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三十九章 瞌睡
平靜如鋪滿魚鱗的海面,陡然間驚濤不斷,駭浪翻涌,宛如置身暴風驟雨之中,驚得常年生活在海邊的侍者們瞪圓了眼,張大了嘴,發出陣陣不可抑制的驚呼。
他們中的極少數,甚至開始膜拜天地,試圖以虔誠的姿態,平息大海的憤怒。
然而層層海浪並不會因爲他們的禱告而平息,它們依舊在怒吼,在咆哮,在翻滾,在張牙舞爪!
這囂張的浪濤,猖狂的不可一世,它用肆意飛濺的水花,展示着娜迦族的強大。
面對示威,妖精女皇淡然無波,手臂微擡,月光權杖散發出皎潔如月的光芒,杖頭指向怒吼的海浪,她飛快地念誦着咒語。
咒語一聲響過一聲,宛若女高音演唱家在不斷提音,但那越發響亮的聲音卻絲毫不覺刺耳,反倒如歌聲般動聽。
就這樣持續了足足半分鐘,氤氳着白色光芒的月光權杖,突然光芒大盛,並在下一瞬間,綻放出波紋般的光暈。
光暈以月光權杖爲中心,均勻擴散出去,形成一個又一個完美的圓圈,不斷與翻涌的巨浪碰撞。
起初,被光暈碰撞到的巨浪還很猙獰兇惡,但隨着光暈接連不斷的衝擊,兇猛的巨浪好似被灼熱的陽光暴曬的冰山,竟以極快的速度消融瓦解。
又過去半分多鐘,浪消了,水靜了,海面再度迴歸平靜。
嘩啦一聲輕響,一把利刃破水而出,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嘩啦,嘩啦,嘩啦……
伴隨着第一聲輕響過後,又是一陣相同的水聲,一把把鋒利的尖銳破水而出,都綻放出同樣的光芒。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輕響越來越多,最後連成一片,就好像一首重複不斷的洗腦魔音。
當不知第十幾把利刃破水而出的同時,一張長了魚鰭的蜥蜴腦袋破水而出,赤紅色瞳孔,鋒利的獠牙,遍佈綠色鱗片的軀體強壯而結實,而且他們的下半身並不是腿,而是和絲西娜長老一樣的蛇尾。
但這傢伙也太猙獰可怖了吧,就算被說成怪物也不會有人反對。
在第一個‘蜥蜴人’出現之後的數秒內,第二個,第三個.……整整出現了數十個蜥蜴人,其數目剛好與利刃數目相當。
那些利刃,也不是尋常利刃,而是一把把沉重且鋒利的三叉戟。
在‘蜥蜴人’全部亮相之後,伴隨着陣陣隆隆巨響,水面再次破開,這一次,亮相的是巨大的海馬,海馬之大,與陸地上的馬匹也不遑多讓,彎曲的身體,帶刺的軀幹,讓這些海馬看起來異常猙獰。
在海馬多刺的脖子上,都綁了一條索套,索套的材質並不是絲線繩索,而是由海草編織,一圈一圈,一道一道,纏繞編制而成的海草,其韌性看起來似乎並不比牛皮筋弱。
此時此刻,八根索套都繃得筆直,連接着索套的另一端的海水中,突然出現一團漆黑而又龐大的物體,物體之大,甚至能有三隻小吱並排站一起那麼寬。
海馬發出聲聲咆哮,用盡了最大的力氣,不斷拖拽着繩索,一寸一寸的把海中巨物拖離水面。
在巨物抵達淺水區時,它的周圍,甚至涌起了一層厚厚的水泡。
噗的一聲悶響,水泡破裂,海水四溢,重新迴歸大海。
隨着水流散去,一輛奢華雄偉的馬車,出現在眼前。
黃金打造的車身,寶石點綴的花紋,四隻並分兩側的輪子,是由秘銀打造而成,泛着富有魔法的光芒。
車身表面,是無數由圖騰拼湊而成的花紋,每一幅圖騰,都有屬於它們自己的故事。
馬車兩端,各有一條栩栩如生的巨龍浮雕,巨龍猙獰兇惡,張開血盆大口,似是要對着前方噴吐致命龍息。
這一幕要是讓暴龍王·巴卡爾看到,不知他老人家會不會揮動爪子,把這輛馬車連同馬車的主人一併拍成餅?
嗯,我想不會,畢竟巴卡爾陛下是懶得理會人類這種無聊的蟲子的。
馬車正中間,並排坐着兩個女人,與絲西娜長老一樣,都是六臂蛇軀。
左邊的女人雖然看起來比較美貌,身材也玲瓏有致,但塊頭太過巨大,目測身高至少兩米,與絲西娜長老有的一拼。
右邊的女人就相對嬌小得多,但也有一米八左右,容貌極爲美麗,僅差艾麗絲一丟丟,足可稱得上傾城傾國了。
兩個女人一露面,絲西娜長老立馬躬身施禮,高聲道:“拜見偉大的陛下,願陛下的光輝灑滿整座海洋!”
“你猜哪位是陛下?”我偷偷摸摸的小聲詢問精靈女皇。
精靈女皇沒說話,只是嗔怪的瞥了我眼,就轉回頭,繼續擺出一副不可侵犯的高貴威嚴的表情。
待馬車徹底脫離水域,駛上沙灘,坐在左邊的女人站起身,緩步下了階梯,並候在馬車一側,坐在右邊的女人緩緩起身,以高貴的姿態,一寸一寸挪下馬車,並在女人與‘蜥蜴人’的簇擁下,緩步來到我們這邊。
待見到浮在半空,一臉淡然表情的妖精女皇后,微垂螓首,躬身一禮,道:“娜迦族女皇,美杜莎,見過妖精女皇陛下,願陛下的光芒,撒遍和風大陸,願陛下的仁愛,撫慰海中的生靈。”
“免禮,娜迦族的女皇,請擡起你尊貴的頭顱,我們是盟友,不是主僕,我不需要你的虔誠與謙卑,我需要的是娜迦族的友誼。”
說着,她飄到美杜莎面前,挽住她的手,將她牽引到我們跟前,並介紹道:“這位,是精靈族的女皇,和你一樣,她也是少年爲君,我相信,在之後的日子裡,你們會相處的十分融洽。”
“精靈族的女皇,請接受我的祝福,原娜迦族與精靈族的友誼,恆久綿長。”
說罷,她微微頷首。
精靈女皇也微微頷首,以作迴應。
美杜莎女皇平靜的接受了精靈女皇的迴應,其態度與面對妖精女皇時截然不同,再無一絲謙卑。
反倒是看向我時,她眉頭微蹙,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困惑,隨之,她目光微轉,望向始終候在一旁的女人,那女人的反應也如美杜莎女皇一般無二,都是深深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