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番外59
第412章:番外59
任念念的心裏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千斤重石一般,上車後並沒有立即開車,而是就在車中坐著。她的腦子裏空落落的,在這一瞬間忽然茫然無比。她完全不知道陸遲在和閔家聯姻後會發生些什麽。
她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阻止陸遲和閔家聯姻。原本陸遲就野心勃勃,一旦和閔家聯姻了,利益捆綁在了一起,將會無數倍的壯大。
任念念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完全想不出自己現在該做什麽。阻止倆家聯姻麽?她人微言輕,恐怕無法撼動。
她的腦子裏迅速的轉動著,雖是冬天,但她的背上卻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層冷汗來。倆家聯姻,不仔細想沒什麽,但仔細的卻想,卻不難想出即將麵對什麽來。她一時就那麽坐著久久的沒有動。
車子一直停在齊青這門口顯然是不妥的,她回過神來,發動了車子駛離。她臉上的神情難得的十分的凝重,眉頭也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車子駛出那麽遠了,她才拿出了手機來,撥打了一號碼,對著那邊吩咐道:“去查查,陸遲為什麽會突然和閔家聯姻。”
她是從未聽說過陸遲要和閔家聯姻的,一定是有什麽突然促成的。要不然不可能一點兒風聲也未透出來過。
電話那端的人聽到陸遲要和閔家聯姻是詫異的,但並沒有問任念念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應了一句是,然後掛了電話。
任念念輕輕的籲了一口氣兒,重新將車停下,閉上眼睛靠在了車椅上。
大抵是想得太多的緣故,腦仁兒脹疼了起來。她伸手用力的摁了摁,發動了車子回了家。
不知道是受了凍還是怎麽的,頭一直都不舒服。回到家裏,她先去洗了一個熱水澡,吃了一粒藥,頭疼這才緩了下來。她是疲憊得厲害的,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大概是太累的緣故,她閉上眼睛後竟然沒多時就睡了過去。這一覺她睡得極沉,做了好些光怪陸離的夢,她想醒過來,但眼皮卻是沉沉的,怎麽也睜不開。
陸遲和閔家聯姻這事兒,不知道於安河那邊是否知道。任念念拿起了手機來,是想告訴於安河一聲的,但遲疑了一下,她最終還是沒有打他的電話。反倒是撥通了宋於的號碼。
這大清早的宋於才剛進辦公室,看到是她的號碼很快就接了起來,在電話那端微笑著叫了一聲念念。
盡管知道她看不見,任念念還是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來,叫道:“阿於姐。”她是無事不打電話,直接說目的是怕宋於會懷疑什麽的,於是東扯西扯著。
宋於也像平常一樣,倆人閑話著家常。
說了那麽會兒,當宋於問起她最近過得怎麽樣時,她回了句挺好的,頓了頓後接著說道:“我們這陸家可能要和閔家聯姻了,現在過得不錯,但以後不知道會怎麽樣。”她說著有模有樣的歎了口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兒。
宋於對這些知道得是少的,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能安慰說讓她走一步看一步,也別太過著急。
任念念應了好,目的已達到,她扯了幾句後讓宋於忙她的,然後掛了電話。
她這一通電話打得沒頭沒腦的,掛了電話後宋於搖搖頭,開始處理起了公事兒來。
任念念指望她給於安河傳話,但她卻壓根就沒想起這事兒來。隻在中午唐續來找她吃午餐時隨口說道:“今天念念給我打電話了。”
唐續慢騰騰的將切好的牛排放到她的麵前,問道:“她給你打電話幹什麽?”
宋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沒事就不能給我打電話了嗎?”
唐續唔了一聲,說道:“當然能。隻是覺得她突然給你打電話挺奇怪的。她說什麽了?”
他還真是執著得很。
宋於翻了個白眼,說道:“沒說什麽,就閑話家常。”說到這兒她稍稍的頓了頓,歎了口氣,說道:“她也挺不容易的。說是她那邊的陸家和閔家要聯姻了,以後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也幫不上什麽忙,連安慰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聯姻?”唐續看向了宋於。
宋於點點頭,說道:“是,聯姻。”她說完才覺得奇怪,問道:“你認識?問這幹什麽?”
唐續恢複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兒,說道:“我怎麽會認識,就隨便問問。”他說著將水杯推到了宋於的麵前,說道:“喝點兒水。”
宋於的思路成功的被他給帶偏,端起了杯子喝起了水來。
她下午還有事,吃東西吃得很快。沒多時就吃完,唐續原本是要給她再叫一份甜點的,被她給拒絕了,說是最近已經長胖了,不能再吃了。
都已是老夫老妻的了,她也不等唐續慢騰騰的吃完,看了看時間後就站了起來,說道:“我下午有事,先走了,你吃好再回去。”
她說著匆匆的就走了。
唐續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叫來了侍應生讓打包一份甜點給她送去,也不再接著吃了,站了起來買單離開。
他的車停在外邊兒,上車之後他並不急著離開,而是拿出了手機來,撥了一電話出去。
電話遲遲的沒有接通,不知道電話那端的人幹什麽去了。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倒也沒有接著打。本是要去公司的,臨時改變了主意,調了頭往另一方向去了。
任念念這幾天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她那麽悶在屋子裏阿姨是有些擔心的,在某天給她送飯上樓時試探著問道:“小姐,你要不要去老爺他們那邊散散心?”
她一直在屋子裏悶著她是有些擔心的,怕她會悶出什麽病來。畢竟以前她都是早出晚歸的,很少呆在家裏。
任念念原本是心不在焉的,聽到她那麽說拿著筷子的手不由得頓了頓,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眯眯的說道:“好,我待會兒就過去。”
她倒是說做就做,吃完飯後簡單的收拾了換洗的衣服,便開車去了任天行那邊。
她已經去過一次,並沒有給他們打了招呼,直接開了車過去。
任念念過去時已經是中午了,他們正在吃午餐。任天行最先看到了她,站了起來,說道:“你這孩子,過來怎麽也不先打個電話,吃午飯了嗎?”
任念念雖是吃了早餐出來的並不怎麽餓,但還是笑著說道:“沒有,特地趕著飯點過來的。”
她說著去洗手,朱嬸則是趕緊的去替她盛了飯出來。幾人的午餐十分簡單,一葷三素,任天行說是要吃清淡點兒對身體好。
任念念的馬屁拍得好,一個勁兒的誇朱嬸的手藝好,素菜也弄得特別好吃。她其實是在說恭維的話,這兒的素菜怎麽比得上於安河那邊的素菜。
在這時候她又不自覺的想起了於安河來。她很快回過神來,繼續說笑了起來。
一頓飯沒多時便結束,因為天氣冷起來的緣故,任天行倒是沒有往外邊兒去,在屋子裏烤著火,泡了一壺茶。
家裏沒什麽吃的,朱嬸兒讓胡叔和她一起買菜,屋子裏一時就隻剩下父女倆人。
任天行是了解她的,待到他們都走後,便開口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她是看出了任念念的心不在焉的。盡管她看起來和往昔一樣,插諢打科的。
任念念遲疑了一下,倒是沒有瞞著他,開口說道:“齊青那邊有消息,說是陸家打算和閔家聯姻。”
任天行聽到這話眉頭就微微的皺了起來,但沒有說話。
任念念看著他,問道:“閔家您了解嗎?”她以前並不關注這些,所知道的有關閔家的事兒都是些傳聞。
閔家十分的低調,甚至很少很少會有人出來走動。多半的事兒都是交給底下的人。
她其實過來這一趟,就是想問問任天行有關於閔家的事兒。
任天行點點頭,說道:“以前時打過幾次交道。”他說到這兒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是許多年前的事了。”
任念念沒有說話,等著他開口。
任天行沉吟了一下,說道:“他們家和我們想象的不太一樣,和我們也不一樣。他們馭下十分嚴格,每一關都有專人負責,十分的嚴格。”畢竟做的是見不得光的生意,一步錯就會全盤皆輸。
任天行頓了頓,接著說道:“不光是馭下嚴格,家族內也各有分工,待後輩都十分嚴厲。至少那麽多年來,很少聽見有他們家後背的消息。據說是從出生起就會送到國外去,成年後回國來,才會加入家族中。有些人甚至未露麵過,就他們內部的人也不清楚。”
在道上這麽嚴格顯然是少見的,任念念有些詫異。
任天行知道得也不多,很快回過神來,說道:“我和他們打交道時其實並沒有見到閔家的人,見到的都是底下的人。”
閔家也算是道上的世家了,哪裏是輕易就能見得著人的。許多消息也是道上聽說的。
任天行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看向了任念念,問道:“知道他們家為什麽會和陸家聯姻嗎?”
任念念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就連這消息也不知道是否準確。也沒地兒去打聽。”
任天行沉吟著點了點頭。隔了會兒才開口說道:“他們家一向低調,很少聽到聯姻這樣的消息,按理來說不可能和陸家聯姻。”
最重要的是,他們家向來都是獨來獨往,一旦聯姻,就意味著利益捆綁在了一起。那麽多年他們都未選擇聯姻,現在為什麽會突然選擇聯姻。而且還選擇了陸家。
這顯然是一謎,父女倆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任天行沉吟了許久之後沒得出一結論來,索性也不再去想了,和藹的對任念念說道:“這事兒你先別管,我找幾個朋友先打聽一下。”
他雖是不如以前,但老朋友還是有幾個的。任念念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任天行雖是讓任念念別想,但他自己卻是憂心忡忡的。陸家和閔家聯姻,對他們來說,未必是什麽好事。
英雄遲暮。盡管憂心,但現在他已不如以前,也不過隻是白擔心。
任念念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麽的,開口說道:“您別擔心,走一步看一步,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任天行點點頭,沒有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
任念念隻在這邊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驅車回了白城。任天行到底還是不放心得很,讓她一切小心。有任何事兒記得給他打電話,他也許能幫得上忙。
任念念微笑著應了好。
如任念念所想的一樣,她派去打聽閔家的人並沒有打聽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打聽出來的都是些道上流傳的消息。
至於兩家為什麽聯姻,陸家是怎麽搭上閔家這條線的,則是一無所知。消息還並未流傳開來。
消息既然還未流傳開來,過度的打聽是不妥當的,她沒有讓人再打聽。隻讓人留意著,一旦有什麽消息就告訴她。
她半個多月沒見著陸遲,她是去過那燒烤攤幾次,也去過陸遲呆的酒吧幾次,想來‘偶遇’,但並沒有能如願,陸遲並未出現。
這天任念念又到酒吧裏坐,才剛坐下沒多久,就見陸遲從門口走了進來。他同以前一般,帶了幾個底下的人。
任念念的視線看過去,但並沒有上前。陸遲的視線往這邊掃了掃,不知道有沒有看見她,腳步頓也未頓一下就上樓去了。
任念念沒跟上去,百無聊賴的坐著喝著酒。
她杯子裏的一杯酒還沒喝完,陸遲身邊的人就下來了。徑直的走向了她,開口說道:“任小姐,陸少有請。”
他是客客氣氣的。
任念念點點頭,站了起來,隨著她上了樓。
推開包間的門,陸遲正腳搭在麵前的茶幾上吞雲吐霧著。聽見腳步聲連頭也未回一下。
任念念的腳步頓了頓,走了過去,客客氣氣的打了招呼:“陸少。”不等陸遲招呼,她就自己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酒,問道:“陸少最近哪兒發財去了?怎麽都沒怎麽見著您?”
她不過是隨口一問,陸遲抬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怎麽,我去哪兒還得和你報告一下麽?”
他這話裏帶著刺兒,像是心情不好。
任念念倒也挺習慣,幹笑了一聲,說道:“不敢不敢,這不是挺久沒見您想您了嗎?”她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
陸遲卻並不賣賬,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給盯出一個洞來似的。
任念念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來,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陸遲倒是沒多大會兒就收回了視線來,掐滅了手中的煙頭,對著她抬了抬下巴,說道:“倒酒。”
他這樣兒看起來心情好像不怎麽樣。
任念念給他倒了酒,又試探著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您看起來心情不好。”
陸遲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怎麽不知道任小姐什麽時候成了我肚子裏的蛔蟲了?連我高興不高興你都知道。”
任念念幹笑了一聲,說道:“這不您的臉色擺在這兒嗎?隻要眼睛沒瞎都能看得出來。”
陸遲這下閉上嘴不再說話了,獨自喝起了酒來。
任念念也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酒,正經八百的說道:“您要是有什麽煩心事可以和我說說,也許我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陸遲嗤了一聲,連看也沒看她一眼。喝了一口酒,才繼續說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他這是在笑任念念自不量力。
任念念卻像是聽不懂一般,說道:“有什麽事兒說出來心裏也要好受些,也許我幫不上忙,但我好歹能讓您當個樹洞。您放心,就算給我幾百個膽子,您的事兒我也不敢外傳。”
她就隻差舉起手來發毒誓了。
陸遲沒有說話,要笑不笑的看著她,過了那麽十幾秒,才開口說道:“你倒是挺會另辟蹊徑的。你想從我這兒打聽什麽?”
他直接進入主題。
任念念就跟搖撥浪鼓似的用力的搖頭,說道:“您想多了,我真是想替您分憂。我沒什麽想打聽的。”
她做出了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兒來。
陸遲又嗤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他的嘴一向都是嚴的,並不透露一個字,隻是慢慢的喝著酒。
已經被他那麽敲打,任念念自然是不敢再說當樹洞的事兒。老老實實的閉上嘴,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起了酒來。
陸遲今晚的話比任何時候都說,即便是他不肯說,他這樣兒也肯定是有心事的。一瓶酒喝了一大半,他才睨了任念念一眼,開口問道:“你最近都在忙什麽?”
任念念不防他會突然問話,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他,隨即回過神來,說道:“沒忙什麽,我最近挺閑的。不比您,事多人忙。”
她滿臉的笑容,還真是隨時隨地都不忘記去拍陸遲的馬屁。
陸遲並不賣賬,嗤了一聲,閉上嘴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