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故意

  第273章:故意

    那毛巾上應該是有藥物之類的東西,宋於的頭是昏昏沉沉的。她並不想讓秦媽擔心,應了一聲好之後便閉上了眼睛。


    她很快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秦媽替她蓋好被子。輕輕的退出了房間。


    於宅裏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的死寂,就連腳步聲也聽不到。司機老康立在屋簷底下,一張臉慘白。有人進進出出,但所有人都將他當成隱形人,看也未多看一眼。


    於宅裏靜得可怕,讓人壓抑極了。所有人都是誠惶誠恐的,等待著於安河歸來。


    大抵是知道安全放心了的緣故,宋於這次睡的時間更長。秦媽是擔憂的,叫了醫生過來隨時候著。


    於安河回來時宋於仍是昏睡著的,他走過長長的回廊,到達主屋時站在屋簷下的司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開口叫道:"於先生……"

    於安河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司機的話還未說出來,他就冷冷的說道:"拖下去。"

    他的語氣冰冷,沒有人敢求情。司機未發出任何聲音來人就被人捂住嘴給拖了下去。任誰都知道拖下去意味著什麽,一時間所有人都是戰戰兢兢的。


    於安河沒有再說話,進了主屋。


    秦媽和醫生已經得知了他回來的消息,早在屋子裏侯著的。見著於安河就叫了一聲於先生。


    於安河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一向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


    他朝於所在的房間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問道:"宋小姐現在怎麽樣?"


    醫生也同樣是戰戰兢兢的,開口說道:"宋小姐醒過一次後又昏睡了過去,現在還沒醒來。他們用了藥,藥效重,可能還要過一會兒才能醒過來。"

    雖然這並不是他的錯,但他說這話時並不敢去看於安河。


    於安河沒有去房間看宋於,也沒有說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隔了會兒才淡淡的說道:"下去吧。"

    醫生鬆了口氣兒,應了一句是,然後很快退了下去。


    秦媽看向了於安河,問道:"您要去看看宋小姐嗎?"

    於安河沒有說話,隔了那麽幾分鍾後淡淡的問:"黎堂主在哪兒?"

    阿斐這下站了出來,說道:"在東街那邊。小劉在那邊盯著。"

    於安河的臉上一片冷峻,站了起來,說道:"請他過來。"

    阿斐應了一句是,頓了頓之後說道:"恐怕他不會輕易過來。"

    於安河淡淡的掃了阿斐一眼,說道:"還用我教你怎麽做嗎?"

    阿斐應了一句是,很快便下去了。


    他才走到門口,於安河突然開口叫住了他,說道:"我親自過去。讓司機備車。"

    阿斐這下不由得一愣,說道:"這種小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於安河給打斷,他再次淡淡的說道:"去備車。"

    阿斐這下不敢再說話,應了句是後匆匆的下去了。


    於安河並未在屋子裏多呆,淡淡的吩咐秦媽照顧好宋於後便出去了。


    宋於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外邊是陰雨綿綿的天氣。雨水滴落在窗台上滴滴答答的,她睜開眼就看到了在床邊的於安河。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叫了一聲於先生。


    於安河臉上的神情寡淡,淡淡的說道:"醒了。"

    宋於要從床上坐起來,但不知道是因為藥效的緣故還是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她的身體虛軟沒有力氣。


    於安河到了她的邊兒上,伸手扶了她。然後才問道:"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宋於搖搖頭,說道:"我沒事。"

    於安河沒有再同她說話,叫了醫生進來給她檢查身體,又讓秦媽將一直溫著的粥送過來。


    宋於的身體本就沒什麽大礙,隻是因為藥效的殘留才會沒力氣。醫生說等藥效被排除體外後就會恢複正常。


    宋於這一昏睡就是一天多,她是想著手上沒做完的活兒的,提出要回市區那邊去,於安河卻沒有讓。讓人過去將她的電腦等帶過來,讓她在這邊養好身體再回去。


    宋於想說自己沒事的,但知道說了也沒用,隻得暫時留在這邊。


    她的身體還虛,雖是工作,但每隔那麽長一段時間秦媽就會進來一次,給她送各種各樣的湯湯水水,或是送點心,提醒她休息一會兒再接著做。


    這樣兒宋於的進度是被拉下不少的,好在並不十分趕。


    她在於宅裏完全是自由的,在院子裏呆的時間長了,秦媽也會帶著她到外邊兒走走。


    於宅這邊非常的清淨,過來的路上甚至連車都很少有,很適合散步。


    這天宋於和秦媽從外邊兒回來,就察覺到了宅子裏氣氛的不對勁。宅子裏多了些陌生人。主屋外邊是站著人的,比平時多了好些。


    這樣兒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有事兒,宋於遲疑了一下,並未往裏邊兒去,對秦媽說道:"我在外麵坐坐,您先進去吧。"

    她在於宅裏始終是一外人,於安河處理事兒她自然是要避開的。


    秦媽沒有勉強她,應了一聲好,剛要往裏邊兒走,主屋裏麵就出來了人,見著宋於就恭恭敬敬的說道:"宋小姐,於先生讓您進去。"

    宋於不知道於安河為什麽會讓她進去,不過還是應了一聲好,隨著人往屋子裏走去。


    屋子裏的氣氛是壓抑的,那位黎堂主跪在客廳中央,見著宋於就像一條狗似的爬了過來,痛哭流涕的說道:"宋小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請您幫忙求求於先生放我一馬,我一定當牛做馬報答您。"

    宋於不防進來就有那麽一幕,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這些天於安河什麽都沒有說,在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那天被攔下來,是這位黎堂主搞的鬼。


    她很清楚如果那天阿斐不出現她將麵臨什麽,這位黎堂主的膽子太大。他既然敢派人攔車,這就已經說明早已不服管教。他這次敢攔車,下次就敢對於安河動手。


    他們內部的關係是複雜的,宋於沉默著沒有說話。


    那位黎堂主見她這樣,立即就要爬到她的麵前。一直沒說話的於安河在這時候出了聲,淡淡的說道:"帶下去,按幫規處置。"

    這位黎堂主從過來起就一直在坐冷板凳,這下好不容易等到於安河開口卻是那麽一句話。他的臉色瞬間白了起來,馬上重重的磕起了頭來,說道:“對不起於先生,求求您放過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過我。”


    於安河開了口,他這下也顧不得宋於,爬著往他的麵前。


    隻是離於安河那麽遠就被阿斐給攔了下來,這下黎堂主的臉色更是白得厲害,重重的磕起了頭來,說道“求求您放過我這一次,這些年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一副要訴苦的模樣,說著就要繞過阿斐往於安河的麵前爬。


    阿斐的臉色冷冰冰的,重重的一腳踢在了黎堂主的胸口,冷冷的說道:“你竟然還敢提這些年,你以為你這些年幹了些什麽沒有人知道嗎?”他的臉上陰惻惻的,接著說道:“於先生念你是元老,一直睜隻眼閉隻眼,沒想到你這膽子挺大,竟然敢將主意打到於先生的身上。”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每說一句那位黎堂主的臉色就白上一分。近幾年於安河並不經常露麵,很多事兒都是阿斐在出麵。知道於安河身體不好,他早已是蠢蠢欲動。這次其實是想試探一下。哪裏知道他在人眼中就如跳梁小醜一般。


    他在一瞬間冷汗大滴大滴的從鬢角滾落下來,知道等著他的下場是什麽,邊磕著頭邊哀求道:“於先生,請您高抬貴手,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的樣子是狼狽且可憐的。


    於安河沒有說話,倒是阿斐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拖下去。”


    他的話音落下,立即就有人上前來,捂住嘴將人給拖了下去。那位黎堂主是不甘心的,拚命的掙紮著。但這掙紮並沒有用,他很快就被人拖了下去。院子裏很快恢複了一片寂靜。


    事情已經處理完,所有人都很快退了下去。於安河這才看向了一直站著的宋於,淡淡的說道:“有時候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盡管那位黎堂主哭得再怎麽狼狽。一旦這次放過了他,他必定還會有下一次。到時候就不知道是誰笑到最後了。


    他的麵容冷漠,說這句話時臉上淡的沒有一點兒表情。宋於點點頭,沒有說話。


    於安河大抵是有殺雞儆猴的意思的,不知道那位黎堂主最後是怎麽處理的,晚些時候外院那邊就傳來了慘叫聲。他連眼皮也未抬一下。


    處理完黎堂主,於安河在傍晚時就出去了。


    宋於雖是準備幹活兒,但不知道是因為黎堂主的事兒還是怎麽的她竟然無法進入狀態。隻得起身去了客廳。


    客廳裏秦媽仍舊做著這做著那的,宋於在客廳裏呆了一會兒,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開口問道:“那位黎堂主會怎麽處理?”


    她的聲音低低的。


    她第一次見識到這些,被嚇到也正常。秦媽微微笑笑,說道:“於先生一向仁慈,不會把他怎麽樣,隻會將他逐出幫內。”


    宋於這下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她並沒有在客廳裏多待,很快便回了房裏。


    秦媽在外邊兒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宋小姐還是太單純了一些。這時候被逐出幫內,那黎堂主的日子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他的仇家不少,不用於先生吩咐,隻需放出消息說他被逐出幫內,他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不過他是罪有應得,他這些年太過得意太過自以為是,有今天這樣的下場那是遲早的事兒。於先生這些年身體不好下麵蠢蠢欲動的人不止一個黎堂主,有了黎堂主被開了刀,這下應該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那黎堂主的膽子也太大,他敢攔車就證明是明目張膽的不將於先生放在眼裏。如果這次於先生不懲罰他,以後隻會有更多的人不會將於先生放在眼裏。


    秦媽想起了於安河的身體來,心裏沉甸甸的,如果不是於先生的身體不好,他們哪兒會有那麽大的膽子。


    她想到這兒歎了口氣,現在這樣子看來。阿斐還鎮不住所有人,一旦w於先生倒下,幫內恐怕很快就會亂起來。


    這些事兒不是秦媽該想的,她沒有再想下去,隻是歎了口氣。回到廚房裏開始收拾了起來。


    於安河不知道是處理什麽事兒去了,這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宋於睡得著,到了下半夜時被滴滴答答的雨聲吵醒,然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是想開燈趕活兒的,又怕驚醒秦媽,於是隻得作罷。睜著眼睛快到天明,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處理完黎堂主的事兒,隔天宋於才想起已經幾天沒有見到司機老康了。她趁著於安河沒在時去問了外麵的人,本以為很快就會問出來的,但卻沒有人肯說話。最後她隻能是去問了秦媽。


    但秦媽並不告訴她,隻是說道:“您不必擔心,老康沒事。他不適合待在於先生的身邊,被調去別的地兒了?”


    那天老康的處理方式是有問題的,他第一件事兒該做的不是打開車門下車,而是先打電話叫人過來。他大可以在車內撐到有人過來。


    幸虧黎堂主不是吩咐人幹掉他們,不然這時候恐怕已經見不到他們了。


    出了那麽大的漏子,他是不可能再待在於安河的身邊的。


    宋於一連在於宅呆了好幾天,因為黎堂主的事兒,於宅裏一直都有些壓抑。仿佛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於安河不知道在外麵處理什麽事,一直都沒有回來。


    宋於在這邊呆了五天,她已經完全沒事兒了,但提出要回市區秦媽卻不讓,說是要等於先生回來。


    宋於這下隻得繼續呆了下來。


    於安河是在一個星期後回來的,秦媽做了一大桌子豐富的飯菜。在吃飯時宋於就說道:“於先生,我已經沒事了,我打算回去了。”


    於安河並未再留她,點點頭說道:“明天讓人送你回去。”


    已經是晚上了,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宋於見他答應是鬆了口氣兒的,應了一聲好。


    於宅這邊雖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但她是不太習慣的。自己待在市區那邊她要自在許多。


    待到飯吃完,於安河忽然開口問道:“想好要做什麽了嗎?”


    宋於沒想到他會問這問題,她這段時間做著兼職完全沒有想這事兒,這下隻得硬著頭皮的說道:“暫時還沒想好,打算做完手上的兼職再說。”


    於安河點點頭,拿出了一張名片推到了宋於的麵前,說道:“這家雜誌社是剛新開的,如果有興趣可以過去試試,也許有合適你的職位。”


    宋於原本是想說不用的,但話到了嘴邊到底還是咽了回去。簡單的應了一聲好。她稍稍的遲疑了一下,又說道:“於先生您不必擔心我,我生活上的事兒我都會處理好。”


    於安河這下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明天要回去宋於早早的就回了房,然後收拾了簡單的東西。打算明早一早就回去。


    她在這邊這幾天唐續那邊是沒打過電話的,大概是小囡的領養手續還沒辦好。她回去之後打算打電話問問。


    宋於第二天起來時於安河已經沒在了,說是半夜有事就離開了。宋於本是想問什麽事的,但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未開口。無論什麽事兒,她都是幫不上半點兒忙的。


    她是吃過早餐回市區的,回到家裏放下東西,她就給唐續打了電話。


    唐續不知道是在忙還是怎麽的,久久的沒有接電話,直到宋於快掛斷時他才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宋於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的,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小囡的領養手續辦得怎麽樣了?”


    她是有些納悶的,前段時間唐續時不時都會冒出來,這下有事他反倒沒了聲息。


    她打電話給他也隻能是為了這事兒,唐續並不驚訝,說道:“應該這兩天就能辦下來。”稍稍的頓了頓,他開口說道:“前幾天李太太找你,想請你陪著去商場給小囡買衣服以及日常用品,但你的電話沒能打通。”


    她昏睡的時候手機是關機的,李太太大抵是那時候打的電話。


    宋於沒有說自己有什麽事,簡單的說道:“我晚會兒會給她回電話。”


    她和唐續並沒有什麽說的,說完就要掛了電話。但電話還未掛斷電話那端的唐續就開口問道:“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他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像是隨口一問似的。


    她的語氣冷冰冰的。


    宋於卻並不願意回答,淡淡的說道:“我去哪兒和唐總好像沒有什麽關係。”


    唐續並不在意她的冷淡,懶洋洋的說道:“我媽讓你周末去老宅那邊吃飯。”


    宋於抿了抿唇,說道:“唐總不覺得我現在已經不合適去老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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