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番外57
第410章:番外57
陸遲雖沒說是哪兒受了傷,但他這樣兒,顯然傷得比上次重多了。
任念念保持著沉默是金的原則,什麽都沒有問。她原本以為陸遲是要上車,本是打算拖著他往車邊走的。但才剛邁動腳步,陸遲就喘著氣兒說道:“扶到那屋子裏去。”
任念念這下不由得一怔,開口說道:“你需要去醫院。”
她扶著他的手上黏糊糊的,應該是血。都傷得那麽重了,不去醫院要等死?
陸遲這下哼了一聲,說道:“你是打算讓我去送死麽?”
任念念這下將話以及滿心的疑惑都壓了回去,費力的扶著他往那草屋走去。這一路走得極為費盡,陸遲差不多全身一起壓在了她的身上。
草屋的門搖搖欲墜的,推開吱呀的一聲,一股子黴味兒撲鼻而來。屋子裏什麽都沒有,隻堆了滿屋子的草堆。任念念幾乎是進門就將陸遲放在了那草堆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兒。
她是有些納悶的,陸遲既然連他們自己人都不相信,怎麽會叫她那麽一個外人前來?難道是柿子得撿軟的捏,仗著她不敢對他怎麽樣?
任念念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喘著粗氣兒的陸遲就開口說道:“去外麵的藥店買些消炎藥以及退燒藥傷藥過來。”
他這樣兒,顯然是打算暫時呆在這兒了。這兒倒是一養傷的好地方,雖然條件不怎麽樣,但有這草堆在,比起外邊兒要暖和了許多。這邊顯然很少有人來,暫時不會被人發現。
但她是開了車來的,車子停在這兒無疑是顯眼的。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車子停在這邊很顯眼。”
她現在也算是和他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一旦他被仇家發現被追殺,她也脫不了幹係。
陸遲是不耐煩的,說道:“所以你走路過來。車子先找個地方藏著。”
原來他是早就想好了的。任念念這下沒吭聲兒,轉身走了。
才剛走沒幾步,身後的陸遲又叫住了她,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應該不會帶著人過來吧?”他的疑心病重,自然是擔心她會將他給賣了。
“您這擔心是不是晚了些?”任念念平靜無波的看了他一眼,徑直走了。
她走後陸遲就重重的倒在了草堆上,身上的傷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又有液體濕漉漉的滲了出來,他一動不動的就那麽靠在草堆上。
這時候村裏的診所早已經關門,而且她要是在村子裏買了藥,肯定會引起人注意。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她特地的驅車去了鎮上,轉了一圈之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到裏邊兒去選購了東西。
為了以防萬一,她什麽藥都買了一些。大抵是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客人,收銀員對於她那麽大半夜的來買藥連問也沒問上一句,木著一張臉替她結了賬。
拿著藥出了藥店,任念念一下子犯了難,不知道要將車停在哪兒。車子哪兒都是引人注意的。但如果停得太遠,用車不方便,而且她也沒辦法及時的回去。
這麽一來一回的馬上就是淩晨了,她一陌生人再出現在一村子裏顯然會引起注意。
她一時沒想出一合適的辦法來,於是便打算著先將車子開回去,然後隨便丟到哪條不引人注意的小道上。
任念念將車藏好到陸遲藏身的地兒時天色已經微微亮起來了,推開草屋的門並不見陸遲,她倒是沒有嚇一跳,以陸遲的多疑狡猾,如果老老實實的在原地等她回來,那才叫不對勁。
她叫了一聲陸少,然後等著陸遲自己出來。
陸遲受了那麽重的傷是去不了哪兒的,果然沒多時他就撥開了草堆露了出來。任念念走了過去,將買來的藥給了她。
她這下倒是準備得很周全,還帶了吃的和水來。
陸遲不說話她將東西給他後就在一旁坐了下來,一晚上的奔波已讓她筋疲力盡,她閉上了眼睛假寐了起來。
任念念發覺自己的心挺大的,在這個時候她竟然沒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驀然醒過來時外邊兒已經天亮了,她下意識的去看身邊的陸遲,他正慢慢的吃著她帶回來的餅幹。
他的一張臉色蒼白,整個人比晚上看起來的更狼狽許多,身上的衣服沾了許多血跡,看起來嚇人極了。
見任念念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側頭掃了她一眼,冷陰陰的說道:“你倒是睡得挺熟的。”
任念念是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無辜的說道:“我一晚上都沒睡。”
陸遲這下便不再說話了,繼續吃起了他的餅幹來。
任念念睡一覺也有些餓了,不用他招呼便翻出了一塊海綿蛋糕來,撕開包裝咬了起來。
她和陸遲已經‘共患難’過一次了,這下她倒是半點兒也不客氣,邊吃著東西邊開口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據我所知,外麵找你都快找瘋了。”
他明明可以聯係外界,卻隻叫了她過來。任念念越想越覺得奇怪,一時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在試探什麽。
就算是不信任別人,他父親他總是能相信的。
陸遲看了她一眼,說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麽?”他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兒。
任念念不知道他到底在賣什麽關子,這下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這草屋附近不是沒有人來,中午外邊兒便聽到了村民們說話的聲音。雖然知道這地方幾乎不會有人來,但任念念仍舊是警惕的。倒是陸遲就跟沒事人似的閉上了眼睛假寐了起來。
這麽呆著是無所事事的,任念念看向了閉上眼睛的陸遲,琢磨起了他叫她來的目的。陸遲這人的心似海底針,她是完全琢磨不透的。想了許久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索性不再去想。
她不知道陸遲什麽時候離開,也不去問。困了就睡,餓了就吃。如陸遲所說,他都不急她也沒什麽好急的。
她原本以為陸遲會在這邊養養傷再離開的,但到了當天半夜,他突然叫醒了她。任念念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向了他,迷迷蒙蒙的問道:“怎麽了?”
“走了。”陸遲開口說道。
任念念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外邊兒就腳步聲傳了過來。一道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試探著問道:“陸少,您在這兒嗎?”
“進來吧。”
陸遲的話音落下,便有手電筒的光亮照了進來。進來的都是陸遲的得力下屬,像是知道任念念在這兒一般,看到她倒是半點兒也不驚訝。
他的人過來,完全沒有任念念什麽事。過來的人不多,開了兩輛車過來。很快便將陸遲扶上了車。
陸遲還算是夠義氣,臨走時讓她也上車。
能送走這尊大佛任念念是鬆了口氣兒的,下意識的就拒絕,說道:“您先走,我的車停在那邊的。我可以自己走。”
她並不願意去摻和陸家的事兒。
“坐車過去。”陸遲的聲音淡淡的。
任念念這下隻得上了車。
陸遲倒是沒有再為難她,在她停車的路口便放了她下來,然後開著離開。
任念念並沒有急著上車,等著他們的車消失在小道上,這才上了車。
她現在回胡叔他們那邊顯然是不妥的,隻得駕車回了城裏。陸遲他們不知道是要回城裏還是要去別的地兒,回去的路上她並沒有再見到他們。
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了,阿姨聽到車子的聲音見到她是驚訝的,匆匆的穿著衣服起來,問道:“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任念念搖搖頭,微微笑笑,說道:“沒事兒,您再去睡會兒,不用管我。”
在草堆裏呆了一天,她身上一股子的黴味,她怕阿姨發現不妥。
阿姨倒是未發現什麽不妥,又問她吃不吃早餐,任念念拒絕了。她很快上了樓,阿姨等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上,這才重新回房間睡下。
任念念回了房間,洗了個澡見外邊兒天色亮起來這才拿出了手機來,給齊青打了電話。
齊青這時候竟然已經起來,見她那麽早的打電話來是有些驚訝的,開口就問道:“怎麽了?”
任念念清了清嗓子,說道:“陸遲回來了。”
這消息齊青顯然還沒得到,不由得怔了怔,開口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任念念並沒有告訴他陸遲給她打電話的事兒,說道:“我今兒早早回來時撞見了他的人,遠遠的瞥了一眼,他好像就在車中。”
她說得雖是含含糊糊的,但齊青卻並沒有問下去,在電話那端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他們一直都在明哲保身,事實上陸遲回來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任何影響。
任念念也未多說什麽,將這消息告訴了齊青便掛了電話。躺回了床上繼續補眠去了。
下午時她去了任家老宅那邊,陸遲明明是回來了的,但城裏卻仍舊在四處找他。不知道他又在玩什麽把戲。
任念念的心裏帶著疑慮,不過什麽都未說,隻是更加的謹慎。
陸家在這半個月裏亂成了一鍋粥,陸遲消失那麽長一段時間,大家堵以為是凶多吉少,底下小動作不斷。就連找人也開始變得敷衍起來。隻等著陸老爺子放棄。
但在半個月後的某一天,陸遲突然完好無缺的出現在了陸宅門口。他的出現又引起了另一番動蕩,但他是早有準備的,在趁著底下的人散漫時,將該拿下的都拿下,該處理的都處理,一時底下的人噤若寒蟬。
明明已經掀起了一場風波,卻被他輕而易舉的就壓了下去。並且將有異心的人都清除掉。這手腕這份魄力讓齊青也忍不住的讚歎起來。
任念念在他遲遲沒出現時心裏是納悶的,在這一刻才知道,他遲遲的不出現,就是想清除掉那些有異心的人。隻有這時候,他們才會露出破綻來。
她在門口站了許久,輕輕的籲了口氣兒,論心機的深沉,她完全不是陸遲的對手。在他麵前,隻能更加小心的行事。
她的臉色漸漸的凝重了起來,站了許久,這才往屋子裏去了。
任天行在陸遲回來沒幾天後也回來了,他這次回來是來複查的。任念念陪了他去醫院,他恢複得非常好,連醫生也驚訝。
這無疑是好消息,任念念這下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來。
任天行並不打算在家裏多呆,打算請人將胡叔的宅子修葺一下,他打算長住那邊。他要到那邊長住和過去玩玩是不一樣的,任念念是有些猶疑的,畢竟他的身份不一樣。他在那邊沒有人保護,她是擔心他的安全的。
任天行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讓她不必擔心。
任念念哪裏能不擔心,找了齊青出來去和他商量。
齊青隻簡單說派幾個人暗地裏守著,這邊離那邊並不遠,不用太過擔心。
任念念仍是憂心忡忡的,但任天行意已決,她隻能是應了下來。請了人先過去修葺宅子。
陸遲雖是回來了,但卻一直沒有聯係過她。這天不知道吹了什麽風,任念念在傍晚時接到了他的電話,讓她去上次去的酒吧那邊。
大抵是早已習慣,任念念現在倒是不怵他了,獨自開了車過去。
這次過去陸遲竟然早就在包間裏等著了,不知道他身上的傷是否好完了,正端著酒杯慢悠悠的喝著酒。
任念念進門就叫了一聲陸少,然後在邊兒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陸家的事兒他應該是處理得挺順利的,他是一副閑適的事兒,開口問道:“最近過得怎麽樣?”
任念念仍舊是一副謙卑的樣兒,說道:“托陸少的福,沒什麽大事。”
陸遲哼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倒是挺會拍馬屁的。”
任念念這下不再吭聲兒了。
陸遲端著酒杯又喝了幾口酒,衝著她抬了抬下巴,懶洋洋的說道:“說吧,你也算是救了爺兩次,想要什麽?”
任念念是沒想到他會問出那麽一句話來的,很快反應過來,恭恭敬敬的說道:“能為陸少效勞是我的榮幸,我什麽也不要。”
陸遲這下冷笑了一聲,睨了她一眼,說道:“任小姐這是打算做活雷鋒?”他的語氣涼颼颼的,帶了幾分的譏諷。
他這樣的人,當然不會相信別人會無所求。
任念念伸手揉了揉鼻子,她剛才也不過是在客氣,說道:“還請陸少以後不要為難我們。”
陸遲掃了她一眼,說道:“你不是說什麽都不要嗎?”他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任念念這下認真的說道:“這對陸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陸遲哼了一聲,冷笑著說道:“你倒是挺精明的,知道放長線釣大魚。不過爺心情好,不和你計較。以後隻要你們夠有眼色,我不會讓人為難你們。”
他這也不算是答應下來。但以他的性格,話能說到這地步也算是不容易了。
任念念這下趕緊的道了謝,見他杯中的酒喝完,又趕緊的替他斟了一杯酒。
她一臉的諂媚樣兒,陸遲的視線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說道:“讓你做陸家少奶奶,你真不打算考慮考慮?”
他仍舊是一副施舍的樣兒。
任念念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又提起這事兒來,擠出了滿臉的笑容來,說道:“陸少抬舉了,我哪裏配得上陸少。”
盡管她是一臉討好的樣兒,陸遲仍是冷哼了一聲,不過倒是沒有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
包間裏一時沒有了聲音,任念念是想找點兒話題的,但沒能找到,於是也端起了酒杯喝起了酒來。
陸遲則是不知道在想什麽,一直搖晃著酒杯。整個人看起來漫不經心的。
他不開口放人任念念也不能提出要走,於是就那麽幹坐著。坐了會兒後陸遲總算是回過了神來,讓人送些吃的過來。
他吩咐過後很快就有人送來果盤糕點等東西,零零碎碎的擺了一桌子。有些東西應該是才從外邊兒買回來的。
任念念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的。陸遲見她呆頭呆腦的唇角勾了勾,對著她抬了抬下巴,說道:“吃吧,別讓人送我吝嗇。”
“您那裏吝嗇。”任念念幹笑了一聲,用叉子叉了一粒草莓吃了起來。
陸遲要東西底下的人並不敢敷衍,本著不吃白不吃的原則,任念念每樣水果都吃了些,最後就隻吃新鮮飽滿鮮紅欲滴的草莓了。
草莓很甜汁水多,她吃德停不下來,沒多時果盤中的草莓就被她幹掉了一大半。她這時候才像是意識到了不妥,幹笑了一聲推往了陸遲的麵前,說道:“您吃。”
她吃的這會兒陸遲什麽都沒有動,一直就端著酒杯。
陸遲似笑非笑的掃了她一眼,沒有去動那草莓,說道:“你這馬屁拍得是不是有點兒晚了?你吃過了才給我?”
任念念擠出了滿臉的笑容來,將幾盤沒怎麽動的水果都推到了他的麵前,說道:“這些都是給您留的,我嚐過,都非常好吃。就草莓有些酸,您可能不會喜歡。”
她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