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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櫻桃梗【修】

  第73章 櫻桃梗【修】


    北皎看過不少狗血言情小說。


    ……主要都是打遊戲或者看電視的時候為了省那三毛兩角的會員費被迫看小說廣告——而記憶中小說裏,女主總是被男主壓在沙發上,掐著腰親到麵紅耳赤。


    以前他總是嗤之以鼻,這有什麽好麵紅耳赤的呢,他在強迫你啊——


    現在他懂了。


    做一個懵逼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女主角什麽的,可太快樂了,隻需要坐在那,甚至不用主動做什麽,就會用香噴噴的吻送上來……


    唇舌相互勾纏,汲取對方口中的唾液,無論是放在以前誰都覺得是一種不可思議的行為,現在想想,顯然以前的無知更顯得不可思議——


    遇見一個人,心跳都為他改變跳動的頻率,為他的一個眼神就能夠竊喜著擁有一天的好心情,對他大概就成了想要拆之入腹的喜歡。


    哪怕舌尖被吻到發麻也沒關係。


    這個時候,舌頭可以不是用來吃飯的,可以隻是用來接吻的,所以它犧牲在接吻裏也沒有關係(胡言亂語)。


    被北皎定義為“此生最難忘的吻”暫列冠軍之位的吻持續綿長地一段時間,這期間他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事後想想,應該攔住她的腰才能顯得比較有男子氣概。


    可他沒有。


    因為大腦已經離家出走了。


    當薑冉輕柔地抓著他後腦勺的短發,在他下唇咬了一口作為結束,兩人分開的時候,她看見了他大概是因為興奮過度缺氧而微微泛紅的眼角……


    抬起手壓了壓他的眼角,她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重複了剛才那套滑下沙發——穿拖鞋——向著外麵不斷催促的阿桔走去的那一套,隻是她走到門廳前,回頭看了他一眼。


    北皎也在看著她。


    兩人相互對視了幾秒,北皎突然莫名其妙冒出一句:“現在哪怕是鬆北雪場宣布它從今日起倒閉我也不會為它掉一滴眼淚了。”


    “醒醒,”薑冉麵無表情地說,“鬆北雪場不會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少年談戀愛而倒閉的。”


    “……我談戀愛了嗎?”


    “談了。”


    她說完,這次是真的出了房門。


    留下北皎呆若木雞坐在原地整個人靈魂出竅了很久,翻天覆地的夢幻劇情讓他有一種今天其實他還沒起床,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的錯覺——


    畢竟醒著是不會做白日夢的。


    ……


    晚上的年夜飯由北皎一手做一手洗,春晚序曲開始的時候,開放式廚房裏碗碟碰撞的聲音也透著難言的歡快。


    阿桔和李星楠站在旁邊打下手,換來了破天荒的一句“不用,我來就行”,他們交換了一個茫然又恐怖的眼神,並不知道是什麽能讓難馴的野狗變成了三月春風。


    春晚序幕的曲他都能跟著哼上幾句,天知道他怎麽跟上的節奏。


    “他瘋了嗎?”


    邱年想到今晚,北皎破天荒地給她夾菜,甚至主動跟她道歉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不應該對她不禮貌,頭皮發麻,“他夾給我的那條螃蟹腿,我吃掉了而不是供起來,應該沒問題吧?”


    薑冉拍了拍她的手,眼睛還盯著電視,聲音四平八穩:“嗯,下午那會我親了他一次,然後就這樣了。”


    旁邊的絮絮叨叨安靜下來,女人的目光平移,溫吞地看著身邊瞠目結舌的好友,她挑了挑眉:“我成年了,他也成年了,不能親嗎?”


    邱年回答不上來,倒不是不可以——


    “下午的時候,接完家人的拜年電話,他情緒不太好。”薑冉把耳邊的碎發別至耳後,“大過年的,想讓他別老想著這些事,所以就那樣做了。”


    邱年鬆了一口氣:“哦,所以那是安慰的吻——”


    “倒也不是。”


    “……”


    “我之前因為你們的事或者不小心夢見林霜變得情緒反複無常時候,他總是在旁邊,做這樣的事。”薑冉說,“所以當他情緒不好時,我也應該在他的身邊。”


    邱年再次鬆了一口氣:“哦,所以是公平的交換——”


    “你如果這樣對我的話,等你心情不好我可能大概率下不去嘴。”薑冉提醒,“別用這種想要抄作業的語氣好嗎?我害怕。”


    邱年:“……”


    邱年:“不行我還是想不通你怎麽突然就能談戀愛了。”


    薑冉:“怎麽不能,你要不要看看他那張臉?”


    邱年條件反射就扭頭去看了,而後一眼就看見已經洗完碗的北皎,此時此刻已經脫下了圍裙,撈著袖子,握著把水果刀,垂眸認認真真都把一顆蘋果分成六瓣,每一瓣都雕成小兔子的樣子。


    他皮膚很白,鼻尖沒有黑頭,幹幹淨淨的,肉眼也看不見毛孔,幾乎可以算的上是無瑕疵。


    垂著的睫毛長而濃密,伴隨著修長指尖刀的移動,長長的睫毛時不時因眼皮抬一下而顫抖,唇色很淡,唇薄,鼻梁高挺,眼是那種狹長的。


    轉頭看看電視機裏出現的男明星,上了年紀的沒他年輕,跟他差不多年輕的,也不一定比他好看……


    但光這樣就算了,可能還能嗤之以鼻“臉蛋長得這麽好看就是缺乏男子氣概”,然而人家肩寬,手臂隆起的肌肉哪怕不需要刻意運動充血尺寸也非常可觀——


    邱年大腦“嗡”了下,突然有了一些其他的聯想。


    她突然轉過頭想問薑冉,他們到底到哪個步驟。


    但一看著她平靜的側臉,又沒敢問。


    “你確定你喜歡他,還是沉浸於他的美色?”


    邱年捅捅她的腰窩。


    “他和他媽打電話的時候,我覺得我能共情他的憤怒,想要在他敷衍地浪費時間時搶過電話掛掉,以前我對張女士無感,現在我卻時不時惡意地想如果她被薑懷民厭倦甩掉才是對‘惡有惡報‘最完美的詮釋。”


    薑冉麵無表情地說完,停頓了下,“聽懂了嗎?”


    邱年搖搖頭。


    薑冉:“就是說,在大年三十這麽重要的日子,我卻為了一個男人想要去道德綁架佛祖。”


    邱年:“……”


    “生理上的,”薑冉拉過好友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親他時,這裏跳的很快,快到再多吻兩分鍾,我可能就要真的親自上路去西天實現道德綁架佛祖。”


    “………………完了。”


    邱年用斬釘截鐵的絕望語氣說,“你喜歡他,而且不是一般二般的喜歡。”


    薑冉一臉冷靜地從自己的胸口上,扔開了她的手。


    看不出來對她這個驚天動地的結論有什麽想法。


    邱年:“我能把你剛才各種堪比情書的絕妙且具有個人迷信色彩特色的比喻告訴北皎嗎?”


    說不定他一個高興能包做包洗晚飯到鬆北滑雪場度假區明年十一月解除封印。


    “不能。”


    “不想看他高興到發瘋的樣子嗎?”


    “想看,”薑冉想了想,“但是不想給你們看。”


    “……”


    嘔,JPG。


    ……


    “你們在說什麽?”


    北皎洗完碗切完水果,碰著果盤就跑來沙發上薑冉擠,沙發那麽寬,他非要跟她肩挨著肩;

    暖氣開的很足,他穿著短袖,卻還是裝模作樣地靠過來,將她蓋在腿上的毯子扯過來,蓋又不好好蓋,就蓋著一點膝蓋。


    薑冉對他這點心思心知肚明,卻也不揭穿他,“哢嚓”“哢嚓”地咬著脆甜的蘋果,由著他去了。


    電視裏春晚正好放到了歌舞,流量明星身著喜慶的衣服站在舞台上高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另一隻耳朵還要聽邱年跟北皎吵架——


    “說什麽也不告訴你啊,你怎麽什麽都想知道?”


    “我就是什麽都想知道。”少年甜蜜地說,“冉冉和我沒有秘密。”


    “嘔,那行,告訴你吧,我和冉冉在討論她看上你什麽了。”


    刻意加重了“冉冉”這個讀音,甚至惡意複刻了北皎甜滋滋的語氣,邱年露出個邪惡的笑容,“她說是你年輕的肉體。”


    她說完,剛才把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的李星楠轉過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警告她大過年的別找事。


    換得後者一個肆無忌憚地假笑。


    北皎長腿搭在桌子邊緣,“哦”,語氣淡定:“那不是很好嗎?”


    想象中一點就炸的惱羞成怒沒有出現,邱年眨巴了下眼。


    ”反正我永遠比她年輕三歲,這個是不爭也不會改變的事實。”他用快樂的語氣說,“如果是這個理由,她可以一直喜歡我到一隻腳邁進棺材裏!”


    他的樂觀讓邱年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幾秒,突然意識到今天無論自己說什麽怕不是也沒辦法影響到這位快樂的崽子。


    而他說完就算了,還要轉頭跟薑冉確認:“是吧?”


    要麽趙克煙怎麽說,北皎這個人,恐怖之處並不在於他強大的破壞力和自我管理能力,而在於其他方麵呢?


    薑冉想到幾年前看過的《哈利波特》,裏麵有提到一種名叫“媚娃”的魔法生物,但凡沾點這種血脈的人都美得驚天動地、魅力四射,並極其善於利用自己純良的美貌換取想要的一切——


    此時此刻就在她麵前。


    北皎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被歸納為超越綠茶的非人類範疇。


    她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耳垂,看著原本白皙的耳垂被她揉的染上血色,他被揉的耳根發燙,越要貼貼她,貼貼得更緊……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薑冉懷疑他整個人能掛到她身上。


    ”你不熱嗎?”她奇怪地問。


    ”我穿著短袖,”他語氣就像“短袖就是用來貼貼的”,“熱什麽啊?”


    他抓下她在他耳朵上作亂的手,親了下她的指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會喜歡我到一隻腳邁進棺材嗎?”


    “大過年的,你能不老惦記我腳有沒有在棺材裏嗎?”


    “我現在是戀愛腦。”他說,“你不要和我計較這些。”


    “……”


    他都大方承認自己戀愛腦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挑撥離間計劃徹底失敗了。


    邱年索性不理北皎了,拿起手機玩了會兒,這會兒度假區留守兒童們有個群——


    有的是還沒來得及走的遊客,有些是像薑冉這樣這邊有房不著急走的,加起來也有百來號人,裏麵還有幾個度假區的工作人員,實時更新一下外麵的消息。


    “嗯,好像有些地方高速路也封了,有人擱機場發了幾張圖,冷清的好似要鬧鬼……明天好像度假區也封山了。”她看著群裏的消息,“不讓出不讓進,山下的閃送也不讓送進來了,說是減少人員跨區域流動——還好我們囤的東西夠多,不然豈不是得餓死。”


    “什麽意思?瑪德這些個公告能不能簡單點別文縐縐的……什麽叫減少人員跨區域流動?是門都不讓出嗎?”阿桔問。


    “那倒是不至於,好像可以在度假區裏自由活動,你看,這邊群裏還有問有不有一起打籃球的。”


    邱年給他們看手機。


    這時候還沒有所謂的封閉管理、非必要不出門的說法,就是不讓區域性人員流動了,大家關在小區裏自娛自樂。


    有人還在群裏約麻將,一呼百應。


    還有人有人提出要打籃球比賽,小區樓號為單位,第一名獎勵一袋米,理由是末日之下,糧食就是硬通貨。


    阿桔樂了:“參加不,我們可以帶上土狗。”


    北皎調整了下坐姿,整個人早就從原本筆直地坐著變得癱軟,這會兒頭順勢靠在薑冉的肩膀上,整個人像是一灘爛泥,聞言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免了,我去的話,你們還玩什麽?”


    慵懶語氣的話語裏理所當然的自信心炸裂讓阿桔“嘖嘖”兩聲,薑冉想了想狗崽子打球的樣子,點點頭,笑了聲:“好像是。”


    “薑冉,怎麽你也這樣啊!”阿桔翻了翻眼皮。


    這話題就此揭過,度假區留守兒童的群裏又有了新的話題,有人提議在三期的小區裏修個簡單的公園,閑的沒事幹的可以去玩玩——


    本來,自由式就是很街頭的東西。


    最開始在國外就像是滑板似的,公園裏,下樓梯的扶手,一顆破爛的樹樁,一個積雪滿滿的樓梯……到處都是公園地形道具的變形,冬天的時候,滑手們抱上雪板,就能在大街上隨便找個沒人的角落快樂一天。


    後來這玩法傳到國內,終於在雪場關門這天發揚光大。


    北皎聽到這個來了勁兒,拿起手機看。


    薑冉低下頭,條件反射地跟他一塊兒看他手機屏幕,想看看群裏都在說什麽——


    見他進了微信,未讀信息好幾十條,無數群發拜年的,還有一些一看就是單獨拜年的,開頭寫著“北哥”或者“北皎”……


    很多看頭像就知道是女生。


    北皎匆匆掃過她們,“有些是學生,還有的是同學,高中的,大學的——”


    他把手機湊到薑冉眼皮子底下,“你要看看嗎,都是基本上一條顯示加好友信息的那種。”


    薑冉搖搖頭,就看他胡亂戳進去一個,確實是他說的那樣——


    而她更加注意到,他微信的聊天背景,還真的是她。


    在新疆那會兒,夕陽道的背景。


    她唇角翹了翹,沒說話。


    北皎卻嘟囔著“不行”,她看著他點進相冊,扒拉了半天,抱怨了句“我們都沒合照”,最後拿出了昨天在山頂的幾十人大合照。


    大合照裏他站在薑冉的身後,都帶著護臉,裹得嚴嚴實實誰都不認識誰……薑冉一眼看過去都沒找到自己。


    北皎卻仿佛不知道自己偷摸看了多少遍,精確地找到了他們倆,然後笨拙地用手機自帶美圖功能,隨便擱自己和薑冉外麵畫了個愛心框起來。


    之後把這張莫名其妙的照片設置成了朋友圈背景牆。


    “看。”他給她看,“官宣。”


    薑冉:“……”


    他對自己的定義非常準確,他確實是戀愛腦。


    北皎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傑作,才退出朋友圈戳進群裏,群裏正火熱討論——


    【大頭大頭:可以修一條公園,三期不是有個大扶梯嗎,從那塊兒開始,明天我帶個鏟子去!】


    【可樂哪裏好喝了:舉手鏟子+1,修個台子跳一下!】


    【GM:可以,今天憋一天憋死我了!想滑雪啊!!】


    【阿星:………………………此時此刻無比羨慕玩兒公園的。】


    【大頭大頭:@阿星 平花的開門隨便找個空地就能蹦,不香嗎?】


    “草,這麽一想,刻滑真的血虧。”邱年拍大腿,“老子怎麽就玩了這麽個倒黴玩意!”


    群裏立刻有了同感的——


    【鬆北一條狼:刻畫的兄弟們呢!有沒有明天爬山滑的!爬A2爬到頂滑下來!】


    【二車:……一趟滑一天?】


    【鬆北一條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北皎:“爬也爬得啊!”


    李星楠:“累死你,滑下來不覺得,真爬,那幾公裏的山夠你折騰幾個小時,雪還厚。”


    薑冉:“我今天下午看雪道上護網都撤了,不許去。”


    北皎:“噯?”


    薑冉:“‘噯‘什麽‘噯‘,我說不許去。”


    北皎真的露出和大型犬一樣可憐又無辜表情:“為什麽啊!我帶頭盔的!護具也帶!”


    薑冉不說話了,邱年捅了捅他,然後拿起手機在微信給他瘋狂扣字——


    【年年:還他媽問,薑冉以前告訴過你啊林霜就是滑野雪,撞著樹了,然後掉到冰洞裏人沒了!你忘記新疆那會自己為什麽挨罵了!】


    北皎捏著手機就想穿越回三秒前,他問“為什麽”之前。


    【北皎:新疆那會她隻是告訴我,對滑雪要心存敬畏。】


    【北皎:……後來我問,她提過一嘴,但沒詳細說,我也不敢一直問。】


    【年年:你有病嗎,還要怎麽詳細說!給你說說林霜走的全過程?】


    北皎手機一收,不說話了。


    盯著薑冉,又看看邱年,露出一個比較乖的表情,“好的,”他說,“不爬山,不鑽樹林。”


    薑冉瞥了眼他的手機,到底是沒問他突然轉性是因為什麽……


    猜也猜得到。


    邱年發了善心,又把林霜的事提醒了他一次。


    “三期修公園還行。”阿桔說,“明天我也去幫下忙。”


    北皎立刻坐起來:“我也去!三期!”


    “年紀大了,玩不了這些。”李星楠擺擺手。


    薑冉拍拍身邊動彈個不停的狗崽子的胳膊:“可以去三期,不許去爬山,聽見沒?”


    北皎:“哦。”


    ……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十二點在一點點的靠近,邱年有些昏昏欲睡,爬到了隔壁沙發李星楠的懷裏蜷縮起來……


    後者有一搭沒一搭地攔著她的腰輕拍她的背,像在哄睡。


    兩人悄聲細語地在說話。


    阿桔抱著枕頭已經睡著了。


    電視機裏播放到了小品,這時候薑冉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拍了拍。


    她低下頭,就看見靠著她的少年那張英俊的臉蛋貼著她抬了起來,一臉驕傲地伸出舌頭示意她看——


    她看了一眼,就看見他舌尖上被擰成一個環的櫻桃梗。


    半晌,沒得到誇獎,北皎有點兒失落,又要自己找台階下……含糊地說了句“也沒多難啊那些人在吹噓什麽”,剛想吐掉櫻桃梗,突然感覺到他貼著的人低了低頭。


    熟悉的甜香籠罩下來,她唇瓣溫溫柔柔地含住了他的舌尖。


    他就愣住了。


    鼻尖蹭過鼻尖,她的吻沒有深入,隻是靈活地含走了他還沒來得及吐掉的櫻桃梗,而後溫暖抽離,她轉頭把櫻桃梗吐在了垃圾桶裏。


    “這玩意有沒有毒啊?”她嘟囔,“你怎麽什麽都往嘴巴裏放?”


    它長在能吃的水果上麵怎麽可能有毒?


    北皎盯著她,像是盯著怪物似的,半晌反駁還是沒有說出口,就是低啞著嗓子喊了聲“薑冉”,她莫名地回過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沒骨頭似的靠著她的人坐了起來——


    臉探了過來,在電視機春晚歡聲笑語中,他說:“今天和家裏打電話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嗯?”


    不是心情一直很不好嗎?

    還有心思想問題?


    “比如如果當初我媽很早就和你爸在一起了,在他們來得及出國前,你還在國內念書時我們就認識了,會怎麽樣。”


    薑冉“啊”了聲,有點困惑,他這是哪來的奇怪設定。


    就聽見少年緩緩道:“我們可能會住同一個屋簷下,就,你讀高中……啊算了,我才初中,毛都沒長齊。”


    薑冉:“……”


    北皎推翻了自己的舊設定,非常冷靜地說:“你讀大學的時候我還在高中——”


    他可能挺合適去當個聲音主播,或者是講故事的人。


    當他的氣息逐漸向著她靠攏,那猶如神秘物種低語的緩慢嗓音很容易就讓人有代入感,薑冉不自覺地被他代跑,想了下如果在很早之前他們就同住一個屋簷下,那時候他們都還是學生……


    她縮在毯子下的膝蓋緊了緊。


    低下頭,就看見近在咫尺的人衝著她笑了笑:“你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以薑叔的性格,你暑假或者寒假回家會不會被叫來替我輔導功課——”


    “胡說八道。”她打斷了他,聲音聽上去有點兒緊繃,“你學習那麽好,哪兒輪得到我給你輔導功課?”


    “哦。期末考試而已,我會故意考砸的。”他輕描淡寫地說,“就為了你能到我的房間裏來。”


    他又抬頭,望進她的眼睛。


    “然後等他們在外麵看電視的時候。”


    耳邊電視機的聲音忽然變得很遠,就好像真的隔著一道牆,一扇門。


    “我可能會把你抱起來,放在書桌上,壓著我的數學試卷。”


    她吞咽了一口唾液。


    “然後吻你。”


    電視裏的觀眾被小品逗樂,發出一陣爆笑,恍惚間,薑冉仿佛真的聽見了家長們隔著一扇門的交談,而她與她的便宜阿弟擠在一張桌子旁,他低頭吻她。


    不遠處房間的門甚至可能還沒關緊,留著一條縫隙,隻要有人輕輕一推門,就能發現輔導功課這種事完全子虛烏有……


    他靠近她,耳朵貼著她的胳膊,“怎麽回事啊,薑冉。”


    少年漆黑的瞳眸染著笑意,“你心跳的好快啊。”


    雲淡風輕的笑聲中,他像個小惡魔似的說著他奇怪的幻想,薑冉感覺到自己的麵部在升溫,幾乎惱羞成怒自己輕易被他帶跑偏。


    抬起手扇了他伸過來的爪子一下,她說“你閉上嘴”,語氣卻一點也不凶。


    於是他順理成章地,手壓在她的頸脖,蹭了蹭,將她的頭顱壓下來,他稍稍抬起下巴,便吻住了她。


    溫暖濕熱的唇舌再次糾纏。


    電視機裏播放到了相聲,按照春晚節目單,這是十二點要來臨的前兆。


    “薑冉,喜歡我嗎?”


    “嗯。”


    “有多喜歡?”


    “應該,有比你想象中多一點。”


    窗外響起了煙花升天,炮竹響亮的聲音。


    新的一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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