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批文
梁叔來機場迎接。
車子往回開，梁叔說：「老李，外國怎麼樣？」
「還不是哪樣，房子好一點，馬路上車子多一點，但都是一群鬼佬，boss，我這麼說沒關係吧。」
「沒關係，不過不要當著郝立克的面說。」
「我知道，郝立克漢語快說得比我還要標準了……說話呢，是聽不懂，吃的，更不舒服。」
李默一家人去了美國，在吃的上面沒有吃多少苦，由王翻譯帶著，就是酸甜苦辣鹹的區別，至少吃的是熟東西。
秦叔沒有人照顧他了，相反，他是照顧李默的，李默也顧不上他吃得如何。先去了日本，看到花哨的各種壽司，又看到一群外國人吃得很香，於他也吃壽司。
何謂壽司，簡單地說，就是用紫菜捲起來的米飯，裡面結合了各種生肉和海鮮。後來有不少中國人吃壽司，但秦叔是第一次，一口就吃到了一大塊魚生，李默說了，咱們是中國人，出去得講一個禮儀，秦叔沒有吐，強忍將一碟壽司吃下，然後胃裡翻江倒海，忍不住地想要嘔吐。
到了美國，牛排又來了，李默還刻意要了七分熟的牛排，但切開后，同樣有很多血絲，秦叔吃完后，默默地想，我還是老實地吃漢堡吧，至少是熟的。
所以秦叔在日本還沒有動身，就打電話給劉嬸，讓她在家準備食物，準備回來大吃一頓。
梁叔將悍馬車開回院子車棚里停好。
一群小傢伙一起涌了過來。
李默對他們不能說是慣，有時候也抽空監督一下學習，諄諄教導，加上幾個補課老師的教誨，至少幾個小傢伙學習成績是在進步著的。
某種程度上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最少是一個合格的兄長。
李默從後車箱拿出一大包東西，將它打開，小妹帶頭上去瘋搶。
「別搶，要淑女，」李默敲著妹妹的腦袋說。
只是靜兒刻意地站在邊上，做仕女裝，李默笑著說：「靜兒，你再不搶，就沒你的份了。」
「哇，」靜兒原形畢露，一下子撲了上去。
「小日本的糖果做得是很漂亮。」秦叔說。
「秦叔，我讓宜樂公司重視包裝，也是受到他們的啟發。看看，如果不是這些包裝，我幾個弟弟妹妹他們，會不會搶？甚至因為這些包裝，本來不好吃，現在也覺很好吃了。別看這一小步，即便這一小步，我們國家企業想走過去，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它不是包裝，而是一種營銷理念，以及對品牌的重視，以國家企業如今的狀況，想要拉齊了，若不是後來民企與外企的衝擊，幾乎都不可能。
梁叔、秦叔搬書上樓，為了放書，李默將這棟房子的三樓兩個卧室與客廳，全部打通，連在一起，當成他的書房，餘下一間則是他的卧室。
李默不但每次出去會買書，在國內也會買書，以至他的書房快成了一個小型的圖書館。
大家見慣不怪。
劉嬸端上菜，秦叔連吃了幾塊白切雞，這才扒飯吃，還誇道：「劉嬸手藝不錯，還是回國的好。」
這一刻，吃到了地道的家鄉美味，秦叔覺得特滿足。
「好吃，多吃一點，」奶奶說。
「大媽，我一定的。」
吃過了飯，車馬勞頓，主要是時差之苦，作息時間越是有規律越是吃不消，李默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李叔載著李默去宜麗。
宜麗與宜樂正在招人，這次招募的工人是嚇人的數量，每天十幾部大巴，源源不斷地從蘇省與晚省將工人拉過來，另外，也從魔都招聘了大量的工人。不過與宜樂公司才開始相比，現在招人難度幾乎是無限度的下降，特別是宜樂公司的待遇傳了出去，甚至有的工人不顧自己廠效益還好，也想跳槽到宜麗或宜樂。
宜樂也不是天堂，同樣開除了許多工人，一是笨……也不是笨，而是兩家公司的各個工作崗位不適合他們，顯然公司不可能為了培養他們，無限制地任他們糟蹋產品，一次兩次，幾次下來，只好讓他們回家。二是懶散，不思進取，那怕有了獎金與股份分紅制度，都刺激不起來他們上進心……這主要是一些工廠吃大鍋飯的老油條們，幾次批評下來，也只好讓他們回家。三就是看到廠里領導多是小年青，不放在眼裡，或者長得人高馬大，平時就是一個桀驁不馴之輩，不服管教指揮，立馬走人，公司對他們比對前兩者還要厭惡。
反正別將鐵飯碗那套帶到公司來。
這些人終是極少數的，大多數只想多掙一點錢，讓家人過上好日子，老老實實地做事，加班也不抱怨，甚至巴不得加班，因為加班是計時制度，相當於正常上班的兩倍工資，公司要的也就是這些工人。
普通工人好招，主要就是骨幹與管理層……
宜樂運營了十幾個月，有可喜的一面……但用布雷迪的話來說，什麼可喜的一面，若不是boss的創意支撐著，以及boss從開始就制訂起來的完善的制度，宜樂公司早就倒閉了。有可憂的一面，主要還是管理層能力跟不上，黃孫兩人不用說了，太過年青，餘下的那群刻意載培的大學生同樣年青，還有從魔都招聘的一些管理人員，他們有的是退休領導，有的是在市政府支持下，調過來支持的各工廠技術員與各車間主任。然而因為管理理念的不同，到了公司后，同樣有些不適應。
慢慢磨合著，都會變好的，關鍵兩個公司攤子都猛然變大了，像去年那樣磨合根本不可能。不過正好有了一個好機會……
按期常理，公司股份市值是市值，那怕股票跌成了0，也不會影響公司生產。
在現實中，卻不是這回事。首先一家公司想要發展，肯定會借貸，李默的公司也在借貸，而是借貸數量十分驚人，甚至市領導還想他們借更多的貸款，因為貸款越多，規模越大，創匯也越多。
公司不上市，不好估計財產，只要公司資金周轉正常，不違法亂紀，誰也拿公司沒辦法。但上市了，股票則是一個評估標準，法院也會將股票市值當成一個標準。
若是公司的市值小於借貸數字時，則是資不抵貸，銀行有權利上門討債，甚至強行將公司管理權收過去，將原股東一個個踢出去。
其次是三角債，有明顯的三角債，還有不明顯的三角債，宜樂也有三角債，就像他們與美泰簽訂的合同，則容易產生三角債，先付一部分很少的訂金，到岸后再付一部分錢，幾個月後也就是快將產品賣完了，才將餘下的欠款還給宜樂。
一旦美泰破產，上游的錢要不回來，又不能從其他地方籌集大量資金，下游的企業又派代表過來要錢，往往宜樂就會被拖累著破產。
實際這個三角債往往比宜樂這種更嚴重，比如房地產商人，建築公司想承包樓房建築，乖乖地替我墊資吧，建築公司為了業務，只好墊資了，他們錢周轉不過來，只好讓各大材料供應商們墊資，大材料供應商們資金周轉不過來，只好讓小材料供應商墊資，小材料供應商則讓車主船主墊資，拖欠工人工資……一個環節出現問題，整個環節都會受到拖累，又會為高利貸誕生土壤，特別是銀行的領導。前世，李默他家不遠處有一個銀行領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用車子將成條成條的中華煙，與許多茅台酒往外拉。別心中不平，不託人，送禮給人家，人家還不會收。
這種三角債極不正常了，但正常的三角債哪個國家都有。
所以這次香江股市被腰斬，又有許多公司陸續倒閉。
香江在八十年代服裝業與代工業也十分發達，於是劉向忠提議，正好利用這次機會，從香江搜集更多的人才過來，與他們簽訂一年合同，一年後香江股市繁榮，這些人想留是留不住了，但那時候他們回去，兩家公司已經度過最初的成長期，無論是高層或是中層，能將兩個攤子完全領手了。看似產生很多的支出，卻會節約了更多的損耗。
李默從諫如流，立馬答應。
人不是問題，李默過來問的也不是人，而是店。
孫紅旗說：「老闆，真讓你說中了。」
宜麗直銷店的宗旨是能建最好不要修，不能推倒重建才會裝修。
日本的不算，不僅是中國，其他國家未來房價如何，李默心中是很清楚的。
能讓宜麗重新建設房子的，盡量重新建築，能建六層樓的不要建五層樓，能建五層樓的不要建四層樓。
樓層越多，連辦公室、倉庫與宿舍都節省了。其實說白了，房子不稀罕，稀罕的是得到的這塊地皮，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
李默又請了美國一些建築設計師，與李默共同設計了公司直銷店的外貌，直銷店兩邊有些不規則形，全部建築皆使用了深淺不一的藍色落地窗，看上去，整像一枚放大的宜麗商標。當然，也十分漂亮，或者某種程度上能將它不成各城市一座小型地標。
有四成城市不同意宜麗將原來的房子推倒重建，這個正常，在美國哪邊，比例更高，最少七成城市不同意宜麗這麼做。
問題如李默所料的，出在了各個手續上。
李默打電話讓孫紅旗，請魔都政府派官員出面，為什麼讓你們得到這些股份，稅務上與政策上的優惠，貸款，工業用地，還有其他方面，盡量地提供幫助。
到了你們派官員幫助的時候。
然而魔都是魔都，周邊地區還好一點，跨省跨得太遠了，招牌越來越不管用。讓李默很不喜的批文出現了。在李默拓默許下，若是對方胃口不大，花點錢就花點錢，這能節約很多時間。
只有一條，這些賬目必須做出來，然後將賬目，包括幾家公司的稅務單，這時候的政策法令等等，一起轉移到宜麗母公司總部，李默刻意派人建設的一棟小樓里。
在這時候，想在中國發展實業，想一點腥氣不沾，那是不可能的。
可有的人胃口太大了。這肯定不能答應的，邊緣地帶走一圈回來，只是腥氣，超出了邊緣，走得深了，即便李默不在乎這些錢，以後也是一個大大的把柄。
魔都派過去的官員也知道不妥，可無論他們怎麼溝通，就是不買賬。
「我想不懂，都這樣了，為什麼不放開，難道所謂的改革，就是替二代賺錢的工具嗎？」
李默點了一下頭，他早就預料到了，並且也不會拿起電話，打給武領導，要求與上面溝通，上面還稀里糊塗呢，就像海南進口汽車批文案，還不是挑了幾個替死鬼處理，隨後不了了之。
他說道：「你不要激進，主要上面還沒有想好路線問題，想好了，這些情況則會漸漸消失。但一個國家不可能盡善盡美，到時候又會有新的弊病產生，很正常，包括歐美，不然都不會有股災爆發了。讓魔都的官員與他們盡量溝通，溝通不起來，盡量地通知文書記，隨後撤出這座城市。」
「有的房子買了。」
「房子買了，就擱在哪裡，記住，這些都是優質商品房，即便擱在哪裡不動，它們也能飛快地升值。」
「與外國相比，國內的房價確實太低了。」
「不僅是國內，許多國家未來房價還會漲，當然，國內會漲得更多。我們去看看哪些模特吧。」
馬上這些模特就要登場了，兩人來到排練大廳，幾個導師正在教導著這些模特，有的模特確實很漂亮，李默都覺得身體有反應了，也正常……一會兒他剋制著心中的綺念，然後就在沉思，他一直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可細想，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