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九百七十二章 知無不言
希洛克如人類般深吸口氣，並緩緩吐出，臉上表情看不出是在笑，還是什麼，總之很複雜。
她端詳着艾麗絲，彷彿端詳一件藝術片，而偏偏這件‘藝術品’真就如市面上售賣的藝術品那般，不動也不言，同樣靜靜地回望她，只是眼底深處，多了一片期待。
半晌之後，希洛克輕啓朱脣：“不行，我不會幫你。”
艾麗絲再一次失望了，這一次的失望比較徹底，她的眼眸瞬間一片冰涼，而且看不到一縷希望之光。
莎蘭再次怒目而視，又要開口狠懟希洛克，卻被艾麗絲伸手阻止：“算了，莎蘭，當初是我們做錯了，會有如今下場，也是理所當然。”
艾麗絲軟弱無奈之語，彷彿一塊捏實的棉花，瞬間把莎蘭所有的狠厲之語統統噎了回去，噎得她險些心梗。
反倒是一旁的索西亞依舊淡然若定，既沒有半分失落，也沒有絲毫怒意，彷彿發生的一切都與她毫無關係。
摸出懷錶瞅了瞅時間，覺得三女似乎佔用了我們太多的時間，於是輕咳一聲，道：“既然希洛克已經給出了答案，三位，請回吧。”
“這裡又不是你家”莎蘭將憤怒的目光轉移到我臉上，惱道：“憑什麼你說讓我們回去，我們就要回去？”
蹙起眉頭，我頗爲不悅，但轉念一想，莎蘭說的也沒錯，這精靈之森乃是公衆之地，我能在這兒，自然她們也能，冒昧的趕別人走，是有些唐突。
於是轉陰爲晴，微微一笑，道：“既然三位喜歡在這兒的話，那我們也就不打擾幾位的雅興了。”
言罷，直起腰身，向後轉：“我們走。”
希洛克和狄瑞吉好像聽話的孩子一樣，隨我朝森林深處走去。
此舉，驚得三女膛目結舌。
這反應也正常。
在和風大陸諸多人心目之中，使徒是極其強大的存在，或許有人能與他們稱兄道弟，但能夠讓使徒言聽計從之人，卻從未見過——別說沒見過，便是想也不敢想。
要知道，使徒可是上級災厄啊，是擁有毀天滅地之威能的存在啊！
然而，現如今，這幅光景竟然被他們親眼所見，而身爲事主的我，還是個連國家力量都不如的普通人類，這如何能讓三女不驚訝，不疑惑，不恐懼？
於是數分鐘後，我們一行三人的隊伍，就再次擴充爲六人。
停下腳步，我輕咳一聲，道：“那個.……三位女士，請問你們有事找我？”
艾麗絲和索西亞皆不語，而莎蘭更是一副仰頭望天狀，全然裝作沒聽見。
既然裝作沒聽見.……我立馬加快了腳步，朝森林更深處走去。
另一邊，三女也相應的加快了腳步，始終保持與我們僅有兩米不到的距離。
就這樣深入兩百多米，我終於忍不住了，再次停下腳步，眉頭微蹙，道：“三位這樣亦步亦趨，着實令我困擾，若是有事，還請直言。”
然而艾麗絲和索西亞依舊沉默不語，莎蘭則漫不經心回道：“我想在哪兒，你管得着嗎？”
妥了，遇到位不講理的主，那好吧。
“走咯，兩位，隨我回家。”
說罷，我邁開腳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三女則亦步亦趨在側後方跟着。
直到我即將走出森林爲止。
“請留步。”
這一次，開口的是艾麗絲。
我停下腳步，轉回身，發現艾麗絲正恭恭敬敬站在我身前，精緻如木偶般的美麗容顏，靜靜的凝望着我。
幾個深呼吸後，艾麗絲躬身道：“我懇求你，幫我一忙。”
我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而是道：“說說看。”
艾麗絲直起身，與我對視，道：“我懇求你，讓希洛克幫我打開空間傳送門，送我回魔界。”
“不幫”不等希洛克說話，我直接一口回絕。
“爲何？”艾麗絲驚詫不已：“你可以提任何條件，只要我能做到，定不叫你失望！”
“你想知道原因？”我微垂下頭，只用雙眼盯她。
“我……”艾麗絲頓了頓，用力點了下頭。
我笑着攔住希洛克和狄瑞吉的肩膀，微笑道：“因爲她倆是我的好朋友，而你們，只是我認識的人，我總不能因爲認識的人的請求，就讓我的好朋友爲難吧。”
此言一出，我明顯感覺到希洛克肩膀微顫，再窺她面容，明顯是激動的表情，反觀狄瑞吉，依舊面沉似水，從容自若。
艾麗絲眼中的希望之光再次黯淡下來，而莎蘭則再一次發起飆來：“你說和使徒是好朋友，哼，怎麼可能！她們可是使徒，是足以毀滅世界的存在！”
“那又如何？”我反問道：“交朋友又不是締結戰略同盟，只要彼此之間感情足夠親密就行。”
話音剛落，希洛克更激動了。
由於顫抖幅度略大，我不得不收回手來。
莎蘭對我更加怒目而視，但被她美眸這麼瞪着，我絲毫不覺有任何尷尬，相反，倒是頗爲神清氣爽。
我呵呵兩聲輕笑，而後繼續閒庭散步的朝前走，三女則照舊亦步亦趨的在後面跟着。
走着走着，在抵達森林邊沿之際，我突然主動停下腳步，回頭問道：“艾麗絲，問你個問題。”
莎蘭很不滿我隨意的態度，剛要開口訓斥，卻被艾麗絲扯了扯袖子，並使了個眼色，不得已，只得把話又咽了回去。
“如果將來有一天，你得到消息，說西嵐已經死了，你有何打算？”
艾麗絲聽後，眉梢微顫，脣角也跟着顫抖一下，就連雙肩也情不自禁的抖了兩抖。
“你怎麼說話呢！”莎蘭氣不過，憤然道：“什麼叫西嵐死了，人家西嵐實力高強，可不會那麼輕易就喪命的！”
“所以我纔會說如果”笑眯眯把話懟了回去，我慢悠悠道：“還有，我在和艾麗絲講話，請你不要隨意插話，這樣會有損您國家力量的顏面，更會影響您背後的古代組織的聲譽。”
莎蘭氣鼓鼓不說話了，但依舊惡狠狠瞪我。
倒是一旁的索西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過她倒是沒說什麼話，只是微笑個不停。
我微笑點頭，以示迴應，接着轉向艾麗絲，再次一字一頓道：“請回答我的問題，艾麗絲小姐，倘若西嵐死了，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