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更)
第31章 (一更)
薑思茵隔著屏幕紅了臉:【我什麽時候強吻你了!】
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說自己被強吻。
他知道強吻是什麽意思嗎?他見過真正的強吻嗎?
薑思茵對他的大言不慚撇了撇嘴。
孟醫生:【昨晚。】
薑思茵看出他是找茬來的, 怕他說出更不得了的東西,打算從頭到尾翻臉不認:【對不起,我昨晚喝多了, 什麽都不記得了, 如果有冒犯到你的話,不是我本意。】
想了想,加上一句:【謝謝你收留我。】
孟醫生:【是嗎?】
薑思茵:【嗯。】
孟醫生:【不記得沒關係。】
【你不記得, 不代表有些事就沒發生過。】
【還有, 我不接受你的補償,希望你能用認真的態度負責。】
薑思茵腦子嗡了嗡:【負責?】
孟醫生:【對我的初吻負責。】
……
她好像被碰瓷了。
雖然自己可能的確在神誌不清的時候做過一點過分的事,但以她對自己那點膽量的了解,最多也過分不到哪去。
遠不到一個男人要隔著千裏之外大喊負責兩個字的程度。
孟清時絕對是故意的。
印象中昨天似乎有提到嶽文驍, 可具體說了些什麽, 她真的想不起來了,一些斷斷續續的模糊記憶, 怎麽都串不成完整的劇情。
但之前她說過的那些話, 孟清時明顯不信了。
他是多聰明的人呢, 能在手術台上臨危不亂,沉著地應對任何生死攸關的瞬息萬變。一點蛛絲馬跡, 就能被他找到抽絲剝繭的突破口。
她當初那麽努力才騙過他, 卻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
**
晚上, 嶽文驍來給她送古箏,順便找她吃個夜宵。
薑思茵打從見麵就興致不高,麵前放著她最愛吃的各種肉串,也似乎食欲不振。東西沒吃幾口, 倒是每隔一會兒唉聲歎氣一番。
“不是, 我這頭發有這麽難看嗎?”嶽文驍指了指自己的新發型, “至於這麽被你羞辱?”
薑思茵瞥了他一眼:“煩。”
頓了頓,又說:“跟你沒關係,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過話說回來,薑思茵還是習慣看他寸頭的樣子。現在頭發長了,做了發型,就沒那麽幹脆利落了。
有劉海的男人還是孟清時最好看,他總是打理得整整齊齊,保持在剛剛好的長度,清爽又帥氣。
可嶽文驍剪個劉海,瞬間變得比三十歲的孟清時還要老幾歲。
當然了,這隻是她的個人看法。
今晚從他們坐在這裏開始,已經有不下十個女孩子偷瞄嶽文驍了,可看見對麵的她,估計以為兩人是戀人關係,都沒好意思上來搭訕。
嶽文驍看著她,嘖了聲:“我說薑小姐,你對別人都是客客氣氣,溫溫柔柔,就對我這麽不拘小節,我能不能理解為……我對你來說是特殊的?”
薑思茵又唉聲歎氣了一陣:“你想多了,我隻是對你溫柔不起來。”
有的人隻要坐在這兒,就有一種欠揍的氣場。
“唉。”
“別歎了行不?我現在一口氣被你梗這兒,上不來下不去,憋死我了。”嶽文驍煩躁地咋了咋舌,“你有事說事。”
薑思茵咬了一塊脆骨:“算了。”
“……”
她不說,嶽文驍也能猜到大致方向:“你這煩,跟這次去帝都有關吧?”
薑思茵抬了抬眼。
嶽文驍知道自己猜對了,垂眸給自己倒了杯酒,唇角勾起一截淺得不能再淺的弧度:“見到他了?”
薑思茵手裏拿著竹簽轉著:“嗯。”
嶽文驍輕笑一聲:“發現自己還是忘不了?”
薑思茵沉默了下,點點頭。
“忘不了你就去吧。”嶽文驍仰頭悶了一口酒,望向這季節逐漸清晰的夜空,幾顆星星掛在月亮旁邊,看似成群結隊,卻誰也不認識誰,彼此孤單冷清地掛在那兒,他眸子裏也染了抹孤清,“人就活這一次,精彩就夠了。”
薑思茵淺淺地勾了下唇。
她也想像他那麽灑脫,但那樣的灑脫對她來說是自私。
有時候想起馮誌傑,她還是會免不了怨恨一番。為什麽要拋棄她們母女,讓她們相依為命,為什麽要讓媽媽過得那麽寂寞和辛苦,而她,要被迫把自己綁在這裏,跟喜歡的人隔著千山萬水,也不敢說一句喜歡。
“其實,我以前也有個特別喜歡的女孩兒。”嶽文驍端著酒杯,帶著歎息開口。
這還是第一次聽他講自己的故事,薑思茵不禁好奇地抬眼看過去。
“可是她心裏有別人。”嶽文驍溫情地回憶起來,“我呢就不信邪,陪了她好久好久。”
薑思茵問:“那後來呢?”
“後來我跟她表白了。”嶽文驍眼神認真地望向她,“她答應了,說她也喜歡我。”
可真是個完美的愛情故事,薑思茵感動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看,隻要你勇敢去追求,沒什麽現實是不能克服的。”嶽文驍語重心長地說,“她那麽喜歡那個人,後來不還是喜歡上我了?”
薑思茵差點被他繞進去,突然察覺到不對勁:“那你為什麽還單身?”
嶽文驍無比悠長地歎了一聲。
然後抿了一口酒,望著她笑。
“因為我編的唄。”
“……”
差點掄起雞腿砸到他笑得花枝亂顫的臉上,薑思茵白了他一眼,還是決定不浪費這個雞腿。
嶽文驍看著她啃雞腿,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其實,我真挺希望你去的。”他不再是那副油腔滑調的樣子,語氣正經,平淡,像一個老朋友,“雖然現在的你看上去很快樂,但我覺得,你應該可以更快樂。”
薑思茵眼眶酸了酸,突然被雞骨頭硌到牙。
**
上班的時候,孟清時會給她點午飯。每天的午飯都不一樣,但毫無疑問,全是她愛吃的。
而他要她負責的條件之一,就是不許拒絕他的投喂。
其實根本不用他說,自從知道生活的艱辛,薑思茵就再也不會浪費糧食了,隻要放到眼前的食物,她都會盡量解決掉。
哪怕是當年在學校,有人故意把殘羹冷炙留給她。
一起上班的同事看出了端倪,笑著說她這種女孩真好追,送什麽都會接受。薑思茵隻是笑笑,不解釋。
那位教給她很多現實道理的人間清醒姐姐更是說,這種隻會花錢的男人不能要,懶得用心意和時間,才會用錢來砸你。
直到她口中“不能要”的男人出現在這家小小的藥店。
早晨從帝都趕飛機過來的男人,風塵仆仆,還拖著行李箱。
那會兒薑思茵正在幫忙稱中藥,人間清醒姐姐在收銀台,最初也被帥哥迷了下眼睛,但很快恢複專業的態度:“您好,需要點什麽?”
孟清時禮貌地微微頷首:“不好意思,找人。”
背對著的薑思茵聽見他聲音,手指抖了抖,差點灑掉九十塊一克的藏紅花。
後來,人間清醒姐姐也不清醒了,主動包攬了薑思茵的活兒,派她去外麵發宣傳單,用意不言自明。
孟清時拿了她手裏一半的傳單,兩人站在熱鬧的超市門口,看到長得麵善的老鄉就塞一張。
發完時間也到中午了,薑思茵帶他去超市裏吃飯,點的是麻辣香鍋。
這邊類似於美食城,很多小吃店開在同一個大廳裏,不知道誰買了螺螄粉,整個大廳都被那股味道充斥。
薑思茵倒覺得還好,她偶爾也會吃,可她記得孟清時受不了這味道,頓時有點過意不去:“那個,你要是覺得臭,我們可以換一家。”
男人臉都沒皺一下,衝她笑了笑:“沒事。”
薑思茵滿腹心事地觀察他,想知道這人是真不介意還是在跟她客氣,不管怎麽說,這是她該盡地主之誼的時候。
猝不及防被男人抬起的視線攫住,像兩片綴滿桃花的深潭:“怎麽,我臉上有東西嗎?”
薑思茵連忙低下頭:“沒,沒有。”
看見女孩臉頰泛起的紅暈,他明知故問:“你臉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嗎?”
薑思茵用力戳著碗裏的豆腐,恨不得把臉埋進豆腐裏,終於給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借口:“有點辣,我去買瓶喝的。”
她不知道孟清時會有這麽黏人的時候,過年那幾天他明明還不這樣。從藥店到超市形影不離,下午回藥店上班,他就在那兒杵著,美其名曰閑著沒事幫幫忙。
因為沒穿白大褂,作為正兒八經的醫生,頭一回被來買藥的老爺爺當成騙子。
他居然也不生氣。
晚上送她到樓下,他得寸進尺:“我上去給伯母打個招呼?”
薑思茵哪能讓他去,忙不迭搖頭:“不用了,你早點回酒店休息吧。”
孟清時想了想,沒堅持:“也是,不麻煩伯母多做飯,下次我提前說。”
“還下次……”薑思茵嘴角一抽。
“哦,說錯了。”男人笑了笑,“不是下次,是明天。”
“你明天不走嗎?”薑思茵臉上的禮節性笑容快繃不住了,“醫院那麽忙,你還那麽多手術要做,你得回去照顧你的患者。”
“患者自然要照顧,可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要留給更重要的人。”孟清時望著她,目光帶著一絲繾綣,還有隱隱的戲謔,“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被女孩兒強……”
沒等他說出那個字,薑思茵猛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因為男人呼出的熱氣,她掌心一陣灼熱和酥麻,而腰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雙手臂,將她輕輕地往前一帶。
她整個人跌向他,以極其曖昧的姿勢被他摟在懷裏。
突然感覺到身後空氣異常的流動,薑思茵還沒回頭細看,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