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齊家三口人深吸一口氣,才抑製住動手打人的衝動,看著麵前嬌俏的丫鬟,太他媽的氣人了!


    這丫鬟是要造反嗎?

    誰給她的膽子!


    齊侯爺看向沈庭鬆,他人沒有對方高,長得雖然還可以,可平日裏不注重保養,身體發福,胖乎乎的臉看著有些油膩,“沈大人,這就是你們沈家的教養,縱容一個丫鬟在這裏撒野?”


    這要是換他們府裏,早就拖出去打死了。


    沈庭鬆露出清朗的微笑,“沈家的下人就一個優點,忠心護主。”


    他這話剛剛落下,大丫就俯身行禮,笑容燦爛且毫不客氣地說道:“多謝老爺誇獎,其實奴婢除了忠心護主以外,還有很多的優點。”


    微笑的沈庭鬆表情都僵了一下。


    臉皮厚也算是優點嗎?

    “齊侯爺,齊世子,擺在你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賠錢,要麽魚死網破。”大丫用最開心的笑容,說著最狠的話,反正小姐說了,隻要她一日是沈家小姐,隻要沈家一日不倒,就可以隨便鬧,天塌下來了也有沈大人頂著。


    “沈伯伯也是這個意思嗎?”齊書涵還是知道,沈庭鬆是沈家的當家。


    沈庭鬆不露聲色地看著他,自家二姑娘身體不好,還有瘋病,再加上很少相處,對她還真沒有什麽父女感情,換成他兒子的未婚妻是那樣的一個人,他也會想方設法退婚的。


    所以齊家若隻是退婚的話,他其實不會怎麽為難的。


    不過,作為一個父親,不為女兒作主,也不會在她自己討公道的時候拖後腿的。


    “我家二姑娘確實是命苦。”


    一句話就表明了態度,隻要不傻就應該聽得明白,齊家就該給補償。


    大丫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根手絹,甩了甩又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老爺說得對,我們家小姐可真是命苦!”


    “她就是個瘋子!”侯夫人壓著牙齒說道。


    “當初也不是沈家求著你們家訂親的。”


    “那時候我怎麽知道她是個病秧子。”


    “小姐生下來身體就不好,為什麽要拖到現在才退親。”


    和一個丫頭一來一回,侯夫人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問住了,更氣了。


    大丫可不管,自顧自地說道,“我們家小姐剛出生就和齊世子訂親,時至今日被耽擱了十六年的青春,一年要十萬兩的賠償,過分嗎?”


    沈家人一聽。


    這麽算起來,一百六十萬兩好像也不是多大一筆錢。


    不對。


    又被帶歪了。


    一百六十萬兩啊。


    賣了整個沈家也不一定能湊齊這麽多的錢,還不多啊!


    “我們家沒那麽多錢。”齊侯爺幹脆連臉都不要了。


    “最低八十萬。”大丫一口就降了一半!

    “最多二十萬!”侯爺覺得二十萬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七十五萬!”


    “二十五萬!”


    “七十萬!”


    “三十萬!”


    ……


    沈家人看著齊侯爺和大丫鬟,說好的最低和最多呢?


    齊書涵和侯夫人:“……。”


    爹(侯爺)怎麽還真還起價來了。


    按照這樣的速度,應該在五十萬的地方停止的,可大丫不按常理出牌。


    在齊侯爺說“四十五萬”突然加價到“六十五萬”。


    兩人你來我往太快,齊侯爺也沒想到最後一個小丫頭會來那一招,直接就喊了成交。


    大丫笑眯眯地誇獎,“侯爺豪爽。”


    “侯爺!”


    “爹!”


    母子兩一個將手帕擰成了繩子,另一個瞪大了眼睛,喊人的表情都帶著震驚,仿佛沒想到齊侯爺會那麽蠢一般。


    沈家人:“……。”


    這丫鬟有些厲害哦。


    齊侯爺不聰明,但也不蠢,這丫鬟有心算無心,反應不夠快就會被套進去的。


    “你耍我。”


    “侯爺說笑了,六十五萬真不多,要不這樣,你們可以一分錢不出,隻要把齊世子賣給我們家小姐十六年,對了,我們家小姐肯定會願意再出六十五萬多買十六年,你們願意嗎?”大丫愉快地詢問,“齊世子現在十六歲,算起來要等到四十八歲才可以回到侯府。”


    願意個屁!


    這是一個意思嗎?


    “雖然奴婢想相信齊侯爺的人品,但有退婚這樣的事情在,所以,還是一手交銀子,一手交婚書和信物。”說完,大丫行禮,完全不像一個丫鬟樣,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青鬆堂內在她走後是好一陣安靜。


    沈老夫人拿出佛珠,撥動的速度稍快,心裏默念著心經,不羨慕,不嫉妒,不想要,六十五萬兩銀子而已,哪怕她沒有,也一點都不想要,真的不想要。


    沈家其他人也有些晃神。


    甚至大姑娘沈嫻靜都在想,被退婚就能得到六十五萬兩銀子,她心裏都有些蠢蠢欲動了怎麽回事?


    打住。


    這思想有些危險,不能在想下去了。


    齊家一家三口,他們才是心情最差的,明明隻是退個婚而已,怎麽就弄到了要掏空家產的地步?


    “沈大人。”


    齊侯爺吞了吞口水,六十五萬兩,這放在哪家都不是小數目啊!


    不知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


    “侯爺豪氣,沈某佩服。”一句話,沈庭鬆就將這件事情蓋棺定論了,想要不給或者少給,不存在的,即使他不出手,他家二姑娘估計會再讓對方脫一層皮下來。


    真是看不清形勢,難怪齊家越混越差。


    大丫心情很是愉快,在快到自家的野草院時,碰到了趕過來的太醫,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大丫又開始表演,“王太醫,您來了,快去看看我們家小姐吧,她,她,她今天吐血了。”


    王太醫無語,對著自己人都演啊!


    可想起每年拿到手裏的錢,瞬間就打氣精神,當起了一名仁心仁術的太醫。


    誰說太醫不能被收買的。


    隻要錢到位,什麽都好說。


    作為一個自小給沈嫻語看病的大夫,熟門熟路走進沈二姑娘的房間,熟練地給對方把脈,隨後按照得到的消息將病情說得更加嚴重,又開了幾副藥,就摸著胡子離開。


    當然,並不是出沈府。


    和以前一樣,每次沈家的下人都會把他帶到沈老夫人和沈大人跟前,詢問二姑娘的情況。


    王太醫自然是“照實”說。


    什麽鬱結於心,身體本身就虛弱,如今有吐了血,對壽數的影響很大。


    沈家人聽到這消息,哪怕不是很難受,也不可能開心得起來。


    “王太醫費心了。”


    下人將王太醫送出門,沈家人又回到了閑雲堂,地上的母女依舊跪著,沈庭鬆皺眉,“夫人,小蘭,你們反省好了嗎?”


    “老爺。”


    沈庭鬆的夫人李氏抬頭,看著自家相公豐神俊秀的模樣,眼裏的迷戀一掃而過,如若這事不是關係到女兒的幸福,她怎麽著也不會和相公唱反調的,“蘭蘭和齊世子是真心相愛的,請老爺成全。”


    “爹。”


    沈嫻蘭紅著眼眶,喊出這一聲後,眼淚就嘩嘩地往下流,巴掌大的小臉看起來可憐極了。


    沈庭鬆不心疼嗎?

    那肯定是心疼的。


    若是在男女情愛上,他唯一動心的女人便是麵前的李氏,不然也不會在兩位妻子離世後將李氏扶正,就如外麵傳言的那般,兩人的女兒也是備受他的寵愛。


    隻是,喜歡和寵愛是一回事,沈庭鬆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因為這些情緒而做出錯誤判斷的人。


    “剛剛王太醫說了,你二姐姐聽到退婚的事情吐血了。”


    二姐姐?

    “爹,”沈嫻蘭的眼淚流的更凶,“我不是有意的,我實在是,實在是控製不住我自己,我真的沒想過要傷害二姐姐的。”


    沈嫻靜看在自家三妹的樣子,惡心得想吐。


    還是沈沐軒偷偷地扯了扯她的袖子,才將臉上厭惡的表情收起來。


    沈庭鬆直接站起身來,看著兩人,表情十分的冷酷無情,“死心吧,我不會允許我們沈家出現搶姐姐未婚夫的姑娘。”


    退婚了又如何?

    就能改變齊書涵曾經是二丫頭的未婚夫這一事實嗎?

    “娘,勞煩你盡快給她安排一樁婚事。”


    沈老夫人點頭。


    “爹,你要逼死我嗎?”


    跪在地上的沈嫻蘭瘦弱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抬起脆弱精致的小臉看著沈庭鬆,傷心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斷氣一般。


    “那你就去死吧。”


    說完,沈庭鬆直接走了出去,作為吏部尚書,他還是很忙的,嗯,想到寵愛的女兒竟然這般的不聽話,原本打算旁觀的他決定必須要讓齊家早點給錢,然後,再給他們穿小鞋。


    野草院裏,閉月羞花被打發了出去,病懨懨的沈嫻語立刻就從床上蹦出來,一伸手,二丫就將瓜果點心遞了過去,自己順便也抓了一把,三丫,四丫是同樣的動作,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等著大丫給她們講解今天的精彩場麵,大丫也不負眾望,說得那叫一個跌宕起伏,把自己大殺四方,智鬥齊家一家三口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四人齊齊地鼓掌。


    “大丫真棒!”


    “一般一般,還比不上小姐!”


    “繼續加油!”沈嫻語鼓勵她,“接下來你們要打起精神,很快我們就能過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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