌,這才出來沒多久,我就感覺那些東西都已經被生活磨滅了。最終我們還是成為了眾多隻為生活奔波的人中的一員。”
這話題說起來無疑是讓人氣餒的。宋於想擠出笑容卻沒能擠出來,一時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這話題的緣故,宋於一整個下午都是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好在下午沒什麽事兒也沒出去。
下午下班倒是準點兒的,她並不想回新房那邊,不知道怎麽的就坐上了去宋宅的公交車。
從上次知道宋宅要拍賣後,她一次都沒再去過。晚些時候下了車,她在公交車站站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慢慢的朝著宋宅走去。
宋宅確實已經被拍賣了,門口宋宅的匾額已經被摘了下來。新的主人好像也不嫌棄原有的一切晦氣,除了匾額之外並未做什麽大的改動,一切看起來仍舊和原來一樣。
新的主人還未搬進宅子裏,宅子裏就隻有一老頭在院子裏修剪著花草的枝葉,門是半開著的,見宋於站在門前,他走了過來,問道:“小姑娘你是有事嗎?”
宋於剛在走著神,這下回過神來,擠出了笑容來,搖搖頭,說道:“沒有。路過見這兒的花草挺多的,所以就過來看看。抱歉,打擾您了。”
她是客客氣氣的,老頭子擺擺手,說道:“打擾什麽,沒打擾。我是替這宅子的主人打理院子的,對這些花花草草也不怎麽懂,不過這季節裏花都開得挺好的,你要是喜歡就進來看吧。主人還沒搬進來,沒事兒。”
宋於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向老頭子道了謝。進了院子。
雖是經過打理了,但院子裏仍舊是清冷淒涼的。倒是今年的雨水陽光足,花草樹木仿佛未意識到主人已不在,瘋狂的滋長著。
宋於的心裏百味雜陳著,老頭子已經重新拿起了剪子來,對宋於說道:“這些花兒開也開不了多久,你要是喜歡就摘些回去吧。待會兒太密的也得剪掉。”
這些花是以前宋致遠精心的照顧著的,每一朵開出來他都會炫耀上半天。沒想到現在卻要被剪掉。
宋於想擠出笑容來,但卻怎麽也擠不出來。並未去動那些開得繁豔的花朵,說自己學過一些園藝,便拿起了一旁的小剪子幫著老頭子修剪起了花枝來。
她並不是像老頭一樣胡亂的剪一通,將雜枝都剪掉,把花朵留了下來。看著清爽而又賞心悅目。
老頭子看著笑了起來,說道:“還真看不出小姑娘你還有這一手,比我剪的可好看多了。”
修剪花草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太陽就落山了。
宋於笑笑,說道:“我父親喜歡花花草草,以前教過我一點兒。”
老頭子讚賞的看向了她,說道:“現在肯學這些的年輕人不多了。”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主人沒過來我都住在這邊,我看你挺喜歡花花草草的,你要是願意以後可以常過來看看。等以後主人搬進來可就不能進來嘍。”
宋於的視線停留在還沒來得及修葺的斑駁的大門上,一雙烏黑的眼眸裏帶了些落寞,隔了會兒才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上班有點兒忙,以後恐怕過來不了了。”
過來也不過是徒添傷感而已。
就算是再過來看,這兒已不是她的家,已是別人的家了。
老頭子有些失望,隨即笑著說道:“沒關係,現在的年輕人都忙。以後要是順路再過來看吧。”
宋於這下應了一句好,再次的環視了一下院子四周,向老頭告別後離開。
夕陽已經西下,殘留的餘暉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天邊雖是有晚霞,但她到公交車站時竟然打起了雨點兒來。路上的行人匆匆的走著,車一來便擠著上了車。
人多擠不上去,宋於也沒去擠,站著發起了呆,等著第二輛公交車過來。
這麽一等車,她回去時已經有些晚了。到家時已經是八點多了。她沒帶雨傘,下車後是頂著包跑回去的,身上的衣服都濕得差不多了,整個人就跟一落湯雞似的。
她晚回來都是阿姨做的飯,這會兒唐續已經坐在餐桌旁吃著晚飯了。
見她渾身濕漉漉的從外邊兒進來,他挑了挑眉。
宋於則是一聲兒不吭的回了房間。
淋濕了凍得是厲害的,宋於洗了一個熱水澡,將衣服換好了這才出去。
阿姨這會兒還沒離開,大抵是唐續吩咐的,宋於出去就有一碗熱氣騰騰的將湯在餐桌上放著了。
阿姨已經解下了圍裙準備離開了,見著宋於出來就說道:“太太,淋了雨得喝點兒薑湯,別感冒了。我就先走了。”
她是笑吟吟的,說完簡單的和宋於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
宋於在餐桌前坐了下來,她並不想感冒,雖是並不喜歡薑湯,還是憋著氣兒將一碗薑湯全都喝了。
她這幾天和唐續都是沒怎麽說話的,待到拿起筷子準備吃飯,坐在她對麵的唐續突然就問道:“去哪兒了?”
宋於沒去看他,慢慢的吃起了飯來,低聲的回答道:“沒去哪兒。”
唐續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但卻並沒有離開餐桌。挑了挑眉,說道:“那麽大的雨不知道打車回來?”
要是打車回來車子直接駛進停車場就不會淋雨了。
宋於這下沒吭聲兒。
餐廳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唐續也未再多說什麽,摸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餐廳裏一時煙霧繚繞著。
宋於很快便吃完了飯,起身去收拾了碗筷。
唐續不知道在想什麽,並沒有往沙發那邊,而是一直在餐廳裏抽著煙。
宋於也沒有說話,待到將廚房收拾幹淨了,這才說道:“有什麽事兒要做嗎?我要休息了。”
唐續的腿不方便,很多瑣碎的事兒都是她和阿姨代勞。包括放洗澡水等事兒。
“去煮杯咖啡過來。”唐續吩咐道。
宋於點點頭,往廚房裏去了。
以往她做這些事兒,唐續都是不會管的,但今天不知道是怎麽的,她在煮咖啡時他竟然站到了廚房門口。
宋於並不說話,就一直站著。直到咖啡煮好才倒在杯子裏端著往外邊走。
唐續仍舊在廚房門口站著,待到她將咖啡放在了小幾那邊,他才開口說道:“過來扶我一下。”
他整個人靠在門框上,像是走不動了一般。
他一向能忍,輕易不會叫人。不知道是突然不舒服還是怎麽的。
宋於自然不會不過去,應了一聲好走了過去。
到了門口,剛要伸手去扶唐續,他的手忽然就攬在了她的腰上。微微的俯身,唇向宋於壓了過去。
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兒,宋於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避開了。掙開他摟住她的手,退到了安全的距離外,低聲的說道:“我去睡了。”
就剛才唐續這樣兒,她哪裏不知道叫她扶他不過就是一借口。
唐續並不說話,隻是就那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宋於並沒有看他,轉身便回房去了。
唐續在原地站著,重新摸出一支煙抽了起來,待到宋於走到房間門口,他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仍是那麽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兒,說道:“你這臉色還打算擺多久?”
臉上雖是似笑非笑的,但語氣裏卻是帶著冷意的。顯然早已是不耐煩了。
宋於的腳步停頓了下來,回頭平靜的看向了他,臉上露出了幾分的譏諷來,說道:“唐總想多了,我有什麽資格敢擺臉色給唐總看?”
唐續狹長的眼眸掃了她一眼,說道:“看來是我誤會唐太太了?”
他的語氣淡淡的,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希望唐太太能記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這話說得意味深長,說完之後沒有再看宋於,直接回房間去了。
客廳裏的燈是亮著的,宋於站在原地沒有動。就那麽仰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過了許久之後才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她原本以為這事兒就那麽結束了的,但卻並沒有。唐續半夜時進了客房。
他過來隻會為一件事兒,她就跟一木頭似的躺著沒有動,任由著他折騰。
唐續像是故意的一般,她越是不吭聲,他越是要將她弄疼。宋於完全就跟木頭似的是影響了他的興致的,還沒做完他便起身回了房間。
宋於躺著沒有動,好一會兒才起身去了浴室,久久的在熱水下衝著。
宋於這一晚上都沒有睡覺,眼睛睜得又澀又疼,直到快天明她才閉上了眼睛。
唐續不知道是晚上離開的還是早上離開的,宋於起床時房間裏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她原本是未注意的,待到阿姨拎了早餐過來,去敲了唐續臥室的門沒人應,問宋於她才知道他沒在了。
她昨晚是沒聽到任何的動靜的,更別提知道唐續去哪兒,什麽時候回來。便讓阿姨不用再做午餐,讓她先回去,等打電話再過來。
阿姨在這兒的工作就是伺候唐續,現在唐續不在她是沒事兒可做的。應了一聲好,讓宋於有事兒就給她打電話便離開了。
唐續應該是還有別的地兒可住的,這一走就沒再回來。不知道是到哪兒住去了。宋於並未打電話問,仍舊奔波在上班下班的路上。
沒有了唐續在,她回家的時間空出了許多來,在網上找了一份兼職,按照要求給人畫畫。
起初開出的價格非常的低,不過聊勝於無,時間也自由,她便接了下來。
周五下午,宋於正準備下班回家,就被彭曦給拉住了。
她原本是穿著職業裝的,這會兒換成了一襲粉藍色的長裙,頭發也放了下來。
宋於看到她這樣兒是詫異的,還沒開口說話,彭曦就緊張兮兮的說道:“阿於,你先別走,我有事和你說。”
她說著環視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媽讓人給我介紹了對象,讓我今晚去相親,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對方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她是有些緊張的,竟然還提前將衣服給換了。
很少能見到她這樣兒的時候,宋於是有些驚訝的。不過還是很快應了一聲好。
彭曦這下鬆了口氣兒,收拾起了東西來,低聲的說道:“我媽把人誇得天上僅有地上絕無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的。我這心砰砰的跳得厲害,要是到時候人確實很好你就先找一借口撤,要是是一奇葩你就趕緊的找借口叫上我離開。我可不想被奇葩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