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最難的地方

  「雅各布斯博士，安東尼奧先生、格布斯先生、考夫曼先生、科恩先生、吉爾豪林先生、維特比先生、懷特先生，我說一說你們公司兩大拳頭產品。


  omnitracs系統，我們想要繞過它的專利，只要有足夠的資金，另行開發一套運輸行業衛星移動通信系統，會有多難？」


  「還有cdma系統，它本來就是二戰時美國一個女間諜帶回來的技術，軍方認為它失去價值，於是將它全部公開，不要說你們，就是蘇聯都可以拿著它去研發，試問，試發到現在，你們獲得了多少技術，又獲得了多少專利？」


  高科成立時間不長，85年7月，富蘭克林·安東尼奧（franklinantonio）、艾德利亞·考夫曼（adeliacoff）、克萊因·吉爾豪林（kleingilhousen）、安德魯·維特比（andrewviterbi）和哈維·懷特（harveywhite）於聖迭戈歐文·雅各布斯（irwinjacobs）博士聚會，然後就商議我們搞一些東西……不要將後來高大上的說法當真，別說85年，即便到現在，高通做的幾乎還是外包業務，甚至某種意義還不及82年的微軟。


  起初定位也很簡單，利用幾個人掌握的知識，開一家公司，開發出一種商業產品賺點錢。幸運的是他們一下子挑中了軍方這項廢棄的技術，這才成了日後3g、4g、5g與無線技術的領軍企業。


  但現在都沒有人想到2g，況且是3g、4g、5g。


  幾個人於洛杉磯的一間辦公室里，就著李默所說的那個廢棄的技術，開發出第一項業務，還被美軍採納，也是它的第一份合同。但獲利不是太大，後來又陸續地開發了數項業務，總之，也涉及到了一些晶元技術……總體現在的晶元技術也不是太發達，這也是李默現在進入的原因，有不小的難度，可門坎還不算太高，再過幾年，恐怕得舉國之力才能追趕了，也不是李默能玩的。


  想要研發，就得燒錢，特別是這個行業，高通正是資金最緊張的關鍵時候，加上它規模不是太大，所以李默有把握將它拿下來。


  變數就是李默所說的omnitracs，這是一種運用於運輸行業基於衛星數據通信系統，能夠使卡車車隊營辦商有效地跟蹤和監視他們的車輛在外地。這項技術他們研發得差不多了，並且得到施奈德運輸公司的青睞。若是李默不插入的話，兩個月後，雙方就會簽下這份合同。


  對這個系統李默不清楚，事實發展到後來，omnitracs已經成為運輸行業最大的商用衛星移動系統。


  與3g、4g一樣，雅各布八人同樣也不敢想到它未來會有這麼大價值。


  但是施奈德運輸公司的進入，給這次談判帶了許多變數。


  談還是要談的，實際上談的時間不算太長，往往一次併購，有的能談上一年半年。


  李默也要通過榭夫曼、郝立克的談判，來摸清楚高通這幾個人的心中底線。


  雅各布斯愁眉苦臉，說：「李，你的名聲一向很好，為什麼不能向對待微軟與思科哪樣進入呢？」


  先前，李默開出的條件，就是全購。只要是全購，餘下的條件都好談，例如李默開出遠比橫井軍平等人更優厚的條件，併購后，繼續將這家公司交給雅各布等管理，驚人的拿出百分之三十紅利，外加薪酬，交給雅各布等人分配。餘下的，李默還拿出百分之二十的紅利，當成後來招募的骨幹的獎勵。


  同時，還保證了他們在公司永久的管理權，什麼時候想不幹了，退休后，還會拿到一定比例的分紅。還有，郝立克代李默承諾，未來對高通的注資數量。


  可是一點實股都沒有了，雅各布等人心中實在不甘心。


  況且……


  雅各布斯又說道：「我們的tdma技術已經研究得差不多。」


  「那又如何，你們知道它真正的價值在哪裡嗎？」


  「李，我們保留的股份也不多，你給了我們永久管理權與永久分紅，為什麼非得要將我們股份拿掉？」


  「有幾個原因，郝立克也說了注資，我再說清楚一點。今年我會向高通注資五千萬美元，明年是一億美元，後年也是一億美元，用於公司的擴張與發展。這是最低標準，若有需要，我這些注資將會翻倍，直到高通盈利為止。這是直接注資，間接的，我可能還會拿出近兩億美元替高通收購專利，或購買專利授權。此外，我還會拿出一項重要的技術，與別的公司交換專利授權……我即便給了你們股份，在這些注資的稀釋下，你們手中的股份還能剩下多少？還有，這些專利交叉授權，又如何計算？」


  雅各布斯幾個人臉更是皺成了一張苦瓜臉，不要說動輒上億的投資，即便幾百萬美元，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這是其一，其二，高通是會作為一個單獨公司存在的，不過它可能會成為一家龐大的商業帝國的子公司，若是你們手中有股份，將自己公司的利益放在集團公司利益之上，我又給了你們永久管理權，甚至包括決策權，到時候又怎麼辦？」


  「其三，你們都是加州人士，應當知道我財富膨脹的速度，可我終是中國人，現在財富不刺人眼，到了前幾名時……你們也懂的，貴國還有不少排華勢力。還有中美關係是蜜月時候，萬一最後反目成仇，我又怎麼辦？未雨綢繆，我必須連續性的開設另外三家公司，也不一定是晶元與無線技術，主要是為未來一項最重要的產品而服務的。若不是這樣，萬一有不測時，貴國弄不好就會利用高通對我刁難了。」


  「李，你是說這四家公司將會專利交叉授權，共同掌控與分別研發技術，並且有一家公司可能在中國？」雅各布斯一下子聽明白了。


  李默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況且高科本來就涉及到了一些軍事方面的，弄不好就讓美國封鎖了。


  相互授權，都能生產，加上亂七八糟的許多股東，美國就是來打主意，態度也不會堅決。


  關鍵這樣一來，必須傷害各股東的利益，但李默將所有股份拿下后，反正是為了他的所謂的集團公司服務，也就不存在任何問題了。


  「是的。」


  「李，不是我小瞧你們中國，以貴國的技術能生產出晶圓與晶元嗎？也許能吧，但哪種晶圓與晶元能派在什麼用場？」


  「是啊，我準備拿出這些資金，還能不能追得上？」李默打了一個手勢：「是以億美元為單位的，而且中國終不是非洲大陸。」


  「李，為了晶元，投資這麼多錢值嗎？」安東尼奧傻了眼。


  外面都在猜測李默有多少錢呢，現在他終於知道李默有多少錢了，雖然這些錢不是他一個人的，也代表著李默實際掌控著可怕的財富。


  「與我構思的這個產品相比，這些投資是值得的。」


  「什麼產品？」


  「劃時代的產品，我們沒有簽下合同，也沒有簽下保密條例之下，我是不會說的。」


  「比起蘋果公司的pc機如何？」考夫曼問。


  「蘋果公司的pc機也是一款劃時代產品，可是核心專利太少，我不好說誰優誰劣，但這款產品會創造出驚人的財富。」


  「為什麼找到我們？」懷特問。


  「各位，你們也應當聽說過我的一些消息，我最擅長的就是想象力，有人說我能看到未來，我可沒有那個本事。不過我也有一些構思未來的能力……但我擅長的只是這方面，必須得找到人替我將這些構思變成現實，所以在各方打聽之下，看中了你們這家公司，實際上不是你們這家公司，而是你們這些卓越的人才。」


  雅各布斯搖頭：「李，與你相比，我們不能稱為卓越。」


  「雅各布斯教授，你們同樣卓越，只是勝在各自領域不同。我們還是談正事吧，好吧，為了讓你們這些人才滿意，我屈服了。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肯定多了。」


  「你會給我們多少？」雅各布苦笑地問。


  在李默所說出來的這些驚人的投資下，他都不大好意思談股份。


  「百分之二十，但繼續給你們百分之三十的分紅。」


  「李，未來你不會將技術轉移到新公司，又將業務轉移到新公司吧？」維特比擔心地說。


  「聽我將我的條件說完，這是你們保留的股份與以後的分紅，並且會寫明，無論我投資多少，你們的股份與分紅都不會稀釋。另外我所說的投資，也會在合同上寫清楚，其三，高通公司擁有這三家新公司的百分之三十股份……」


  這樣就有效地防止了維特比的擔心，無論業務怎麼轉移，一旦大幅度盈利，他們都會得到不菲的分紅。就是股份反覆交叉，變得複雜了，但還有比這個更複雜的交叉持股。


  「第四，在發生不可測事件的情況下，主要就是美國政府禁止高通向中國公司授權技術，公司必須據理力爭。當然，因為未來集團公司還有相關的三家公司，也涉及到各方面的技術，包括晶元本身就包羅萬象，高通可以有意地中止某些技術的研發，然後用其他三家公司的技術逼迫美國政府一些部門妥協……這一條，必須聽從我的調動。此外，巴統協議里的一類禁運物資、儀器與技術，高通可以有權拒絕向中國公司提供。不過我可以安排一些人手前來高通工作。」


  也就是派人將其技術學過去，帶到中國去搞出來。


  能不能學得會，與高通無關了。


  「為了不讓高通太過為難，關係到核心軍事國防方面的技術，一律禁止與其他幾家公司交叉專利，也拒絕中國派來的人才進入相關的工作崗位。」


  僅是這第四條，合同上就註明了近百個條款，特別是何謂核心軍事，郝立克還刻意請了美邁斯的人查了無數資料法律，一一寫了出來。


  現在無所謂了，高通能有什麼技術值得保密的？主要就是將來。


  最難的地方就是這一條。


  不僅是晶元呢。


  想要製造出來晶元，就得有晶圓，可是無論是製造晶圓或晶元，都需要大量的先進設備，中國的設備根本跟不上來。


  李默想要以後不受制於人，必須在中國也要造出這些相關的設備。


  可以說動一發，而牽千鈞。


  再說，高通只是一家fabless，只負責設計開發與推廣推銷，生產業務全是外包的，更沒有自己的晶元加工廠。


  有的想觀摩都觀摩不到。


  因此李默產生了一個很是消積的想法，一賭氣以後將晶元做成大白菜價得了……之所以產生這個想法，主要是晶元產業涉及的技術太多，許多行業技術要不停地升級，才能保證晶元不斷地升級。想要領先，很難很難。


  弄不好前二十年，中國的公司就一直苦逼地追趕著，被調查著，被封鎖針對著。但即便是這種情況，也比手裡一樣沒有好得多。


  真做成了大白菜價，弄不好大家都不感興趣，甚至能眼睜睜地看著高通與其他公司傻逼式的燒錢，那才是李默所要的效果。那怕晶元不賺錢，其他行業賺錢了！


  高通幾個股東可不知道他這個可怕的想法……他們認真地看著郝立克帶來的合同，還有其他的一些條款，哪些條款都不是太重要了，主要就是這四大條款。


  看上去，頗是讓他們感到滿意，就連巴統協議，李默也替他們著想了。


  甚至因為技術封鎖，李默還刻意寫了一條，可能中國這家公司前期投入是驚人的數字，若是虧損，與高通公司無關。什麼時間新公司賺錢了，什麼時候高通公司才來瓜分其三成的盈利。


  這沒有辦法的，只有這樣，才會給這幾個人動力，才會源源不斷地研發出新技術，也會源源不斷地向其他幾家公司輸送技術。


  麻煩肯定會很麻煩的。


  即便國內，攤子一大，同樣會有很多麻煩。實際上就有了許多麻煩，但這些麻煩由宜麗宜樂的人解決了或正在解決中，不需要他親自出面。往後去，弄不好有的麻煩，他也必須得親自出面……


  幾個人繼續小心地看著合同。


  「各位，知道cdma真正用途嗎？如何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價值嗎？」李默又用充滿誘惑的語氣問了一次。


  到明年高通才推出一項名為時分多址（tdma）的數字技術，在這個基礎上，於年底又推出了他們心中的cdma技術，主要是用在通訊方面的，也得以了美國電信工業協會的認可。


  當然，它主要的盈利不是2g手機，即便到了明年年底，大家也沒有2g機這個概念。


  有一些用途，用途不是太大。


  並且2g手機出來后，gsm才是主流，而非是tdma。


  即便在新世紀最初幾年，高通仍是一個小傢伙，至於現在，更是一個小不點。


  「應當如何發揮它最大的價值？」雅各布斯不由自主問道，他忽然笑了起來，說：「李，讓我們考慮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