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凶手
第156章：凶手
小版塊字體的旁邊是女孩兒神采飛揚的照片，失蹤的時間已經是五天以前了。也許是這失蹤地點敏感的緣故，宋於的眼皮莫名的跳得有些厲害。
這尋人啟事不知道是今天登的還是前兩天就登出來的，她正想起身去問問服務員有沒有昨前天的報紙，就見彭曦走了進來。
彭曦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見著她手中拿著報紙就隨口問道：“你在看什麽？”
她說著就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宋於唔了一聲，將報紙推到了她的麵前，說道：“這尋人啟事你看過了嗎？”
彭曦低頭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這我知道。這女孩子的家屬去找過咱們主編，當時我就在場。”她也不繞彎子，接著說道：“她這失蹤有些莫名其妙的，她的朋友並不多，人際圈也不大，也沒有男朋友。並沒有誰發生過口角爭執。在失蹤之前除了家裏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問她回不回家吃飯之外就沒打過也沒接過別的電話。報警後警方也查過她的一切通訊方式，但都沒有任何的異常。她是一大三學生，家境不錯。因為她的突然失蹤，她的爺爺奶奶都已經急得生病進醫院了。”
彭曦說到這兒歎了口氣，接著又說道：“都已經那麽幾天了還沒有消息，我估計是凶多吉少了。老黃這些天一直都有跑派出所那邊，聽說並沒有任何的進展。她像是憑空消失的一樣。這幾年來青禾市的犯罪率挺低的，但也不排除有那麽些隱藏著的變態。咱們社裏的小姑娘現在都不敢晚上出門了，加班也是相約著一起回家。”
雖是隻是陌生人，但提起這種事來心情總是低落的。
宋於沉默著沒有說話，又看了報紙一會兒，問道：“她失蹤的時間是晚上嗎？”
彭曦點點頭，說道：“是。監控拍到的時間還早，是八點多。按道理說那時候人還挺多的……”她說著搖了搖頭，又說道：“發生這種事，最難過的就是她的家人了。聽說她是很孝順乖巧的女孩子，平常不是在學校都是在家裏。唯一的愛好就是攝影。聽說這段時間好像是接了一個雜誌社的活兒，打算拍舊城古巷的專題才來到這邊，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她邊說著邊歎著氣兒。
宋於的心裏更是不安得厲害，看向了彭曦，問道：“她那天不是第一次來這邊嗎？”
彭曦沒想到她會問這問題，不由得一愣。隨即說道：“這我不太清楚，我沒問。不過應該不是吧。”
宋於這下胡亂的點頭，腦海裏浮現出那晚鬼鬼祟祟的唐承恩以及他和人見麵的場景來。心裏隱隱的有念頭冒出來。
她雖是一直都是不安的，但這念頭冒出來她自己就先嚇了一跳。
她還未將思路理清，彭曦就用手在她的麵前揮了揮，問道：“怎麽了，在想什麽？”
宋於將那冒出來的念頭壓了下去，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道：“沒怎麽。”她端起了茶杯掩飾的喝了一口茶。
接下來的時間裏，宋於一直都在走神。最後匆匆的吃過飯後以自己還有事便離開了。
待到坐到了車上，她就先發起了呆來。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將這事兒和唐承恩聯係到了一起。但腦子漸漸的冷靜下來。她又覺得是她想多了。
那晚上唐承恩並沒有發覺她的存在，就算是有疑心，沒有確實的證據，這畢竟是一條人命，他怎麽敢動手？
那麽一想宋於的心裏稍稍的安穩了一些，但卻仍舊是魂不守舍的。總隱隱的有那麽些不安。
這樣的不安是影響到了她的情緒的，她一整個下午都打不起精神來。也平靜不下來。直到去畫室裏坐了倆小時，這才漸漸的平靜下來。
她並沒有給唐續打電話，晚上做好了晚飯吃了之後便坐在陽台上發起了呆來。
雖是周末，唐續也十點多才回來。大概是看到了門口的鞋子，見著她坐在陽台上他並不驚訝。去廚房裏倒了一杯水，這才走到了陽台上，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宋於早在陽台上坐了兩個多小時了，身體有些發僵。聽到他問話才稍稍的抬了抬頭，簡單的回答：“早上。”
唐續唔了一聲，點點頭，問道：“去那邊習慣嗎？”
明明知道不該聽唐承恩的挑撥的，但在這一刻，宋於的腦子裏卻突然的浮現出唐承恩手機上的那照片來。她的身體更加的僵硬，隔了片刻才低下頭，回答道：“挺好的。”
唐續這下就沒說話了，摸出了一支煙點了起來。吐了幾口煙霧，才說道：“有需要幫忙的就給肖韞打電話。”
他有事要處理，說完這話直接就轉身往書房去了。
宋於沒有說話，隻是抬起頭來看著外邊兒的燈光。不知道為什麽，她在突然之間想起了在她母親過世後唐續所做的那些點點滴滴來。
她漸漸的平靜下來，盯了外邊兒一會兒閉上了眼睛。
她並沒有在陽台上繼續坐下去，又坐了那麽十來分鍾起身去洗漱，然後倒在了床上。
她本是以為她是睡不著的，但躺在床上之後她竟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宋於是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她喘著粗氣兒，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借著外邊兒隱隱約約的燈光看到是在臥室裏，她緊繃著的神經稍稍的鬆了一些。一時怔怔的坐著沒有動。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她竟然夢到那女孩子了。她在一灘朦朦朧朧的血汙中伸著蒼白的手，讓她救救她。
她站在那舊巷裏，想要上前，卻怎麽也走不了。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好不容易移動身體往前，卻怎麽也看不清那女孩子的麵容。隻能看到那蒼白的手。
她伸手想去拽住那手，但伸出手去，那手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續進臥室時宋於還沉浸在那夢境中，她的額頭上布著細細密密的冷汗，臉色蒼白。
驟然亮起的燈光讓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擋，然後看向了門口。
唐續才剛洗漱過，頭發上還濕噠噠的滴著水。看了她一眼，邊往裏走邊問道：“做噩夢了？”
宋於本是想搖頭的，還是克製住了，低低的嗯了一聲。
口幹舌燥得厲害，她邊說著邊起身，打算去廚房倒水喝。
她是睡不著了的，倒了水喝了之後就在客廳裏怔怔的站著。
她這一站就是十幾分鍾，唐續見她久久的不進臥室出來見她站著挑了挑眉，開口問道：“不打算睡了？”
他說著打了一個哈欠。
宋於這才回過神來，說了句要。將手中一直拿著的杯子放在了一旁，然後往臥室裏走。
她是有些心神不寧的，剛在床上坐下，見唐續站在門口不動就看向了他。
她過去才發現唐續一直都在看著她。她看過去之後他收回了視線來，也走往了床邊，開口問道：“做什麽夢了？”
宋於搖搖頭，說了句沒什麽，然後在床上躺了下來。
她不打算說唐續也並未再問，也躺了下來。
宋於是睡不著的，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那蒼白的手來。她僵著身體就那麽躺著。
也許是因為夜晚比較脆弱的緣故，她不安得厲害。躺了那麽會兒還是開口問道：“唐續你睡了嗎？”
她的聲音輕輕的，本是以為唐續已經睡了的，但他很快就懶懶的道：“沒有。你僵得就跟一木頭似的，誰也睡不著。”
宋於這下就沒吭聲兒了。
她不說話唐續也沒說話，也沒有問她什麽事。
宋於頓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最近有女學生失蹤的尋人啟事，你看過嗎？”
唐續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來，沒有回答看沒看過，問道：“怎麽了？”
宋於從床上坐了起來，沉默了一下，費力的說道：“這事兒，恐怕是我惹出來的。”
本以為唐續會驚訝的，但卻沒有。他的反應平平，也坐了起來打開了燈，問道：“怎麽回事？”
宋於這下沒有回答，隻是起身下了床。
她下床唐續也跟著下了床。
她一直都是未說話的，到了畫室將電腦打開，把那張加密了的照片找了出來，這才微微的顫抖著聲音說道：“這照片是在那女學生失蹤之前，我在她失蹤附近的巷子拍到的。”
盡管她沒有做任何的介紹，唐續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照片中的人是唐承恩。他的眸色變得深邃起來，看了那照片一會兒，這才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視線移到了宋於那蒼白的臉上。
雖是不知道這事兒是否真的和那女孩子的失蹤有關，但宋於沒有在瞞著，將她那天和彭曦吃飯回去找傘並且遇到唐承恩的事兒一一的都細說了。
說完之後她虛弱的抬起眼來，看向了唐續，問道：“這事會不會和他有關？那女孩子出事時聽說是在那邊拍攝舊城古巷的專題。她應該不是第一次到那邊。”
唐續的眸色沉沉，沒有說話。又盯著那照片看了一會兒，摸出了手機來打了肖韞的電話。
雖是在半夜，但肖韞還是很快就接起了電話。才叫了一聲唐總，唐續就吩咐道：“把這兩天的報紙找出來，把其中尋人啟事的版塊拍傳給我。我等著馬上看。”
他這吩咐是沒頭沒腦的。肖韞卻沒有多問，應了一聲好，說是馬上會傳到他的郵箱。
唐續淡淡的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後見宋於臉色蒼白的站著，開口說道：“你先去睡一會兒，這事兒我會查。有消息了就告訴你。”
他邊說著邊往書房走，宋於哪裏睡得著，沉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唐續也未阻止她，隨著她跟著他進了書房。然後將電腦打開登錄了郵箱。
肖韞的動作一向都是快的，等了不到五分鍾，他就將兩天的報紙上尋人啟事的版塊拍發了過來。
唐續沒有說話，皺著眉頭看起了那版塊來。
報紙上的介紹是簡單的，並不能提供什麽有用的線索。唐續簡單的看完之後拿出了手機來，重新打電話給肖韞，讓他去查查這事兒。說到了最後讓他暗地了打聽，暫時別讓人知道。
肖韞應了下來，他掛了電話。
他做這些時宋於是一直在旁邊的。他打完電話後又看了會兒尋人啟事，這才回頭對宋於說道：“未必會有關係。讓人查也需要時間，你去休息，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他的臉上表情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來在想什麽。
這時候急也是沒有用的，宋於到底還是點點頭，隔了會兒又說了聲謝謝。
唐續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說道：“好好睡，別胡思亂想。”他說到這兒稍稍的頓了頓，眉頭皺了一下，問道：“你拍了那照片的事，除了我還有誰知道？”
宋於搖搖頭，說道：“沒有誰知道，我誰也沒告訴。”
唐續嗯了一聲，一時沒有說話。在宋於要回房間時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你那天跟著他，他是不是有所察覺？”
剛才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具體的細節她並沒有說。這會兒搖搖頭，說道：“沒有。不，確切的來說我並沒有跟上他。我進入巷子時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拍到他和那人交易，也是碰巧。拍到之後我很快就離開，按道理來說他應該不會有所察覺。”
唐續聽到這兒唇邊浮現出了冷冷的笑容來，說道：“你錯了，你太不了解我這位二哥。他的疑心一向最重。這世界上就沒有他值得相信的人。”
他的語氣裏帶了些鄙夷，也沒打算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說道：“以後遇到他離遠點兒，如果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給我打電話，我會安排。他一向心狠手辣，唐三太太這身份保不住你。”他止住了這話題，對宋於說道：“行了，去睡吧。”
宋於有些走神，隔了會兒才低低的應了一聲好，回了房間。
她很快就躺在了床上，唐續不知道在做些什麽，一直未再回房間。
宋於是睡不著，就那麽一直躺到天明。
第二天六點多她就爬了起來，本是打算做好早餐之後再去書房叫唐續的。但到了客廳裏就看到了唐續留的紙條，說是讓他中午之前就回來，讓她暫時哪兒也不去。
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的，她竟然未聽到他開門的聲音。
這時候還很早，他在更早的時間就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線索了。
宋於是想給他打電話的，最終怕他在辦事兒打擾到他還是沒有打。胡亂的弄了點兒東西吃了後就看著門那邊，等著他回來。
唐續說是會在中午之前回來的，但卻一直沒有回來。宋於下午還得返回雲安市，到了一點多正要給唐續打電話，他的電話就先打了過來。
宋於剛喂了一聲，他在電話那端就開口問道：“你看新聞了嗎？”
宋於一怔，說了句沒有。
唐續像是在開車，那邊有車子的喇叭聲傳來。稍稍的頓了頓，說道：“我在回來的路上，你看一下新聞。那女孩子已經遇害了，殺害她的凶手也已經抓到了。”
他的語氣是平靜的，聽不出什麽來。
宋於的心卻是劇烈的一跳，應了一聲好，匆匆的掛了電話之後馬上就打開新聞看了起來。
本地新聞的第一條，就是那女學生的屍體已經找到，並且凶手自首的新聞。
宋於點了進了頁麵，裏頭簡單的介紹了殺人凶手的身份。是一無業遊民，也是一癮君子。那天晚上回家時見財起意，所以劫持了那女孩子。因她的身上沒有多少現金而惱怒的將人殺害。
在將屍體藏在家裏幾天後終究還是頂不住心理壓力，所以在今天淩晨就去轄區的派出所投案自首了。
上邊兒的一段文字介紹了凶手，下邊則是貼了他的相片。瘦瘦弱弱的一男子，臉部打了碼，看不到麵容。
無論是殺人的動機，還是投案自首的原因都是找不出任何的漏洞來的。但看著那男子瘦瘦弱弱的身體，宋於卻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不太對勁。
警方從報警開始就在附近征集線索，但卻沒有任何的線索。也就是說，那女孩子失蹤是悄無聲息的。甚至並未留下任何的痕跡。
而這瘦瘦弱弱的男子，顯然是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將一個身高和他差不多高的女孩子不留任何痕跡的劫持並帶到家裏的。
除非女孩子自己跟著他進了家裏。
宋於的腦子是亂糟糟的，還未理清楚，唐續就開門走了進來。
他雖是一晚上沒睡，但卻完全看不出來。見宋於站起來便問道：“看了嗎？”
宋於滿腹的疑問，聽到他問就點點頭。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你覺得是真的嗎？”
她說著視線再次的落到了那則新聞上。不待唐續說話，又接著說道：“他不可能不留任何痕跡的將人弄到家裏。”
唐續也是看過了新聞的，他邊往裏走邊唔了一聲，不過沒有發表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