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痛失爹爹
渾身發寒，姬雲兮朝著裏麵走。
廳堂裏全是跪著的下人，哭聲淒慘。
“你們在幹什麽？”姬雲兮沒發現自己的語氣微微顫抖，“父親呢？大哥呢？”
管家抬頭，看見姬雲兮和姬雲逸，頓時老淚縱橫。
“二少爺，小姐……老爺，老爺不在了！”
姬雲兮的腦子裏咚得一聲，像是悶鼓在耳邊響起：“你，你說什麽？”
姬雲逸也接受不了，頓時帶著怒氣斥責管家：“莫要胡說八道！父親身體康健……”
姬雲逸本是底氣十足，但是看著管家痛哭沒停，一點點心虛，話音也越來越小。
姬雲兮慢慢走到棺木邊，許是因為要等他們二人，尚未訂棺。
父親安靜地躺在裏麵，就像是熟睡。
“爹，雲兮回來了，爹你看看我……”
一滴淚落在姬啟林的喪服上，印出一圈。
“爹，你為什麽不看我？爹！”
風行止剛走進院子，就聽到了姬雲兮的大喊，帶著撕心裂肺，風行止直道不好，加快腳步就看到姬雲兮抱著棺木。
管家擦著淚：“老爺，老爺是突發急症沒了的。”
姬雲兮不信，明明上一世，自己被姬雨煙殺死的時候，姬啟林還好好的，別說是突發急症，就是身體疲乏都未曾有過。
姬雲兮哭得傷心，甚至都沒看到姬玉琛走過來。
姬雲逸強忍住不出聲，但臉上全是淚痕，姬玉琛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有走上前去把妹妹扶起來。
“雲逸，雲兮，你們先去換孝服。”
姬雲兮深吸幾口氣，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很快換回一身麻布孝衣，眼淚已經被擦幹淨，隻剩下一雙紅腫的眼。
風行止知道自己現在不適合出現在這兒，雖然擔心姬雲兮，還是安靜的呆在一邊不打擾。
跟著姬雲逸上前上香。
姬雲兮心道，父親你最喜歡看兮兮笑的樣子，兮兮現在很難過，也很想哭，但是你會不放心對不對？
她看著棺木，上一世姬啟林好好活著，但是這輩子卻早逝，是不是因為自己改變了選擇？
如果自己還是選擇了蘇寧遠，是不是就不會害死姬啟林？
越想越覺得是如此，姬雲兮陷入深深的自責。
姬雨煙帶著淚跪在一邊，看到姬雲兮沒落下淚，又看看跪滿整個大廳的下人。
悄悄勾起唇角，隨後開始痛哭，邊哭邊指責姬雲兮：“姐姐真是好狠的心腸！父親剛剛離世，你們遲遲而歸也就算了，怎能連滴眼淚都沒有？！”
姬雨煙的話讓大家把目光聚集在姬雲兮的臉上。
姬雲兮正悲痛，姬雨煙這個時候還要借著風頭說些有的沒的，徹底觸到了姬雲兮的逆鱗。
“你娘害死我娘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哭得這麽傷心？”
姬雲兮彎腰，伸手捏住了姬雨煙的臉：“姬雨煙，你害得我沒了爹娘，如今千不該萬不該，在父親的靈堂說這些。”
她的語氣聽似平靜，卻讓姬雨煙嚇得渾身顫抖。
可她嘴硬，接著說道：“我沒有說錯！姐姐尚未婚嫁就跟著王爺外出，已是丟了爹爹的臉麵，大哥好幾天之前就送了信，可你和二哥今日才回來。這也就算了，回來你連哭都哭不出來，姬雲兮，你太冷血了！”
姬雨煙的控訴聽上去很有道理，有仆人便開始暗暗猜測主人家的事。
“這大小姐好像真的沒哭啊？”
“就是啊，二小姐這幾天都快把身子哭壞了，大小姐便是一副冷血的樣子，虧得老爺先前那般寵愛她……”
“啊！”
忽然，一聲慘叫傳到姬雨煙耳朵裏。
她本是得意，姬雲兮不是受人疼愛嗎？那便讓所有人看著她出醜！徹底壞了她的名聲。
然而忽然傳來的慘叫讓姬雨煙心裏一顫。
隨後便是姬玉琛的聲音：“妄議主家，若是有賣身契的，杖斃，沒有的，四十大板扔出去！”
兩個下人兩股戰戰，沒想到私下的話全被人聽見，還是在姬玉琛的麵前！
杖斃和四十大板，無論是哪一個都是必死無疑。
“大少爺饒命啊！小人不敢了！”
姬玉琛冷眼：“我看你們敢得很，什麽身份不知，竟敢妄議我姬玉琛的妹妹，找死。”
姬雨煙臉瞬間煞白，姬玉琛這是在殺雞儆猴！
而這個猴不就正是自己，他在告訴自己，沒了姬啟林在兄妹幾人之中周旋，她姬雨煙什麽都不是！
姬玉琛兄妹三人壓根不會認自己。
渾身發寒，姬雨煙低下眼不敢看姬雲兮。
“不敢看我？“姬雲兮鬆開了手：“你放心，你怎麽做的，我都會還在城郊院子的那個人身上，一分不多，一分，也不會少。”
姬雨煙一下子急了：“姬雲兮！你不能這樣！”
姬雲逸卻是滿意姬雲兮態度的轉變，對於姬雨煙，他實在難以將她當作妹妹，當初母親被害死的事情，姬雲逸心中再清楚不過，仇人之女如何真心相待？
也就是姬雲兮喜歡，姬雲逸這才把姬雨煙當個陪著姬雲兮的下人來看罷了。
現在姬雲兮清醒了，他自然是開心的。
“都閉嘴，這是靈堂，你，給我滾回去。”
姬雨煙憤然，站起身也不顧維持自己的名聲，狠狠剜了姬雲兮一眼回了自己的小院。
而姬雲兮給姬啟林磕了幾個響頭，沒忍住眼淚，轉身也回了房。
窗邊的梳妝台上，姬雲兮看到一隻新的鐲子。
透水的青翠，這是上等的玉。
能送來這個東西讓自己開心的，隻會是爹爹，他就愛用首飾哄她開心。
妝奩裏的翡翠耳環就是姬啟林貪了杯，姬雲兮生他的氣，他送來的賠禮。
還有那禁步，上麵的鳳紋本是不合規製，但姬雲兮喜歡，姬啟林便去求了皇帝，此後姬雲兮便是全京都唯一一個可以身帶鳳紋的宮外女子。
姬啟林雖是粗心，但卻將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姬雲兮。
這個女兒便是他心頭的愛，用盡一切去愛她。
姬雲兮看著這些東西，將鐲子戴在手上，頓時淚如雨下。
爹爹，這個鐲子真好看。
可你怎麽不等著兮兮回來戴給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