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心機
「你怎麼這樣說兒，這樣說兒，」王小曼氣惱在地李默身上打了幾拳。
「停，停，」李默一把將她拉住。
他又說出王小曼爺爺的身份，問：「杜正偉，萬春紅，你們認為當初華理大給她開一點後門，算不得太過分。」
作為普通人，希望的是王子犯法，與民同罪。
但這是不可能的。
不要與王子們相比了，與少民也不能比，人家想生幾個孩子就生幾個孩子，普通人能辦得到嗎？人家上大學各種加分，各種照顧，還有各方面的政策扶持，普通人能辦得到嗎？
到了美國，又換了另外一種形式，不要拿權貴富豪與平民百姓相比，各個少數族裔能不能與白人實現平等？
小胖子他們有一些人，還是第一次知道王小曼的來頭，如果能全部平等更好了，但在做不到的情況下，王小曼有這樣的來頭，小小照顧一下，也是可能接受的。
但他們還不能往深處想。
李默又問：「那麼程雨，你們能不能接受？」
大夥搖頭。
學校開除程雨，背後有李默有王小曼，否則又是另一個樣。
大夥略有些會意了。
「我這情況有些特殊，學校也沒有照顧，無他，因為我的出現，讓學校迅速擴建了一個龐大的分校，這樣能擴招許多學生，那麼佔據一些名額也合乎情理了。但王小曼他們三個人呢？他們佔據了三個名額，則意味著會有三個貧困的學子落選。」
「你們為什麼不憤怒呢？其實你們還沒有想得更遠。老百姓將他們最好的禮物拿出來祭祀老天，是希望天能讓他們風調雨順。」
「是有許多不公平，不但你們，就是我也遇到了許多不公平。我是賺了很多錢，多是從國外賺來的，給中國帶來了寶貴的外匯，另外，投入大量資金進行各種科研，為改變中國科技落後多少做了一些貢獻，還有魔都的孤兒院，宜富與樂富的扶貧共助，除了煌縣外，未來會給更多的貧困地區興修道路與建造學校。」
「我將企業帶回中國，增加了地方的稅務，帶來了就業，拉動了經濟發展，但落實下去……就如宜麗直銷店，有的因為各地的種種刁難，不能開業，甚至都不能施工。上面關照了，有的能開業了。但有的地區因為換了領導班子或其他原因，開業了，又被迫關閉了，若是將這個過程整理出來，整整就是一部黑暗商業版的李伯元所寫的《官場現形記》。」
「不但宜麗，宜安與新東方有王小曼她哥哥等太子的股份，也不得不做一些遷就。當然，這些都有各公司的管理層處理了，否則一一落在我手裡處理，我恐怕也不能心平氣和地與你們說話，氣也氣壞了。」
「但看到了這些醜陋現象，也看到了天在進步，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了，那麼老天拿走一部人祭祀也是合乎情理了。如果非得說為人民服務，是人民公僕的什麼，這樣的理想主義者，宜集團是不會招募的。」
這個……
李默現在說這個，對於小胖子包括王小曼在內，略有些過了。畢竟是年青人，還是在幻想與做夢的時間段。
李默也意識到這一點，因此給了答案，但沒有公布這些答案。
但小胖子他們不同，李默必須讓他們儘快地成長起來。
不過也說明李默是「妥協派」，很難說他現在的想法是對的。當然，作為一個合格的企業掌門人，這種想法是利於企業發展的。
不迎合天，還能有好下場嗎？
另外，這也是巨大的轉型中所必須產生的陣痛。
最少比蘇聯好得多吧。
最少比哪些顏色革命的國家好得多吧。
不能看短處，也要看長處的。
而且往後去，雖然還有許多醜陋的現象，但總體上是越來越好。比如他的一個老表，身為派出所所長，但在武大大上台後，連酒都不敢喝了。不說別的，就如東德，有那麼好的底子，還有西德的大力扶助，但在轉型中遇到了多少困難，甚差一點拖垮了整個西德高度發達的經濟。
因此李默對國家持有的正面印象遠大於負面印象，這也是他「妥協」的原因。
「王小曼，聽明白我意思嗎？你爺爺他們是天，不過這段時間天做得不錯，也遠遠勝過我的功績，或者這樣說，與他們相比，我對國家的貢獻僅是他們貢獻的滄海之一粟，因此拿走一些祭祀，大家是能接受的。可拿走多少，得有一個尺度。此外，民敬天，天不要胡作非為，將民當成芻狗去丟棄……」
這個……
李默這番言論，讓小胖子他們很難消化，李默瞥了一眼郝俊林……但這一回他什麼都不說了，然後說：「吃飯去吧。」
萬春紅在上菜的時候說：「李默，美國的蔬菜好貴哦。」
「這是必然，美國許多畜牧業都實現了機械化養殖，也有著廣闊的牧場，但是蔬菜不同，許多還必須用人工去完成，美國人力成本比較昂貴，所以相對於肉食的價格，蔬菜看上去很貴。不過往後去，中國也漸漸會這樣。」
「若是中國的蔬菜能運到美國來就好了。」仝明華說。
「這是不可能的，除了幾種耐貯藏的蔬菜，餘下的蔬菜想運到美國，必須得空運，沾到空運，成本立即會提高。況且還有關稅，各個代銷商與零售商的利潤分紅。那怕蔬菜在中國便宜得可怕，運到美國放到市場上，也會比人家的蔬菜更貴。除了有機蔬菜，但歐美的有機蔬菜認證很嚴格，也不可能認同中國的有機蔬菜。」
僅是沃爾瑪的幫助，還是不夠的。
這也是李默這次來美國要辦的另外一件事。
李默又接見了小布希。
「李，你怎麼判斷出來我們美國會用兵中東？」
如果李默不判斷出來，則不會做空石油。
「布希，蘇聯衰落，沙特親近你們歐美，伊拉克主動授人話柄，你們美國很早就提出了石油美元計劃，將這些串聯起來，還能判斷不出來嗎？」
「還有時間呢？」
「中東哪邊是以高溫天氣為主，只有春冬季才稍稍好一點。你們美國想要發起戰爭，必須經過多層商議，所以不可能早。拖得晚了，會有變化。兩個因素結合起來，也就能判斷出來了。不過這是風險金融，說句不好聽的，它就是賭博，誤判肯定是有的，特別是這次，我也不敢完全斷定，所以做空的金額數量不大。」
其實也不小了，但比第一次做多時金額要小得多。
況且頂在前面的是中行，李默三家基金公司只是跟在後面划水的。
但真相是，戰爭是美國帶頭髮起的，撈得太多，會讓許多美國政客與投資商人憤怒。
不過李默換了一種說法，我是聰明，但不是妖孽，否則也不會有好下場。
「李，你也很了不起了。」
「布希，以前歲數小，什麼也不懂，膽子大。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也發現以前一些做法很孟浪。小時候，因為家裡窮，總是想著辦法發財賺錢，手中有了錢，也能幫助許多人。」
布希點點頭，在這上面，李默做得一直很不錯的。
不提李默對中國的幫助，墨子基金也開始在美國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然而用不著在金融市場上用高倍數槓桿操作，固然，它能使我的財富迅速增漲，然而一個失誤，我則一無所有。比如廣場協議前那次操作，稍稍一個小的震蕩，我會立即破產。在那幾個小時內，我一顆心都懸到嗓子眼。黑色星期一也是如此，我雖判斷出大勢，但判斷不出來具體的時間，因此操作時扛桿倍數沒有放大。然而我認為是幸運的，若是晚上幾個星期發作，我的槓桿放大二十倍三十倍五十倍，兩個星期下來，股市還沒有暴跌，我又會破產。所以我漸漸將投資轉移到實業上，心臟功能不好，這樣的操作最好還是要少一點。」
投資實業也有風險，不過風險相對來說，要小得多。
「李，你如何看待這次美國對中東的用兵？」
「布希，作為一名商人，必須要了解政治，但必須也要遠離政治。站在我的利益角度，是希望中美關係友好的，也做了一些促進中美關係的事情。不過我不會插手你們美國的政治，也不會插手我們中國的政治。你是布希總統的兒子，某種程度上，也代表著美國的政治，我什麼也不會說。」
「李，我們是朋友。」
「布希，我們是朋友，而且我特能理解你與你父親對中國的感情，不過……」
「李，你不要推辭。」
「布希……」
「李，你要知道為了我那點投資，我父親受了多少指責？」
「布希，是那點投資嗎？」李默譏諷道。
首先是思科，雖然經過李默瘋狂的收購，不過眼下思科前景還沒有完全體現出來，市值勉強漲到三十多億美元，小布希股份也被稀釋了，所以論思科，小布希的財富不過五千來萬美元。
然而當初小布希才投資多少錢？
思科不是重點，重點是宜樂與宜安。
雖然李默死死扼守著宜樂的營利率，但因為營業額每年都在迅速上漲，90年的盈利除掉工人的分紅，依然達到了近兩億美元。雖然中國工人工資上漲了，物價也上漲了，不過匯率進一步下調了，今年的凈利潤會更可觀，也就是小布希每年僅從宜麗就能拿走了兩千萬美元。
不是狹義上的賄賂，但是廣義是最高級的一種賄賂。
宜安眼下利潤不及宜樂，營業額更不及宜樂，不過它發展的勢頭比宜樂更快，加上李默與沃爾頓搭成的協議，使得宜安有著更廣闊的發展天空。因此未來它的營業額早晚會趕上宜樂，最重要的是與宜樂死死將營利率控制在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八之間，宜安的營利率高達百分之十五以上。
布希家族是政治家族，但也是一個商業家族，小布希的曾祖父便是一個製造業大亨，到了小布希這一代，布希家族已經遍及石油、銀行、軍工企業與體育項目，此外，他們與沙特王室還有一些不能說的秘密。
但是布希家族的商業發展是很緩慢的，投資比較分散也比較零散，還有的投資也陸續遭到了失敗。
所以後來有人統計了一下，布希家族財富約為六千萬左右……那是不可能的，這只是不完全統計，真正的資產應當乘以三乘以四。
他家有錢，但只是有錢……並不是最頂級的大亨，如何不看重小布希在李默哪裡的投資？
這是宜樂與宜安不上市的，若是在美國上市，小布希這些投資如今能達到三四億美元的市值，已經超過了他整個家族的實際財富。
可能會有一些民煮黨的政客用此做文章吧。
然而這些投資是隱秘的，李默不會公布，布希父子也不會公布。
又不是布希家族主導的企業。
有人只能憑藉一些猜測做文章，不會像後來特朗普哪樣站在風頭浪尖上。至少用不著一邊假假的做戲，一邊讓孫女給中國人拜年……
但李默一直很惋惜，柯林頓這個傢伙也是一個貪財的主，為什麼沒有上鉤呢？
小布希理怯，如果為了一點指責，就能得到幾億美元，相信全球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九的人，也願意承擔這點可憐的指責。
李默也沒有給他難看，說：「真要我說，我就說一句，你們美國用兵中東，有弊有利，利大於弊，對我們中國來說，是弊大於利，因為隨著中國的發展，石油不是出口，而是需要進口了。可我們中國又是一個貧油國……」
小布希眼裡露出一絲喜色。
作為一名政客，用不著非得對中國抱以很大的敵意，不過為了美國的利益，能節制中國，那肯定是好的。
實際上李默等於什麼也沒有說。
當然，這次用兵，對美國確實有很多利處。不過弊端也不少。
這場戰爭，使得中國的一些老人徹底驚醒，這才迎來了中國的高速發展。
眼下美國經濟正是低谷，用兵中東，使得美國經濟雪上加霜，導致老布希直接敗給了柯林頓。
後來小布希上台，進一步用兵中東，不但用兵伊拉克，還用兵阿富汗。阿富汗沒有石油，但臨近中國，使得中國產生了嚴重的地緣危機。
然而再過十年看……不是對中國構成了地緣危機，而是直接拖垮了美國的經濟。
過度了，雖噁心了中國，但噁心的代價太過高昂，直接導致了美國產業的空心化，也等於說，這個策略是錯誤的。
不但如此，中東那塊的宗教……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只要有了那個宗教在，中東就是一個超級大的沼澤地，誰陷在哪裡誰死。
可李默會說么？
李默的說法不新鮮，但作為一個以旁觀者身份的超級天才看法，還是有一些參考價值的。小布希說：「李，不管對美國有沒有利，但對你肯定有利了。」
「布希，沒有人說我吧？」李默試探性問了一句。
在國會上暫時還沒有人說李默，否則李默也早就知道了。
但李默不保證背後會有一些政客議論李默這次的操作。
「有人說了，雖然你這些操作是合法的，但確實藉助了我們美國的政策……」
「我也知道啊，所以有了墨子基金那些公益資金，接下來我還有一些公益活動，幫助你們美國人民。其實我也無奈，本來我買下香江一塊地皮，用於以後的實業的工業用地。但上面壓著我，又買下大量地皮，哪塊地皮是什麼樣子，相信你也聽說了一點。不開發，這些錢等於扔到大海去了。一開發，則需要更多的資金。原來我根本未計劃有這次操作的，然而因為資金緊張，不得不進行了一些投資。」
「接下來，你投資還有什麼安排？」
真正的戲肉來了。
李默狐疑地問：「布希，你說你是我的朋友，但這次來，不是為了某些人試探我口風的吧？難怪呢，明明我支付了那個薩拉的醫療費用，還有許多媒體繼續攻擊污衊，逼迫我親自來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