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情形不容樂觀
真相就像是隱藏在空氣中的冰霜，隻要稍加思索，觸及的那刹那的冰寒，就會瞬間凝結。
或許心中早有預料，但是隻要不加以揭穿，就永遠有機會去懷抱著希冀，去憧憬，去幻想，去扭曲。
但當真相揭露的那一刻，就沒有半分的解釋機會了。
即便是心存僥幸，卻也隻能聽憑幻滅。
顧未淵知道了自己母親是為什麽死了，不是什麽所謂的兩情相悅，沒有半分的溫情，也並不是像皇上所說的那樣是被他的後宮給殺死的。
真相赤裸裸的戳穿了顧未淵一直以來懷抱的希望，他獨倚江頭，看著滾滾江水流淌。
深邃的眼眸望不盡的神傷，就像是絕望孤寂的湖水，隻一眼就叫人溺斃其中。
顧未淵長歎一口氣，就像是虛幻在空氣之中永不會飄散的落葉，輕輕旋轉，無處憑依。
抬起手，悠悠喝上一口，世間淺愁，唯有千杯可解。
晚風吹過，徹骨的寒冷襲來，顧未淵頹然坐下，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麵對這一切，他多麽希望今天知道的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境，很快就可以悠悠轉醒。
這是一個人的朝聖，沒有歸期的祈禱。
顧未淵不知道自己幾時是清醒的，幾時沉寂在醉酒之中，他隻是迷迷糊糊的依憑著本能喝酒，一口接一口，沒有休止。
他隻是麻木的沉醉著，隻待著一個個空空的酒壺。
他就這樣在不知道什麽時候，恍恍惚惚的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是另一個黃昏。
顧未淵輕哼了一聲，揉弄著迷蒙的睡眼，半夢半醒的醒來，黃昏的血紅的光線照射在她身上，他緩緩坐起，看著狼藉的酒壺，在意識到原來一切都不是夢境，就又開始纏繞著他。
他隻覺得頭痛，不願意再去多想，晃晃悠悠起身，踉踉蹌蹌的回府。
回到府中，眾人見到他皆是欣喜，從昨晚他們就一直在找未歸的王爺，如今見到，隻剩下大喜。
無奈，顧未淵一臉淡然，就像是清風拂過一般，沒有留下半分痕跡，隻有清冽的酒氣在空氣中纏繞。
顧未淵眼神之間略顯呆滯，就像是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
諸事紛繁，沒過多久，顧未淵又要像一個旋轉的陀螺，在諸多事情之中周旋。
隻是這一回，顧未淵平平淡淡，經常神遊不知處。
現在正是爭鬥皇位的關鍵時刻，他的處境很是危險，他應該是有所意識的，卻淡淡如常，心不在焉。
李莫箏聽到下人們說起了顧未淵的現狀，不由得眉頭緊蹙，很是憂心。
有時遠遠的看上顧未淵一眼，她都可以感受到他滿溢的傷心。
李莫箏看在眼裏，心中忍不住蒙上的疼惜。
李莫箏不由得有些害怕，顧未淵的眼神叫她感覺這一回他真的有些心如死灰了。
心上稍有顧及，但是李莫箏想自己絕對不能退縮，一定要叫顧未淵振作起來，決伊不能放任他繼續消沉下去。
這樣想著，李莫箏開始采取行動，她經常出現在顧未淵麵前，時不時陪他說上幾句話，或是隻是安安靜靜的陪著他。
大多數時候，都是李莫箏在他麵前嘰嘰渣渣的說話給他聽，他隻是一如既往的沉靜，就像身處於其他時空一般。
落日高照，血紅的光線肆虐的想要奪走人的一切一般。
李莫箏堅定的眸色閃爍，心念悠悠，隱隱有了主意。
這天晚上，黑幕籠罩，唯有點點零星。
李莫箏攜顧未淵緩步與花園間。
李莫箏嬌聲婉轉，“我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話音落下，卻隻是對上了顧未淵冷冰冰的眸子，徹骨冷意襲來，李莫箏心神悠悠一顫，稍稍定神，佯裝無事，巧笑倩兮，“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麵上無事，心中卻像是有一個巨大的窟窿，一種無邊無力虛無的蔓延，叫李莫箏有些失望害怕。
“快看，”李莫箏抬眸，嬌聲引誘。
沉色天幕煙火四起，洶湧升騰，綻出漫天的生機與絢爛。
李莫箏由衷感歎，“好美啊，”緩緩的試探著顧未淵的反應。
他隻是平平靜靜，淡淡，就像是一個精雕細琢的人偶，早已失去了魂靈。
李莫箏的眼睛不覺閃動著水光，想要言語，卻不知道要再說些什麽。
顧未淵淡淡轉身，留李莫箏一人在原地。
看著落寞背影，一絲清淚無聲滑落，碎了一地的心傷。
李莫箏闔上雙眸，我一定會讓你振作起來的。
書房中。
李莫箏正在房中聽著侍衛的稟報。
“現如今，皇後和衛王還沒有什麽動靜。”侍衛端端正正恭謹地稟報著。
李莫箏不由得眉頭緊蹙，這可怎麽辦，眼下沒有消失反而不是什麽好事。
輕巧著桌麵，就像是焦灼內心的宣泄，下一步應該要怎麽樣做呢？李莫箏憂思重重，“這樣吧，你繼續盯著。”
“我總覺得他們在預謀著什麽事情。”事情決定不會這樣簡單，眼下顧未淵的這樣的狀態對他們來說，無疑就是一個機會，像皇後和衛王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再者，他們有侍衛監視著皇後和衛王那邊的舉動，反過來，這王府中也一定會有皇後和衛王的奸細。
這樣的話，照顧未淵這樣的情形，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心中沒有了主意，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李莫箏隻能叫他們繼續監視著皇後和衛王那邊的舉動。
“可是……”侍衛道出心中所惑，“這陣子的監視下來，並沒有什麽發現。”
“這個我也知道，可是眼下顧未淵的情形不容樂觀，又是關鍵時刻，稍有不慎，我們滿盤皆輸，我也隻能叫你們加緊盯著。”
“實在也是沒有了主意，”李莫箏頗為無奈的歎歎氣，“眼下他這般，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心中不禁悲痛萬分，顧未淵傷情的眸子在李莫箏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現在還能怎麽做呢？我要怎麽做，才可以喚回你？李莫箏悠悠感歎，陷入無邊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