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受傷

  第334章:受傷

    車內放著輕柔的音樂,唐續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住宋於的手,車中雖是暖氣十足,但她的手還是有些冰冰涼的。


    天地間一片雪白,宋於莫名的有些恍惚。現在的歲月靜好,是那般的不真實。


    她忍不住側頭去看唐續,唐續的側臉線條英俊柔和,她很快回過神來。


    雖是隻看了唐續片刻,但他還是發現了,將握住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側頭看向了她,微笑著問道:“看什麽?”


    他的聲音是溫柔的。


    宋於搖搖頭,說道:“沒看什麽。”前邊兒的車子走走停停的,她又補充道:“注意看路。”


    唐續唔了一聲,認真的開起了車來。


    兩人的車還未駛出多遠,於安河的車就駛出了院子。開車的是老衛,他閉上眼睛靠在車椅上假寐著。


    天空中陰沉沉的,仿佛隨時會有一場暴風雪。於安河到達鄰市的小鎮時已經是傍晚了,小鎮上炊煙嫋嫋,已經是晚飯時分了。


    阿斐是早就等著的,車子停下,他便從前邊兒的車中下來,走向了於安河的車。


    他本是打算坐進車中的,但他才到車邊兒,於安河就打開了車門下來。他過來是做好了準備的,戴著黑色的棒球帽,臉上戴了一口罩。在這大冬天的倒是並不奇怪。


    阿斐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於先生。


    於安河的視線在有限的範圍內掃了掃,淡淡的問道:“現在還沒有線索嗎?”


    阿斐往四周看了看,點點頭,說道:“我讓人跟了姓陸的那小子。一旦有消息會馬上通知我。”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阿斐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我訂了賓館,您先過去休息一下。”


    這小鎮還算是大,沒有酒店,賓館有三四家,他挑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安靜的。


    於安河沒有說話,又掃了掃炊煙嫋嫋的小鎮,重新坐進了車中。


    阿斐訂的賓館在城鎮的最末尾,後窗臨河,種了一排排的楊柳。這天氣裏柳樹是光禿禿的,河麵上也結了冰。


    於安河站在窗前,抽著煙看著外邊兒。窗戶是開著的,凜冽的寒風刮在臉上,他像是感覺不到冷似的,站了會兒後咳嗽了起來,他才關掉了窗戶。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閉上眼睛假寐。


    阿斐再過來已是傍晚六點多了,外邊兒已經開始下雪,他的黑色的頭發上被融化的雪浸得微微的濕潤。


    他是帶了吃的過來的,但於安河並沒有碰,看向了他,問道:“有消息了嗎?”


    阿斐搖搖頭,退到了一邊兒。


    任念念是有幾分手段的,陸遲那邊是特地為她而來的,知道她在這小鎮上的,但卻找不到她。


    他們同樣也是一樣的,已經散布了人手出去,但因為不敢明目張膽的找,同樣沒有她的消息。


    好在,隻要陸遲那邊找不到她,她就是安全的。


    於安河伸手摁了摁眉心,靠在了沙發上。


    阿斐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一趟,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敢去猜測,看了看放在一旁打包來的吃食,說道:“您先吃點兒東西,有消息我會立即告訴您。”


    他雖是動了手術,但並不代表身體可以恢複到以前的狀態。許醫生已經說過了,他雖是做了手術,但也不過隻是保命。如果不愛惜身體,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於安河仍舊沒有說話,阿斐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之後接了起來。


    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說了什麽,他說了句馬上過來。掛了電話,他立即就看向了於安河,開口說道:“於先生,姓陸的行動了。我們的人現在在跟著。我馬上過去。”


    他說著就要離開。


    但才轉過身,於安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站了起來,拿起了一旁的大衣,淡淡的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的語氣不容反駁,阿斐應了一句是,馬上打電話讓人將車開出來。


    姓陸的那一夥人是朝著鎮北的方向去的,鎮上現在正在開發,有些地方已經封路,彎彎繞繞的。


    本以為有人跟著很快就能到達目的地了的,但卻並不是,車子駛到一半後線人突然失去了音訊,電話也打不通。


    阿斐知道應該是被發現了,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早已獨擋一麵,這種事自然不會問於安河怎麽處理,馬上讓人搜城北那邊,車子也仍舊往那邊駛。


    於安河在車後座上坐著不說話,等待著下邊兒的消息。


    他們雖是帶了足夠的人手過來,但這邊並不是青禾市,這地兒於他們來說並不熟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仍舊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於安河閉著眼睛靠在車椅上,每隔那麽會兒就睜開眼睛看一次時間。誰都知道,陸遲既然有行動,那就證明他已經摸到了任念念的落腳之處。時間每過去一秒,任念念就多一分危險。


    下午時一直飛著的是細細的雪花兒,細細密密的。而這會兒落下的雪花如鵝毛般大小,車頂沒多大會兒就積下了一層薄薄的白。


    阿斐已經離開,親自去找人去了。他擔心於安河會有危險,安排衛叔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不知道於安河在想些什麽,不等阿斐那邊傳來任何消息,他就淡淡的說道:“開車。”


    老衛是知道他要做什麽的,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到底還是硬著頭皮的說道:“阿斐那邊應該很快就會傳來消息,姓陸的截了我們的線人,那就知道我們在盯著,可能會有危險……”


    他說的這些於安河哪裏不知道。


    他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淡淡的說道:“開車。”


    這下老衛不敢再說話,發動了車子。他完全沒有一點兒頭緒是不知道該去哪兒的。於安河閉著眼睛說道:“打電話問阿斐,附近都有些什麽地方。”


    阿斐那邊既然在找人,附近應該是熟悉的。


    陸遲那邊在他們的人沒跟上之前就往鎮北來了,那就說明,任念念多半都是在這邊。隻是不知道她到底會藏在哪兒。


    老衛應了一句是,馬上撥了阿斐的電話。


    大抵是知道於安河會行動,阿斐並不詫異,很快就將一份自己畫的地圖發了過來。這是他的拿手事兒,每條巷子都標得清清晰晰的。是問了本地人畫出來的。


    於安河沒有說話,看起了那地圖來。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著,猜測著任念念可能會待在哪兒。


    他看了一會兒就給老衛指了路,讓老衛去那邊。他像是篤定任念念會在那地方似的,說完之後也不再看地圖了,閉上了眼睛假寐了起來。


    車裏安靜極了,一點兒聲音也無。


    車子很快就到了於安河所指的地兒,周邊是廠房,沒什麽特別的。


    老衛靠邊將車停了下來,本是要告訴於安河已經到了的,回過頭卻見他已經睜開了眼睛。並且伸手要去打開車門了。


    老衛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的說道:“於先生您去哪兒,您在這兒等著,我去就行。”


    於安河沒有說話,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這才淡淡的說道:“在這兒等著。”


    他說完這話就關上了車門。


    老衛是怕他有什麽好歹的,立即就給阿斐打電話。但阿斐不知道是在和誰打電話,手機壓根就打不通,一直是在占線中。待到他一連撥了幾個電話看向外邊兒時,外邊兒已經沒有了於安河的身影。不知道消失在了哪個巷口。


    老衛是後悔自己光顧著打電話的,馬上就打開車門下了車,朝著於安河走的地方追去,但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他這下更是急得團團轉,馬上又撥了阿斐的電話。但阿斐的電話仍舊打不通。他的心裏雖是著急,但卻不敢亂走,怕於安河需要他時找不到他,隻得著急的在車中等著。


    任念念縮在窄小的棚子裏,腿在逃跑時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劃傷,一股濕膩膩的血腥味兒。傷口火辣辣的疼痛著,她一聲不吭的在棚子裏窩著。


    她很清楚,她得想辦法出去。這兒雖是暫時能躲,但卻不是長久之計。姓陸的知道了她在這邊,必定會掘地三尺找到她。呆在這兒不動,被找到是遲早的問題。


    腳踝也被扭傷,她剛動了動,一陣劇痛就傳了過來。她忍不住的嗤了一聲,坐在了地上。


    她在棚子裏還沒待多大會兒,就聽到圍牆外有聲音傳了過來,像是在找她的。


    任念念忍不住的咬了咬牙關,四處搜索著除了這棚子之外的可藏身之處。她的運氣背,幾天下起了雪,雖是晚上,但亮如白晝一般,想藏也沒辦法好好藏。


    她的腿上還在流血,她伸手緊緊的摁著。她很清楚,就算現在陸遲找來,也並不適合出去。她的腿上逃不遠,她得等待著時機。


    她躲的這地兒是一不大的宅子,主人不知道是去哪兒了,屋子裏沒有任何聲音。


    圍牆外的腳步聲很快靠近,任念念躲在稻草中,聽著外邊兒的狗吠聲以及罵罵咧咧大抵聲音。


    她的背挺得直直的,手中的匕首捏得緊緊的。隻要有人進了宅子到她藏身的地兒,她就打算拚個你死我活。


    大抵是見院子門是鎖著的,誰也沒想到她會在這一小院子裏。腳步聲以及吵嚷聲很快便遠去。盡管沒有人進來,她的手心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還是出了一手的濕汗。她繃緊得厲害,人離開後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屋漏偏逢連夜雨,小腹隱隱的作痛著,有液體順著大腿滑下。她低低的咒罵了一聲,更是蜷縮著一動不敢動。


    這棚子裏是漏風的,她渾身早已冰冷。原本就隱隱作痛的肚子更是墜痛得厲害。渾身難過得厲害,她知道這樣的狀態,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搜的人已經過了,索性就那麽窩著。


    她已經在外邊兒一整天,這樣的天氣裏身體已到了極限,加上是生理期,在漏風的棚子裏竟然也昏昏欲睡了起來。


    她是警醒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她立即就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雪光中那人的身影倒映在草堆上,在人靠近時任念念正要握緊匕首向人紮去,一道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是我。”


    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鬆懈下來,手中的匕首竟然沒握穩,一下子掉落在了地上。


    兩人隻隔了一層薄薄的稻草,她將稻草扒開,於安河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眼前。


    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著,任念念以為他會問點兒什麽的,但卻並沒有,他修長的手穿過雜亂的稻草,直接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要是在以前,任念念肯定是會掙紮著下來的,但今晚卻沒有,她昏昏沉沉的靠在了於安河的懷中,本是想問他怎麽知道她在這邊的,但肚子的疼痛讓她無力問出來。


    於安河抱著她出了院子,有車是巷子裏等著的。他才出去,司機立即就下車打開了車門。


    任念念是昏昏沉沉的,在於安河要將她放進車裏時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聲若蚊蟲般的說道:“別,髒。”


    於安河沒有搭理她,直接將她放入了車中。她的身上冰涼,他很快就脫下了大衣來,搭在了她的身上。


    開車是很容易引起注意的,任念念努力的睜開要合上的眼皮,虛弱的說道:“姓陸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


    於安河沒有搭理她,上了車,對老衛說道:“開車。”


    車子很快便發動,任念念還想說什麽的,但人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床上了,是一陌生的地兒。她才剛剛動了動,身邊就有聲音傳來,“您醒了。”


    在一旁的是一六十來歲的老婦人,穿著厚實的棉襖,不過倒是幹幹淨淨的。


    任念念的腦子還有些懵懵的,撐著要坐起來。老婦人趕緊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雖是休息過了,但她仍舊是虛弱的,開口問道:“這是哪兒?”


    老婦人微微笑笑,說道:“這是我家裏,您不用擔心。您先生就在樓下,我馬上去叫他來。”她說著就要離開,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客客氣氣的問道:“姑娘你想吃什麽?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了,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任念念的身體軟綿綿的,她並沒有胃口。本是想搖頭說什麽都不吃的,但知道必須要吃東西身體才能恢複,於是便說道:“吃點兒粥就行,謝謝婆婆。”


    老婦人微微笑笑,說道:“好,你等著。粥是溫著的,我下去就給你盛上來。”


    她說著很快離開。


    任念念伸手揉了揉額頭,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傷以及現在自己是生理期,立即就去檢查。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傷也已經包紮好了。


    她微微的鬆了口氣兒,頭暈得厲害,她閉上眼睛靠在了床上。


    不過四五分鍾,就有腳步聲響起,她以為是於安河過來了,立即就睜開了眼睛。但來的人並不是於安河,仍舊是之前那老婆婆。


    她還沒說話,那老婆婆就微笑著說道:“您先生有點兒事情在打電話,要稍後才上來看您。您先吃點兒東西。”


    任念念的衣服是她換的,知道她是生理期,除了給她盛了粥,她還端來了一碗紅糖水。


    昨天的痛是厲害的,任念念到現在想起來仍舊是心有餘悸,並沒有先吃粥,而是先把那紅糖水喝了。


    老婆婆對她這樣兒顯然是滿意的,微笑著說道:“年輕就更應該愛惜身體。要是現在不愛惜,到了上年紀了一身的病可造孽了。”


    任念念微微一笑,認真的說道:“謝謝您。”


    老婦人擺擺手,說道:“別謝我,要謝謝你先生,這些都是他讓我準備的。”她說到這兒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您先生真關心您。”


    任念念不知道於安河是怎麽和這老婆婆說的,但她是不能拆台的,幹笑了兩聲埋頭吃起了粥來。


    老婆婆在邊兒上看了她一會兒,剛又要說點兒什麽,外邊兒就有腳步聲響了起來。她這下就笑笑,說道:“您先生過來了。我先下去忙了。”


    她倒是非常的識趣,並不留在這兒。


    門是虛掩著的,於安河很快就推門進來。看見老婆婆他是客氣的,道了一句謝,等著她離開,這才關上了門。


    任念念是一直擔心著陸遲那邊的,見門一關上就問道:“姓陸的走了嗎?”


    於安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問道:“現在身上還痛嗎?你發著燒,腿上的傷沒有及時處理,可能會感染。現在去不了醫院,隻簡單的包紮了一下,等離開這兒再去醫院處理。”


    任念念點點頭,將手中的碗放下,低下了頭說了句謝謝。


    於安河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開口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知道她在這兒,陸遲怎麽可能會輕易的就撤走。現在派人守住了各大路口,他正在想辦法出去。


    出去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問題是出去之後,任念念該怎麽處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