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詭譎異夢

  聽見士兵將領四個字，李莫箏想起明合那句“你母後被燕國士兵蹂躪致死”，便恨不得立刻將堂上穿著明黃之人殺掉，以解心頭之恨。同時，也怕自己會落選，被贈予士兵將領。


  所幸，李莫箏的容顏保李莫箏沒有落選，免遭士兵將領之折磨。


  春宴，新入宮的妃嬪皆在禦花園銀池畔候著，皇帝攜著皇後的手，緩緩而來，那一身明黃，不知晃了多少女子的眼，入了多少女子的心。


  李莫箏算算年月，心想著這皇帝該比明合都大十年吧，怎麽絲毫不顯蒼老呢？


  正想著，皇帝不知被誰推了一把，掉入池中，眾妃慌亂起來，不知所措，皇後驚惶大叫：“快救駕！皇帝不會水啊！”


  李莫箏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隻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時機，卻在多年後才知道，皇帝和皇後，這是演的一出戲。


  李莫箏成功地把皇帝救了下來，也獲得了當晚侍寢的機會，一眾妃嬪，分外眼紅。


  “你喚作什麽？”皇帝披著貂裘，執筆批改著奏折，頭也沒抬地問李莫箏。


  “李莫箏還不知道皇帝陛下叫什麽呢。”李莫箏順著眼，卻出言桀驁。


  皇帝撂下筆，上下打量了李莫箏一番，笑道：“朕叫顧未淵，那麽你現在可以告訴朕，你喚什麽了？”


  李莫箏抬首，望著他深邃的眸子，微微勾唇，答道：“姬語夢。”


  三年後，李莫箏是盛寵一時的蓮妃。他待李莫箏極好，見不得李莫箏半點皺眉。以至於李莫箏一度覺得，自己回到了無憂童年，甚至比童年還要愉悅。


  李莫箏想，如果他不是亡魏國的人，李莫箏會愛上他的。可是，他是。他是李莫箏不共戴天的仇人。


  “蓮兒，朕發現朕就該取悅你，與生俱來該愛你。”顧未淵將李莫箏放在他的腿上，頭靠著他的肩，輕輕哄道。


  李莫箏嬌嬌發問：“陛下，何出此言？”


  “顧未淵，朕的名字，冰川上有冰蓮，那是你最愛的花兒，不是麽？”他輕輕吻了吻李莫箏的額頭，答道。


  李莫箏陷在他的溫柔鄉裏了，有那麽一刹，李莫箏很想很想，和他並肩白首，看四季更替，世間繁華。


  他知道李莫箏喜歡荷花，便在禦花園的池塘裏、錦鯉池的魚塘裏、紫宸殿的大缸裏、甚至天池裏，都種了荷花，供李莫箏賞荷。


  有一日，李莫箏看他從群臣議政回來，麵色凝重，不知為何，然後一言不發地帶著李莫箏，駕馬到了皇城最邊，一步步。將李莫箏牽到了皇城城牆上。


  “夢兒，你想要朕的江山嗎？”顧未淵擁著李莫箏，指著城牆下的大好風光，問李莫箏。


  李莫箏嫣然一笑，天下似失了顏色，上前一步，抬手撫摸著他的臉答道：“臣妾隻想要陛下一人。”


  “那麽，那一片區域呢？你想要嗎？”他伸手圈了圈魏國故土處，眼中苦澀，繼續問道。


  李莫箏仔細瞧了瞧那一片，仍然是山水秀雅，卻裝作不明所以地答道：“陛下，臣妾看不出，那一片與這天下有什麽不同，臣妾說了，隻想死生契闊，與子偕老。”

  他鬆了口氣似的，緊緊地抱住了李莫箏，說道：“其實，無論你想要朕的江山哪裏，朕都願意給你。”


  李莫箏不知道自己怎麽這麽不爭氣，淚水湧，噙著眼裏。十三年了，第一次有淚。十年練武摔得再痛，李莫箏都忍住了沒掉一滴眼淚，可是現在，李莫箏再忍不住。


  李莫箏差點衝動地想告訴他，李莫箏想要魏國那一片，李莫箏來到他身邊的真實目的。


  “陛下不怕被罵作昏君？”李莫箏撒嬌似的在他懷裏蹭，柔柔地問道。


  他搖搖頭，答道：“紅塵囂，浮華一世轉瞬空。都說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可朕偏要兼得。”


  李莫箏受盛寵，自然招人妒忌。李莫箏早該知道，可李莫箏沒早做準備。


  “陛下！就是蓮妃害得嬪妾啊，就是她推得嬪妾，害得嬪妾小產！”麗嬪小產之後，竭嘶底裏地說道。


  李莫箏站在一旁，冷眼瞧著，隻覺可笑。當時站在麗嬪身後的，明明是皇後，況且一級台階，跌下去怎麽會小產？顯然是皇後在別的地方做了手腳。


  顧未淵冷哼一聲，說道：“麗嬪出言不遜，侮朕愛妃，顛倒黑白，未曾保住龍嗣已是大罪，即日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出。”


  一旁侍立的皇後臉色忽變，她恐怕沒料及會是這個後果，“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後果。


  夜裏，顧未淵來到李莫箏的寢宮，李莫箏正在沐浴，青絲散下，花瓣遮擋了要處，霧氣蒸騰，恍若仙子。


  “蓮兒，朕錯了，無意看你沐浴，朕這就出去。”顧未淵慌張道了句便出去了。


  他這份尊重，倒是難得。李莫箏兀自歎道，就是不知，他若知曉李莫箏身份，還會不會這樣尊重，會不會覺得李莫箏騙了他的真情，不可饒恕。


  不對啊，李莫箏怎麽能考慮起他來了呢……他可是李莫箏的仇人啊。


  他那日領李莫箏去城牆所說的，說明他身邊已經有人知曉李莫箏的身份了，看來不能再等了，得先下手為強了。


  李莫箏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輕輕笑，然後穿好衣裳，別好頭發，才喚顧未淵進來。顧未淵就一直坐在殿門外候著李莫箏喚他，夏日炎炎，捧著奏折，極其認真。


  他額上的汗珠，一滴接著一滴向下落，他手中的朱筆卻沒停下，直到李莫箏喚他。


  “陛下，今天太醫來看過了，不是吃壞肚子了，而是……”李莫箏嬌媚一笑，羞紅了臉。


  他忙把李莫箏拉入懷裏，關切問道：“那是什麽？”


  “有了。”李莫箏抿嘴笑著，麵上更紅了。


  “有了？有什麽了？”他有些費解，繼續問道。


  李莫箏嫌棄地撇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理他。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知曉，欣喜若狂，將李莫箏離地抱起，興奮喊道：“蓮兒，你沒騙朕罷？你有朕的孩兒了？這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