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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結局(三)

  第89章 大結局(三)


  宮門早已下了鑰, 東華門與宣武門皆有重兵把守,蕭朔武功再高強,也不會飛天遁地, 他孤身一人,即便有蕭詢這張免死金牌在前, 他也插翅難飛。


  不過, 他確實沒想過要逃走。


  任誰能猜到他假扮成巴魯,一早潛入京城?

  他令劉達要挾蕭承翊,用盧柳交換拿蕭錦儀, 虛晃一招, 正是為了今夜這招聲東擊西!


  隻要迫使蕭詢交出玉璽與調動大周邊防軍隊的虎符, 這偌大的大周皇城自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女人算什麽?他登上皇位, 大周疆土遼闊,還會怕沒有妙齡女郎?

  蕭錦儀不過他是計劃中的一環,活下來最好不過,萬一死了,她也隻能自認倒黴。


  延和殿,主殿裏。


  當值的小太監全部被蕭朔事先安排的人一劍刺死,蕭詢眼睛被毒瞎, 無法視物, 僅憑嗅覺與聽覺, 一路行來,血腥味濃重。


  跌跌撞撞跨過門檻, 滿屋子的燃香驅散了血腥味,他被蕭朔脅迫至擺放大周先祖的牌位前。


  後腿彎一痛, 蕭詢被殺紅眼的蕭朔猛地踢跪在地, 蕭朔一腳踢開蒲團, 蕭詢的雙膝磕在堅硬如鐵的地磚上,膝蓋骨與地磚磕碰的響聲令蕭朔瘋狂大笑。


  “哈哈哈——蕭詢啊蕭詢,你千算萬算可曾算到有今日?!”


  蕭詢忍著膝蓋處的劇痛,不慌不忙回道:“嗯,朕的確未料到平親王易容的本事出神入化,騙過了所有人。”


  “甘州地處偏遠,多的是異域能人,本王有幸結識了一位易容大師,親手剝下人皮,再用藥水浸泡七日七夜,便與常人無異。”


  蕭朔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他看不慣蕭詢的鎮定從容,故意誇大其詞,仔細交代了□□的殘忍過程。


  令蕭朔失望了,蕭詢麵上波瀾不驚,相反還趁機問他齊騰飛一案。


  “你既殺害了齊騰飛,為何又把人製成幹屍帶來京城,甚至還藏在齊騰飛與薛靈素的臥床之下?”


  提及此事,蕭朔又是一陣狂妄大笑,“本王占了他的身份,多少要還他一些,自古講究人老了落葉歸根,幹屍易保存,本王故意藏在齊國公府主院廂房內,也好成全他們夫妻一場。”


  喪心病狂!令人發指!

  蕭詢眼裏閃過蔑視,接著問他,“那你又為何殺害薛靈素?她與你無冤無仇。”


  蕭朔眯了眯眼,走到旁邊的桌案旁,端來一隻燃著的蠟燭,返回至蕭詢身側。


  “本王也不想的,原本可以放她一條生路,要怪就怪她心太細,撞見本王沐浴,瞧見本王背部早年落下的傷疤。”


  “齊騰飛在京裏活得有聲有色,日子過得滋潤,養了一身膘肥體壯,哪裏有磕磕碰碰的傷疤?”


  “所以你夥同蕭錦儀□□?”


  蕭朔蹲下來,手中的劍鞘抵著蕭詢的後背,示意他跪好,別彎腰,否則就碰到身下的蠟燭。


  “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成意外溺死假象,錦儀非要栽贓陷害江晨曦,本王便采納了她的建議。”


  蕭詢挺直脊背,他譏笑,不忘潑他冷水,“蕭朔,即便朕拿出玉璽與虎符,大周黎明百姓與邊關將士也不會聽令於你。”


  蕭朔橫眉怒目,正要發火,忽又一頓,他按捺怒火,他知道蕭詢在故意激怒自己,他偏不如蕭詢的意。


  “玉璽與虎符到手,那便是本王的事,就不勞煩二弟操心此事,你若乖乖配合,自然能少受些痛苦,大哥也會放你一條生路。”


  “生路?”蕭詢眼瞎心不瞎,無情嘲諷,“隻怕朕死得更快。”


  就衝蕭朔心狠手辣的勁,大周皇宮伺候的一眾宮人要大換血,不僅如此,蕭朔首當其衝要拿他在乎的人開刀。


  蕭詢氣咻咻地站起來,用劍指著蕭詢的臉,“二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若是不交出玉璽與虎符,大哥便一把火燒了這皇宮,事後再重建!”


  拿此威脅他?

  蕭詢懶得上當,點破他的窘狀,“甘州每年遞交上來的稅收少得可憐,你貪汙銀兩,你拿銀子私自招募軍隊,你可舍不得放火。”


  “行,既然被你猜對,那大哥換一種方式。”


  蕭朔見蕭詢死活不從,不禁嗤笑一聲,雙手合十,拍掌三下,下一瞬,隻見被冷落很久的張元英推著衣衫不整的太後從祖宗牌位後走出來。


  今晚張才人約太後在延和殿見麵,聲稱與皇上身份有關,太後不疑有他,帶著常嬤嬤來了延和殿,誰料中計,常嬤嬤被打暈了過去,還連累暗中保護的四名黑甲衛全部慘遭毒手。


  太後見到蕭詢的模樣,頓時紅了眼眶,心疼地大叫,“皇帝!”


  蕭詢耳朵一抖,循著太後的尖叫聲瞥過去,“蕭朔!你威脅朕一人便已足夠,怎敢還欺辱母後?!她老人家當年可對你不薄!”


  蕭朔囂張一笑,“呸!她又不是本王親生母親,本王為何不能用她來要挾你?蕭詢,要不是你令人把含元殿護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眼下在這裏的便是你的那位皇貴妃!”


  蕭詢聞言側首,不疾不徐反駁,“蕭朔,含元殿等閑宵小闖不進去並非朕的功勞,而是旁人。”


  江晨曦身邊的婢女夏菊,在含元殿四周設下防不勝防的陷阱,蘭英與曹貴在江晨曦的潛移默化熏陶下,一個塞一個地機靈。


  黑甲衛隻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思及此,蕭詢嗅到近處的桂花香,眉頭緊皺,“張元英,你好大的膽子,蕭朔允諾了你什麽好處,你偏要背棄你的家族,頂著被抄家滅族的風險欺騙太後來延和殿?!”


  蕭詢的視線直勾勾地捕捉到張元英所處的位置。


  張元英嚇了一跳,以為他能看得見,她忙鎮定心神,眼也不眨地瞧著階下囚的蕭詢。


  他雙眼一片猩紅,仔細看卻目不對焦,衣衫狼狽,雙手被繩索捆綁起來,反綁在背後,他卻還是不卑不亢,一副神聖不可侵犯,高高在上的帝王之相。


  蕭詢憑什麽怪罪她?!


  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

  張元英悲涼一笑,笑聲尖利刺耳,刮著人的耳膜,極其不舒服。


  “皇上,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皆是你逼臣妾走至這一步的!你若不偏寵江晨曦那賤人,你若對後宮妃嬪雨露均沾,臣妾也絕不會走投無路!”


  太後一臉怒容,當即反駁,“張元英,你既入了後宮就該遵守宮規——”


  ‘啪’地一下,太後被張元英扇了一巴掌,發髻淩亂,珠釵掉落一地。


  蕭詢耳朵一抖,連忙叱喝,作勢就要站起來,“張元英你放肆!”


  蕭朔補了一腳踹過去,撲通一聲,蕭詢被踹翻在側。


  張元英甩了甩打痛的手,沒好氣道:“早在太後一個勁地替江晨曦那賤人撐腰時,臣妾便想這麽做了,太後啊太後,怪就怪你太過偏心,放著臣妾堂堂的吏部尚書之女不疼愛,偏要疼寵區區禮部侍郎之女,江晨曦那賤人憑什麽?!”


  太後忍著臉上火辣辣地疼,怒罵道:“就憑曦兒不會一言不合就動手罵人、打人!光憑這一點,曦兒就比你好上千萬倍!”


  蕭詢雙手被繩索束縛,可還是有力氣,一巴掌拍在地磚上,地磚瞬間裂開一條縫。


  他翻身爬起,“張元英,朕今日便告訴你,於公於私,朕皆未對不起你,至於偏寵福柔皇貴妃,感情之事無法強求,你若不作死,自然能坐穩貴妃位置。”


  於公於私對得起她?!蕭詢怎麽好意思狡辯!

  蕭朔不怕蕭詢暴起,蕭詢吸了軟筋散,內力暫時用不了,他作壁上觀,冷眼覷之。


  張元英上前一步,質問蕭詢,“皇上,臣妾問你,後宮佳麗如雲,你為何偏偏看中太子妃?!她可是你的兒媳!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蕭朔嘖嘖幾聲,“二弟啊二弟,瞧瞧你,手心手背皆是肉,你哪怕做做樣子,也要把張才人哄好了不是?”


  蕭詢怒極反笑,反問張元英,“張才人是嫉妒朕寧願強娶兒媳也不願翻你牌子是否?”


  張元英被蕭詢當麵戳穿,顧不上太多,直接應承,“沒錯,臣妾不服!論姿色論才情,臣妾不輸江晨曦那賤人!”


  蕭朔插話,“張才人忘了,江晨曦雙十年華,世上男人多薄幸,隻聞新人笑。”


  言外之意,江晨曦可比張元英年輕。


  蕭朔的話刺激到了張元英,她拿匕首抵在太後的脖頸處,“皇上,臣妾奉勸你乖乖把玉璽與虎符交出來,你若不從,就別怪臣妾心狠手辣,太後年紀大了,可禁不住放血!”


  太後眼裏不畏生死,她若今夜死在張元英手裏,死後下地獄定要找張家列祖列宗算賬。


  “皇帝,你千萬別聽張元英的話!千萬不能交出玉璽與虎符!哀家一把老骨頭,死就死了,皇帝不用顧忌哀家。”


  “母後深明大義,兒臣自愧不如。”蕭詢說完又一語雙關,“張元英,你但凡多一些耐心,本可以再得盛寵,可惜了。”


  再得盛寵?什麽意思?

  張元英擰眉,不知蕭詢葫蘆裏賣的什麽酒,她忍不住追問他,“可惜什麽?”


  蕭朔估算時間,若是魏炎等人尋了過來,便大大地不利於他。


  “張元英!你別聽蕭詢胡謅,狗屁的再得盛寵!他就是想拖延時間,等魏炎等人過來!”


  張元英恍然大悟,差點中計。


  她咬牙切齒道:“皇上,都這份上了,你還算計臣妾,何必呢?”


  拋下這句話,張元英把抬高匕首,改換方向,作勢刺向太後的右臂。


  “蕭朔,你當年勾結外邦,父皇下令本該處死你,是朕在父皇麵前求饒,饒你一命,你如今恩將仇報,且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犯下逆天大錯,簡直死不足惜!”


  “張元英!毒婦!”


  一道冷冰冰又蒼老的、詭異的熟悉嗓音倏地在大殿上空想起。


  張元英與蕭朔還來不及反應,破空而來的利箭接二連三射中他們的肩胛,且故意避開了二人的要害,顯然是想留他們活口。


  張元英的慘叫聲瞬間響徹在殿內,她吃痛跪倒在地,手裏的匕首掉落在地,太後眼疾手快撲向匕首,一把抓起,哆嗦著挪向蕭詢。


  蕭朔左右肩胛各中了一劍,血流如注,他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下一瞬見到太後去替蕭詢解綁,抬起手中的劍就要刺過去。


  “想跑?沒門——”


  千鈞一發之際,一招颯颯勁風從蕭朔背後襲來,一顆鵪鶉蛋大小的鐵珠子直射蕭朔後腰一處穴位。


  鈍痛從腰處席卷全身,蕭朔提劍的右臂中邪似的發麻,緊接著他整個人往旁邊一倒,重重摔在地上。


  劍傷加上內傷,蕭朔倏地噴出一口血,“誰人暗算本王?!到底是人還是鬼?!”


  主殿側門被人從外打開,智空大師偕同一身穿雅青色長袍的男人現身,二人緩緩走至眾人麵前,他們身後還跟著手持弓箭滿頭大汗的李衛。


  李衛立即奔到跪坐在地的蕭詢麵前,二話不說放下弓箭,從袖子裏掏出一個棕色的瓶子,他扒開瓶塞,又取出一隻幹淨的帕子,帕子捂住瓶口,反過來晃動幾下。


  灰色的麻料帕子很快被褐色藥水沾濕,李衛把帕子覆在蕭詢的雙眼上,藥水味道刺鼻,蕭詢雙眼酸澀,接過帕子自己捂住。


  “主子,小人來晚了,懇請主子責罰。”


  蕭詢朝李衛搖了搖頭,“不算晚,來得時機正好。”


  雅青色長袍男人撇了撇嘴,“你這臭小子就嘴硬,李衛再遲一步,你賜封的那位皇貴妃便要哭墳了。”


  蕭詢臉色一僵,嘴角幾不可察抽了抽,並未反駁這人。


  智空大師手裏盤著一串鐵珠,他朝太後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老衲來遲,令太後受驚了。”


  張元英與太後眼若銅鈴般大,蕭朔也懵了,他瞠目結舌,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智空大師身邊的男人竟然是蕭詢!

  除了不能視物的蕭詢,太後三人紛紛來回掃視,怎會有兩個蕭詢?!


  這突如其來的反轉令人措手不及!


  作者有話說:


  忙了一天,沒寫完,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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