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生者痛仇者快

  李莫箏久久的盯著顧未淵，不肯說話，也不肯撒手。


  明月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隻能從屋子裏退了出來，對奶娘說：“老夫人先回去吧，王妃這幾日，總是睡不安穩，醒來見不到王爺，就開始心神不寧了。”


  奶娘透著門縫看了一眼，她怎麽看，都覺得是李莫箏受了什麽刺激，為了不引起懷疑，也就離開了。


  顧未淵抱著她坐在爐子旁，給她裹著毯子，溫聲安慰道：“我在這兒，不要擔心我。”


  李莫箏確實怕了，她也不曾想過，自己會這般在乎顧未淵，靜靜的靠著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眼淚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顧未淵，你答應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顧未淵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溫聲回答：“好，我答應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平緩了心情，才問道：“你去假奶娘處做什麽？”還有說有笑的，不是應該恨她入骨，就算是為了掩飾，也不該有說有笑才是。


  顧未淵攏了攏她鬢間的碎發，說：“今日是奶娘的生辰。”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願意跟假奶娘有說有笑的，繼續靠在他的胸口，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此刻，最難受的，應該就是他。


  昨夜奶娘剛走，今日，便是假奶娘在過生辰。


  過了許久，她才穿戴好了衣裳，靠在軟榻上，靜靜的聽著屋外的動靜，已經開始準備晚上的宴席了。


  奶娘的生辰，並沒有請府外的人，畢竟，她隻是顧未淵的奶娘，並不是真的老夫人。


  明月坐在一旁繡著手帕，她才開始學，所以繡的不好，偶爾會丟了重新繡。


  李莫箏看了一眼，說：“鴨子繡的不錯。”


  誰知，明月挎著臉，慢慢的說：“王妃，奴婢繡的是鴛鴦……”


  有這麽不像嗎？

  李莫箏假裝沒有聽到，甚是尷尬，又忍不住的想笑，說：“沒事，至少成員上像了鴛鴦。”


  明月愣住了，半晌，看著自己繡的願望，泄氣的扔到了一邊，說：“奴婢還是適合舞刀弄劍。”


  她的話音剛落，凰寧的聲音便傳了進來：“你舞刀弄劍也不行。”


  接著，一聲紅衣的他，便站在了眼前，不過，今日的他，神色有些疲憊，有極重潔癖的他，絲毫灰塵也沒沾到。


  明月敢怒不敢言，畢竟二護法她惹不起，那她總躲得起，抱了繡籃出了屋子，輕飄飄飄進來一句話：“二護法很適合學繡花。”


  凰寧還沒來得及喝茶，目瞪口呆的看著李莫箏說：“她居然敢跟我頂嘴了！”


  李莫箏側臥著，甚是無奈，說：“她這是跟你學的。”


  凰寧突然看著李莫箏，皺了皺眉，臉色複雜，說：“怎麽一夜不見，你就憔悴成了這樣了？”


  臉色慘白不說，看上去還病殃殃的。


  李莫箏輕微的閉了閉眼睛，說：“你查的怎麽樣？”


  凰寧拿了個凳子坐到了爐子邊，一邊伸手探了探李莫箏的脈，說：“什麽也沒有發現，衛王府安靜的不像話。”


  脈象虛浮，像是受了刺激，便說：“奶娘真的死了？”


  李莫箏閉上了眼睛，凰寧也便沒有繼續再問。

  靜靜的坐在一邊喝茶，有些困了，便去了隔壁屋補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是被鞭炮聲吵醒的，睜眼，發現天色已經暗了，外麵好像十分熱鬧，便傳了外衫，出了屋子，隔壁，李莫箏已經不在屋子，聽聲音，像是在後院，便又抬步去了後院。


  “有好吃的，也不喊我。”原來，府裏的人，都在後院吃飯了。


  李莫箏也沒什麽胃口吃飯，看到他來了，便說：“過來坐吧，今日是奶娘的生辰，你沒準備禮物，也就罷了，還說不叫你。”


  凰寧便驚訝道：“是嗎？老夫人今天生辰，正好，我得了一件寶貝，送給老夫人。”


  說著，便拿出了一張人皮麵具，說：“保證老夫人帶上，年輕三十歲。”


  奶娘不過也就是五十歲，凰寧這是變著法的說她是假的。


  假奶娘臉色變了變，很快的，便恢複了常色，說：“年輕不年輕，老婆子已經不在乎了，不過，這個真有那麽神奇嗎？”


  假奶娘裝作不識，神情茫然，像極了初次看到人皮麵具。


  “那是當然，這個可是寶貝，不需要人血維持，便能想易容成誰的模樣，就能易容成誰的模樣。”凰寧一邊解釋，一邊坐了下去。


  奶娘的眼眸開始閃著光芒，正好，那個老婆子，也要死了，正愁找不到辦法，既然這個麵具這麽厲害，她有何理由不收下。


  顧未淵平靜的喝著水，隻字不提。


  李莫箏端了酒杯，笑容淺淺，站了起來，舉杯道：“奶娘，箏兒祝您越活越年輕。”


  假奶娘笑逐顏開，說：“好好。”


  歌舞繼續，宴席也在繼續，奶娘笑得合不攏嘴，仿佛這真的是她的生辰一般，喝了不少酒。


  一曲舞閉，管家走上前來稟報道：“王爺，錢將軍求見。”


  錢將軍，莫不是軍營那個副將，李莫箏看了顧未淵一眼，確定了這個想法，隻聽顧未淵說：“讓他進來。”


  很快的，一個長滿了胡須的中年男子，跟著管家走了過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個武夫，有勇無謀的那種。


  “屬下見過王爺，王妃，老夫人。”錢將軍也是百般打聽，才知道臨王要接受軍營，正好今日又是老夫人的生辰，他便前來拜訪。


  “錢將軍免禮。”顧未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吩咐道：“給錢將軍看座。”


  下人便在顧未淵的對麵，給錢將軍放了一個墊子。錢將軍便席地而坐，說：“屬下聽聞，今日是老夫人的壽辰，便冒昧前來賀壽，王爺不會怪罪屬下魯莽吧。”


  顧未淵的神色淡淡的，語氣也很平淡：“錢將軍有心了。”


  錢將軍這才鬆了口氣，還好，王爺並沒有怪他魯莽前來。


  “老夫人，屬下的一點兒心意，也沒有什麽貴重的禮物，還請老夫人收下。”接著，錢將軍便將帶來的賀禮讓人送了進來。


  李莫箏打量了一下，皆是上等禮品，就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也價值連城，這個將軍，看來也是個不簡單的人，憑他的官品，能得到這麽大的夜明珠，李莫箏實在佩服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