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探晴紫

  東北9月的氣候就像潑婦的臉，變化比誰都快。軍訓前幾天還是烈日當空，短短几日後就轉為大雨傾盆。當然這些對在室內訓練的籃球隊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三名特招生和其他的籃球系新生一樣加入到了全隊合練中。


  一周的訓練轉瞬即過，花道也漸漸熟悉了一些球隊的基本戰術。安光義教練也有意讓花道首發，以花道和穆剛憲為假想首發內線組合調整了不少戰術。穆剛憲、伊智蒼、班倉、江哲等人則對聯防有比較深的認識和實踐經驗，對各種陣型變化上手很快。花道就要慢得多了，但他像一塊擰乾的海綿吸水一樣飛速吸收著籃球知識，不斷地進步著。


  花道和楊平也刷新了對安教練執教能力的認識。在此前安教練多數只充當了精神領袖的作用，在湘北時他只管管宏觀的事情，和球員們處理好關係，關鍵時刻叫個暫停。連花道作為新手的訓練多數也是球隊經理韓彩梓教的，安教練只是在暑假特訓了他的中投技術。到了大學，安光義這才真正拿出了功力來。從大局到細節，他都把握得十分精準，讓初識他的球員都欽佩不已。


  「如果當初大榮有這麼優秀的主教練，也未必會輸給明鵬啊。」連江哲都這樣說。


  轉眼到了周末休息的日子，閑著無聊的楊平約了於日子和其他幾個同學去打球，而花道陪他們玩到一半就下場了。他按之前的約定去探訪晴紫，很快就坐上了輕軌車，再轉上地鐵就直達東北師大校門了。


  「唉，真遠啊。」花道鬱悶地回憶著。當初還以為兩校之間只有一街之隔，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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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花道的一段回憶）

  「我搞錯了，和東師一牆之隔的是吉大南嶺校區！」晴紫掩口驚呼道。


  「那怎麼了？」花道還傻乎乎地不知道有什麼問題。


  「南嶺那裡都是工科生，我哥哥就在那裡讀書。可你們體育學院在南區，距離我這裡很遠，要乘地鐵還要換乘才能到！」晴紫解釋說。


  「什麼！」花道這下聽懂了，頓時心碎地想道：「本來以為每天都能放學約晴紫吃飯看電影呢，這下好了。等我訓練完趕過去，天都黑了啊！」


  「哎，沒有辦法。等我沒課的時候，我會過去看你打球的！」晴紫安慰花道說。


  「我周末沒有訓練就去看你！」花道也這樣說。


  在一旁的楊平躺在卧鋪床上呼呼裝睡，在他看來這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和戀愛中的男女沒多大分別了，聰慧的楊平自然會為他們創造獨處的空間。可他納悶著，花道和晴紫誰也沒有捅破這層窗紙，導致這種關係還維持著「好朋友」的名義。


  「這倆人，真是糊塗。」楊平想道：「管他們呢？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到長春了，在那裡他們的感情會進一步發展吧。」他裝睡躺了許久，後來真的打起微微的鼾聲來，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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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像有什麼不對？花道眨了眨眼，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把目光聚焦到了下方。由於他剛剛一直在低頭沉思，不經意間看到了一隻手正在掏向一個挎包中。


  「小偷！」花道不假思索地大喊起來，並一把將他的手腕抓住。


  那個小偷略微露出了一個吃驚和慌亂的表情，隨即面露凶光，惡狠狠地瞪了過來。他有1米8出頭，身強體壯，碧眼短髯，兩道眉毛又長又重，看樣子不是漢人。


  可花道也狠狠地瞪了回來。小偷一瞪之下見對方如此高大威猛，自己氣勢就先弱了幾分。緊接著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他感到手腕就像是被鐵箍緊緊扣住了一般，根本無法掙動半分。


  「花道？」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


  「葉子？」花道剛剛一直在低頭想事情，這才看清楚這次盜竊的受害者是誰。


  「讓他走吧，我沒丟什麼。」葉子粗略檢查了一下說道。她性格有些懦弱，也是考慮到花道的安全。


  花道又狠狠地瞪了小偷一眼，鬆開了手。


  「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小偷只見眼前一雙火紅的赤目就像鐳射燈一般照了過來，嚇得他一哆嗦。待得花道鬆開了手，他趕緊揉了揉紅腫的手腕，灰溜溜地混入了人群中。兩側的人群自然分出了一條道來，似乎生怕他沾到自己身上。


  「謝謝你，花道。」葉子小聲說道：「我看他身後有兩個似乎是同夥的人，怕你吃虧。」


  「哈哈，沒事。給他點教訓就好了。」花道嘴巴上這樣說道，內心卻不以為然。以他的打架實力，尋常的三五個男人根本不是對手。


  「我聽小天說了，你被吉大特招了，恭喜你啊。」葉子難得在異地看到了同鄉，也打開了話匣子：「初中時你學習那麼爛，大家都以為你考不上大學呢。」


  「哈哈，你太不了解我了。其實我去參加了高考，最後勉強也考過了二本線。」花道說的還真是實情，由於他沒有壓力，反倒發揮得很好。


  「真了不起啊。」葉子這捧得也是言出由衷：「小天由於打球牽扯了太多精力，學習退步了很多，最後只靠特招上了長理。而我考上了東師，現在兩個人距離這麼遠，真不方便。我這是探望了他返校去。」


  花道有些驚訝：「你去東師？我也是去東師啊。」


  「去看女朋友？」葉子狡黠一笑道：「我們學校美女可是很多的噢。」


  「額，還不是女朋友啊哈哈。」花道不好意思地笑了。


  「聽你語氣，估計也相距不遠了，恭喜你啊。」葉子微笑道。


  兩人一路相談甚歡，一直行到校內的一個岔路口才分開。花道撥通了晴紫的電話，而葉子駐足下來，望著花道漸行漸遠，內心百感交集。


  花道，如果當初我接受你的表白，你還會成為今天這樣的人嗎？當時我只有15歲，痴迷地喜歡上了打球帥氣的小天，也如願倒追成功，和他相戀在一起。可最終在球場上不斷獲勝的卻是當初不懂籃球的你，上了吉大的也是當年學習吊車尾的你。當初的你，讓我不屑一顧；如今的你卻閃亮得耀眼；未來的你，是否會讓我高攀不起呢？

  也許當初真的是我選錯了吧。葉子這樣想著，可人生就是如此，有些未知的美好，錯過的就永遠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