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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無塵主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無塵主人

    趙亭功小心翼翼:“能讓高兄慧眼看中的鍋,也不是凡品?”


    “就是一口鍋,我拿它煮好些天吃喝,不忍心丟下它,哥兒們出來快活,它難道不想見見天日。”高山說著,風吹濃霧開,三朵嬌黃花朵出現,他掐下來放到花插中。


    鐵鍋配珠寶?

    趙亭功總感覺這文風不對,可又挑不出什麽毛病,他麵前也有花現身,忙掐下送入花插中。


    雷風起返身回來:“我記得,,”從鍋裏挑出兩個白玉花盆,加快腳步走開,片刻回來,白玉花盆滿滿當當,各有一株蘭花在泥中。


    “極品!”


    趙亭功興奮的脫口說著,按捺不住雙手去接。


    雷風起一手一個花盆高高舉起,讓開身子:“世間俗氣不要薰它,小虞眼尖。”


    趙亭功覺得有理,徑直後退,直撞到石頭上,點燈盞照亮,又興奮莫明:“雷兄高兄,這是一塊奇石。”


    玲瓏婉轉通竅穿孔,想來每日在霧中洗的潔淨,得到天地靈氣般的剔透。


    “後退,亭功兄,你怎麽又哈氣過去,小虞要是知道,小表弟難纏勁頭上來,你我招架不住。”


    雷風起生氣的道。


    趙亭功下船後隻知道尋花覓芳,他沒有觀察地形的覺悟,雷風起手提琉璃盞,走一步探十步,看明這裏是湖心中一個小島,常年湖霧洗刷雕琢成奇石無數,隨便搬一塊去城池裏,都賣得出價錢。


    這裏實在太美,天然雕刻出的鍾靈秀氣,趙亭功興奮之下冒失出來,讓雷風起一改平時氣量,脾氣為之放大。


    趙亭功聞言並不生氣,他正隨著高山取出懷裏帕子,把自己嘴巴包上,做完,直盯盯看向雷風起,仿佛疑惑,你一路行來不曾呼吸?

    鉤子般眼神裏,雷風起取出帕子也係麵上,眼神生出不悅。


    他一個人緩步行走,主要怕隨時跳出凶險,輕呼緩吸,就算睡著的人也不會打擾,何況是夜半中異花奇石,他兩次提到小虞,就是見到這麽多好東西,先想到送給她,又怎麽會隨意唐突呢?


    不願意趙亭功和高山再徘徊,雷風起讓趙亭功送白玉蘭花回去,取出鍋裏花盆花插放地麵,等下方便種花帶回。


    就近挖幾株連土異花,削幾塊孔石種進異花,一古腦兒的,四五塊石頭放到鍋裏。


    高山頓時吃力,怔怔瞪視片刻,認命的搬鍋回船。


    飄渺小島上,雷風起獨自探路,左耳琴音平和助興,右耳琴聲春意流連,隻覺得身輕化羽,若神若仙。


    苗保見到花和奇石樂的不行,連連點頭:“對對,彈琴需要這些。”他還是不放任何人上去,打來湖水清洗盆外石頭上泥,直到盆沿石沿潔淨異常,一個一個搬上去,覺得自己擺的不好看,苦著臉下來。


    “亭功爺,你會擺花嗎?”


    不等趙亭功回應,又擺手,認為自己應該先問雷爺。


    趙亭功輕抬眼眸,高處琉璃光灑向眼前一片輕柔時,他也擺手:“我,恐褻瀆五弟琴聲,我還是搬花合適。”


    此情此景,搬花匠也不是俗人,滌洗身心在雲端。


    他和高山搬了數回,雷風起意猶未盡的回來:“就是一個小島,沒有人家,苗伯,我能上去問問小虞嗎,對方也許帶錯路徑。”


    苗保猶豫一下,就幹脆道:“您順便把花擺格式些,我在家裏聽老爺吩咐挪過數回花房,可我還是擺不出來。”


    雷風起受寵若驚:“我擺。苗伯,請為我通報。”


    苗保在虞家熏陶許多年,卻有些懂:“五爺彈琴不好打斷,雷爺既是七姑奶奶家表少爺,請上去吧。”


    一瞬間,雷風起再次對虞存刮目相看,他家護院這一句表少爺,把避嫌若有若無的避開,也不失在禮節範圍內。


    走上一步,又是一笑,護院居然還懂琴,知道琴音流暢不能驚動。


    虞夫子果然應該名動天下。


    滿甲板的珠玉花插花盆和奇石,各種著不同的異花,雷風起狠狠耗費一把精力擺的好看些,讓這船由珠光寶氣又變成大家風雅。


    隨後,迎風曼聲吟道:“琴若青鳥傳路徑,奈何石深不知行。”


    虞霧落在船艙裏聽得清楚,琴聲發出錚錚數聲,以此詢問對方。


    對方琴音過來時,一曲笛聲夾在其中,自右側而來。


    雷風起對苗保打手勢,苗保轉告高山,高山告訴掌舵的人,大船撞到石頭上沒有損壞什麽,最多有幾道刮痕,此時順利後退,重新尋找琴聲主人。


    趙亭功見沒有他幫忙的地方,沉浸在琴聲裏走向自己船艙,鼻子抽幾抽,味道不對,灶裏煮著東西糊了,他下意識盛出來,旁邊有酒,順手就是一瓶,端回自己船艙。


    清晨到來,虞霧落進入夢鄉,緊閉的艙門外麵,花香甲板上,雷風起盤膝而坐,琴現在他麵前,他靜思大漠雪皚皚,秋風寂離離,指下琴聲滑動而出。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霧沒有散,天無法大亮,有人在霧中高聲道:“遠客到此,恕迎接遲。”


    一個小船出現帶路,大船進入船塢,能看到岸上數間房屋輪廓,有人寬鬆羽衣等候。


    霧讓他的麵龐潤澤如玉,雙手拱起:“嗬嗬,不想湖中還有雅客,相見恨晚。”


    三將軍永遠衝在前麵,凶險由他一力承擔,他第一個走近,高個頭寬肩膀,腰帶勒出細腰身,左係佩劍右佩短刀,犀利有神的眼睛仿佛鑽透一切。


    主人大驚失色,嗓音都變了:“這這,童子,趕快拒客,咱們家不進滿身殺氣的人。”


    彎腰係好小船的童子從霧中走出,肥白個頭大約八或九歲,他嗓音軟軟的道:“先生,船塢打開,無法拒客了,您常說獨居客稀,又說打魚的不通心聲,總算來了彈琴的,您將就著看吧。”


    “這這,可還有其它客人,來個風雅些的為首如何?”主人嗓音已氣急敗壞。


    雷風起聞言原地站住,讓虞霧落走在前麵,他時常忘記小虞的刀至今無敵。


    虞霧落緩緩現身,先看到她容貌無雙,主人樂道:“這個好。”


    又看到氣質斯文,主人高興的走上一步,再次拱手:“無塵主人喜見雅客,來的好啊,來的好。”


    下一刻,他的目光凝住,神情裏像被人抽一巴掌,眼角抽動嘴角抽動,凶猛自麵上現出,死死盯著虞霧落腰間雁翎刀,一個大轉身,抱頭就跑:“拒客啊,殺氣更重啊,不得了啊,我被唐突啊,,”


    身影在霧中跑出殘影,衝入房屋後,砰砰啪啪,啪啪砰砰,關門關窗戶,還有聽不懂又關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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