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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第二百四十三章,

    星辰光耀少年筆直身影,趙又林、陳大人和平江侯各各莞爾,笑容仿佛勝過明月。


    陳大人做夢般的道:“他的話可以相信嗎,寧江侯也發兵了?”


    太平的話帶驗證性,趙亭曉讓他說的話,江水煙讓他說的話,自家人都會辨明,外人想假裝很難做到。


    本城的兵力正式移交給平江侯,燒城毀家的平江侯再不得信任的話,陳大人也就是個糊塗官。


    平江侯已是表明相信太平,才引見給陳大人和趙又林。


    他說這句話沒有其它意義,不過是驚喜之下的一句疑問。


    趙又林沒有回答他,隻是笑著:“又多一家。”


    四平侯、太平侯、許昌侯、平江侯、寧江侯,任一家都不能和二郡王抗衡,可是聯手的話,卻把二郡王反過來包圍。


    一對一的兵力還做不到,可是分開來的壓製不在話下,二虎總要相爭,就算沒有雷風機施行計策,順興郡王和慶昌郡王也很難一心一意先對付別人。


    這個驚喜同樣也是趙又林的,又知道亭曉和趙五拳安全無憂,趙又林把欽佩的眼神送給太平背影,不斷的送給那個背影。


    平江侯也知道不必回答陳大人的話,他就是隨口來個疑問,其實見到少年獨自來到城裏,還有什麽可疑問的,他犯不著編假話,也不會有人因為他說寧江侯到了,就傻傻的出城迎接。


    不會丟城池,少年說的隻能是真話。


    而真真假假的,合兵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平江侯內心也是隻驚喜不定,他驚喜的還是剛出來的多心,沈太平衣著不好家世貧窮,可實實是個人才,如果他喜歡水煙的話,倒也並非不能同意。


    平江侯驚喜在得到女兒安全的消息裏,又喜悅女兒槍紮慶昌世子,把太平另一句話忘記,江水煙總是偏向趙亭曉。


    太平不管他們有何等心思,拐個彎兒,向濟善堂走去,廣陽城裏也有濟善堂,太平送趙亭功回來的時候,得到的一包珠寶就是送往這裏。


    ,,

    背角偏巷的門麵,單獨就一個木門可以打開,從表麵上看去,普通百姓的兩扇木院門,也勝過濟善堂。


    可是了解這裏的人都知道,濟善堂廣開財路,同時接受募捐,廣陽城又是大城,最多的時候,濟善堂日進千萬金,日出千萬金,周濟的人數不勝數。


    這樣的一個地方,想當然,從保護自己來看,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它的存在,就是本城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濟善堂免費診治。


    沈良知肯告訴虞霧落,已經拿她當自己人看,趙亭功在廣陽城長大,也是跟著虞霧落蹭聽消息,才對濟善堂加深了解。


    哪怕沈良知當時實打實的說,濟善堂在全國都有口碑,趙亭功此前也隻知道濟善堂收留孤兒,冬天舍粥。


    做善事的人保護自己沒有錯,也為長長久久的做下去,濟善堂很會阻斷名聲的傳播。


    太平熟門熟路推開木門,對著門後坐著的老人嚴肅對對眼神,進來後,關上門。


    老人淡淡道:“大掌櫃的到了。”


    “我這就去見他。”


    “青雲鎮裏好玩嗎?”


    “沒什麽,虞五哥拔出刀,就此太平。”


    “哦,天道的刀不會錯。”


    “正是。”


    太平說著,還有兩步就走過小院,可以推開房門,背後又傳來老人涼涼語聲:“你叫大俠改綽號是什麽意思?”


    太平霍的回身,手按到腰間,他們父子的軟劍都重金打造,造價不菲,可從外表看,都洗白像身上破舊衣裳,隨意搭在腰間是個舊腰帶。


    太平渾身緊繃,這是他防禦姿勢,目光也隨之犀利,冷聲道:“我高興!”


    老人很不高興:“白石大俠是我徒弟,是你的師叔!”


    “我會先說動我爹改成青山俠。”太平聲音低一分。


    老人提高嗓音:“蒼南大俠是我師侄,是你的師叔!”


    太平想一想,把背上包袱放下來,雙腳不丁不八,手愈發穩定的放到軟劍柄上,呼吸調的勻順,靜靜等著。


    秋夜也許是溫暖的,也許寒冷,此時院子裏涼意襲來,竟然讓枝頭木葉落下幾片,它飄然落地後,無聲無息化為齏粉。


    房裏傳出一聲清朗的笑:“是太平嗎,進來。”


    老人輕輕哼聲,拿起一旁放置的小茶壺,繼續慢條斯理的品茶,太平抓起包袱,飛也似的跳入房中,把房門緊緊關上。


    老人看在眼裏,在房門緊閉以後,才露出一絲笑容,不慌不忙的罵:“小兔崽子出門沒幾天就成精作怪,倒也沒白指點你幾手。”


    ,,

    房裏,一點燭火的旁邊,麵容普通的中年人衣著洗的發白,看著樸素而貧窮,從外表上看,和沈良知父子沒有區別。


    也是和沈良知父子一樣,他眸蓄精光,掃視如電,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人。


    他含笑溫和,讓太平坐下,也是和老人一樣的問:“青雲鎮如何?”


    “沒什麽,一堆妖魔鬼怪,敵不過虞五哥一把刀。”太平挺起胸膛,略略的有些驕傲。


    這是大掌櫃的為人謙和,任何人在他麵前都驕傲不起來,否則太平的驕傲隻怕溢出廣陽城。


    大掌櫃的感歎道:“天道,,”就換個話題:“城外隨時有大戰,你父親不久前送回一批珠寶,我讓他把餘下的送出去換糧食,遇到百姓有難的話,就分成十幾個地方周濟給人。你呢,應該留在城外準備救助百姓才對。”


    “為虞五哥辦事,寧江侯發兵到城外,我帶話進城,回來歇會兒。”太平笑出滿嘴白牙:“虞五哥和雷七兄說動寧江侯了。”


    大掌櫃的春風滿麵:“救百姓是德,攬兵馬也是,這份功勞如果放在我們濟善堂裏,也是首功一件。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五哥不入江湖。”太平道。


    “是了,虞家的人,不走仕途也會做個夫子。”大掌櫃麵色平靜,抬了抬手。


    太平知趣站起,欠身一禮,提著包袱走出來。


    看向院門後麵,空空如也,老人已經不在,太平知道自己過了一關,稚氣忽然發作,扮個鬼臉兒,走向後院,這裏有一排的房間,都不大,是濟善堂往來各地的人隨時歇息的地方。


    門從外麵扣上的,就是裏麵無人,太平找一間進去,放下包袱,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就入夢鄉。


    大約半個時辰以後,他睜開眼睛,聞到麵香傳來,半開的窗台上麵,放著一碗蔥香麵,吃到碗底還有一塊大肉,太平又喝了水,提起包袱走出去。


    正房裏毫無氣息,大掌櫃的不知去了哪裏,太平對此不見怪,濟善堂的人忙忙碌碌,都時刻有事情做。


    這天下要幫助的人太多太多,朝廷有做不到的地方,衙門有做不到的地方,濟善堂也有做不到的地方,但是太平親眼見到,並且親手在做,他知道濟善堂一直在做。


    他也是其中的一分子。


    平江侯在另一個城門等他,見到月光寂靜的街道上,少年背負包袱穩步而來,心頭就說不出來的喜悅,腦海裏出現女兒俏麗麵容,再把少年身姿拉到一旁,不錯,算得上佳兒佳婿,天作之合。


    沈家顯然是窮的,平江侯在這短短的鍾點裏已不嫌棄。


    他手上有個幹糧袋子,溫聲道:“不添你分量嗎?”


    “多謝。”


    沈太平沒有廢話,更讓平江侯滿意,他笑指旁邊一隊兵馬:“我護送你闖營去四平侯處。”


    太平詫異看他,硬邦邦吐出兩個字:“不必。”


    又道:“你們功夫不行。”


    平江侯失笑一下,這孩子,真是越看他越自豪。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情,就在不久前,他可是頂著城上城下兩方的箭雨躍上城頭。


    揉揉眉心,平江侯道:“好吧,我知道你功夫不錯,不過路上小心,我在城頭等你,遇難你就回頭,我親自帶兵出城救你。”


    “不必。”


    太平又是這兩個字,看著平江侯讓人打開城門上的小門,一般大城門上都有這種小門,更方便出入,城外營地出現眼前,能看到大紅燈籠的下麵,幾麵標杆般的旗幟在夜風中展揚。


    順興郡王,和慶昌郡王,這兩麵旗幟最大最清楚,旁邊是各將軍旗幟,在黑夜裏帶著模糊。


    “請上城頭,看著那兩麵旗幟。”太平丟下這句話,就邁出城門。


    平江侯依言登城,見到月光下的營地亂了,太平身影在近處時,鷹掠燕行般的暴露在夜空中,平江侯準備讓人放箭支援他時,最近的慶昌郡王旗幟往旁邊倒去,旗尾處,太平繼續掠走,而下麵的營地更顯嘈亂。


    平江侯笑了。


    順興郡王的旗幟離的遠,片刻後,能看到大紅燈籠晃動著,紅暈倒向一旁。


    平江侯到底放心,由衷的誇道:“水煙眼力不錯。”


    兩麵旗幟倒下後,太平不再逞能,飛快掠到樹林裏,滑下樹身後,隱入黑暗中。


    順興郡王和慶昌郡王兩家加起來,比京城兵力還多,可是封鎖過大的地方,做不到麵麵俱到。


    太平從容挑選小路,避開巡邏,不時進入寬闊但無人的一段官道,向四平侯所在的城池行去。


    ,,

    虞存震驚滿麵的看著四平侯帶來的少年,樸素的衣著,挺直的身軀,沈太平一亮相,就是正氣滿身的好孩子。


    對孫女兒的同伴放下心後,虞存就急切擔心她的安全,她與男子同行肯定有不合適的地方。


    虞存開口時,直接語無倫次:“哦哦,小五讓你送東西,小五她好嗎,,她和你怎麽稱呼,她,,”


    “五哥好。”太平簡明扼要。


    虞存慌亂的語聲就此止住,五哥?說明孫女兒還沒有被識破,而且平時扮的不錯。


    太平送上包袱:“五哥讓我帶口信給四平侯爺,五哥和雷七兄說動寧江侯出兵,已到廣陽城外,五哥說約個日期就好共同出兵,這口信我已送給平江侯。這包袱裏單給虞夫子,這是我自吳國公府取得的信件,五哥篩檢過。”


    虞存心花怒放:“哈哈哈,小五是個好孩子,你也是個好孩子,哈哈哈哈,”


    四平侯不著痕跡的道:“雷七也是啊,”


    “雷七也是哈哈哈哈,,”虞存笑得有些癲狂,直到看見太平悄悄後退,這才發現自己失態。


    可這股高興勁頭是止不住的,寧江侯也出兵的話,多出來的不是一家兵馬,而是一片天下人願意謹守秩序的心,它給虞存注入的不是信心,而是天地間本該如此。


    看吧,寧江侯也看不下去二郡王擅動兵馬,他也投入正義之師。


    五哥?


    這稱呼也讓虞存新鮮之餘,又老懷寬慰,他派出去的虞家子弟,也有成功投信的人,可說來功勞一件件展開的,還是自己的孫女兒最為能耐。


    他想接著高興會兒,否則聚不攏精神看信,就對太平慈和的道:“讓侯爺帶你去歇息,我盡快把回信寫出給你。”


    太平臨走時,才想起來,又回身道:“我在廣陽城的時候遇到趙夫子,他想讓我留下書信,幸好我沒說過就在包袱裏。”


    虞存有些回魂,就知道趙又林和吳國公通信裏有不檢點的地方,更是一笑,親切的送太平到房門那裏,又叮囑四平侯好好招待。


    四平侯著急問一句話:“太平小哥,還有信件給我嗎?”


    “沒啊。”太平納悶:“虞五哥是虞夫子家的人,你又不是。”


    四平侯看著他的憨模樣,不死心的提點:“口信,也無?”


    “沒啊,虞五哥曾說過,又不認識你。”太平還是那個直盯盯的少年。


    四平侯想想不可能啊,苗保到虞五身邊,自己的人也應見到老三:“雷七和你關係也好的吧?”


    “雷七兄日常就和五哥在一起,和我沒有太多的話。”太平耿直誠實的道。


    四平侯恍然大悟,這一聲稱呼裏,高下就出來。


    雷七兄,這稱呼雖不錯,卻透著生疏。


    虞五哥,這簡直就是自家兄弟。


    這讓四平侯悶悶,招待太平的時候,不得不強打精神,好在太平不吃酒,這頓飯不用陪太久,太平就說幾天裏勞累,他要補眠,四平侯不敢怠慢這個千軍萬馬裏太太平平送信的少年,親自送他到客房,親眼看過床鋪整潔,這才離去。


    老三不回話,是避而不回呢,還是沒有想好,,四平侯反複的掂量著,終於想到太平的原話是“虞五雷七日常就在一起”,他脫口笑了起來,鬱悶一掃而空,現在就逼著老三回話不實際,倒是他和虞五的關係愈加親密,這是第一件正經的事情。


    四平侯悠然帶笑走向自己住處,雷風機從窗戶裏伸頭探腦,他的日常是躲避虞存,見到周圍沒有人在,雷風機好奇道:“姐丈,來了一個什麽人?”


    “老四,寧江侯也出兵了,大局已定啊。”四平侯腦海裏還轉悠虞五雷七日常在一起,和太平沒有話說,反過來想,虞五雷七他們倆人話頗多。


    雷風機也覺意外:“這再好不過。”不過四將軍從來心眼子多,別人推敲一個字就是一個字,他還會推敲有多少筆劃,這筆劃從左下筆還是從右落筆。


    “姐丈,大局已定是什麽意思?”


    就算解困廣陽城,也難說到大局已定,順興郡王和慶昌郡王僅是單獨一家兵馬多,祖輩就有擁兵自重的名聲,所以吸引別人視線重重的看過來。


    但全國皇家血脈共計一百來人,出廣陽城和二位郡王的地界後,自寧江侯的地界算起,還有近一半的國土,分散居住著的人,也應當有野心家。


    鬼子關雷風起也能迎入京裏登基,足以憑空弄熱許多的人心。


    除非新帝已現,並且大權在握,否則說不上大局已定。


    四平侯對著老四笑,大局已定指的是虞五雷七日常在一起,不是四平侯心思齷齪,虞夫子倘若聽見這句話,他就應該想想虞五終身大事何去何從。


    虞五雷七日常一直且長久的說不完話語,虞夫子傾向於誰不用再想,這不是大局已定,還是什麽?

    四平侯笑眯眯:“老四,你且聽聽,又有何妨。”


    “向好的話確實越多越好。”雷風機這樣說著,見到虞存家人走來,縮腦袋關窗戶,退回房中。


    一點疑惑其實不會下去,姐丈輕鬆飛揚的神情,表明他說話有一定信心,要麽就是底氣十足。


    雷風機自語道:“姐丈揣著寶呢,寧江侯忽然出兵,說不好他早就知道,或是他做了什麽。”


    主將心中有事,這是正常事情,雷風機帶兵時也是自己做主的主將,他不會怪四平侯隱瞞,而四平侯不說,雷風機也不打算再問。


    四將軍回到地圖前麵,他房裏也有一幅地圖,眼前最重要的還是解困廣陽城。


    否則任由其情勢潰爛,並拖延時日的話,會有其它人被順興郡王和慶昌郡王帶動,也出現擅自發兵,搶占周圍城池的事情。


    雷風機看上半天,吃茶時尋思尋思哪裏不對:“我拿著邊城將軍的俸祿,操著這江山的心?等我找到誰陷害三哥,害我不得不多出力,我一定大耳光子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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