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念雲
姬玉琛回府，直奔姬雲兮的院子，都沒聽到管家在身後說黎九歌來了的消息。
姬雲兮正布了小菜招待黎九歌。
“雲兮！”
姬玉琛難得這麽不穩重，人還未到聲音就已經傳了出來。
姬雲兮扭頭看見大哥麵露笑意，然而一轉頭卻看見黎九歌正要夾菜的手停了空中，而黎九歌就好像被人定住一般。
“九歌？你怎麽了？”
黎九歌忽然放下筷子，連忙整理自己的衣衫和發飾。
姬雲兮有些疑惑，但姬玉琛已經快步走了過來。
“雲兮……原來郡主也在這兒，臣見過郡主。”
黎九歌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相國免禮。”
姬雲兮何時聽過黎九歌這麽說話，一時有些吃驚，瞪大了雙眼看著。
黎九歌微微頷首，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姬雲兮險些就要忘了剛才那個連自己布菜都等不及，忙不迭就要吃飯的野丫頭是誰了。
“相國剛剛下朝嗎？”
“正是。”
姬玉琛回應，隨即找了椅子坐下，離黎九歌很近。
黎九歌下意識攥緊了自己的衣角，有些不敢動。
姬玉琛笑道：“還是叫我姬大哥吧，這般生疏倒是讓我不習慣了。”
黎九歌抿唇一笑：“好，姬大哥。”
姬雲兮忽然想到之前忙著父親的喪儀，自己悲痛萬分，黎九歌日日送來膳食還不忘大哥。
當時姬雲兮隻是感謝她那段日子的照顧，如今想來，姬府就算再忙，也不至於連姬玉琛的飯都準備不出來吧？
黎九歌有了這心思是什麽時候呢？
姬雲兮心想，自己當時沒心情注意這些，現在想來倒是不太對勁了。
趁著姬雲兮發呆，黎九歌已經跟姬玉琛聊了不少。
好一會兒，姬玉琛這才讓身邊的下人都離開，對兩人說：“昨天風起來找過我。”
黎九歌下意識站起身來：“姬大哥，我不太方便，就先走了。”
姬玉琛和姬雲兮一同拉住她：“九歌不必這樣，這事你早就知曉，我們不必避開你。”
黎九歌有一種被接納的感覺，開心地坐下。
“風起說風親王查到那毒與黑色曼陀羅有關，而這東西隻長在北狄。他們懷疑是望月閣所做，聽說之前你們還受到了望月閣的襲擊。”
姬雲兮正色：“是，我們即將進入西戎城的時候，望月閣的人便出現攻擊了我們。”
“大哥，我今日也發現了一件事……”
姬雲兮將昨天在王府的事情和回來調查到的都跟姬玉琛說了一遍。
“……所以大哥，我們要小心些，這個薑瑤姬不是什麽小角色，還有姬雨煙，她們要做什麽我們絲毫不知道。”
姬玉琛立刻說道：“此事你放心，我這就派人盯著姬雨煙。”
三人商議好，天色逐漸暗了下去，姬雲兮送了黎九歌離開。
黎九歌邊走邊好奇：“今日真是奇怪，陛下居然沒有派人來抓我回去？”
姬雲兮把糕點塞進她的懷裏：“你一來，我就已經跟陛下說過了！偷跑出來，黎九歌，你回去肯定要挨罰了！”
“姬雲兮！你個叛徒！”
姬雲兮沒忍住笑：“九歌，你是不是……”
兩人是多年的密友，姬雲兮剛開口黎九歌就知道她要說什麽，連忙紅著臉趕姬雲兮走，說什麽都不肯多說一句。
馬車走遠，姬雲兮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睡夢裏，恍惚間置身一片蒼白。
眼前有一柄劍在召喚自己，姬雲兮不受控製的走上前，微微握住劍柄，劍立刻顫抖一刻，就好像正在感應姬雲兮的觸碰。
風行止的臉好像忽然出現在眼前，似乎是他將這把劍交給自己。
“……念雲以後就是你的了…”
翌日。
青玄還在神海裏呼呼大睡，姬雲兮忽然感受到周圍靈力驟然一變。
鹿蜀不知何時進了相府，直接站在了她的麵前。
姬雲兮看到鹿蜀並不意外，她早就料到鹿蜀還會來找自己。
鹿蜀圍著她轉了幾圈，有些好奇地坐在了姬雲兮的對麵：“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你早知道我要來？”
姬雲兮抬手到了一杯茶遞到鹿蜀麵前：“我確實猜到了，而且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會找個時間去見你。”
鹿蜀覺得這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
“你要同我說些什麽？”
姬雲兮問道：“江閣主是誰？”
鹿蜀有一刻的愣怔，緊接著就緩過來，帶著些敵意：“閣主叫江雲兮，是主人的發妻。”
姬雲兮淡淡一笑，反駁：“你主人才與我定了親，哪裏來的發妻？”
鹿蜀哼了一聲：“這你別管！我主人最愛閣主，我勸你不要不自量力。”
姬雲兮挑眉，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麽溫和：“不自量力？我身為相府嫡女，除了皇室宗族，我身份地位最高，再者我靈力修為皆為上乘，就連你也沒把握打敗我吧？所以我是你主人能娶到的最好的女子，你確定我是不自量力？”
鹿蜀覺得眼前的茶杯有些燙人：“我主人是王爺！”
“王爺又如何？”姬雲兮不假思索：“既然你非說阿止的發妻是你們閣主，那你讓她出來，我親自帶著她去陛下麵前解釋清楚。”
鹿蜀一頓，自己也想找閣主出來，可這又怎麽做得到呢？
姬雲兮看他沉默，怒氣才堪堪消散。
“若我說我就是你們的閣主呢？”
鹿蜀瞬間抬起頭，上下打量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又消失。
“如何？”姬雲兮心裏好笑，這鹿蜀一點都不像能夠掌控夢華閣的人，他太好懂了。
隻要看著他的眼睛，就好像能把他這個人看明白。
不過這一點倒是跟他主人有些相似。
“你與閣主確實有幾分形似，名字也相似……”鹿蜀語氣裏帶著猜測。
忽然，他好像明白了，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
姬雲兮眼神一亮，以為鹿蜀真的知道什麽了，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而鹿蜀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怪異，好像在嫌棄之中，又帶了一絲憐憫。
“你為何這般看著我？”姬雲兮被他看得心裏發毛。
鹿蜀嘖嘖兩聲。
“原來，你是個替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