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第412章 我忘了，我還有你

  後者倒是一臉從容，甚至還有淡淡微笑，他望著凌錦，燭光之下，眼神似水般柔和。


  路心雅聽到顧准城開口：「你說。」


  凌錦轉頭望向顧准城，心裡還是有過猶豫，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半輩子都活在失去女兒的痛苦之中，半輩子都在想著怎麼為女兒報仇，就如顧澤安的那句話：

  [小錦，你有嘗過那種痛嗎？看到你最親的妹妹屍首分離，看到你最愛的媽媽躍樓而下……]

  她沒有嘗過，所以無法理解這種親情分離的疼痛和她現在噬骨的痛楚有何區別，或許她開口，對於顧家來說是個殘忍而又痛苦的決定，但是，就讓她自私一回吧。


  「能放棄嗎？再也不要上訴……我知道這種要求很無理，可是逝去的人已經逝去，再也不會回來，您也嘗到了那種生死相隔的疼痛，又何必非要讓別人也嘗一遍？將心比心，就不能放下嗎？」


  凌錦輕聲說著，眼不敢望向顧准城，不知道他會有怎樣的反應？如那天一樣？衝上來甩她一巴掌？還是厲聲罵著，讓她滾？

  「小錦……這麼些年，我也累了……澤心對於我來說，是一個永遠過不去的坎，可是……這麼多年，我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一心只想著澤心，卻忘了……我還有你……」


  顧准城的話讓凌錦抬頭望他，他望著面前的蠟燭，看著那跳躍的火光一點點，將燭油融化，就如面前的女孩，一點點，將他的心融化一樣。


  「為了你，我願意放手……」他終於又開口，儘管語氣里有無奈掙扎，但最終，還是鬆了口。


  「謝謝您……」凌錦哽咽了良久，想要叫出那兩個字，可是試了試，還是無法叫出。


  路心雅像是長長吁了口氣，反應過來，忙催促著凌錦：「小錦，吹……吹蠟燭……」


  「小姐快吹蠟燭……」徐媽也在一邊說道。


  凌錦閉了閉眼，終像是完成了一件人生中的大事，而這件大事，也終於將她所有的後路堵死。


  她深吸口氣，吹滅了蠟燭，也吹滅了心裡唯一的火苗。


  路心雅忙著分蛋糕，所有的人都看似洋溢著笑容，氣氛很融洽，只有凌錦，笑不出來，哭不出來，更吃不下。


  **

  嚴宅

  餐廳內，三個人坐在那裡，一片死寂沉沉，只能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這麼些天，一向如此。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沉默地吃著飯，像是例行公事。


  忽聽得外面響起汽車引擎聲，隨後傳來傭人英姐的聲音：「二少爺回來了？夫人，二少爺回來了……」


  原君擷拿在手裡的筷子瞬間掉下來，人也站了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從門口進來的頎長身影。


  她在做夢嗎？是不是中午碰到他，太想他了，所以……


  嚴景然和嚴肅清也沒想到嚴緒然居然會回來，不禁也轉頭望向門口處。


  嚴緒然徑直走向餐廳，走至他們面前，望了眼身邊的原君擷，輕聲開口：「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