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沈嫻語想的沒有錯, 禦史們就是天生的演說家。


    “我們的人生已經有天災,意外,疾病等等可以說隨時威脅著我們的性命, 這也就導致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活到老的, 但麵對這些人力無法阻止的死亡,我們也隻能道一句, ‘這就是命!’。可之前這些人為造成的傷亡那絕對是可以避免的, 我剛剛所說的兩件事情當中死去的人原本都是可以好好活著的,可他們還是死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 禦史的眼眶通紅,“誰看著心裏不道一聲可惜,但這是命嗎?”


    百姓們被他的情緒所感染。


    “這不是!”


    禦史的聲音突然變大, “我大梁親愛的子民們, 這是可以改變的啊。”


    “這兩件事情都是那些武林人士,身懷武藝的江湖人士做的!但凡是在他們小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多教他們一些, 告訴他們習武就隻是為了強身健體,保護自己, 保護家人, 而不是去傷害別人, 甚至是肆意殺人, 他們都不會死,那些現如今依舊沉浸在悲傷的家庭依舊是幸福的,而我今天也就不會站在這裏。”


    禦史深吸一口氣,看著有人因此落淚, 繼續用沉痛且激動的聲音說道:“我今天為什麽要站在這裏?因為從端午節的事情發生後, 我們都在反省, 怎麽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我們想了又想,是我們對那些江湖中人不夠好嗎?還是說我們對武林人士不夠包容?日想夜想,都不是。”


    “子民們啊!我可以摸著我的良心,甚至是對天發誓,皇上和文武百官對那些江湖人真的是做到了一切我們能做到的,他們霸占這大梁大片的土地,且朝廷完全沒有收過他們一次稅,他們享受著大梁的國泰民安,卻從來沒有要求過他們去服役,甚至前些年,大梁麵對北邊外族氣勢洶洶的攻打時,也曾經詢問過他們願不願意幫忙?他們不願意,我們也沒有逼迫。”


    百姓們:“……。”


    作為要交稅,要服役,有戰爭時家裏壯年還要被征兵的他們,聽著心裏很不平衡。


    “如若這樣的待遇都不算好的話,我真的無話可說。”禦史的聲音很是沉重,“可他們呢?端午節刺殺皇上?我不信他們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朝堂大亂,西梁趁虛而入,到時候大梁國不將國,子民們你們也將活在水生火熱的戰亂之中,甚至是變成亡國奴,我隻能說一聲幸好,他們失敗了。”


    百姓們在心裏點頭。


    好些人還記得禦史所說的和外族打戰的事情。


    雖然一直在邊境,可他們的心從來就沒有安穩過,惦記著在外當兵的家人,又擔心打輸了,外族一路南下,會被屠城的吧?


    “他們已經囂張到刺殺皇上了,這還能忍嗎?不能啊,事實上,皇上還是給過他們機會的,聖旨提前三天下來,就是讓那些武林中人知道皇上的態度,隻可惜,他們不明白,當天晚上就派人進宮刺殺皇上。”禦史開口說道:“在武林中人眼中,朝廷裏的人都是陰險狡詐的,不過,我不承認啊,我們這不叫狡詐陰險,這叫聰明,智慧。”


    氣氛好像又輕鬆了一點。


    “你們想想,能夠站在朝堂上的我以及我的同僚們,沒有哪一個是殿試一甲之外的,也就是你們熟悉的狀元,榜眼,探花,再說了,腦袋聰明的,考慮周全的不去當官,難道讓他們那些懂不懂就去殺人的當嗎?”


    哇!

    這就有點厲害了。


    “他們將沒腦子叫單純,沒心眼叫做直爽,這些都沒有問題,可他們將不受約束當做瀟灑,不知道在場的有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事情,我曾經就遇到過啊,梁都是明令靜止跑馬的,昨日你們也看見了吧?哪怕是皇上的車架,他身後的錦衣衛,都是將速度控製在律法規定的範圍。當然,若是出現緊急軍情是例外的,這些律法上都明文規定了的。”


    說到這裏,他有些口幹了,笑容親切地問一旁飯店的小二要了口水喝,隨後又和顏悅色地說道:“可是我啊,就有一次被騎馬的江湖人撞翻了馬車,等到我好不容易從馬車裏爬出來,對方已經不見蹤影了。”


    “還有一次,在飯店裏吃飯,因為那家味道好,人多,幾個武林公子哥走進來,一聽沒位置了,直接就一鞭子打裂了旁邊的飯桌。”


    “有事沒事就跑到別人的屋頂上去喝酒,賞月,喝酒就不說了,賞月吟詩也沒人管你,可你喝完以後,竟然還拿酒瓶子直接就往街上扔,我一個同僚就是那麽倒黴,被砸中了腦袋再也沒有醒過來。”


    ……


    都是生在梁都的人,或許他們沒有那麽倒黴,但禦史所說的,他們肯定是見過的。


    “子民們啊,這就是他們所謂的瀟灑,”禦史苦笑,“可他們的瀟灑是建立在我們的驚慌害怕之上的啊。”


    沒錯。


    太可惡了。


    “以前每次碰到這樣的事情,我們都隻能說一句,你看,那人真倒黴,包括我那個死了的同僚,可天天都有這樣倒黴的人,誰又能保證,哪一天就不落到自己的頭上,更別說他們將殺人當成快意恩仇,行俠仗義。”於是接著說道:“就在我們梁都郊區,有一個村的村民,因為和武林中一個大盜長得像,東方家的千金,東方琴直接闖入那村民的家,當著他們家人的麵殺了那個村民,結果,發現那個村民一點功夫都不會,才知道殺錯人了,你們猜怎麽著?”


    百姓們不想猜。


    結果肯定不好。


    因為在他們心裏,武林中人是能躲就躲的,就像是禦史大人所說的那樣,不能躲就隻能認倒黴。


    “那姑娘扔下一句‘不好意思’,然後揚長而去。”


    說到這裏,禦史都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一條人命啊,就值這四個字,那個村民也是他父母的兒子,他妻子的丈夫,是他兒女的父親,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一抹眼淚,禦史站直了,“我們已經意識到了,不能再這麽下去了,昨天刑場的那場埋伏就是最大的反擊,武林中人認為我們陰險狡詐也罷,詭計多端也好,但皇上的聖旨就是聖旨,在大梁的國土上不允許法外狂徒的存在,要麽滾!隻要留在大梁的,該交的稅一文錢都不能少,服役,征兵等等都是一樣的。”


    “我不知道在場有沒有武林中,即便是有,我也不怕,該說的我還是要說,在我的心裏,所謂的武林中人就是一窩子敗類,一群隻懂得殺人的屠夫,一幫對大梁,對皇上,對百姓毫無用處的廢物,哪怕是街上的乞丐都比他們要高貴得多,至少乞丐討錢的行為引發了人們心裏的善心,而不是像他們那樣,除了破壞和殺戮,一無是處!”


    禦史說到這裏,擺出了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高聲地說道:“子民們,我說了這麽多,隻是想要告訴你們,我們的皇上還是仁慈的,我們的朝廷依舊是寬容的,昨天死了那麽多的武林中人,是我們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進行的反擊,並且我們將會反抗到底,不過,這些都是我以及我的同僚還有皇上的事情,你們隻需要知道暴力和殺戮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安安心心地過日子,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給你們創造一個更加和平的環境。”


    百姓們:“……。”


    怎麽回事。


    隻是想吃個瓜。


    為什麽這麽感動。


    “或許,”接下來禦史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活不到明天,但是,沒有關係,我不怕死,我死了,還有我的同僚,律法就是律法,心中沒有家國,沒有百姓的武林中人,與禽獸沒有區別,來吧!有什麽都衝著我來!我已經準備好了!”


    直到禦史離開許久,百姓們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震撼過後,心情沉重而複雜。


    然後,對武林中人是厭惡到了極點!

    哪怕討論很小聲,但經常被掀了攤子訴苦的小商販,曾經不小心挨到江湖人衣服就被砍下手臂倒黴人,還有親眼見過武林人士殺人的,擠在一起,一邊罵,一邊做著自己的事情,還有分出點心思去擔心,今天講話的禦史不會真的被殺吧。


    “肯定有危險的啊!”


    “希望明天還能見到他吧。”


    “現在才發覺,禦史們也不止是會阻止皇上娶心愛的女人,還能幹正事。”


    ……


    這樣的討論在梁都到處都有發生。


    偷偷命人去打聽,回到家的禦史們:“……。”


    前麵都挺好的。


    最後麵這一個怎麽回事?


    難道要他們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娶一個瘋子嗎?


    還有什麽叫他們還能幹正事啊。


    有點過分了啊。


    而今天早上,定北侯和鎮國公兩人親自去了四大家族所在的那一大片的城區,宣讀新的聖旨。


    東方傲,西門擎,慕容牧臉色很是難看。


    他們身後的人握緊了說中的武器。


    “你們別太過分!”


    王之隆笑出一臉殺意,“最後一遍,下跪接旨,否則殺無赦!”


    他很早就想這麽幹了。


    “你們若是想去和南宮明團聚的話,我成全你。”


    帥氣儒雅的雲震日站在一旁,微笑著點頭,“我這人向來就喜歡成人之美。”


    三個家主對視一眼。


    大哥的死讓他們有些心慌意亂,再加上昨日去了那麽多的人,就算是到現在,他們都不敢相信,那些人竟然全死了,嗯,肯定是那些狗官用了什麽毒計,否則,不可能一個都跑不回來的。


    如今再看著對麵兩人不同的笑容,總感覺有陰謀的樣子,好像是在等著他們抗旨一般。


    跪還是不跪?

    三人有些拿不定注意。


    王之隆和雲震日也不著急,慢悠悠地等著。


    最終。


    三人一咬牙,彎曲了他們自認為十分高貴的膝蓋,他們不是孤身一人,必須得為家人考慮。


    “爹。”


    “師父!

    ……


    自由慣了的一群年輕人哪裏受得了這個。


    一個個麵帶震撼地看著他們崇拜尊敬的人。


    “嗯?”


    王之隆看著這一個個長得也算不錯的年輕人,有了他們做對比,突然就覺得自家的紈絝挺好的,“你們有意見嗎?”


    “閉嘴,跪下!”


    東方傲一臉恥辱地說道。


    整個金碧輝煌甚至比朝堂還有大的四大家族義氣堂中的人都緩緩地跪了下來。


    接著,王之隆開始念聖旨。


    “南宮,東方,西門,慕容四大家族均與昨日劫法場的凶徒有著密切的關係,……。”


    文縐縐的一堆跪著的人都沒有聽進去,直到“審訊將由錦衣衛接受,按罪名輕重依法處置。”


    “戶部接管四大家族產業,並重新調查收入來源,朝廷沒收全部非法所得。”


    “皇上格外開恩,戶部隻計算四大家族以往十年的稅收,徭役等等,四大家族必須補齊!再往前的就不計較了。”


    “從即日起,朕在重申一遍,四大家族必須遵守大梁律法,違者按律處置!”


    ……


    這算什麽?

    新賬舊賬一起算嗎?

    也太過分了吧!


    東方傲抬頭看著王之隆,就見對方笑意盈盈地說道:“領旨謝恩吧!”


    “我去你媽的!”


    東方傲後麵衝出一個年輕人,一句髒話出口,都這樣了還要他們謝恩,“我現在就殺了你!”


    三個家主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王之隆笑著抽出鞭子,一揮鞭,直接將人抽飛出了十米遠,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若是王瑾瑜看見的話,一定會很清晰地感受到他親爹平日裏對他是多麽的仁慈。


    “你,你!”


    年輕人說了兩個字,眼神帶著驚恐,這人臉上明明有傷,怎麽還這麽厲害。


    “我,我,我。”王之隆學著他結巴了三次,“你應該慶幸,你們是由錦衣衛審理,要是換成我,有什麽好審的,全部殺了了事。”


    說完,看向三大家主,“我武藝比你們好,腦子更比你們聰明,我天天對著皇上下跪,怎麽?到了你們這裏還是屈辱了,呸,就你們這樣的,也就隻有這樣的機會才能對皇權下跪,廢物!”


    “王之隆。”


    慕容牧搖著牙齒說道。


    “領旨謝恩吧。”這群可憐的家夥,還不知道他們很快就會遺臭萬年。


    皇上這麽整,明顯就沒有想給他們活路。


    擺在他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現在死,要麽等著被捆綁,審理。


    可能是他和雲震日的名聲太大了。


    這群人竟然選擇後者。


    王之隆略微有些失望。


    以前能天天見到自家男神,沈嫻語不覺得有什麽,如今,待在野草院,半天沒見,媽耶,想得不行,一邊學習畫畫,一邊唉聲歎氣。


    中午沈沐軒回家吃完飯,來到野草院就看到了一隻萎靡不振的二妹妹。


    “下午我要去審四大家族了,你去嗎?”


    沈嫻語看見他,眼睛一亮,“雲公子去嗎?”


    “他不去你就不去?”


    沈沐軒沒好氣地說道,“我是你大哥,你就不能替我去壓壓場子啊!”


    說完,不解氣地揉了揉對方的頭發。


    “幹什麽,幹什麽!”


    沈嫻語嚷嚷道。


    然後,臉又被捏了。


    “大哥,小心我拍你哦。”沈嫻語看著對方微笑,“行了,知道你長得好看,笑起來更好看,我去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


    得到滿意的答案以後,沈沐軒才開口說道:“雲少傑是第一組成員,今天是七八組成員在宮裏,其他的全部都要去參與審訊。”


    “也行,之前隻有理論,實踐我必須盯著。”


    沈嫻語一下子就有了精神。


    然後得到了沈沐軒嘲諷的笑容。


    她去,老空也想跟著去,說不準能碰到老熟人。


    還是那身從頭裹到尾的黑袍,不僅如此,因為是白天,所以兩人還帶了蒙麵巾,杜絕一切被看出真麵目的可能。


    錦衣衛出行,關注度依然很高。


    哪怕是帶兵守在外麵的定北侯和鎮國公也不例外。


    “這群年輕人喲,了不起!”


    “你說得對!”


    雲震日直接點頭,那麽多的人中,他一眼就看見了自家的兒子,嘖嘖,還真別說,哪怕在這一群氣質長相都不錯的孩子中,自家的這個依舊是最出色的存在,嗯,就是和沈沐軒比也不差的,眯眼,看著走在中間的一亮馬車,“皇上今天又出宮了嗎?”


    “不知道。”


    王之隆點頭。


    到了地方,沈嫻語和老空下車。


    看著那豪華的大門。


    門前的石獅子,石柱子看著都比皇宮門要氣派,小聲地問老空,“你以前的住所也是這樣?”


    老空搖頭,“我才沒有這麽俗呢?我住得比這還要好,你要是去看了,就知道那是神仙才能居住的地方。”


    “發財了。”


    然而,沈嫻語一點也不向往,又來了一句,“狗皇帝估計要高興死了。”


    老空聽得背脊發涼。


    不會是他想象中的那樣吧。


    進門後,沈嫻語也不多說,看著被集中在一起的部分四大家族的人,沈嫻語和老空在最中間已經擺放好的兩把椅子上坐下,“開始吧,你們先看好,之後務必讓每個人都參與審訊,不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他們是你們刷經驗的最好人選,至於今天進宮的兩組,明天再來,你安排。”


    沈沐軒點頭,朗聲對著錦衣衛們說道:“大家認真仔細地看杜老師的審訊,等到她結束後,就輪到我們了。”


    說完,錦衣衛們便站成了之前學習的樣子,每個人距離沈嫻語都不遠,能聽到她說的話,看到她的表情,好些人還拿出了紙筆,準備將關鍵的記下來。


    第一個被沈沐軒帶上了的就是東方傲,眼裏帶著仇恨,就是這些人,殺死了大哥,讓他們四大家族損失嚴重。


    “眼神不錯!”


    沈嫻語說出來的是低沉的男聲。


    “呸!狗官!”


    東方傲被押著跪在距離沈嫻語兩米左右的地方,還梗著對著她吐口水。


    沈嫻語隻是翹起了二郎腿,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地將大帽子掀起了一些,將眼睛露了出來,看著對方,沉默。


    “藏頭縮尾的小人!”


    東方傲接著罵,“有本事我們正大光明地打一場!”


    沈嫻語依舊安靜地看著他。


    錦衣衛們心裏都很清楚,這是杜先生教的他們審訊第一課,在審訊犯人的時候,要永遠保持冷靜,無論犯人說什麽都不受影響。


    罵聲依舊在繼續。


    隻是,無論是對麵的兩個黑衣人,還是一群錦衣衛,一個個都像是沒有感情的石頭一般,罵著罵著東方傲就覺得沒意思,感覺自己像是街上耍猴的一般,非但沒有半點解氣,反而更生氣,也更憋屈。


    “罵夠了。”


    沈嫻語的聲音很冷靜,“你怕了對嗎?”


    怕!

    笑話!


    他東方傲怎麽會怕!

    “你胡說八道什麽?狗官,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不姓東方。”


    沈嫻語:“……”。


    “給他麵鏡子,看看他現在的眉頭皺得有多緊,眼神有多惶恐。”


    鏡子沒有。


    沈沐軒直接拔刀,刀麵剛好映出了東方傲的眼睛和眉毛。


    東方傲:“……。”


    狗官,真狡猾!


    “你還是繼續姓東方吧,別去禍害其他姓氏了,”沈嫻語開口說道:“說吧,幾歲開始殺人?殺的誰?”


    “我不說。”


    話落就擺出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模樣。


    “知道嗎?”


    沈嫻語的聲音從頭到尾都沒有變化,低沉的男音貫徹始終,“我從來不讚同殺戮,也不喜歡用刑,可剛剛我問你的話,你並沒有反駁,也就是說,你殺了人的,這樣就夠了,大梁律法,殺人償命。”


    東方傲:“……。”


    “審訊結束,東方傲,殺人罪,判斬首!”


    怎麽說呢?


    東方傲現在有些傻眼了,這麽快!太草率了。


    就算他見識少,也知道審案不是這個樣子的。


    “狗官,你草菅人命,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東方傲的聲音很大,比之前更加激動。


    “再記,勾結西梁,刺殺皇上,殘害百姓,罪大惡極,判車裂。”


    神經病啊!


    剛剛都斬首了,現在又車裂,這人是腦子有問題嗎?

    還有他什麽時候勾結西梁了,這是侮辱,紅果果的侮辱,他才不會和那些狗官同流合汙呢。


    “狗官!狗官!”


    東方傲大聲地說道:“你這是汙蔑,你信口雌黃,胡說八道,我沒有,我沒有。”


    “最後。”


    沈嫻語的聲音響起。


    東方傲的眼睛瞪到最大,他媽的,還有,車裂都不夠嗎?

    這人真的是當官的嗎?

    奸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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