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番外71
第424章:番外71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極差。任天行是擔憂的,上前了幾步,說道:“先去穿上鞋子。”
屋子裏沒有鋪地毯,地上是冰冰涼的。她竟然渾然不覺。經提醒才發現,她有那麽瞬間的恍惚,擠出了一個笑容來,應了一聲好,回房間去穿鞋子去了。
她沒多時就穿了鞋子出來,任天行和老胡正在客廳裏等著她。見著她就問道:“做了什麽夢了?”他是還想說讓她嚇成了那樣的。但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任念念已打起了精神來,除了臉色仍舊蒼白之外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兩樣。她含含糊糊的說道:“就突然夢見不太好的東西。”
她以為任天行會問下去的,但卻沒有,他倒了一杯熱茶給她,示意她坐下稍稍的的緩緩。
這一晚上任念念盡管表現得和以往一樣,但卻在偶爾間時不時的走著神。在受傷的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都在逃避。直到在夢裏聞到那血腥味兒,她才意識到,有些事兒,不是她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該她去麵對的事兒,她還得去麵對。
如她自己所說,道上的規矩就是這樣,肉弱強食。她一直逃避,不肯去麵對現實,最終隻會成為別人的魚肉。
想起下午做的夢來,她的心腸一點點的硬了起來。
以她過來時的安排,她是打算在這邊待到過年的。但在第二天,她便給齊青打了電話,讓他派司機過來接她。
齊青應該是知道她來任天行這邊的,接到她的電話並不驚訝。說是馬上會派司機過去。
任念念應了好,掛了電話。
齊青來得很快,應該是掛了電話後就直接過來的。他並沒有派司機過來,而是自己親自開了車過來。
他倒是十分的有禮節,很客氣的帶了禮物過來。陪著任天行進行了簡單的寒暄,這才離開。
任念念過來時原本就沒帶任何行李,這下走也沒有任何東西。
她像是回到了以前一般,臉上看不出什麽的異樣來。車子駛了一段後,她就開口問道:“陸家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她已經差不多兩個月未管事了,一夜之間就能天翻地覆。她現在消息已閉塞得還不如街頭的小混混。
她既然打了電話讓他接她,會問起來齊青也並不驚訝。說道:“齊家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上頭拿到了他們家的各種罪證,底下的人該抓捕的已經抓捕,陸老頭也已經進了監獄,隻有陸遲成了漏網之魚。現在正在找他。”
齊青的語氣十分平靜。
任念念聽到這消息卻是震驚的,陸家在白城的根基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樹倒猢猻散。她是知道會有那麽一天的,但沒想到會來得那麽快。她也以為,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的,但沒想到陸家竟然悄無聲息的就那麽沒了。
快得超出她的想象。
她一時不由得怔了怔,眼前浮現出於安河那張臉來。
她既然問起,齊青是知道她想知道些什麽的。接著說道:“現在各地的形勢都不好,上頭有新的上位者上位,雷厲風行的橫掃了一大批人,姓孔的那邊也沒能逃得過。不過姓過的敏銳,丟下孩子老婆逃了,現在已經發出了通緝的文書。”
也就是說,在她養傷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道上被上頭進行了血洗,而她,雖是也在這場暴風雨之中,但竟然一無所知。
任念念就那麽坐著,一時沒有說話。隔了片刻後她看向了齊青,開口問道:“我們有影響嗎?”
齊青倒不瞞著她,點點頭,說道:“有一點兒,但不大。這些年幫內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做的事兒都是些打擦邊球的事兒。隻是現在那些事兒不能再做了。”
任念念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兒。
她心裏十分的清楚,他們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這都是托了於安河的福。她一時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沉默著點點頭。
她已經欠了於安河太多,這時候沒有矯情的必要。她沒有在這事兒上停留下去,稍稍的頓了頓,問道:“一點兒陸遲的消息也沒有嗎?”
提起陸遲來,她竟然還能是心平氣和的。
齊青搖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現在陸家雖是倒了,但他要暫時的躲起來,這不是什麽難事兒。”
任念念沉默了一下,問道:“閔家那邊……”
齊青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著,說道:“閔家也受了重創,不過閔家上頭皆是老狐狸,舉家已經逃亡了國外。暫時構不成任何威脅。等上頭騰出手來,會一一的肅清。”
任念念點點頭,又問道:“陸遲會不會和閔家……”
齊青是知道她想說什麽的,搖搖頭,說道:“閔家現在自身難保,陸家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沒有幫他的理由。”
任念念搖搖頭,說道:“那可未必。別忘了陸遲一向都很有野心。閔家這次雖是栽了大跟鬥,但隻要有機會,必定會死灰複燃。他們所需要的,就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
而陸遲,正好附和他們的要求。所以在這時候,隻要陸遲開得出讓他們滿意的條件,也許他們會伸手幫助他。
當然,這都隻是她的猜測而已。找陸遲的人,需要的不會是她的猜測。
任念念在此刻想起前些日子以來,自己曾打算進入陸家內部,套出消息來的事兒來,隻覺得自己就是一笑話。
可不,就是一笑話。
齊青雖是點了了頭,但接下來的時間裏,任念念都保持了沉默,沒有再說話。
她這情緒變得挺快的,但齊青什麽都沒有問。她想過問幫派裏的事兒,齊青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並將最近的形勢都一一的向她剖析清楚。
她回到白城時原本就已經是中午了,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傍晚。兩人中午是隨便對付的,晚上齊青沒有再隨便對付,看了看時間,說道:“不早了,我們先去吃東西。”
任念念倒是未反對,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齊青大抵是打算帶她到附近去吃東西,並沒有開車。兩人到了門口,剛抬起頭,任念念就看到了站在車旁抽著煙的於安河。暖色的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任念念是沒想到他會過來的,但齊青是他的人,他知道她回來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她的腳步慢慢的停了下來,一時站在門口沒有動。
齊青看到於安河過來是有些驚訝的,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上前打了招呼。
於安河已經過來,他和任念念的晚飯算是泡湯了。他是識趣的,沒有再呆下去,找了個借口後先走了。
任念念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見她沒有過來的意思,於安河拉開了車門的,淡淡的說道:“不早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處理。”
一副是來接她回家的樣兒。
任念念最終還是走了過去,上了車。
於安河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上車後他便係上安全帶,然後發動了車子。
沉默著是讓人尷尬的,車子駛了一段之後任念念開口說道:“您怎麽過來了?”
於安河沒有看她,一直看著前方的道路,說道:“從這邊過,順便過來接你。”他的語氣仍舊是輕描淡寫的。
任念念沒有說話。但她很清楚,他並不是順道。要到哪兒才會順道過來接到她?
問完這一局後兩人之間又沉默了下來,誰也沒有再說話。
任念念原本以為宋於和小家夥還在的,但卻沒有,他們在她走後就已經回青禾市去了。馬上就是年關了,唐家二老還在,他們是不能長久的在這兒逗留的。偌大的宅子裏又隻剩下了任念念和於安河兩個人。
她總覺得宅子空蕩蕩冷冷清清的,但於安河卻像是並不覺得有什麽,和往昔是一樣的。
於安河在吃飯時開了一瓶紅酒,給任念念倒上了一杯。
也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喝了兩杯酒之後任念念看向了於安河,開口問道:“馬上就過年了,您什麽時候回青禾市?”
他總不能留下來過年。
於安河正慢慢的喝著酒,聽到她問這話並不驚訝,淡淡的說道:“今年不回去。”
他這意思就是要在這邊過年了。
這是任念念沒想到的,她不由得微微的怔了怔。但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點點頭。端起了酒杯繼續喝起了酒來。
隔了會兒,於安河突然開口問道:“沒有別的想問了嗎?”
他的視線落在了任念念的身上,語氣仍舊是輕描淡寫的。
任念念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隔了會兒才開口低低的說道:“沒有了。”
她說沒有了於安河便沉默了下來,也端起了酒杯喝起了酒來。一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
於安河沒有阻止,任念念今晚不知不覺的喝得有些多了。她起身時身體已經有些不受控製了,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她忍不住的用力的搖搖頭。
她沒有再在下麵坐的打算,想去樓上休息。但頭暈得厲害,她隻得中途改道,去了沙發那邊坐了下來,然後伸手捂住了頭。
她還沒坐多大會兒於安河就端了一杯蜂蜜水過來,放到了她的麵前,開口說道:“喝點兒水,胃會難受。”
任念念坐著沒有動,抬起頭來看向了他。她的眼神微微的有些迷離,像是不認識他似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隔了那麽會兒,她忽然笑了一聲,開口問道:“您為什麽會對我那麽好?”
她的視線就那麽一直停留在於安河的臉上,等待著他的答案。
於安河麵上的表情半點兒變化也沒有,也抬起了頭看向了她,淡淡的說道:“你覺得一個男人對以為女士好是因為什麽?”
大抵是沒想到他會冒出那麽一句話來,任念念不由得怔了怔。這答案像是是超出了她的預想的,她就那麽一動不動的。
客廳的燈光是暖色的,她才剛回過神來,於安河又聲音低啞的開口說道:“過來。”
任念念的意誌一直都不堅定,更別提說這是在酒後了。聽到他暗啞帶著磁性的聲音,下意識的就要站起來。
但她好歹還是沒有醉透,到底還是沒動,不自在的別開了頭,說道:“您說,我能聽得見。”
於安河難得的像是沒骨頭似的靠在沙發上,大概是因為喝了酒熱的緣故。他領口的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解開了來,露出了一片緋紅的肌膚。
他這樣兒和平常的禁欲樣兒是不太一樣的,就跟魅惑人心的妖精似的。讓人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任念念原本是看著他的,這會兒竟然不敢再看,一直低頭看著地上的影子。
於安河忽然笑了一聲,說道:“你不肯過來,要我過去嗎?”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不像是開玩笑的。
任念念磨磨蹭蹭的,到底還是走了過去。在離於安河有半米來遠的地兒坐了下來。她隻有半邊屁股坐在沙發上,隨時準備離開。
但於安河沒有給她離開的機會,傾身過去。
任念念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給困在了沙發之中。
於安河的呼吸之間還帶著淡淡的酒味兒,他的一雙眼眸漆黑,就那麽看著任念念,一張俊臉緩緩的逼近。
任念念是十分沒出息的,心砰砰的跳了起來,就那麽看著於安河的臉逼近。
到了最後關頭,是於安河伸出手,輕輕的將她的眼睛閉上,然後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兒以及好聞的木香味兒,他並沒有很激烈,唇一點點的在她的唇上描摹著。細細碎碎的,卻能吞噬掉人的所有理智。
吻是由淺變深的,直到任念念呼吸不過氣來,於安河才放開了她。
她麵若桃花,一雙眼睛迷迷蒙蒙的。看著可愛極了。
於安河忍不住的輕笑了一聲,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拍了一下,說道:“不早了,上樓去洗漱。”
任念念在他的輕拍之下回過神來,她平常的膽子是挺大的。這會兒到實戰了倒是膽小如鼠,一張臉紅透到了耳根。像彈簧似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她這反應於安河也不在意,輕笑了一聲,說道:“你要是很在意,可以再吻回來。”
這話怎麽看都不是像他能說出來的。
任念念在這時候後知後覺的想起了還在的阿姨來,臉紅得更加的厲害。往廚房裏看了一眼,沒看到阿姨的身影,就跟竄天猴一般逃似的衝上了樓。
她很快便到了樓上,於安河倒是慢騰騰的,起身也上了樓。
到了房間裏,任念念的心髒仍是砰砰的跳動著。像是隨時都會躍出來似的。她忍不住的伸手掐了掐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但疼痛感是真實的,還有她那紅腫的唇,都在證明著她不是在做夢。
她就那麽渾渾噩噩的,當門被敲響時她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的竟然已經發了許久的呆來。
她回過神來,不知道外邊兒是阿姨還是於安河,她磨蹭了會兒,才打開了門。
在外邊兒的是於安河,他的手裏端了一碗燕窩,遞給了她,說道:“吃了再睡。”
她發了半天的呆,但於安河卻已經洗漱好了。身上穿著浴袍,頭發也已經吹幹了。任念念的眼睛甚至不敢往他的身上亂瞄。
她這樣子就跟一小學生似的,於安河微微的挑了挑眉,說道:“你膽子不是挺大的麽?”
可不,在很久以前她就問過他限製級的問題。
任念念的臉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趕緊的伸手接過了於安河手中的碗來,於安河雖是將碗給了她,但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直接進入了她的房間。他徑直砸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口說道:“吃吧,待會兒我把碗拿下去。”
他這服務倒是不止一點兒的周到。
他在任念念是哪兒哪兒都不自在的,她幹笑了兩聲,說道:“您忙了一天了,肯定早累了。我自己會拿下去,就不勞煩您了。”
於安河抬頭看向了她,說道:“我不累。也很樂意那麽做。”
他這話直接將任念念所有要說的話都給堵了回去。她訕訕的笑了笑,隻得坐下開始慢慢的吃起了燕窩來。
屋子裏一時之間靜極了。兩人之間雖是未有太多的互動,但任念念卻不自覺的想起了客廳裏的那個吻來。她的臉忍不住的再次紅了起來。
於安河的視線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在了她的身上,見她的臉紅得厲害,慢條斯理的問道:“臉那麽紅,怎麽感覺你挺熱的?”
任誰也聽得出他這話裏是帶著揶揄的。
任念念這會兒裝傻充愣了起來,擦了擦額頭上並存在的汗,擠出了笑容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挺熱的。畢竟喝了酒。”
她倒是找了一個還不錯的借口。她心虛得很,說完就低下頭開始猛吃起了燕窩來。
於安河低笑了一聲,倒是沒有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