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鬼
第一百四十八章,鬼
“兄弟,我們沒有錢了。”高山道。
“太平侯祖父給我一包珠寶,我帶著的。”虞霧落安慰他。
“可,那才多少,果然大俠沒好人,薛猛虎是假的,青山大俠是騙子。”高山忿忿。
上路後他沒有鍋可抱,像霜打後的菜蔫了。
那可惡的青山,大俠,防備高山騰鍋做手腳,連馬帶鍋原樣牽走。
虞霧落、雷風起和趙亭功卻精神百倍,天下是百姓的,他們不是孤軍奮戰,還有沈良知這樣的人也在防患於未然。
總算見到一個真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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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屬於慶昌郡王的大小軍營,都有一麵慶昌郡王府旗幟,此時這個軍營約兩千人,把旗幟高高升起。
燭光驅散帳篷裏黑夜,照亮幾十個皺眉擠眼的人,滿麵愁苦相。
他們手中有筆,筆下有紙,旁邊有團皺的紙張,畫的是人臉圖像。
一個滿麵陰沉的軍官背負著手,手裏有根馬鞭。
他來回踱步,不時氣憤無比的斥責:“五百人守奇香湖,喘氣回來的不到兩百,還能坐著的隻有你們幾十人!卻畫不出賊人相貌,這還像話嗎?再畫不出來,就是你們通敵害死方成功將軍。”
說著,看向每個人手裏紙張。
沒什麽變化,還是畫出一個高個兒男子,再就一個猴兒,一個四方臉大漢,一個瘦削男子,外加一把刀。
軍官拿馬鞭抽他們:“殺方將軍的是一把刀嗎?刀在誰手上,他沒有臉麵嗎!畫幾十遍,每回都是一把雁翎刀,我就帶著雁翎刀,給你們做樣子描畫呢。”
“回將軍,那個人實在厲害,我腦子裏就隻記得他的刀,不記得他什麽模樣。”
“怎麽可能,他方臉圓臉長臉,難道都忘記?”
另一個人道:“是了,我每當想他的時候,仿佛看到花開。”
“又像看到圓月亮。”
“不不,更像大過年家裏貼的紅窗紙,好看。”
軍官原地氣怔住:“有沒人覺得他像塊玉?好看的男子都像玉。”這位讀過書。
一撥話匣子打開:“對對,像我攢了五年錢,給我媳婦捎回去的金簪子,好看。”
“像珠寶鋪子裏的寶石。”
軍官惱的說不出話。
就算他是寶石,也有圓寶石和方寶石的區別吧,也有紅寶石和綠寶石之分,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舞的是什麽樣的刀,回來的人裏,沒有一個記得起他實際相貌。
這還怎麽發給郡王,請他張貼緝拿告示。
脖子後麵忽然冷風襲來,他拔刀回頭也算迅速,就見到一麵開山斧砍下來,把他的雁翎刀劈成幾截。
一個鬼走進來。
他腳下有影子,這是一個戴著青麵獠牙鬼麵具的人,燭光燃亮厚背開山斧,增加想像裏看他像鬼。
帳篷裏掀起一陣亂風怪氣,搖晃燭光靜下來時,鬼站在他的影子裏,地麵倒著一片。
“爺爺是黑風寨的鬼大王,忙裏偷閑管個人間破事情,你們竟敢畫爺爺們相貌,哼哼,家中老小雞鴨犬鵝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舉起開山斧把所有案幾砍成碎片,燒火都太零碎,邊砍邊把案幾上蠟燭扔上去,隨後他大步走出,背後帳篷裏火焰漸高。
帳篷外麵是軍營,還有其它士兵和帳篷,現在其它帳篷安然無事,地麵到處滾動著呻吟的士兵。
眼睜睜看著這個有影子的鬼呼喝著走出營門:“都認認我,都認清楚鬼爺爺!我黑風寨被剿滅,可爺爺們魂靈反而自在,哈哈,從此人間也行,鬼境也走,都認認我,以後不要冤枉良民百姓。哈哈,都認認我,,”
他從營門闖進來,不是繞著軍營打傷人,有一部分士兵沒受傷,但縮在躲藏物的後麵不敢出來,看著他氣勢迫人,而且不敢多看。
任由他出營門後,身形閃幾閃,隱於黑暗中。
這才開始救火,從著火帳篷裏抬出傷員,拿著馬鞭的軍官忍住傷勢問道:“他有影子,他是人。”
“大人,您別再問了。”一個本地老兵顫聲道:“如果我沒有認錯,他是阮成功。”
軍官麵色煞白:“鬼也不纏阮成功。”
“是啊。他就住在附近,郡王和順興郡王有幾回想交手,不是許昌侯阻攔,就是太平侯作梗,而阮成功每回都出現,不許襲擾百姓。”
否則二位郡王都擁兵自重,地盤又接近,早就打得落花流水。
“那把開山斧隻有阮成功才用。他也不好捉拿,二位郡王都數回想圍剿他,他避入奇香湖裏就無法找到。”老兵說著打個寒噤。
“都說奇香湖裏有魚怪,會勾引人,會彈很好聽的音樂,尋常人迷入霧中再也走不出來。阮成功卻能進進出出,所以一直沒有拿下。”
軍官麵無血色,但不再發問。
以他的身份,能知道奇香湖裏不是魚怪,而是住著一位讓二位郡王都想招攬的人,自家慶昌郡王和順興郡王為表示重視,都攜帶大量珠寶,還投其所好的帶著樂師,親身前往拜訪過。
方成功的職責,就是監視奇香湖裏那個人。
看來,方成功的死不是自己能追查。
他這樣想著,又問道:“他自稱黑風寨的鬼有何用意?”
“大人您忘記了,不久前四平侯處遇到黑風寨老幺劫人案,劫的清一色窮人,住不起店,住在城裏土地廟,沒有路條也沒有苦主出來,就不能知道身份。為什麽劫窮人就沒有原因。四平侯讓人到處張貼告示,還往咱們郡王處發公文,請郡王一同發兵剿匪。郡王說沒功夫,隻幫忙張貼告示。估計四平侯自己剿匪,阮成功應該看到告示,就借用這個名聲。”
軍官無話可說,見到軍醫過來治傷,疼痛也讓他無法再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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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裏,阮成功摘下鬼麵具拋一旁,自語道:“我答應老虞照顧小虞,可小虞分明不用我照顧,這小丫頭那身功夫,橫豎我不會同她比,輸是常事,輸給晚輩不成。幫點敲邊鼓的小忙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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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梁城的白天熙熙攘攘,特別是虞新伯到處張貼無故不征兵,又壓平糧價以後,城裏城外恢複先帝駕崩前的喜樂安詳。
照常在衙門口兒站著的虞新伯,思念女兒的心也跟著舒坦一些。
眸光閃動捕捉到一個熟人,虞新伯以為自己眼花,再看,那個人隔街笑容滿麵,沒錯,正是苗保。
虞新伯的心瘋狂跳動,撩衣小跑著過去,嗓子裏堵堵的,想問時,偏生又說不好。
苗保笑回:“大爺請跟我來,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