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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走,就走決絕一點

  安汐冉一步一回頭的滿眼不舍和心疼的走出病房,艾笙眼神里沒有任何情緒的望著她,輕哼一聲,「你自己說的,看過了,就離開,那麼就別在出現了。」


  一句話,如一把刀子似的狠狠的剮在她的心上,不……她哪裡還有心,心早就在看了顧煜塵之後,留在了他身上。


  她只有一具沒有靈魂的肉身。


  程采曼看到安汐冉在裡面沒呆多久便出來了,就皺著眉頭,從簡深的大腿上蹭的站起來,然後疾步走了過去,眼神一橫看向艾笙,從她一出現,程采曼就特別的看不慣這個女人,趾高氣揚自以為是。


  「這個地方是你家的啊?來不來要你說的算啊?你現在就趁著顧煜塵沒有醒過來裝腔作勢一下,等到顧煜塵醒過來了,你覺得他會正眼看你一下?恩?」程采曼叉著腰就站在安汐冉的面前,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代,一個家裡有權有錢的官富小姐喜歡柳承易,然後就找了幾個人在女生宿舍門口圍堵著安汐冉。


  那天程采曼正好是跟安汐冉一同從超市回來,見幾個女人來勢洶洶的就站在女生宿舍門口,一副我是這裡的老大的模樣。


  三四個女生就抱胸一臉嫌棄的打量著她們兩個,程采曼哪裡忍得了這個,朝著這四個女的就吼道,「他媽長得丑,就別再這裡擋路,跟守家犬似的!能不能有點人樣!給我讓開!」


  這些女生怎麼也沒有想到先開口罵的竟然會是安汐冉這邊的人,只見一個人高高的抬起手,就要朝著程采曼甩一個耳光過去。


  可是程采曼眼疾手快的哪裡會讓她打到,拉著安汐冉往後就退了一步。


  接著就看到一個穿著打扮跟風格氣質比較文藝些的女生,就安撫道身邊的姐妹,「好了,先別動手,她們不文明,沒素質,我們不能管,我們要管好自己。」


  話音剛落,程采曼就認出了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法律系的那個叫什麼來著的~我不記得了,前陣子評系花沒有評上你,然後就發帖子去黑那個系花的人,就是你吧。我們金融商貿系的,跟你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你今兒來,又準備幹什麼呢?」


  她被程采曼這麼一說,氣的臉都紅了,緊緊的握住拳頭,「都說你程采曼跟個潑婦似的,嘴賤的沒有人可以比,難怪說守不住你那個體育系的男朋友!你看看安汐冉溫溫柔柔的,多招男生喜歡,天天住在一起怎麼就沒有學到一點點呢?」


  程采曼聽到這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她那個體育系的男朋友跟著別的小姑娘跑了,她氣了好一陣子,誰要是提到那個男朋友,她就跟誰急。後面一想,還好有個小姑娘替她解決了一個渣男,就又歡天喜地的拉著安汐冉吃喝玩樂去了。


  程采曼冷笑一聲,「不好意思啊,我像個潑婦一樣,喜歡我的男人還是一樣排了一卡車,你裝的跟我家冉冉一樣溫溫柔柔的,也沒見多麼招男人喜歡啊,對哦,你喜歡誰來著?好像是我冉冉的男朋友吧?不好意思啊,我家冉冉呢,溫溫柔柔的將柳承易吃的死死的,你這個白蓮花是沒有一點可能性的。勸你放棄吧。」


  不說柳承易還好,一說柳承易,這個官富小姐,立馬就爆炸了,然後終於將矛頭轉向了安汐冉,指著她的鼻子,就凶著臉警告道,「安汐冉!就你這個樣子,還好意思跟柳承易在一起?你能幫助柳承易什麼?就你爸那個破公司,我們家一點都看不進眼裡,而且你爸會接受像他這樣沒錢沒勢的人嗎?不會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爸願意!而且,只要承易跟我在一起,立馬就可以一起去美國深造,然後再回國,你呢?你跟他在一起能給他什麼?你只會害了他!」


  安汐冉秀氣的眉毛微微一皺,清冷的好聽的聲音不大不小的響起,「哦,那你去問問柳承易,看看他願意跟你在一起嗎?你給出的條件這麼誘人,他萬一經不住誘惑同意了呢?對不對?你找他,我替他做不了決定。不好意思。」


  說著就看向程采曼,「手都提痛了,我們上去吧。真無聊!」


  大學時候的安汐冉雖然柔軟,但是並不是是個人就可以將她當成軟柿子捏,她的柔軟只展現給那些待她好的人。


  這官富小姐見安汐冉這個樣子這個語氣,給氣的不輕,上前就要抓住安汐冉的長發,之後就五六個女人撕扯在了一起。


  而沖在最前面的是程采曼,弄的好像這個女人要來搶的是她的男人似得。


  最後宿管阿姨,趕了出來,她們才停了下來,安汐冉就是頭髮亂了些,而程采曼臉上脖子上,就多了好幾條手指印。


  原本是要上報學校,但是宿管阿姨看她們幾個態度誠懇,和可憐兮兮的模樣,加上安汐冉平時有什麼好吃的,就會給宿管阿姨拿一些,兩人的關係很不錯,所以最後這件事也就算了。不然肯定是要做處分的。


  後面回到宿舍之後,安汐冉幾心疼的看著程采曼,「啊,采曼你沖那麼前面幹什麼啊?不行我們就跑啊!她們人多,哪裡打的過!?」


  程采曼哼了一聲,一臉的不服氣,「怎麼打不過了,你沒看到那個女的臉。也被我刮花了?我刮花了還是美的驚天地泣鬼神,她呢?你看看她那個鬼樣子,醜死,還一副自己特別美的樣子!」


  後面安汐冉把這件事跟安明軒說了,然後連夜,安明軒大早上的就趕了過來。


  而這在程采曼的眼裡,只是一個非常疼妹妹的哥,並不是因為她。


  程采曼就是這樣,從初中開始,一有男孩女孩欺負安汐冉的,她就會第一個沖在前頭,像個小鋼炮似得,保護著她。


  畢竟安汐冉的存在,改變了她的一生,也才有了現在的程采曼。不然她可能早就結婚,生子,然後天天在家裡為了柴米油鹽而吵架,為了孩子的尿布,奶粉錢而憂愁,哪裡有現在的瀟洒,哪裡又會遇到簡深。


  艾笙將視線轉移到程采曼的臉上,冷哼的就看向簡深,「簡深,這就是你的女朋友?還真是個重情義的人呢。只是你好歹也是搞時尚的,怎麼也要先將女朋友打扮起來呀?」


  這句話,就讓程采曼聽不懂了,她今天穿了一條黑色的性感絲襪,配上一條緊身的包臀短裙,上身是黑色深v領的打底,加一件靜謐藍的外套,性感又不失俏皮的,大冬天要安汐冉這麼穿,她是肯定受不了的。


  簡深聽到艾笙這麼說,眉毛一挑,「哦?我正準備往曼曼的穿衣風格做一個系列呢。模特呀,也正準備聘用她。感覺自己又要發一筆財了。」說著就將程采曼一把撈在了自己的懷裡,狠狠的親上一口,然後看向艾笙,「我覺得艾大學霸,你還是多看看我的時尚雜誌,有助於提高你的穿衣品位。還有性感是從骨子裡顯示出來的,而不是露腿露胸就是性感,你這樣的男人看都不會看一下,更何況是煜塵?」


  艾笙的臉色瞬間就黑了,眼神凶的就像是跟簡深跟程采曼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似得。


  程采曼真的很享受這麼被保護的感覺,就像是找到了一個溫暖的港灣,可以隨時供她休息和停靠。


  程采曼立即小鳥依人的靠在了簡深的懷裡,然後摟著他結實的腰,在他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個響,別人炫富她炫老公。


  艾笙冷哼也不在跟他們爭論什麼,她知道就算自己爭論也爭論不贏他們三個人,更何況她也沒有一定要爭贏的必要,總之這場仗,她算是贏了。


  鄭敏很明顯的就對自己有了很多的好感,而此時安汐冉又主要說要離開,這無遺是給她創造機會。


  忽然她就有些慶幸,安汐冉讓顧煜塵的傷口複發,不然可能真的就是年底要來參加他們兩人的婚禮了。


  所以生活啊,你不走到最後,用永遠不知道誰是最後的贏家。


  艾笙冷冷一笑,沒有回應簡深,而是看向安汐冉,「走的時候說一聲,選一個好地方,祝你一路順風。」


  說著就冷著臉,轉身將病房的門關上,往裡走去。


  安汐冉怔怔的望著那扇關上的病房門,想著自己看向顧煜塵的最後一個模樣,心就算已經空了,還是傳來,無法忍受的疼痛。


  她的身子微顫了兩下,嚇的程采曼連忙從簡深的懷裡掙脫出來,然後扶住她,語氣中滿是擔心的問道,「冉冉,怎麼了?不舒服?頭暈?」


  安汐冉難受的搖著頭,胸腔傳來的苦澀,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她只怕自己一張口,便會哭出來。


  她微顫的邁著步子,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從此刻開始,她跟顧煜塵相隔的就不只是這個一扇門的距離。


  從此以後,她的生活中,就再也不會有這個男人的出現。這樣也好,只要他還活著,那麼在這個世界上就還有所寄託。


  只是世界這麼的大,她卻發現自己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寧城她是不可以回去了,涼城她也呆不去,可是她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冉冉……」程采曼看著她孤冷消瘦,像是隨時可能會倒下的背影,輕聲呼喊著,想要跟上卻被簡深拉住了。


  「好了,你就讓她一個人靜靜吧。她需要一個人獨處的時間。」


  程采曼眉頭微微一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追上去。


  安汐冉雙眼無神,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似得,走在醫院的長廊上,來來往往的人撞到她的,她都沒有絲毫的感覺。


  心都被抽走了她能有什麼感覺呢?


  走到醫院門口,連續好幾天的陰雨天,在幾天終於散開,太陽暖洋洋的照耀著大地,卻怎麼也照不暖也照不亮她已經空失掉的心。


  安汐冉抬眼望了望天空,只覺得有些刺眼,眼淚卻在此刻猝不及防的汩汩往下流,胸口一陣發悶,再也忍不住的便捂住臉,蹲下身子,哽咽的哭了起來。


  而在醫院門口看到這樣的情況,大家都沒有什麼反應,已經習以為常,而且多數自己的親人也正在手術室內,生死未卜,誰又有心情去管別人的事情呢。


  安汐冉眼前忽然多了一塊手帕,她愣了愣,停止了哭泣,只見眼前這隻白皙修長的手,拿著一塊駝色的手帕。


  安汐冉剛想抬頭,這人就將手帕硬塞進了她的手裡,之後就手插口袋,轉身離開。


  連忙站起來紅著眼看著這個男人離開的方向,只見他穿了件深藍色的衛衣,黑色的馬甲,一個黑色的鴨舌帽,雙手插著口袋,疾步的往前走著。


  她沒有看到他的樣子,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卻又是陌生,她苦澀的一笑,她該慶幸,現在還有陌生會遞張手帕給一個在醫院門口哭泣的女人。


  拿起帕子聞了聞,吻到一股淡淡的醫藥味道,眉心微微一皺,如果他不是醫生,那麼就一定是病人……而且經常和醫藥打交道的病人。


  如果他是個病人,恐怕是個病了很久,或者病得很重,常年要吃藥打針……所以他才會對自己展現同情憐憫的一面吧。


  因為如果是醫生,他一定會跟別人一樣對自己視而不見,醫生本就是個看慣生離死別的一個職業。


  安汐冉望著那個人離開的方向,忽然有些替他難受……她真的覺得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在心裡默默的為這個手帕的主人祈禱,如果他真是個病人希望他早日康復,或者在僅存不久的時間裡,能好好的生活和無遺憾的離去。


  只是她忽然很難受,她這樣算不算有遺憾,未來的幾十年自己又該怎麼度過……她這樣活著,真不如死了算了。


  苦澀的一笑,便走到自己的車上……一路路的開著,漫無目的的開著……在這個偌大的涼城裡,竟然沒有一處跟顧煜塵的回憶。


  連個讓她閑暇時候來懷戀的地方都沒有……


  最後她開去了柳承易的墓地。


  她只有這個地方可以來了,她此時也真的是好想他,無比的想他。如果他還在,如果他還活著,她就會活的快樂很多……


  她也許真的就是孩子都兩個了,跟著柳承易兩個人帶著肉嘟嘟的孩子,最好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然後追著他們兩個喊著爸爸媽媽,說著我要吃糖,哥哥打我……


  可是這一切都是美好的幻想,不切實際的幻想……


  安汐冉坐到安汐冉的墓碑旁,歪著身子,靠在上面,大理石傳來冰冷刺骨的感覺,可是安汐冉卻跟失去了知覺似得,沒有一點點的感覺,只有微紅的眼眶,和哽咽的聲音,她今天是真的很難受,感覺自己明明已經抓到了幸福的衣角了,卻忽然被自己的不小心用力的撕碎,最後幸福走了,自己拿著這撕碎的一片衣角,暗自神傷。


  「承易,好久沒有來看你了……你還好嗎?你會怪我你下葬那天我沒有來嗎?我不敢來啊,我始終都不敢相信,你真的離開我了。可是這時間一過就是三年,而這三年,我真的就沒有一點點你的消息,你這麼突然之間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三年……可是我還是沒有習慣你的離開,我還是每天都會很想念你。可是那種思念顯得那麼的無助,你能感受到嗎?就像是我的思念根本就沒有寄託,每一次的思念就累計一次,它送不出去……只能堆積在我的心裡。


  承易,我遇到一個人,他叫顧煜塵,跟你很像很像,像到我常常將他跟你認錯,像到我一看到他,就會像起你,是不是覺得很奇妙?你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像的一個人,我開始以為他是你,我以為你沒有死,是不是很搞笑,這樣的想法。可是後面我一再的調查,一再的接近,卻真真實實的發現,他並不是你。那一刻有些失望,但又有些慶幸。


  承易,你說跟你這麼像的一個人,第二次出現在我的生命里,肯定不是匆匆過客這麼無痕,但是我跟他偏偏就有緣無份,我差點害死他……兩次……我不能在接受有人因為我死了,你死了我就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我,如果不是你最後跟說的那句活下去,恐怕我早就隨你去了吧。前兩年的日子……真是太黑暗了……


  承易,我又準備離開了,這次走不知道多久才會回來,而且我也沒有想好要去哪裡,我的存在只會讓更多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受傷,我本來都打算嫁給顧煜塵了,可是……我卻更想要他活下去。而且現在在他身邊的這個女人這麼優秀。我在想,如果當初你是跟那個法律系的那女生在一起,現在的事業肯定飛黃騰達,跟她的生活也一定幸福美滿吧,說到底,終究是我害了你,我從一出生就是錯誤……那時候我真該死在娘胎里。」


  寒風吹起,將安汐冉臉上的淚水吹乾,只見有著淡淡的淚痕,三年以來,第一次對著柳承易的墓碑說這麼多的話,就好像他能聽到一樣,安汐冉身子微微一顫,只覺得有些冷,有些頭暈。恐怕是有些小感冒了。


  她站起來,緩了緩有些微微麻的腿,彎下身子,手撫向柳承易的照片,眼眶微微一熱,望著這張照片,她想起了顧煜塵……


  深深的吸一口氣,一起啊,都該散了……她最後只能是一個人……過完她的下半輩子……


  做個既可以朝九晚五,又可以浪跡天涯的人。


  ————


  艾笙將門關上,就往顧煜塵的病床上走去,她嚴肅冷漠的臉蛋,此刻忽然變得柔軟,這是只有在愛人面前才有的模樣。


  她對顧煜塵的愛,她始終覺得,不少於他身邊的任何人的,看看梁以萱,再看看安汐冉,最後在為難時刻,陪在他身邊的是誰,還是只有她……


  她手輕輕的撫向顧煜塵的臉頰,目光痴痴的看著他,第一次她可以這麼靜距離的看著他,還可以摸到他的臉頰。


  她雖然是他的學姐,但是實際上卻比他小一歲,她讀書讀的早,而她三十歲了,都沒有找過哪個男人,也沒有結過婚,就是心中心心念念的有個顧煜塵,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這般的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愛得卑微到不敢再卑微。


  當她聽到這邊的消息說,他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的時候,她真的立馬就買機票趕了過來,連升正院長的機會,她都不要就過來了。


  他在涼城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為顧煜塵身邊最親密的手下是她的耳線,而顧煜塵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所以在她知道顧煜塵訂婚又悔婚,後面跟梁以萱離婚,已經梁以萱找男人,到愛上安汐冉,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原本以為,他跟梁以萱肯定是會走到最後的結婚殿堂,所以她對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希望,打算等到他們兩個結婚了,她也就找個合適的人嫁了,或者不嫁,都無所謂,她不缺男人。


  就像她鉤鉤手指頭,就將顧煜塵身邊的人,迷惑在了自己的兩腿之間,為她做著事情一樣。


  可是當他跟安汐冉在一起的哪一刻,她像是看到了希望,顧煜塵並不是從一而終,他愛上了別人,那麼她肯定就也有機會……


  艾笙深深的吸一口氣,「煜塵,我等了你多少年了……你知道嗎?她們沒有個人及我對你的愛,你怎麼就看不到呢?」


  說著就摸向他的手,只感覺到一個硬硬的冰涼的觸感,低頭一看,就看到剛才安汐冉為他帶上的那枚戒指。


  眸子一寒,就將顧煜塵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來,冷著臉冷笑著,既然選擇離開,那麼就別留下任何的東西,讓顧煜塵念想,走,就走決絕一點。


  艾笙,扭過身子,就將戒指丟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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