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四十三章 待遇
房間裡，氣氛驟然凝滯。
見他如此緊張，我不禁莞爾一笑：“別多想，我並非在懷疑你，只是向你打聽有關僞裝者的信息而已，若有什麼不方便之處，還請告知。”
“沒有，沒有……”中年人連連擺手，道：“沒有任何不方便之處，在下這就將知道的全部告知於您……”
之後便是一陣帶着點慌亂與諂媚情緒的陳述。
他語速很快，但吐字清晰，組織語言的能力也很強，叫人一聽就懂。
很快，一條清晰的消息線就在我腦海中成型。
消息線上有許許多多分支，雖然看起來龐雜無章，但這些都是僞裝者曾經犯下的罪行，屬於一眼帶過的情報，真正有用的，還是那條筆直而清晰的消息線。
大概兩個鐘頭過後，中年人再也吐不出任何一句內容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有關僞裝者的情報了。
“沒有了？”
“回稟特使大人，全部講完了。”
我點點頭，起身，道了句辛苦，就告辭了。
別說我聽完情報救走，連點謝禮也不給對方留，簡直太摳門了之類的話，就算我給他留了，他敢收嗎？
對於這些普通人而言，使徒就是神明，而使徒的特使便是行走在人間的使者，是令他們畏懼的。
這是一種與對待使徒截然不同的感情。
出現這種情況，抓要是因爲使徒特使與這些普通人除去身份與實力以外，並無二致，在衆人眼中，他們也同樣是受情感支配的人類，有感情，有慾望，也有渴求，然而也正是因爲擁有這些，他們才顯得更加可怕——推己及人，一旦這些普通人也被使徒青睞，擁有了同等地位的話，他們會怎麼做？
只要這樣一想，大家就都感覺不寒而慄。
於是乎，恐懼，厭惡，討好……等等情緒油然而生。
受這些情感支配，人們對待使徒特使的表現就變得既曖昧又複雜。
就拿中年人來說吧，他對我的態度就是既懼又諂媚，既害怕我降罪於他，又想要巴結我，間接攀上使徒這條大腿。
所以纔會把妻子和女兒都喚出來侍候我，但在看到我無視他妻女以後，失落之餘，還帶幾分慶幸。
但當我問及他僞裝者的情報時，這個男人的表情又再度警惕起來。
或許在他看來，我既然不是垂涎他妻女姿色而來，那邊是爲了拿他問罪來的。
故而他纔會表現得如此緊張與警惕。
這緊張與警惕的情緒一旦生出，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會蕩然無存，
沒有了信任，我越是久留，對於中年人而言，就宛若行走於岩漿之中，唯恐稍有不慎，就會命喪於此。
所以我纔會說，離開，是對於中年人而言最好的回報。
信不信，倘若我留下金錢，又或者謝禮，只會出現兩種結果：其一，中年人驚恐不已，追着向我賠罪，並求我開恩，饒恕他和家人，其二，中年人會強行把女兒送到我房間，如果我肯收下，倒還好說，一旦我拒絕了，他將惶惶終日，甚至從此放棄遊吟詩人這一行也說不定。
這不是聳人聽聞，越是洞悉人心的傢伙，對待使徒特使的態度愈發敏感。
這是無法擺脫的事實。
回到房間，藍色魔女正在滿屋子追坨坨。
看到這一驚奇畫面，起初，我以爲坨坨咬壞了她重要的衣服，纔會導致如此失態，當問明原因以後，我哭笑不得。
原來，藍色魔女這期間出去一趟，買了幾支口紅形狀的巧克力，結果回家以後，自己還沒吃，就被坨坨給啃了好幾支，這直接激怒了吃貨藍色魔女。
盛怒之下，藍色魔女嗷嗷叫着殺向坨坨，是要把它做成美味的狗肉火鍋。
不過顯然，藍色魔女也只是嚇唬坨坨罷了，否則她就不會滿屋子追坨坨，而是反手一記火元素魔法，直接把坨坨去毛蛻皮。
饒是如此，坨坨也被嚇得夠嗆.……啊咧？坨坨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反而玩得很開心？！
攔下藍色魔女，我好奇問道：“你以前是不是也這樣追過坨坨？”
藍色魔女呼哧呼哧喘了半天，待氣息平穩，才道：“追過。”
“大概追了多少次？”我又問道。
“這我哪兒知道”藍色魔女噘嘴不耐煩道：“大概每月都能追個幾十次吧。”
藍色魔女的回答瞬間解開所有謎團。
怪不得坨坨的表現如此歡脫，和着這種‘追殺’早就成了日常生活的一個環節。
不過……
“先等等，我問你，坨坨吃了巧克力以後，有什麼不良反應沒有？”
“不良反應？”冷靜下來的藍色魔女也很快失去了繼續追逐坨坨的動力，她抹了把汗，道：“沒有啊。”
爲了保險起見，我又轉向坨坨：“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汪！”
坨坨搖了搖頭，衝我興奮的叫了一聲。
看樣子是真沒事兒。
不是說狗吃了巧克力會嗝屁嗎？
爲什麼坨坨沒事兒？
難道它不是狗？
懷着這種想法，我好奇的打量起坨坨來，然而無論我怎麼看，也沒法子從它身上看出其他生物的感覺來。
這就是一隻小獵犬啊！
所以.……爲什麼會沒事兒？
我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種認知崩潰重塑之後的迷茫，於是我好奇問藍色魔女道：“我問你啊，坨坨以前吃沒吃過這種東西？”
說話間，我將巧克力豆與咖啡豆的外形描述了一遍。
藍色魔女側過頭思索了會兒，然後點點頭，道：“吃過啊。”
“那種東西森林裡有的是，除了我們以外，許多動物都吃過，雖然味道不怎麼好就是了。”
既能吃巧克力豆，也能吃咖啡豆，還能活下來的狗子.……我不得不稱呼其強大。
看來，坨坨真的已經不再是普通的狗子了，而是一隻特殊強大的狗子。
藍色魔女歇了會兒，回過神來，問我道：“你問清楚僞裝者是什麼了嗎？”
我點點頭：“問清了……”
隨後，我將僞裝者的內容說給藍色魔女聽，後者聽罷頗感驚奇：“竟然是遭到詛咒的侵蝕而變成惡魔的人類，好像很神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