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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真情可以流露

  第二百六十五章,真情可以流露

    兩個白胖童子,飲風和品露依然不願意回去,在湖心島上生活精致,可是常年見不到其它人,就失去很多樂趣。


    他們早有準備,飲風道:“先生,咱們答應中秋給小魚五爺送月餅,這件還沒有完成。”


    雷無塵抽抽嘴角,眼神怪翻:“我沒答應,誰答應的誰去送,反正我不去。”


    這等於願意推遲回去,飲風和品露樂開懷,爭搶一番後,由品露搶到手裏,胖童子收拾一番,樂顛顛兒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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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陽城的一角,約二十裏開外,又一個軍營離開,望著最後一匹馬遠去官道,村莊地窖裏鑽出形容憔悴的老婦人,叉腰咋咋呼呼。


    “鐵娃娘,抱著皇上出來喘口新鮮氣兒,張大王二錢三吳四,手腳麻利著,把皇上坐的車抬出來,騾子還好吧,快牽去喂青草,你們都給我小心著,我家鐵娃進京就要登基,他娘就是太後,我就是太皇太後,有一點兒怠慢,就把你們都處死。”


    張大王二錢三吳四,幾個鄉下人畏畏縮縮的抬出一副車架,抱出一卷草席和兩床鋪蓋放好,扯幾根樹枝搭個篷,最後牽出一匹騾子。


    這地窖還挺大。


    虞霧落好心贈送幾年糧食,被“太皇太後”賣掉大半,買了車和騾子,連騙帶哄忽悠幾個鄉下人,鐵翼郡王府唯一的後代鐵娃前往京裏登基。


    騾車上路,太皇太後罵罵咧咧:“順興算什麽,慶昌算什麽,竟然敢堵住路,害得皇上躲到地窖裏,等皇上進京,一準兒個個處死他們。”


    這位太皇太後幻想著進京就能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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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存住在廣陽城衙門,四將軍雷風機住在城外四平侯軍營,但是白天雷風機無事不出來,晚上火把光分出明暗,雷風機出來走走,如果大鷹送信也方便接收。


    秋月明亮,繁星如網,雷風機聽到一聲鷹嗥,他穿過一片小林子停下,秋風吹過來,,秋風吹過來,大鷹不知去往哪裏。


    城裏,虞存聽到外麵驚呼,抬手抽出放置在一旁的劍,如果二郡王或其它野心的人恨他出頭,前來行刺可以理解,隻是不會答應。


    少年出門遊曆數年的他,雖不會功夫,卻也學會幾手偽裝,此時,虞存先隱藏身體到門後,試圖從門欞往外麵看,再考慮是不是猛的拉開房門出去博命。


    他的眼睛還沒有看清楚,院內有侍候的家人喊出來:“大鷹,快去報給陳大人。”


    視線在這個時候猛的勾畫出來,半明半晦的院子裏,一隻張開翅膀有小房子大小的大鷹帶著淩厲凶戾,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


    虞存見到不是刺客,一塊石頭放回心底,虞霧落愛新奇遺傳自祖父,虞存想也不想打開房門,手裏劍還是個倚靠,緊緊握在手上。


    鷹見到他,叫上一聲,眼睛裏像是有了亮光,虞存心有靈犀:“你找我?”


    鷹動動爪子,就在這抬起又落下的時候,就聽到低悶聲響,院裏泥地被它拍塌下去。


    家人大驚失色:“保護夫子,”


    幾個人衝上來抬起虞存就進房裏。


    虞存還沒有弄明白呢,眼前就隻有燭光閃,再就是人的後腦勺,忠心家人們把他擋在身後。


    “哎,讓我弄清楚怎麽了,”虞存說著,就聽見家人們嚷的更凶:“關門,它進來了。”


    兩扇的房門像是不比鷹腦袋大出去多少,鷹伸長脖子鑽到長廊下麵,瞅瞅房門也覺得擠的慌,於是它縮回脖子,再次伸出它那巨爪,啪的一聲拍在房門外麵的台階上,房裏都聽到有斷裂聲音,像是石頭裂開來。


    陳大人魂飛魄散從院外來:“要吃,你吃我,別傷我老師。”


    大鷹也不回身,一側翅膀煽動一下,就有一陣風出來,陳大人骨碌碌倒仰著滾了回去。


    跟著陳大人來的衙役們也叫起來:“抄家夥,這鷹厲害。”


    虞存和他們一起叫著:“都住手,這鷹腿上有東西。”他總算看到巨爪上麵的鷹腿羽毛外麵,綁著一個包袱。


    虞存有膽量走去解開,可是大家夥兒都不答應,一個衙役大著膽子過去,大鷹又是一翅膀煽動,他痛呼一聲,竟然被羽毛傷到。


    虞存一樂:“看來還得是我。”


    他分開家人們走出去,背後家人們愣住後,有一個咬牙跑出來,對著大鷹跪下磕頭:“如果你找我家夫子,那麽請讓我解下那包袱,鷹爺爺,這是我家夫子,我解下來也是送給他。”


    大鷹看看他,又看看虞存,叫上一聲。


    家人走上前解下包袱,大鷹原地沒動。


    接過包袱的第一眼,虞存樂了,當眾念道:“呈虞夫子,這果然是給我的東西。”


    對房中院外看看:“大家散了吧。”


    陳大人道:“這可不成,老師,我們還是要守在這裏。”


    “你們守在這裏惹怒它就不好,”虞存說著,忽然想起來:“是了,你去拿些生肉幹淨水送來,我還不知道這厚厚一包是什麽,但有勞它送來,說不好千裏萬裏的辛苦。”


    高處風大,雷風起綁包袱很結實,幸好虞存手裏有劍,解不開就割開繩索,見到一封字跡陌生的信,他也不進房,讓家人掌燈到身旁,就地打開來看。


    “現有薛猛虎部分遺財送回,請祖父笑納。樹上有個鳥,它敢比我吵。拔毛不如雞,一頓能吃了。”


    虞存哈哈大笑,一麵笑一麵看著鷹:“多謝傳信,哈哈,多謝多謝。”


    鷹又叫上一聲,虞存居然聽懂:“請鷹兄等我片刻,回信這就寫得。”


    轉身回到案幾旁,放下包袱,隨手翻動幾下,為上麵龐大賬目驚喜連連,他現在管國事,手中卻沒有國庫,無疑是缺錢的人,甚至孫女兒出門也不肯再多取錢,留下給祖父動用。


    這不,她還又送回一大筆。


    高興之餘,虞存看到字跡剛勁,寫信的應該是個男人,還能是誰呢,隻能是雷七雷風起。


    虞霧落這樣做,其實暗示祖父,這鷹是雷七的。


    顯然,天道十三式再無敵,也不可能短時間抓到一隻鷹,再馴服它。


    虞存太高興了,下筆就有疏忽,在這祖孫互相體貼的一團融洽裏,他回了一首打油詩。


    “霧落早且晚,稚子作詩忙,禽鳥皆無鳴,放過青青蟲。”


    這是虞霧落做打油詩的時候,虞存逗她玩,回的一首。看你霧落作詩的時候,鳥兒怎麽敢吵呢,它連地上的蟲子也不敢吃。


    寫完,又寫兩個字:甚好。


    拿著信出來,這回虞存不再假手與人,辛苦又一下子找到他足見聰慧的大鷹,他親自恭敬才對。


    怕陳大人等阻攔,虞存走的非常快,抽出袖內帕子把信綁在大鷹腿上,退後幾步對著它深深一揖:“多謝。”


    陳大人這個時候驚呼出來:“老師小心,”


    “咣當,”他讓人挑來的水倒了一桶,挑水的衙役也嚇了一跳。


    虞存顧不得理會他們,招呼著大鷹:“你吃些喝些,這水是幹淨的,”他扶著扁擔上另一個沒倒的水桶,雙手掬水,直接就這麽飲了兩口:“你看,這水能喝。”


    陳大人麵如土色:“老師,那是剛打的井水,沒燒過。”他手上提著的兩塊肉在風中顫抖。


    虞存接過一塊肉,高高提起,做出一個非常不雅的動作,伸長他的舌頭,在生肉上舔了舔,又笑道:“你看,這肉也能吃。”


    把肉放到地上,再次招呼:“吃點喝點再走不遲。”


    陳大人眼前發黑,死命撐住才沒有倒地,老師,肉是生的。


    鷹是相當聰明的動物,見到虞存嚐了一遍,它真的低頭在狹窄的水桶口上喝了些水,叼起一塊肉飛向夜空。


    虞存不斷擺手,還是高興的不能自持。


    於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書信裏使用孫女兒乳名,也忘記這鷹應該是借用別人的。


    ,,

    城外小樹林,大鷹降落地麵,雷風機拿著虞存的信到手裏,他自言自語道:“三哥身邊是虞五,剛才定然是為虞五傳信,否則犯不著背著我,可以讓我幫著送過去,自家的鷹認我最準,它認錯別人隻能送錯地方。”


    他是躲著虞夫子的人,雷風起也知道。


    那這信也應當是虞夫子回給虞五,,雷風機毫不猶豫打開:“三哥掬住江湖兄弟顏麵,他不會偷看,而我不看心中沒底。”


    心眼子多的雷風機不到最後水落石出的時候,對虞存有戒心。


    打油詩沒有讓四將軍笑,反而陷入沉思:“霧落早且晚,稚子作詩忙,,不對啊,她不應該叫虞端霽嗎?”


    虞五雷七在廣陽城的時候,雷風機也見到虞五幾眼,沒錯,她肌膚細嫩,有許多不經意的女兒情態,虞五是個姑娘。


    “霧落,是誰?從後一句來看,這不是寫景,這兩個字是人名字。”


    雷風機隻顧著推想,大鷹等不及,拿腦袋頂他一個跟鬥,雷風機把信綁回去,放它離去,自己暗想著回到營地。


    去見四平侯:“姐丈,虞夫子膝下有兩個兒子?”


    “是。”


    “隻有一個親孫女兒?外孫女兒可不算。”


    “是,老四,你問過我不下五遍。”


    “那沒事了,姐丈請安歇,我也去睡。”


    雷風機踱步回到住處,繼續想來想去。


    沒錯,霧落是人名字,而且是虞五的名字。


    虞五!


    是個女子不假,卻不是虞夫子的親孫。


    這個震撼般的消息讓雷風機腦海滾過雷聲,姐丈慫恿三哥登基,雷風機表麵上總是羨慕眼紅,內心卻慢慢的讓四平侯帶走,先帝沒有遺詔,與帝位有份的人就都可以想像一下登基。


    憑什麽欺負完我家昭勇郡王府,我家老實等著以後的新帝隨便給點安撫就讓這傷害過去。


    何況三哥和虞五有交情,虞五是虞端霽,虞夫子一定幫著三哥登基。


    現在情況有變。


    虞五不是虞端霽,那她隻是虞家普通的一個子弟,虞夫子用完就可以丟,為她找門好親事多贈送些嫁妝就算疼愛。


    姐丈為三哥謀劃著登基路上,還會有虞五身影嗎?

    雷風起喜歡誰,雷風機管不著,隻要良家女子,雷風機都會為他高興。


    但虞五不是虞端霽這事情太大,他要趕緊告訴三哥才行。


    最快的傳信小能手就是大鷹,可是大鷹剛剛飛走,雷風機沒有辦法,隻能等鷹再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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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霧落看出雷風起的著急,她不但加快每天行程,而且預定好的中間幾站先放棄。


    從信任雷七兄再信任昭勇郡王府,那麽不難體諒到昭勇郡王府打發兒女盡出家門的艱難心情。


    走江湖本就是小事情,江湖後患可以在回程時解決,為祖父辦事還是放在第一位,再就是看不下去雷七兄暗藏的焦慮,先去尉遲國公府也無妨。


    這樣趕行程,苗保沒法追上來,守夜的時候,大多是雷風起獨自半夜,三個馬車夫再守半夜。


    鷹在半夜裏落下來,送來雷風機的信件:“並非有意,實是謹慎,上封夫子回信,弟已盡觀。原句如下:霧落早且晚,稚子作詩忙,,”


    雷風起雙手捧信,眼神瞬間昏花。


    有好半天,他竭力的就著篝火看信,卻還是一個字也看不清楚,好在信的內容全在腦海裏,反複的念出聲:霧落,霧落,霧落。


    她不是虞端霽?


    雷風起這一喜非同小可,至於驚喜二字裏應該有點驚嚇什麽的,他則完全沒有。


    情意綿綿不斷的自心中升起,小虞不是虞端霽像一道鑰匙或符咒,自然輕鬆的打開他愛戀的大門。


    不用考慮到攀附虞夫子,也不用煩惱姐丈強說服,喜歡小虞就是喜歡小虞,願意和她一生一世共度晨昏,大漠黃沙聞風起舞。


    光想想這日子讓人神往到心醉,而雷風起想到這裏,雙手情不自禁按住胸膛,免得喜悅過度的心怦然跳到身體之外。


    一絲擔憂也會出來,小虞她生長在富庶的內陸,她會願意去邊城大漠裏過日子嗎?


    坐在高處的雷風起扭頭看向馬車,腦海裏隻有一句話,對她好,對她好,一輩子對她好,,直到她同意為止。


    當然,這得建立一個前提之上,小虞她此前沒有過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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