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野
裴舟衍挑眉，“怎麽了？”
薄晗睫毛輕輕顫動，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他和她的相遇，即便不是蓄謀已久，那也是成年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陰差陽錯。
要說喜歡，還真談不上。
薄晗抬眸看著裴舟衍矜冷的麵龐，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戴上了那副眼鏡，斯斯文文冷冷清清，又恢複了那個沒有人情味的裴大律師。
她扯了扯唇，“你又不說話了。”
下一秒，她的下顎就被男人抬了起來。
“薄醫生，男人對女人好是不需要理由的，”裴舟衍帶笑的眸隔著鏡片撞進了她的眼底，“你應該做的，是接受，而不是問為什麽。”
薄晗怔了下，一個男人對女人好，的確是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可偏偏這種好，讓她多想。
她搖頭，“不，你說的不對。”
“哪裏????????不對？”裴舟衍笑著湊近她。
“男人對女人好，可以是因為喜歡，也可以是因為責任，甚至可以是因為一時興起感情泛濫，理由多到數不勝數，”她咬咬唇，抬手緩慢的梳理自己的長發，遲疑了足足十秒鍾的時間，才問道，“裴律師對我，是那種？”
她好像，總是想要在他身上找一個確定。
以此來判斷，他是喜歡她的。
恰逢手機的震動聲響起，裴舟衍目光落在了床頭櫃上，“我接個電話。”
薄晗睨到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是葉欣蔓。
她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今天大半天時間的柔情蜜意和心裏糾葛，宛如迎麵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涼了一大半。
薄晗，你在肖想些什麽？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突然覺得她剛才的追根問底，有多荒唐。
裴舟衍站在陽台扯了扯鬆散的襯衫領，語氣有些不怎麽好，“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告訴我。”
葉欣蔓，“我打擾到你了？”
“你說呢？”
“咳，本來不打算打擾你的，但是事出有因，我還是想著應該跟你說一聲，”她下意識咳嗽了一聲，“你在國外的心理醫生來找過我，問了不少裴家的事，不過我什麽也沒說。”
裴舟衍眯眸，“什麽時候的事？”
“就昨天，我本來打算告訴你的，”葉欣蔓道，“我手頭出了點事……耽誤了些時間，忙完都很晚了，就沒跟你說。”
裴舟衍嗤笑，語氣多了半分哂。
葉欣蔓咬唇，繼續道，“不過他跟我提到了薄晗，好像字裏行間……都在旁敲側擊，讓我針對薄小姐。”
頓了頓，“不過你放心，薄晗那裏與我無關。”
裴舟衍嗯了一聲，心不在焉的看了眼臥室。
薄晗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臉蛋被手掌擋住，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可他知道，她此時此刻在等他回去，繼續他們的談話。
片刻後，薄晗見他進來，下意識問，“你有認識靠譜的心理醫生嗎？”
他挑眉，“你似乎問錯了問題。”
她應該問，葉欣蔓大半夜給他打電話，是因為什麽。
“沒什麽好問的，那是你的私生活，我無權過問，”她衝他笑了笑，淡淡的繼續剛才那個話題，“給你做診療的醫生，可以把聯係方式給我嗎？”
她也想去做個心理檢查。
裴舟衍盯著她看了半秒，俯身捏住了她的下巴，“你還能再明目張膽一點嗎？”
薄晗搖頭，“我不是為了調查你，我隻是想谘詢一下。”
“谘詢什麽？”
“催眠，”她抿了抿唇，緩緩道，“你說我失去了部分記憶，可我覺得我沒有，況且我跟前認識的人裏麵，包括卓卓，他們都不覺得我失去過記憶，所以我想……”
“要麽是這段記憶是你杜撰的，目的純粹是為了接近我，要麽就是這段記憶裏麵隻有你和我，我身邊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如果是後者，催眠是最好讓她恢複記憶的辦法。
裴舟衍順勢坐在床邊，一隻手撐在了她身側，輕而易舉把她抱到懷裏。
薄晗難得沒有掙紮，“你不說話，是不願意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了。”
裴舟衍笑，“我給了你，他也不會給你做催眠。”
“那我去找別的心理醫生，”薄晗抿了抿唇，眼瞼都垂了下來，“雖然可能沒有你的心理醫生專業，但是最起碼也可以解決我現在的問題。”
裴舟衍盯著她白淨的臉蛋，“什麽問題？”
薄晗怔了下，心裏有些堵。
“我的記憶，”她輕輕蹙眉，黑白分明的眼眸主動對上了他的，“我丟失的，某部分隻有你知道的過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在一起過，對嗎？”
裴舟衍扣著她的腰，順勢把下巴搭在了她的一側肩膀上，“沒有。”
薄晗驚訝，“我們沒有在一起過？”
那她之前轉瞬即逝的記憶，為什麽他們那麽親密。
“沒有在一起過，很難理解嗎？”裴舟衍唇瓣湊到了她的一側耳垂，半張臉近乎埋在她的頸窩，“還是說，你想起了什麽？嗯？”
滾燙的呼吸，讓薄晗渾身發顫。
她臉蛋朝著一側錯開，抬手推住了他的下巴。
“我什麽都沒想起來。”
她回頭看他，“你看起來對我很好的樣子，而且我也很習慣，不覺得排斥，”她咬了咬唇，“我們曾經離的很近，但是卻沒有在一起過……你還暗戀我……”
某種可能瞬間爬上了薄晗的神經末梢。
“你該不會，真的偷偷喜歡了我好多年吧？”
不然的話，怎麽解釋那些她自己都分辨不清楚的記憶。
裴舟衍弓著背，嗅到了她的耳根，“嗯，我們的確是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
薄晗眨眼，“什麽時候？”
裴舟衍喉嚨溢出了笑，“你覺得應該是什麽時候？”
薄晗察覺到了他眼裏的深意，莫名有種要被他吃幹抹淨的錯覺。
她哼了一聲，“該不會我們小時候就認識吧？”
裴舟衍眼神驟然幽暗。
薄晗心裏咯噔一下，漆黑的瞳眸撞進了男人眼底，她笑著撥弄了下自己的長發，“看來被我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