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九十八章 申斥
“不敢”普麗絲拉大長老既怨又恨的斜睨着我，陰陽怪氣道：“你是陛下最寵愛的年輕臣子，是年青一代中鮮有的佼佼者，我這麼個土埋半截的老婆子，又如何敢生你的氣呢？”
“哎呀，您瞧瞧，都氣的不理智了，這可不像月光城最老成持重的大長老該有的姿態啊。”
“哼。”
普麗絲拉大長老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一旁，杜威大師笑盈盈看着吃癟的我，好像在看一幕最好笑的視頻。
拜託，你可是我義父，不幫忙也就算了，竟然還看我笑話。
嘆息一聲，我道：“大長老大人，今天這事兒我的確做的有失禮數，您是怨我，恨我，甚至把我的行爲廣而告之，繼而讓我成爲月光城的污點，我都認了，但您想過這麼一個事兒沒，您覺得咱們這盟約的效用，能維持多久？”
普麗絲拉大長老似乎是聽出了我話裡有話，她眉頭皺起，轉向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我的口吻變得嚴肅：“大長老大人，您和我一樣清楚一個道理，那就是使徒的壽命遠比我們的更加悠久，是，他現在和我們締結了結盟契約，並嚴格遵守契約章程，但百年之後呢？千年之後呢？我們統統死光了，我們的後人呢？您能保證使徒會繼續維持盟約嗎？”
普麗絲拉大長老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您不能保證，對嗎？”我輕聲道：“其實我也不能保證，不，應該說誰也不敢保證，人類是善變的，使徒也一樣，況且與他簽訂契約的是杜威大師，是你，是我，當我們全部魂歸創世之神以後，還有誰會記得這份盟約是在什麼情況下籤訂的呢？”
“沒有”我搖搖頭：“誰也不會記得，這份盟約的效用，其實在我們死亡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結束了，能夠繼續維持盟約不變的，不再是我們，而是使徒。”
“只要使徒能夠繼續維持盟約，即便我們的後代子孫實力繼續羸弱下去，他們也不會涌起掠奪我們的土地，佔據我們的家園的心思，但如何才能保證他們不會涌起這樣的心思呢？很簡單，需要包容與制衡。”
普麗絲拉大長老眉頭皺的更深，她思忖片刻，問道：“何謂包容，何謂制衡？”
“包容，就是我們今天所做的，確切來說，是杜威大師和我今天所做的。”
見她面色有異，我忙繼續道：“在結盟之初，我們要儘可能滿足他的最基本要求，只要不觸及底線，能滿足的，最好都要滿足。”
普麗絲拉大長老老眼一瞪：“所以你就把島羣全部送給他了？”
“是的”我不假思索道：“如果這片島羣能夠換取他的信任，我認爲這個交易很值。”
“那島羣的礦藏呢？石油呢？你要如何彌補這個損失？”
“我彌補不了，而且我也沒打算彌補”面對咄咄逼人的普麗絲拉大長老，我平靜道：“這是一場交易，沒有誰會一直盈利，島嶼與礦藏，是用來購買使徒信任與協助的籌碼，就這麼簡單。”
“如果他不肯施以援手呢？如果他落井下石呢？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方面？”
普麗絲拉大長老的語氣幾近咆哮。
“想過”我淡淡道：“如果他違背盟約，那麼他所要面對的，將比我們更加嚴峻。”
大長老怒極反笑：“你在癡人說夢”
“這不是癡人說夢，而是最真實的現實。”
普麗絲拉大長老依然不屑，但我卻不再繼續說下去。
今天的話，已經說的足夠多了，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傳言。
至於盧克違背盟約之事，我相信只要他不是傻子，都不會違背盟約，至少在仇人未死之前，他都不會違背。
“那麼，制衡呢？”
杜威大師突然問道。
轉過身，望向杜威大師，這老頭正一臉期待的望着我。
“制衡啊……這個比包容難多了，但也可以實現，就是再與另一個使徒締結盟約。”
“你當使徒是大街上販售的蘿蔔白菜？想找就能找到？”普麗絲拉大長老不屑道：“就算真能找到，你又要如何與他締結盟約？繼續割島嗎？”
“割島應該不需要了，使徒也不都是盧克那樣的野心家，也有不少熱愛和平，嚮往平靜生活的。”
“使徒嚮往平靜生活？”大長老仰天大笑三聲：“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我攤攤手：“信不信由您，但我說的都是事實。”
“一樣米養百樣人，使徒也一樣”我轉頭望向杜威大師，繼續道：“只要我們能夠與另外一個使徒結盟，當盧克違約之時，另外那個使徒就有出手遏制盧克的可能。”
“只是可能？”
這一次，連杜威大師也皺起了眉頭，普麗絲拉大長老更是發出一聲惡意的譏笑。
“是的，只是可能，因爲我們不能把該使徒袖手旁觀的情況排除。”
“有沒有更加穩妥的選擇？”杜威大師追問道。
“有”我道：“與更多使徒簽訂盟約。”
“哈”普麗絲拉大長老笑容更燦爛，也更冷了。
就連杜威大師也搖了搖頭，覺得我的話更偏近於天方夜譚。
“義父，我的話，並非天方夜譚，而是有據可循”深吸口氣，我繼續道：“根據歷史文獻記載，僅是發生在妖精統治時期以後的使徒降臨事件，就足有兩件之多，再往前推算，則更加頻繁，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使徒的數量遠遠不止兩個，而是三個，四個，五個，甚至更多！”我的表情變得精彩，我的語氣更加生動起來：“而且我敢保證，只要是曾在和風大陸出現過的使徒，就一定還在和風大陸上，只是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位置，也不清楚他們的狀態，但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只要他們仍是使徒，只要他們仍具有那份強大的力量，就總有一天，會被我們找到。”
緩了口氣，我繼續道：“而且通過與盧克締結盟約我們知道，使徒是可以溝通的，而且也是有需求的，只要能夠溝通，並且存在需求，就有結盟的可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