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保護傘（下）
有的記者立即問道：「李董，若是有人不還你的貸款，怎麼辦？」
李默說：「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是經營不善的，我們會派人過去察看，替他找出原因與解決方法。第二種，遇到特殊的天災人禍，我用了資助，最少是互助，遇到這種情況，我們會主動延緩還貸時間，降低利息或無息，甚至會主動伸出援助的手，幫助他們。」
下面響起了一片掌聲。
「第三種，就是你所問的有意不還貸款，會有的，因此在資助之前，我們會簽訂相關的合同，此外，也會與各省簽證機關協商，簽證時間為一年，若是遇到這種人，一是我們會要求籤證機關不再給他簽證，二是追究法律責任。若是寧願冒著我們追究法律責任的風險，逃跑了，在國外做一個非法的移民，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多管齊下，即便有老賴，老賴也不會多了。
「李董，利息會是多少？」
「月息百分之一點二。」
這個利息說低肯定不低，說高也不高。
有的人想貸款救急，銀行與信用社不貸，送東家煙，送西家酒，利息往往遠超過了這一數字。李默還記得他弟弟前世買了一艘船，還缺一點錢，便向在一個銀行的親戚借錢，結果還了好幾年，才將這筆款子還掉，最後算了一算，年利息能超過百分之二十，還得要感謝人家……
其實往後去，各家銀行雖為國家經濟建設做出了不小的貢獻，然而因為有大量蠹蟲，導致在許多人眼裡，銀行所扮演的角色極不光彩。
再說，新東方還冒著遇到老賴的風險。
以及貨幣的貶值。
這個利息，並不算太過分。
李默繼續說：「它只是一個開始，等到新東方外事部上了正軌，有了更多的組織經驗后，新東方會逐步擴大行業範圍，培訓學員學習一些在國外比較受歡迎的行業，如美容、美髮、美甲、按摩、針炙、牙醫、裝璜等，然後挑選一些優秀的學員，分別資助他們前往國外開店。眾所周知，有的發達國家比較缺勞力，特別是一些藍領行業，然而在不知根底、語言不通的情況下，他們也不願意雇傭外國人。若是有新東方擔保與審核，進行外語培訓與行業培訓，相信一些國外的公司必然會對新東方的學員感興趣，到時候新東方會利用宜集團手中的優勢，與一些國外公司搭成協議，進一步扶持各個學員出國務工。在我的心中，力爭在十年之內，每年能扶助兩萬名以上的學員去國外謀生。」
下面所有人都震得不行不行的。
但上面會對李默這一做法表示歡迎。
有頭腦的人會立馬想到一個名詞，就業。
在05年之前，就業問題一直是中國老大難問題。05年後，就業危機漸漸緩解了，雖然有不少人老婆娶不起，房子買不起，但只要放下身體，最少能混一口飯吃。
眼下就業問題仍然十分艱巨，李默這麼做，或多或少舒緩了一部分就業壓力。
沒有頭腦的人也會想到一個名詞，外匯。
這些人送出去，若是發展得好，不提他們回不回來，有許多人會成為當地的中產階級，最少每年會寄許多外匯回來。
李默這麼做，表面從經濟上，沒有得到很多好處，不過會進一步扭轉上面對他的印象，實際上是替自己又樹立了一把小的保護傘。若是李默能送出去更多的人，這些人成功率又比較高，只要有一半人對李默很感謝，這把保護傘也就會越來越強壯。
道理都不用解釋了。
並且這麼做了后，新東方會徹底打響口碑，在這個行業內，再無一個對手。
還有一把更大的保護傘……
第二天有的媒體登出李默的承諾，只登了一部分，有的李默敢說，他們不敢寫。
也評價了這部電影，並且高度稱讚了裡面的幾支歌曲。
國外媒體的評價因為時差關係，還沒有出來。
李默去了市政府。
魔都主要領導都在座了，現在他們總算看出來了，不能小看李默手中的任何一家企業，那怕是所謂的新東方，發展著發展著，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龐然大物。
留下任何一家企業，所帶來的，不僅是就業，還有外匯，稅務，對周邊產業的幫助作用。
李默先施禮，人家怎麼說也是大領導，他的長輩，況且還有讓他一直很尊敬的鐵書記呢。
簡單的寒喧過後，李默開門見山：「各位領導，當初我選擇在魔都投資，是因為離老家比較近，有著良好的投資環境……若是沒有意外，我是不會走的。」
話外之音便是我盡量地在魔都投資，你們也要盡量地給我創造更好的投資環境。不要隨著我投資規模越來越大，你們反而越來越不當一回事，那我只好跑掉了。
「關於宜美，確實有不得不將總部搬走的原因，它的定位不僅是在國內，我已經安排人進行兩場收購，一個是美國品牌美寶蓮，一個是法國品牌蘭寇。兩家品牌若是能收購下來，最少得花費二十多億美元。」
「這麼貴？」一個領導詫異了。
「產業有價，品牌無價……」
「美加凈品牌值多少錢？」鐵書記問。
李默打了一個響指說：「僅是品牌，它最少值五千萬，若是包括產業，最少一億。」
「小李，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一個領導緊張地問。
「聽到什麼？」
鐵書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小李，美加凈品牌當真值五千萬？」
「我是少說的，鐵書記，大約你也聽說了我在國外產業的一些情況，為了樹立品牌，燒了多少錢下去？」
「你能不能將它經營好？」
「鐵書記，我前幾天還讓胡用儀以港資的名義，給各家日化企業寫了一封信，若是有意將他們名下品牌出售，請與宜美聯繫。當然，若是收購過來，必須得以宜麗宜樂那樣的規矩來經營，那些吃閑飯的人，我們會一律辭退了。」
「你讓宜美派一個代表與我們魔都市政府談判，不但有美加凈，還有露美，兩個品牌。」
「啊……」李默詫異了，庄臣派人過來談判他是知道的，還沒有談好嗎？
「小李，你不會是瞎說吧。」剛才那個領導狐疑地問。
「不會，若是包括露美，僅是品牌與相關的技術，我最少會出資八千萬，然後再計算其實有的固定資產，往上估值。」
餘下的幾個領導一起低頭議論起來，李默出的這個價讓他們瘋掉了，或者說他們被庄臣出的價氣瘋掉了，之所以未談下來，是庄臣只給了一千萬！僅是固定資產也不止一千萬。
鐵書記陰沉著臉：「明天各位開會。」
招商引資，也不能這樣招，這樣引，這算是招商引資嗎，不是招商引資，而是在賣國！
李默心中竅笑，後為魔都家化董事長回憶這段故事，幾乎是痛心疾首，美加凈的併購與小護士不一樣，小護士有著主觀的意願，甚至有的傻逼員工聽到併購成功后，拍掌歡呼，終於成了洋企業。美加凈在今年併購時是很被動的，許多領導與工人紛紛表示反對，原因有很多，美加凈現在效益好，不需要外資，二是庄臣給了白菜……不是白菜價，是泥巴價，不提市值吧，就是美加凈一年現在賺的錢也遠遠不止一千萬。但在魔都一些領導壓制下，強行甩賣給了庄臣。邊上那個肥頭大耳的領導大約就是其中之一。
另一個領導問：「品牌有這麼重要嗎？」
「呵！可以這樣說吧，我之所以讓宜美收購這兩家品牌公司，不是圖他們的銷售渠道與固定資產，主要圖的能吸納一部分人才與他們的技術，但最重要的就是其品牌價值。這樣說吧，可口可樂的品牌價值最少達到了五十億美元，宜麗與蘭寇的品牌價值最少達到了五億美元。你說品牌重不重要？」
鐵書記說：「你還是說宜美吧。」
手下乾的這窩囊事兒，他都聽不下去了。
「中國眼下還很落後，特別是製造業，若是將宜美總部設在魔都，一不利於收購的談判，二也留不住這兩家公司的相關人才。」
再過三十年，中國成了世界的製造工廠，有的製造業能拿得出手了，如華為手機能檔子彈，板磚諾基亞在它面前也跪了。
但後來出生的人很難想象這時代中國製造業有多差勁。
比如黑白電視機出了毛病，別急著修，先拍一拍，還不行，請用力拍打它，拍著拍著它就正常了……
各個電器買回來，一年一大修，一月一小修，再正常不過了。
還有黃浦江上的小河船，眼下皆不大，大者一百來噸，小者只有幾十噸，是小柴油機帶著掛槳行駛的，從柴油機到掛槳到舵，往往三五天就會壞一次，開船的人必須得懂一點修理技術，否則這船都開不好。
中國摩托車曾以價格的優勢，生生將越南市場給壟斷了，然而後來為什麼被越南人全部拋棄，質量太差。
所以到了10后，中國製造質量漸漸跟上來，但在國際上市場仍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有的人說總設計師讓中國人又跪下了！扯蛋么。
主要原因就是中國製造太差，再看人家日本的電器，那怕是合資生產出來的，就是不易壞。一次次對比，一次次失望，終於讓這一代人漸漸地向洋人下跪了……
鐵書記嘆了一口氣。
這也是上面招商引資的原因，一是能吸納一部分外匯過來，二就是引進人家先進的技術與管理模式。
然而經李默這麼一說，似乎就是招商引資，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上億的資產僅出資一千萬，不是心黑，分明是在搶錢啊。
這是一筆糊塗賬了，若是沒有外企猛烈的衝擊，就不可能有後來中國製造的崛起。只是像庄臣收購美加凈這筆交易，也太過傻逼了。
李默繼續說：「宜美總部雖然設在香江，但主要生產基地，我仍然打算放在魔都。」
有的領導明知道這個結果不會更變了，然而眼裡還是有些失望。
李默掃視了他們一眼說：「宜樂南邊的哪座孤兒院，還有香江開發區的建設，說實話，對國內與魔都起了不小的經濟貢獻，就如鋼材吧，兩個方面的建設，會從寶鋼採購天文數字的鋼材。為什麼有許多領導不喜歡它呢？」
李默說孤兒院，但大夥認為它是一座龐大的孤兒城。
就在宜樂與宜麗分公司的南邊，但佔地面積達到了十九平方公里，劃成六十個區，建築面積達到了近一千五百萬平米，這是孤兒院建造了大量二十二層的小高層，否則佔地面積會更大。
現在建築成本不是太高，即便在魔都，正常一平米毛坯房造價也不足三百塊錢，所以許多內腹地區包括一些規模不小的城市，房價一平米不過三四百塊錢。
但不是毛坯房建好就算了的，必須有一些簡裝，簡易的傢俱與家電，電地暖，四十棟學校，還有四座不對外開放營業的醫院。
所以李默說20億美元，事實修建好后，即便匯率提高了，李默前前後後也投入了23億美元。
在它的計劃中，它最大能容納一百萬個孤兒，八萬多名員工，包括育嬰員，教師，廚師，洗潔員，醫生，護士，營養師，安保。
孤兒的數量不用懷疑。
就打算它二十年一次輪換，二十年時間，被拐賣的兒童，離家出走的孩子，天災人禍所產生的孤兒，棄嬰，以及被父母拋棄的重病或殘疾兒童，整個中國說不定能產生這幾大類的孤兒數量達到近千萬之巨。
或者這樣說吧，二十年時間，將所有城市的丐幫拐賣的用來盜竊或行乞的孩子一起收留起來，就能逼近百萬之巨。
正是這種時代背景，所以才出現中原省一個農村婦女，收養了一百多名孤兒的感人故事，奇怪的是，她所在的政府居然一點表示也沒有。
15年後情況可能好一點，但還是能足以用二十年時間讓這座孤兒院收留百萬孤兒。
沒辦法，國家太大了，人口太多了。
至於所有的孤兒，就連國家也處理不好，就不要說李默了。
但李默真做到了這一點，那也如他所說的，確實是積了大陰德的好事。
不僅是積陰德，也是他最大的一把保護傘。這些孩子散開到全國各地會不起眼，但是集中起來。一百萬孤苦伶仃的孩子等著李默提供他們穿衣吃飯。只要李默不主動作死，即便京城裡那幾個吃相很難看的太子們，也不敢輕易地對李默下黑手。
魔都各個領導也承認李默是在做好事，可問題是……
立馬就給魔都帶來許多壓力，首先是水電，特別是電，在如今電力仍然供應不足的情況下，多出上百萬人，那個領導不頭痛。
這個還能忍受。
還不止如此，這些孩子從小學到高中，由孤兒院自己來解決，但李默提出一個要求，考大學時，必須與魔都孩子一樣的分數線。
這個問題也不大，大了到時候厚著臉皮，再讓李默或李默的一干好朋友們進行一些捐助，就像華理大一樣，各個高校擴張了，塞一塞，一年也能塞幾萬名學生。況且這個孤兒院是一年接著一年上來的，那麼一年分攤下來，又能有多少孩子上大學？
最讓魔都各個領導頭痛的是這些孩子長大后，即便魔都本土的青年就業都難以安置了，猛地多出來上百萬人，全國市區人口真正達到一百萬的城市能有多少個？到時候這些青年想遣送都沒有一個能遣送的地方，那麼那一個城市能安排額外多出來的一百萬人就業？恐怕美國紐約市也做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