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怎麽會是你

  第397章 怎麽會是你


    雖已入春,但氣溫卻低的可怕。


    一間光線昏暗的房間內,一個高大的身影隱於黑暗中。


    “大周太子得到了那片藏寶圖?”


    高大身影手上把玩著一個個四四方方的黑金盒子。


    盒子不像是木製品,倒像是某種礦石所製,盒身在昏暗燭光的照耀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是,屬下不敢貿然出手。”


    高大身影沒再說話,那隻黑金盒子在他的手上不斷翻轉。


    許久冷清淡然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就先讓大周的太子殿下幫忙保存一下。”


    “是。”


    “何家那把鑰匙?”


    單膝跪在地上的人因為這一句話身上冷汗涔涔。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主人降罪。”


    不能為自己辯解,辯解了就是死路一條。


    “咚。”


    原本在高大身影手上靈活翻轉的黑金盒子,不知什麽原因掉在了木地板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跪在地上人緊張到身體顫抖。


    “你是說,兩件事你們一件都沒完成?”


    身影突然站了起來,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昏黃的燭光映照在男人線條分明的俊臉上。


    臉上無甚表情,薄唇輕輕抿著,上挑的鳳眼不帶感情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你是說,何家的人也被救走了?“


    “還是大周太子的人。”


    “哦。”


    莫邪彎腰將地上的盒子撿了起來,就著燭光查看盒子有沒有摔壞。


    自然是毫無損傷,製作盒子的材料是世上能尋到最堅固的礦石,別說不輕不重的摔一下,就是刀劈斧砍,也不能傷它一絲一毫。


    他卻看得很認真。


    “呀,你看這裏,有一道劃痕呢?”


    話落,沒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一掌拍向跪著的人。


    那人被掌力擊的倒飛出去,砸在房間的牆壁上才停下身形。


    他捂著胸口,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莫邪隻是冷冷的看著他,直到人吐出了第三口血,他才開口,“拖下去,三天。”


    三天過後,這個人要是能挺過去,那他的這一條命就算保住了。


    有人從外麵無聲地走了進來,將已然昏迷過去的人抬了出去。


    期間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風,裹挾著春雨的潮濕吹亂莫邪的長發。


    莫邪重新隱入黑暗之中。


    “讓吉大去。”


    ,,,,,


    “雨已經下了三天了,哪裏也去不得。”


    陳嬌嬌無聊的趴在窗台上看著窗外的雨景。


    真的好討厭下雨,特別是冬季和春季交接時的雨,又冷又潮,讓人渾身不自在。


    蘇浣月坐在一旁做著繡活,她想在回京城之前,將兒女明年的衣服都做出來。


    陳嬌嬌看著一根細細的繡花針在綢緞上穿梭,沒一會兒一個紅彤彤的石榴圖案躍然紙上。


    “蘇姐姐,你這是想抱孫了啊。”


    蘇浣月抿嘴一笑,“先準備著,呈兒也老大不小了。”


    去年李二柱帶回來一個漂亮的草原姑娘,那姑娘不僅身段好,長得好,還勤快。


    這可把她羨慕壞了,離開京城的時候,草原姑娘已經懷了身孕,想必等他們年底回京的時候,孩子就出生了。


    “要不要我給張呈做媒啊。”


    陳嬌嬌對當紅娘還是很有興趣的,想著等會就寫信回去,讓雲兔把適合的姑娘看好了。


    “有夫人幫忙相看那是最好不過的。呈兒整天待在軍營裏,沒有機會認識姑娘。”


    “那蘇姐姐喜歡什麽樣的兒媳婦?”


    蘇浣月把繡繃子放下,真誠道:“呈兒喜歡就行。我以後是要陪在夫人身邊的,管不了他們小兩口的事。”


    蘇浣月想得很開,她和張家已經沒有聯係了,犯不著為了子嗣逼自己的兒子娶一個不喜歡的人。


    陳嬌嬌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蘇姐姐這麽開明。”


    “都是夫人教得好。”


    陳嬌嬌也笑了起來。


    衛驍雲帶著孩子們出去玩了,她不想把鞋襪弄濕,就留在客棧裏沒有跟著去。


    小翠端著兩碗銀耳蓮子羹走了進來,後麵還跟著三位丫鬟,除了小紅和小紫是這次帶出來做雜活的宮女,還有一位老熟人了。


    陳嬌嬌不由得眯起了眼。


    “吳娉婷,你身子好了嗎?”


    蘇浣月吃了一驚,趕緊轉頭去看。


    隻見吳娉婷低著頭,手上托著一疊桃酥,跟在隊伍的最後。


    聽見陳嬌嬌的問話,嚇得跪在了地上,手上的桃酥碟子掉在了地上,桃酥摔的粉碎。


    小紅被嚇的丟了魂,趕緊跪下請罪,“夫人饒命,實在是人手不足,這才拉了娉婷姐姐幫忙的。”


    主子待她們是極好的,對不守規矩的丫鬟是從來不留情的。


    沒有主子的吩咐,擅自把人領到主子的跟前,這是壞了主子的規矩。


    可是,娉婷姐姐隻是想來謝謝主子的救命之恩,主子已經收了她,再加上娉婷姐姐一求一哭,她就心軟了。


    借著這次送點心的機會,讓娉婷姐姐在主子麵前露個臉。


    “不關她們的事,她們也是被我求的沒辦法了,才答應帶我來的。”吳娉婷跪在地上,哪怕已經緊張的顫抖,也還在為小紅開脫。


    陳嬌嬌右手拄著腮,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臉還是那張臉,感覺卻不一樣了。


    那個蹲在角落抱膝哭泣的女孩,那個在絕境中還能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的女孩,那個嘴上說著討厭她,在得到了她的幫助後,會拿上自己全部的首飾前來感謝的女孩。


    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你抬起頭看著我。”


    陳嬌嬌想看一看現在這個吳娉婷的眼睛,人們都說最不會說謊的器官就是眼睛。


    吳娉婷抬起了頭,一雙平常的眼眸裏盛滿了忐忑和不安。


    看見坐在榻上一瞬不瞬看著她的陳嬌嬌。


    陳嬌嬌頭上簪著珍珠步搖,身上穿著燙金大袖披風,裏麵則是繡著淡雅蘭花的月白對襟長衫,左手拿著一柄繡著蝴蝶的芭蕉扇。


    見她抬起了頭,桃口輕啟,“還記得我嗎?”


    吳娉婷如遭雷劈,整個人呆立當場。


    她怎也不會想到,自己賣身的人家竟然會是老熟人。


    看著珠光寶氣,富貴逼人的陳嬌嬌。


    吳娉婷被一股逼人的窘迫感緊緊扼住了咽喉。


    她感到呼吸困難,臉上的血色一瞬間退了幹淨。


    “怎麽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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