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和稀泥
第282章:和稀泥
宋於是半點兒也不想談這話題的,將頭別到一邊,淡淡的說道:“和你沒關係。”她同樣也不願意去想以前,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我要休息了。”
她說完也不再管唐續,直接去浴室洗漱去了。
唐續在客廳裏坐著,一張英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隔了會兒拿出了一支煙出來抽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待到一支煙抽完後他才站了起來。視線在浴室的方向停留了一會兒,這才離開。
他並不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是由司機送過來的。外邊兒的風有些冷,他仿若未察覺,在路邊停下,這才拿出了手機來給司機打電話,說道:“過來接我。”
他的語氣淡淡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路邊那麽站著了,又拿出了一支煙抽了起來。路邊不知道哪家店裏傳出了beyond的情人來,唐續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站著。一張英俊的臉隱藏在灰蒙蒙的煙霧中,看不清表情。隻是背影格外的寂寥。
一支煙抽完,唐續拿出了手機來,對著電話那端的人淡淡的吩咐說道:“查查太太是什麽時候認識任熠的。”
他並不多說什麽,說完這話直接就掛了電話。
司機並沒有遠走,就在附近的。唐續的電話打出去沒多大會兒他就開了車過來。見唐續不知道在想什麽走著神,他下車打開了車門,這才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唐總。
唐續回過神來,點點頭之後上了車。
他今天的煙抽得有些多了,嗓子有些幹啞。上車之後他就掐滅了煙頭閉上了眼睛假寐了起來。
已經不早了,司機本是要送唐續回家的。但車子駛到了一半時他改變了主意,對前邊兒的司機吩咐道:“去公司。”
司機並不敢問他怎麽突然想起要去公司,應了一句是之後在紅綠燈口掉了頭。
車子沒多時就停在了公司的停車場,唐續打開車門下了車。司機原本也要跟著下車的,但才剛打開車門,唐續就淡淡的說道:“你回去吧。今晚我就住在這邊。”
他說完後不等司機說話就徑直往電梯邊走去。
這時候已經接近十二點多了,沒有人加班整棟大廈都是漆黑的。
唐續到了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後進了電梯,進辦公室就從酒櫥裏拿出了一瓶酒出來,在沙發上坐下後慢慢的喝起了酒來。
偌大的辦公室格外的空蕩蕩,他手撐在眉心之間閉上了眼睛。
唐續就那麽一直坐著,直到外邊兒的天亮了起來,他這才洗漱間洗漱。
唐續這一晚都沒有睡,宋於卻睡得不錯,以至於差點兒遲到。她胡亂的洗漱了一把就匆匆的出了門。
下午下班就接到了唐家老宅那邊的電話,電話是唐家的阿姨給她打的,說是老爺請她過去一趟。
雖是讓她過去,但卻沒有說什麽事。
宋於的心裏是有些疑惑的,但她什麽都沒有問,簡單的應了一句是。說一會兒就過去。
掛了電話,她在原地站了會兒,這才收拾了東西下班。
她沒有再坐公交車,直接打了車過去。
她原本以為大家都在的,待到到了客廳裏,才發現老宅裏是空蕩蕩的,唐母溫意他們都沒有再。隻有唐父在沙發上坐著。
唐父讓宋於坐下,又讓阿姨上了茶。這才開口說道:“黎家老太君的生日,你大嫂他們去參加生日宴去了。”
他這樣兒,像是趁他們不在特地將宋於叫過來的一般。
知道宋於直接下班過來還沒有吃飯,阿姨是做了飯的。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阿姨便擺了飯。
晚餐很簡單,簡單的三菜一湯。
待到吃過了飯,唐父拿出了一個文件袋來推到了宋於的麵前,說道:“前段時間一直沒有空,這是給你的阿於,你收著。”
他以前是給過她的,宋於一看那文件袋就知道裏邊兒裝的是什麽。她搖搖頭,說道:“謝謝您,我不能要。”
她說著就將文件袋推回了唐父的麵前。
唐父並沒有急著重新將文件袋推給她,帶了些擔憂的看著她,說道:“阿於,你現在是不是住在於安河的房子裏?”
宋於聽到他那麽問不由得一怔,不知道是他自己知道的,還是唐續告訴他的。但多半應該是他自己知道的。
她倒是並沒有隱瞞,點了點頭,應了一句是。
唐父略微的沉吟了一下,說道,“東西你收著,別再住他那邊。”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他並不簡單。”
他的眼中有淡淡的憂慮,看著宋於接著說道:“你應該知道,他的背景並不幹淨。被查是遲早的事兒。”
是了,在那條道上走的人,被查確實是遲早的事兒。一旦和他有了牽扯,到時候必定會被牽連。
唐父在這時候說起這話題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麽消息。即便他現在在休養,但畢竟身處高位,他的消息是要靈敏一些的。
於安河這樣的背景,遲早會被查宋於是有所預料的。心裏一下子變得沉甸甸的,她在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宋於不知道自己是離開唐家的。她拒絕了唐父的好意。唐父歎息著,讓司機送她回去。
宋於原本是想拒絕的,但這邊打車不好打,向唐父道了謝。
司機原本是要送宋於進小區上樓的,但宋於拒絕了,說自己上去就行。
司機並未堅持,宋於說了句謝謝之後獨自走進了小區。
她的心裏沉甸甸得厲害,幾次三番拿出了手機來,本是想給於安河打電話的,但最終都沒有撥出去。
她在小區裏站了好會兒,待到上了樓之後最終還是撥了阿斐的電話。但阿斐不知道是不想接還是在忙,並沒有接她的電話。
宋於沒有再撥打,簡單的給他發了短信,說了今天從唐父那兒聽來的消息。
不知道是手機沒在身邊還是怎麽的,阿斐仍舊沒有回複。
隻要他看了手機,就會看到信息。宋於並沒有等他的回複,怔怔的坐了會兒後將手機放到了一旁,去洗漱去了。
她一直在走著神,想著於安河的處境。如果在這時候被查,他的處境顯然是非常的不妙的。算得上是腹背受敵。
以前宋於是並不願意去想這些事兒的,下意識的將於安河這個人和他背後的事兒分割開來。但這下卻不自覺的想了起來。
她幫不上忙,想得再多也沒有用。許久之後她將亂七八糟的念頭驅逐出了腦海,閉上眼睛就那麽站在蓬頭之下。
阿斐是在十一點多發短信的,他好像並不驚訝。隻給宋於回複了知道了三個字。
是了,他們必定也有他們自己的消息來源。當然不會覺得驚訝。
宋於的心裏是五味雜陳的,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好會兒,這才將手機放到了一邊兒。
這天傍晚,宋於剛要收拾東西下班,黎瞳就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見著她就說道:“小宋,先別急著走,陪我去見一客戶。要是拉到了這一大單,咱們這下半年就不愁了。”
黎瞳是眉飛色舞的,為了拉廣告她是拚命的,八麵玲瓏,什麽樣的客戶她都能堆出一臉的笑來。
宋於雖是才來沒多久,但她卻挺喜歡帶著她去見客戶的。
宋於這下應了一句好,快速的收拾了東西。
兩人一起往電梯那邊走,黎瞳的臉上露出了些歉意來,說道:“抱歉又讓你加班。本是打算叫小沈陪我去的,但她今天要相親,就隻能臨時拉了你當壯丁了。”
宋於笑笑,說道:“沒事,我回去反正也沒什麽事兒。”
確實,她回去是沒什麽事兒的。她的社交活動最近幾乎為零。
路上堵車,盡管黎瞳一路都避開擁堵地段,但到地兒時時間還是恰恰的。不知道對方是否有過來,停了車兩人就一路小跑著往訂好的包間。
對方果然是已經到了的,黎瞳長袖善舞,在問過了侍應生之後推開門就先笑起來,連連的說道:“路上堵車來晚了,還請陸總海涵。”
那位叫陸總的是一中年人,臉上露出了笑容來,從善如流的說道:“那待會兒黎總可得先自罰三杯。”
其實並沒有遲到,隻是掐著點兒的。但對方是金主,人已經先到了,那她們就是遲到了。
黎瞳是爽朗的,笑著應了好。
那位陸總身邊的都是人精,立即就騰出了兩個位置來,請黎瞳坐下。
這樣的場合中,宋於一直都是像小透明一般的。隻是麵帶微笑的跟著黎瞳。待到坐了下來,她才發現酒局中竟然有一熟悉的麵孔,,,孔尉。
不得不說有時候這城市還真是挺小的,她才剛遇見過任熠沒多久,沒想到今天竟然就又遇上他了。
她沒有看到孔尉,但孔尉是看到她了的。隔著幾人看著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來。
雖然不知道孔尉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出現在這兒的,但隻要他在,這廣告拉得恐怕不會很順利。
宋於的心裏咯噔的一聲,隻裝作他不存在。尋思著怎麽給黎瞳提醒。
但她還沒來得及提醒,孔尉就先笑著說道:“既然黎總答應自罰三杯,是不是得先把酒給喝了?黎總金口玉言,想必不會反悔。”
那位陸總都還沒說話,他就開了口說話。但因為他的身份的緣故,在場的誰都沒有說什麽,反倒是附和了起來。
這幾杯酒怎麽都是逃不過的,黎瞳笑了起來,自己拿起麵前的酒杯就倒上了酒,爽朗的應了一聲好。
她很快就喝了三杯,仍舊是麵不改色的。
她雖是喝了三杯,但不意味著這事兒就結束了。孔尉將視線落到了宋於的身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黎總都喝了,這位女士難道不打算喝?”
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將矛頭指向宋於。
黎瞳不由得怔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小宋的酒量不怎麽行,待會兒還得送我回去。還請陸總高抬貴手。”
一般情況下,那麽一說就算是過去了。
但遇到的是孔尉,孔尉當然不肯罷休。他笑了起來,說道:“黎總都喝了,這位女士當然也得喝了。黎總可不能包庇偏袒。”
說到這兒,他稍稍的頓了頓,接著又說道:“人麽總得守信用是吧。這位女士既然是和黎總一起來的,懲罰當然也得算上一份了。黎總要是反了悔,那就沒意思了。”
他這話說得頗為意味深長,帶著威脅的味兒。
宋於並不願意讓黎瞳為難,自己倒起了酒來,微笑著說道:“應該的。”
她很快也喝了三杯酒,隻是她並不如黎瞳,臉上泛起了紅暈來。
見她喝了酒,孔尉的臉上露出了得色來。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我也敬黎總一杯。”
他是跟著陸總來的,這樣兒是有些喧賓奪主的。但陸總卻並不覺得,也舉起了杯子來,順著他的話說道:“對,我們大家都敬二位女士。”
孔尉這樣兒,顯然是不把宋於灌醉不罷休了。
宋於一連喝了好幾杯酒,才在黎瞳的八麵玲瓏之下得到了喘息的時機。
黎瞳這時候也已經看出了不對勁來,她是不甘示弱的,舉起了杯子來,也向陸總以及孔尉敬了酒。
對方人多勢眾,她這樣兒顯然是要吃虧的。宋於的心裏著急,在桌下碰了碰她。
但黎瞳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兒,輕輕的拍了拍宋於,示意她別擔心。
黎瞳主動出擊,在對方看來顯然是在挑釁。酒桌上很快你來我往的敬起了酒來。
孔尉主要針對的是宋於,你來我往中宋於顯然無法避開。她很快就喝了不少酒。
待到一輪酒過去,大家吃起了菜來,她才稍稍的得以喘了一口氣兒。
黎瞳在這間歇間提起了廣告的事兒來,那位看起來挺好說話的陸總開始打起了哈哈來,閉口不談,隻是不停的勸酒。
他這樣兒,這廣告要談下來顯然有些困難了。
黎瞳的臉色半點兒也不變,接下來的時間裏提也未再提,就陪著喝著酒。
宋於的酒量雖是練了出來,但在對方的輪番轟炸之下頭很快就昏沉了下來。再這樣喝下去是會出事的,她找了借口去了洗手間,開始催吐。
她洗了一把冷水臉,然後拿出了手機來給黎瞳發了短信。簡單的告訴了她她和孔尉有過節的事兒。
黎瞳不知道看沒看短信,並沒有回。
宋於是不放心她一人在包間裏的,很快便回了包間。
她們倆女流之輩別人是不放在眼裏的,大抵是商量了戰術,接下來的時間裏,一桌子的人輪番的向他們敬著酒。
有了人幫忙,孔尉退到了一旁,隻是看著。他的針對是明晃晃的,嘴角噙了一抹冷笑。等著宋於在喝醉之後看好戲。
拒絕不了別人的敬酒,再這樣下去顯然是不行的。宋於的腦子原本就因為酒精的緣故變得遲鈍下來,想想辦法,但卻一時想不出辦法來。隻能是在心裏著急。
這樣兒就算是醉倒也未必拿到這廣告訂單,黎瞳不再喝下去,打算撤了。但人既然是有意的針對,哪裏是她們想撤就能撤的。
孔尉大抵是看出了她們的退意,又親自上場敬起了酒來。
黎瞳當斷則斷,說道:“抱歉陸總孔總,實在喝不了了,待會兒喝多了給大家添麻煩太不好,今天就先到這兒。改天我做東,還請陸總孔總一定要賞臉。”
她那麽一說,孔尉舉起的杯子擱在了桌上。他的臉色冷了下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聽說黎總的酒量很好,這會兒就不喝了難道是看不起我們?”
這都已經喝了不少空瓶子了,他這樣兒顯然是在找茬。黎瞳能喝,但並不代表千杯不醉。
黎瞳陪起了笑臉來,說道:“還真不是,孔總想多了。今天確實是喝不了,還請大家見諒。”
她說著就站了起來,打算帶著宋於離開,說道:“改天一定賠罪。”
孔尉的眼珠子一轉,視線落到了宋於的身上,唇角一勾,說道:“我和宋小姐是舊識,黎總想走自己可以走,但宋小姐不能走。挺久不見,我想和宋小姐敘敘舊。”
公事上不讓人走是說不過去的,但扯到了私事兒上就不一樣了。
黎瞳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她看了宋於一眼,微微笑笑,說道:“小宋今天已經喝得夠多了,恐怕和孔總敘不了舊,還請孔總見諒。”
孔尉這下笑了起來,哼哼了一聲,說道:“敘得了敘不了,好像不是黎總能做主的。黎總想走隨時都可以走,但是她麽,得留下來。”
他不再繞彎子,直接表明了意思。
黎瞳這會兒看向了陸總,說道:“陸總也是這意思?”
宋於喝了那麽多酒,雖是還沒醉透,但也離醉透沒多遠了。孔尉的語氣強硬,她隻得將矛頭指向了陸總。
陸總是一老狐狸,打起了哈哈來,說道:“黎總別急,孔總沒有惡意。他和小宋是舊識,敘舊也很正常是不是?”
他這顯然是不打算管在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