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一百個猛男
第114章 一百個猛男
“小孩,咋的,一個人啊?”
“嗯呐。”
“唷,還是玩兒一順刻滑的,厲害啊!”
“那是,我還會硬鞋,競技板你知道嗎!以後我要參加奧運會的!”
“哈哈哈哈厲害厲害,難怪你家裏人放心你一個人上山滑——不過那也是有點兒太放心了啊,你就這麽點兒小,監護人呐!”
“監護人在後麵那趟纜車,給我撇下了。”
阿團抱著胳膊,老氣橫秋。
“他們攆走我,忙著談戀愛!”
在“監護人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無意遮遮掩掩然而好像就是誰也不知道的戀情被殘忍公布於纜車五個陌生人麵前。
小屁孩話很多,短短五分鍾能給整個纜車聊得歡聲笑語。
纜車到達中轉站,阿團照例坐著沒動彈,他這樣的大佬當然是要去山頂高級道的——
他正這麽想著,挺直了腰杆。
纜車門開了,打開的門縫後麵出現了個高大的身影。
纜車裏上一秒還因為阿團奶聲奶氣講的笑話笑的花枝亂顫的小姐姐笑聲戛然而止,她有點兒茫然又雙眼發亮地看著拎著兩塊Gray紅樹站在纜車外的英俊黑發年輕人。
但他卻沒進纜車。
“自己滑。”他言簡意賅地說,“滑不會了找你二車叔叔。”
李星楠可能到死也不明白關於薑冉是姐姐為什麽輪到他變叔叔這件事……不過這不重要。
阿團聽北皎這麽一說,立刻跳起來:“什麽意思!真給我撇下了!那你幹嘛去!”
他正嚷嚷,就看見北皎旁邊,薑冉探了個頭進來,看了一眼滿臉義憤填膺的阿團,她護臉外的雙眼露出個猶豫的神情:“是啊,不行吧,扔阿團一個人在山上——”
她一邊說著,一邊彎腰伸手想接過北皎手中的其中屬於她的那塊板。
他像是下巴上麵都長了眼睛,在她指尖碰到固定器的瞬間手讓了讓,躲開了她的手,漆黑雙眼卻是盯著阿團:“別壞我好事。”
薑冉僵在半空中的手一頓。
而纜車裏,上一秒還在罵他“無情無義”“不負責任”的小胖墩忽然收聲,他視線瘋狂地看看薑冉又看看北皎,然後在纜車過了中點站,門即將緩緩關閉時,他突然乖巧地說:“哦。”
纜車門關上了。
阿團轉過身趴在座椅靠背上透過纜車窗戶往回看,就看見他師父這才把其中的一塊滑雪板還給竄天猴姐姐。
然後攬著她的肩膀,往中轉站往下的雪道出發口走。
後者不情不願地拍開他的手,他湊過去聽她說了兩句什麽,回頭看了看阿團所在的纜車的方向。
三分鍾後,阿團的小天才手表響起,他接下電話“歪,您好”地喊了一嗓子。
電話對麵是二車叔叔,他告訴他在山頂A4入口他,今天下午由他充當他的監護人兼老師。
……
鬆北滑雪場的初、中級道是個神奇的地方,薑冉有幸因為某人在這兒磨磨唧唧學新手推坡推過四十來分鍾,今日又有幸因為同一個人在這滑出了職業滑手比賽過旗門才有的狠勁。
最神的是,她覺得她已經夠快了,北皎比她還快。
到了纜車入口,薑冉都有點兒喘,彎下腰摘了板,旁邊湊上來的某條狗立刻很有自覺地替她拿了板。
還不忘記抱怨:“你滑好慢啊。”
薑冉看了看時間,從他們下纜車穿板到現在他們到了山下脫板,一共隻用了四分鍾。
……………………鬆北滑雪場纜車中轉站之所以叫中轉站,是因為人家真的就在半山腰,正常人從中間滑下來,別的不說,十分鍾還是要的。
她抽了抽唇角沒說話,他歪了歪腦袋彎腰湊到她跟前,輕飄飄地問:“故意的啊?”
薑冉伸手推開他的狗臉。
——故意也確實故意的,他快,她總不能比他還快,跟他的自尊心倒是沒多大關係,主要是她不能顯得自己多著急似的,那多不矜持。
但是無論她再怎麽拖拖拉拉,都抵不過被他連拖帶抱地拽回公寓門前。
門打開了,她看著在自己麵前緩緩打開的門,熟悉的氣息裹著地暖的暖氣撲麵而來,曾經在這門後的沙發上、餐桌上、臥室裏……
她的記憶全麵複蘇,一隻手撐著門框,麵癱著臉:“要不還是算了我覺得有點太快了吧搞得好像多趕進度似的我們還是改天——”
話還沒說完就被拽進了房間,壓在牆邊,落下來的吻堵住了她沒說完的話。
……至少這一點北皎還是懂她的。
薑冉是個很容易就被他的吻撥撩到神魂顛倒的廢物。
倒不是說他的吻技就有多高超,隻是很喜歡這樣半純情又不算太純情的交流方式,就讓人感覺唇舌觸碰的時候他們就挨得很近,近的像是一個人——
她微微打著顫,背脊如同過電,腿軟的隻能用雙手抱著他的脖子才能不往下滑。
他抬手拉開她滑雪背帶褲的側麵拉鏈,手指滑入摸了一把——
“嗯?”
他短暫撤出舌尖,垂眼盯著懷中被吻得雙眼泛紅、氣息不穩的女人,“護具沒穿?”
“……”
這事兒說起來挺離譜,二年前,還是薑冉天天打著嗬欠強撐著靠在門邊,盯著北皎穿好了內穿護具才放他出門……
二年後的今日。
倒是換他用那種親爹似的語氣質問她怎麽沒穿護具。
“今天本來就沒打算練活。”
甚至沒打算滑。
“早上上山找你來著。”
找到了要麽打一架要麽像現在一樣直接下山,穿什麽護具啊!
她抱著他的脖子,指尖輕輕蹭他的後頸,滿腦子都是讓這事兒趕緊翻篇,不能讓他記著這個錯誤示範。
在兩人交談中,伴隨著細微的動作,背帶褲的肩帶耷拉下來,他低頭咬著她的鼻尖,繼續探索。
薑冉深呼吸一口氣,在某一點時,猛地倒吸一口氣,腹部猛地縮緊,如同被人打了一拳,不疼,但火熱異常。
她有些難以忍耐地揚了揚下巴,他原本落在她鼻尖的吻順勢下滑,落在她的唇上,不吻,隻是用令人頭皮發麻的方式親密輕蹭……
這個過程仿佛持續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直到他又困惑地“唔”了聲。
一分鍾後,薑冉耳根通紅地盯著他的指尖,昏暗的室內幾乎看不清楚那一小片粗糙指腹上有一抹幾乎不能察覺的水澤。
他低下頭,不明光線的暗處那雙漆黑的狗眼閃爍著興奮的光,仿佛可以看見他的尾巴高高翹起,正在得意地甩來甩去——
他飛快輕啄了下她的唇瓣。
“濕。”
……
北皎放在一般成年雄性生物裏算是愛幹淨的那個,冬天也會每天洗澡換內衣褲,襪子一天一洗,經常被趙克煙嘲笑窮講究。
但他就是不疊被子的。
從兩年前住在別墅裏的時候他就有這個臭毛病,被子就堆在床上,一團,反正晚上還要蓋,疊什麽疊。
為此薑冉曾經罵過他無數次,但是在她開麥罵人的那時候,怎麽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會受到這團淩亂的被子的恩惠:她落下去的時候幾乎沒怎麽摔疼。
她掙紮著從柔軟的被窩裏爬起來,但是很快就被摁著肩膀壓回去,他薄唇送上來吻住她。
指尖卡著她的下顎線,清楚地感覺到她皮膚上因為暴露在空氣之中下意識地泛起一大片的雞皮疙瘩——
“等下?”
她躲開他的吻。
他就順勢咬住她的耳垂。
“等下!這怎麽開始,又沒有那個!”
他重新吻住她,深入的吻幾乎要將她的靈魂都帶走,並且這個吻在一路向下——
也沒有多下。
就到她的鎖骨。
但是薑冉知道這肯定不是終點。
於是她猛地吸了一口氣,碰著叨住她鎖骨折騰的頭顱,在他留下一個淺淺的齒痕時,他擰著眉抬起頭:“嗯?”
薑冉用指腹摸了摸他因為忍耐而難受皺起來的眉心:“安全措施。”
“我沒病,”他嘟囔,“安全得很。”
薑冉挑起眉。
他立刻夾起尾巴說“開玩笑的”,而後長臂一伸越過她,拉開她的身後的櫃子,從裏麵拿出一盒對於薑冉來說外觀很陌生但是紙盒很眼熟的東西——
上麵都是英文的。
尺寸L前麵好像還有X,她沒來得及看清。
想伸手去拿,他揚了揚手:“等等吧?”
薑冉有點茫然,抬起腿,腳指頭超乎北皎想象程度靈活地勾起來彈了彈他雪褲搭扣,“啪”地搭扣彈開。
北皎:“……”
薑冉:“等什麽?”
他將她塞進被窩裏,鋪天蓋地的被窩將她籠罩起來,黑暗之中她隻聽見外麵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他也爬進被窩。
她腳亂蹬了下,感覺到這次蹬到的不是防水材料滑溜溜的布料,而是他解。結實緊繃的腿部肌肉,溫熱的,沒有一絲隔離的。
他呼出的熱氣掃過她身上的雞皮疙瘩。
黑暗之中感官放大。
那盒暫時沒用上的玩意兒從床上“吧嗒”地落在了床腳,她死死地壓著被窩,想要伸手去撿——
卻被他拖著腿拽回來:“別亂動……咬你了。”
然後他真的咬了。
薑冉尖叫一聲蹬在他的肩上。
黑發年輕人那張英俊又邪惡的臉蛋從被窩裏出現了,他懸空在她的上方,抬手刮掉自己鼻尖上的水光,放到她的唇邊,“試試?”
他語氣未免有些挑釁,薑冉抓著被子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可能是被美色誘惑,也可能是壓根大腦發昏,她脫口而出:“我試試其他的?”
“?”
……
十分鍾後,薑冉趴在床邊幹嘔。
酸脹的眼眶分泌的生理性眼淚模糊了視線,她難過地緊緊拽著床單,身後伸出來的大手友好而耐心地撫過她的背,輕輕地拍拍。
“我都說不要了。”北皎無辜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我可以不用的。”
是。
他確實可以不用。
畢竟從第一秒開始,薑冉就覺得自己的唇要裂開了,滿腦子都是“這是什麽東西”。
她惡心勁兒過去了,才從床邊爬起來,“啪”地拍掉他的手:“少假惺惺,你剛才表現得並沒有像是‘不要了‘。”
北皎認真想了想,又低頭看了眼她還掛在睫毛上晶瑩剔透的眼淚,十分不嫌棄自己的將她拖過來,親掉那滴眼淚後吻她的唇:“那種情況下,能控製得住,要麽不是男人,要麽一丁點也不喜歡你。”
他還挺會胡言亂語。
……
日本品牌確實是委屈他了。
在一切都開始發生的時候薑冉迷糊的想,劇烈的疼痛讓她想到自己就是一個西瓜,而有人舉著菜到從中間將她手起刀落的劈開——
伴隨著鮮紅西瓜汁以十分血腥場麵飛濺,驚天動地的疼痛讓她一瞬間想到的是“我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委屈”!
她麵色蒼白,被折疊曲起的腿下意識地瘋狂蹬他,踩在他的肩膀上試圖將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踹走:“不做了!疼!”
她拚命想要往後退,然後撐在她頭旁邊的手肘手臂肌肉因為緊繃而暴起。
他柔軟的黑發沾染上了濕潤的汗液,尖端幾乎變成了針尖一般掃過她長長的睫毛:“現在喊停?”
他顯然也是憋的難受,說話都帶上了鼻腔音。
“停!”她斬釘截鐵地說,“下次再說。”
他停頓了下,說:“行,那你別繃那麽緊,讓我出去。”
此時,縱使並沒有意亂情迷,隻剩下兵荒馬亂,薑冉的腦子裏都炸成了煙花,早就忘記了無論是林霜或者是邱年的金玉良言: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要信。
三十秒後。
席卷而來的疼痛差點殺死她,她茫然地瞪著天花板,鼻腔猛地吸入滾燙的氣息——
沉重的呼吸呼吸就在她的耳邊。
他溫柔的親吻她汗津津的額頭,指尖不斷安撫似的輕輕揉著她柔軟的頭發:“好了。”
薑冉送了他下巴上的三道血爪印作為答應。
窗外的天空烏壓壓的,雲層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在一起又變得厚重,眼看著又要有一場連綿不絕的大雪要落在。
天氣預報說,今晚將有強烈的寒潮降臨東三省,三省氣溫預計下降五到十度,吉林夜間很有可能低至零下二十五度左右。
希望廣大市民雪天夜間減少外出,謹防意外事故。
……
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飄起了雪,遠處的某棟公寓亮著閃爍著的燈,薑冉茫然地想起,哦,快聖誕節了,別墅的聖誕樹還沒拖出來裝飾。
她當下就想用微信跟邱年商討一下這件事。
誰知道手跟挪動,好像就牽扯激活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酸痛與疲倦全方位侵襲,以至於她的目光渙散了幾秒。
這時候,在她身後,堅硬帶著一點點胡茬刺痛的下巴掃過她背部,蹭蹭她的肩膀,罪魁禍首像是粘人的大蟒蛇一般纏繞了上來:“要什麽?手機?”
他的聲音充滿了貪婪肆食後的千依百順。
像是草原裏蹲在石頭上的獅子,舔著沾滿獵物鮮血的爪子,琥珀色的眸中閃爍著慵懶與貪足。
薑冉的肩被他下巴紮的疼,她張了張嘴想要讓他滾去刮胡子,然而開口是沙啞到她自己都害怕地一聲“滾”——
毫無震懾力。
他扒拉著她的肩膀,自己蹭蹭將她擁入懷中,還在不老實地親吻她的耳垂:“還疼嗎?抱你去洗洗?”
薑冉不耐煩地推開他的臉:“手機。”
北皎“哦”了聲,總算把嘴從她身上拿開,伸長了手臂隨手拿過她放在床頭、因為新消息推送進來亮了很久的手機,熟練地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然後成功解鎖。
原本便是十分放鬆的唇角無聲地勾起,翹起來的弧度足夠掛上一頭大象也不會掉下來的程度。
心靈上得到了又一次滿足的新高度。
薑冉閉著眼縮在他滾燙又堅硬的懷抱裏,懶得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誰?說什麽?”
她批準了他窺視她的微信,而他也沒有猶豫就戳進了她的綠色社交軟件。
隻是等了很久,薑冉沒等到他的傳話。
她睜開眼,就看見他臉上放鬆的神態不見了,手機的光映照在他的麵頰上,他手指滑動,顯得有點兒驚訝地看著她的手機。
“嗯?”薑冉問,“怎麽了?”
這是什麽表情?
是剛才她一會兒沒看手機,就突然來了一百個猛男跟她表白?
他俯下身,親了親她的臉:“聶辛要給你引薦國家隊總教練,讓你過完元旦有空去崇禮告訴他,他給你申請通行證。”
“……哦。”
“我也要去。”
他用世界上最粘人的語氣說,“我現在離不開你啦。”
“哦,太好了。”她麵無表情地說,“不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