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行了!”
朝堂上, 看著依舊盯著國庫裏那點錢爭吵不已的大臣們,終於將沈二送給他的資料看完並且理解透徹的皇上,不耐煩地打斷那些麵紅耳赤的臣子, 好一頓數落,“你看看你們,一個個就知道要錢,怎麽不動動腦子想想怎麽賺錢,國庫有點錢容易嗎?就這麽迫不及待……。”
皇上訓斥,下麵的大臣們自然要認真地聽著, 心裏想的卻是等到結束後,該爭取的還是要繼續爭。
“你們有多少人去過天水書院?”
沈庭鬆的眉毛輕輕動了一下。
“沒去的,朕建議你們下朝後去一趟, 仔細看看與以前有什麽不同。”作為皇帝, 怎麽可能在這麽嚴肅的地方說出茅廁二字。
果然,沈庭鬆不著痕跡地看向自家兒子。
大臣們:“……。”
行吧。
看就看。
一會兒就去看,還是先說說錢的事情。
“退朝。”
然而,皇帝沒有給他們機會,說完這兩個字,直接就走了。
習慣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怕,還有明天。
宮門口,“沈大人, 你不去?”
三三兩兩的大臣們往天水書院的方向而去,沈庭鬆是唯一的意外, 要好的同僚上前詢問。
沈庭鬆搖頭 , 皇帝不願意說出“茅廁”二字, 他也是一樣的,雖然改建後的茅廁確實是非常好用,以至於他已經忍受不了外麵的茅廁,無論是在皇宮還是在吏部亦或者其他的地方,能趕回家如廁他是絕對不會在外麵解決的。
那對比,雖然不好用言語形容,但用過的心裏都清楚。
憐憫地看了看同僚,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轉身離開,嗯,怎麽說呢?
突然就產生一種他比所有同僚都要清新的感覺。
因為他不會被熏。
同僚:“……。”
什麽毛病。
愣了一下,隨後一拍腦袋,想到沈兄的二女兒,他明白了,也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離開的馬車。
天水書院的院長和先生們看著這些朝中文武大臣,心裏納悶他們怎麽都來了,隨後還是以禮相待,寒暄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他們的目的,陛下有令,讓他們來看看天水書院和以往有什麽不同?
不同!
沒什麽啊!
院長和先生們剛想說出口,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表情古怪了一下下就平靜了下來,然後沉默。
大臣們:“???”。
還真有。
“這需要你們自己去看。”最終還是院長開口,含蓄地提醒。
行吧。
看就看。
大臣們開始在書院裏閑逛起來,學堂,食堂,習武場,藏書閣等等地方,好些從這個書院出來的大臣感慨萬千,這麽多年過去了,這裏依舊和他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剛準備寫兩首詩追憶一下,就被驚叫的大老粗打斷了情緒,沒有了靈感。
循聲走過去。
這是哪裏?
為什麽比學堂還要明亮。
文臣們心裏哪怕有問題也不會直接問出來,矜持且斯文地上下打量,企圖找到答案,而武將們早就上手了。
“啊!出水了!”
大驚小怪,看不到旁邊那麽大的“洗手”二字嗎?
嗯,確實是挺方便的。
正好洗個手。
“這鏡子好清晰啊,我的毛孔都能看得見。”
看著一個武將將臉都快要貼到鏡子上了,文臣們心裏就四個字,有辱斯文,然後對著鏡子欣賞著自己如鬆如竹的高貴氣質。
“這麽好的地方竟然是用來如廁的!”
震驚的聲音吼了出來。
文臣們都忘記了嫌棄鄙視了,因為他們也被震住了。
這麽幹淨整潔,竟然是茅廁。
這打擊就有一點大了哦。
想想他們辦公的地方。
不對,是想想他們用的茅廁,在看看眼前的,他們真的是在同一個王朝,同一個城市嗎?
“走,找皇上去,天水書院的這個,我們兵部也必須有,我家也要。”隨著一個武將的聲音響起,其他人在心裏用力地點頭,同樣是人,憑什麽他們如廁的地方就這麽幹淨,還帶著冷香,而自己的,立刻甩頭,不能想,越想就越是嫌棄。
“等等。”
刑部的陳大人開口說道,“急什麽,你們覺得皇上就是讓我們來看看嗎?”
“肯定不可能。”
戶部的人對錢最敏感,表情不是很好,“皇上讓我們想辦法賺錢,你們覺得以皇上的性子,是免費的嗎?”
所有人都搖頭。
怎麽可能。
“我不管,出錢就出錢。”
別看這些大臣們為自己的部門,屬下以及他們管轄範圍內的事情努力抓錢,可並不代表他們就缺錢,公是公,私是私,再清正廉潔的官員也不可能將家族的錢貼到公事上的,再說皇上和戶部雖然天天都在哭窮,可所有人都清楚那是建立在哪怕顆粒無收或者有大的戰爭都能保證大梁三年正常運行沒有問題的基礎上。
所以,窮並不是真的窮,也達不到需要他們散盡家財的份上。
所有人都看著說話大氣的武將。
“怎麽?你們不改建嗎?”說完,武將咧嘴一笑,“那樣正好,沒人跟我搶,我第一個,肯定很快。”
“你在做什麽夢呢?”
“就是,就你,還想第一個。”
……
就跟當初沈家人和院長見到的那樣,這樣的茅廁誰能不心動,以前是沒得選擇,現在不一樣了,誰還差哪一點錢啊。
皇宮裏,皇上在太後宮裏召集了後宮所有的主子。
這次,他直接開門見山,“朕決定改建皇宮某些地方,”說到這裏,看著太後,“您是我母親,孝順你是應該的,所以,您宮裏改建的錢由朕來出,皇後和皇子皇女也是如此。”
太後,皇後:“……”。
看著一臉大方的皇上,她們是不是應該來了領旨謝恩!
就很離譜。
難不成其他人皇帝還準備讓她們自個兒掏錢。
皇帝還真的是這麽打算的,“至於你們。”
看向一眾妃嬪,開始哭窮,“也不是朕不願意替你們出,這次改建的成果會超乎你們的想象,當然花費也是巨大的,朕不僅要負責朕自己的寢宮,太後,皇後,皇子皇女所住的宮殿,還有皇宮裏除了你們宮殿的其他所有地方。”
妃嬪們:“……。”
既然整個皇宮都要負責,為什麽要將她們的宮殿除開。
“你們各自承擔一點,朕的壓力也就會小一些。”
這解釋,妃嬪們表示不想接受。
可皇上都這麽說了,她們能如何。
“朕的壓力大啊,因為不僅僅是皇宮,朕打算整個梁都的某些地方全部改建,”說到這裏,一臉的苦相,“想到要花出去那麽大一筆錢,這些日子,朕覺都沒睡好。”
皇後看了一眼太後,發現後者態度冷淡,一點都沒有因為皇上最開始的孝順而好轉,心裏琢磨了一下,太後是皇上的親娘,怎麽使性子這關係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但她不一樣,大梁雖然從來就沒有廢過皇後,可短命的皇後卻有不少,就和朝堂一日不可無君一般,後宮也必須得有皇後。
死了一個皇後會有其他的女人來當,到時候那個女人生下來的孩子也是嫡子,絕對會影響到她孩子的地位。
爹說得沒錯。
不能和皇上對著幹,因為誰也不清楚那些短命的皇後中有多少是真正病死的。
“皇上,我是皇後,理應起到表率作用,”皇後想了想開口說道:“下麵的妹妹們都各自負責自己的宮殿,其他的費用都由我來出吧,皇上隻用負責宮外的就行。”
皇上眼睛一亮,心裏劈裏啪啦地算著這樣能省多少錢,臉上的笑容怎麽也壓製不住,偏偏嘴上還要說著客氣話,“這樣不好吧?”
皇後:“……”。
突然就覺得皇上其實特別好討好,拿錢就行。
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我們是夫妻,本來就是一體,我的就是你的。”
“皇後。”
皇上一把將皇後抓住,激動地說道:“你真是太好了,後宮交給你,朕放心得很,以後誰要是敢對你不敬,你盡管發落,朕會一直支持你的。”
“謝皇上。”
真的就這麽簡單。
她能聽出皇上這話是真心的,看著被握住的手,微微有些臉紅,這還大庭廣眾之下呢。
然而,皇後聽不到皇帝心裏更多的話,否則,她就笑不出來了。
目光從自家的大兒子,也就是八歲的大皇子看過去,皇上覺得他是不是可以考慮將兒子帶在身邊教養了,皇後這麽大方會不會將他們的孩子養成大手大腳的習慣,到時候繼承了他的位置很有可能會把他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財富揮霍光的。
那絕對不行。
一想到那場景,他心痛得無法呼吸。
這麽想著的皇帝,語言婉轉地提醒道:“皇後,國庫空虛,大梁需要用錢的地方又太多了,你打理後宮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勤儉節約,能省一點是一點,明白嗎?”
皇後能如何?
若對方不是皇上,她真想收回剛才的話。
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對皇上大方還不行,還要替皇上省錢!
事情解決了,皇帝很開心,站起身來,牽起自家大兒子的手,“走,皇兒,跟朕出去轉轉。”
教育孩子管錢,節省那是刻不容緩了。
“是。”
八歲的大皇子已經很沉穩了。
皇後看著父子兩一起離開的背影,心情很是愉快,這錢花得值,想著剛剛皇上對太後的冷淡,告誡自己,哪怕以後皇兒當了皇帝,她也要注意分寸。
好吧。
她承認母親轉告父親那一頓罵將她罵醒了。
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很好笑,是從什麽時候起,她竟然會覺得一國之君很好說話,甚至很好欺負?
真的是好蠢。
眼角看了一眼生悶氣的太後,幸好她已經醒悟過來了。
從宮裏回來的沈庭鬆直接回了沈家,去了野草院,看著自家閨女躺在躺椅上舒服地曬太陽,直接來了一句,“起開,我躺會兒。”
“哦。”
這是親爹。
她得讓。
看了一眼院子裏,就她一個空閑人,認命地又拖了一把躺椅過來,還給自家爹倒上茶水,端上點心,這才重新躺了回去,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美好得很。
“改建的事情你打算插手?”享受了一會兒的沈庭鬆才開口說出他過來的目的。
“沒興趣。”
沈庭鬆鬆了一口氣,“可那些東西現在隻有你的人會。”
“教一教別人就學會了。”
果然,自家閨女不是笨的,他之所以走這一趟,也是擔心閨女一個衝動,把整個梁都的錢都賺了。
即便是這樣,他也是能護得住的。
但總歸不符合他的處事原則,獨吞這麽大的利益,以後的路就走窄了。
“你心裏明白就好。”
沈嫻語突然側身,看向沈庭鬆,“大梁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怎麽這麽問?”
“這麽說吧,要是大梁哪一天沒有了。”
“不會有那一天的。”
沈庭鬆直接打斷她的話,他覺得自家閨女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問這麽一句,“隻要我在,就不可能讓大梁沒有了的。”
“萬一呢?”
“若真有萬一,那肯定是我已經死了。”
沈庭鬆說得很平淡,可沈嫻語能聽出來他說的是真話。
“那親爹。”
將腦袋往沈庭鬆那邊伸了伸,“你應該知道,那個茅廁看著雖然簡單,可裏麵包含了許多的技術,單單是窗戶上的玻璃,用途之廣泛,爹你也不一定能全都想得到。”
沈庭鬆閉著眼睛,“繼續說。”
“你從來沒有問過,我也就沒有說,但我們都心知肚明,我的腦子是個寶貝。”
沈嫻語誇著自己的時候語氣特別得意,沈庭鬆甚至不用睜開眼睛都能想象得出她嘚瑟的笑容。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爹,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論能力,論心機,論手段,隻要我願意,絲毫不會比大哥差,爹你不反對這一點吧?”
“嗯。”
沈庭鬆輕輕地點頭,沒忍住嘲笑了一句,“論天皮厚你天下第一。”
“那是。”
她直接將這個當成誇獎。
“所以,爹,我希望你能夠忽略我的性別,”沈嫻語開口說道:“你也別急著否認,你隻要想一想,如果我是你的兒子,我的行為是不是就沒有那麽令人難以忍受了。”
她跟著雲少傑屁股後麵轉別人覺得不可思議,也不過是因為她是個姑娘。
在梁都,為了一個姑娘一擲千金,大打出手,比她鬧得更凶的公子哥多的是,甚至還有傾家蕩產的。
可這些人好像每一個人認為他們是瘋子。
隻是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沒長腦子,又或者說活該,但和他們牽扯在一起姑娘,無論是世家小姐,平民百姓,還是青樓名妓,都受到了很大的牽連,一個紅顏禍水,狐狸精是少不了的。
哎!
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差別。
家裏人接受不了,旁人覺得她瘋瘋癲癲,也不過是因為她是個姑娘,若她是個男子,雲少傑是個姑娘,花著自己的錢,送的禮物也是自力更生,最過分的行為不過是想要天天看見雲姑娘,就以她的顏值來說,絕對部分人都會覺得他是年少輕狂,就算是惡意的人也不過是一句不痛不癢的下流無恥。
好吧。
她承認即便是換了性別,他的行為看起來也有那麽點像色狼。
可那又怎麽樣嘛!
這世上有色狼,她當個色女又怎麽了嘛!
再有她色得光明正大,並且她能夠感覺到雲公子對自己的行為並沒有反感,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知道她的身份後還收下她的禮物,甚至他們之家不多的交談絕大部分都是雲公子起的頭。
沈庭鬆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側頭看著她,“沒有如果,你是我女兒。”
“嗬嗬。”
沈嫻語開口說道:“爹,你可別逼我,把我逼急了,我就真去變性,你信不信?”
變性?
沈庭鬆皺眉,若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再看著一臉認真的閨女,好奇地問道:“你真的可以做到?”
自家閨女手裏確實應該有不少神奇的東西。
那以現在的手段可能不能啊。
不過如果她拚命去學的話,也不是做不到的。
沈嫻語心裏這麽想著,表麵上用力地點頭,“我還是喜歡女兒身的,我的親爹喲,我說這麽多,隻是想要讓你相信,無論我做什麽心裏都是有數的,我壓根就不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對我的看法,可是,爹,你不同?你是我的親爹,我不能不考慮你還有沈家其他人的感受。”
“你這話我不信。”
沈庭鬆無情地說道。
“要我把心掏出來嗎?”沈嫻語露出個傷心的表情。
“不需要。”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算了,不想說了。”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沈庭鬆考慮了一下,“你得給我時間,讓我想想。”
“謝謝爹。”
說著這話的時候,沈嫻語直接就撲了過去,抱住他的肩膀,“你們對我的好我心裏都清楚,就像是我相信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大哥,還有其他沈家人都會站在我這邊一樣,若真有那一天,沈家到了生死存亡又或者大梁快要完了的事情,爹,你也一定要相信我,好好地活著,有你閨女在,天塌下來我也能帶你們到月亮上去。”
“別吹牛了。”
沈庭鬆可能是被抱過好幾次,倒也是越來越習慣,“不會有那一天的。”
“對,對。”
沈嫻語跟著點頭,既然親爹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那麽,她也不是不可以讓這裏變得更好。
第二天早朝。
說起不同之處,改建之事,上上下下沒有一個提到“茅廁”的,偏偏所有人都聽得明白。
接著傻眼。
這玩意兒是沈二弄出來的。
也就是說沈家早就用上了。
一群人目光不善地看著沈庭鬆和沈沐軒,難怪他們父子倆很少在外麵如廁。
不對。
沈二不是瘋子嗎?
她怎麽那麽厲害!
不會是沈家父子為了給她挽回名聲將這些功勞全都往她身上堆吧?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作為家主,在寵愛一個孩子,也不可能這麽誇張的。
“行了,你們以為朕是那麽膚淺的人嗎?喜歡沈二就喜歡她的容貌,你們真是愚蠢。”皇帝鄙視了下麵的文武大臣,心情很是暢快,接著開始下命令,一條一條下來。
戶部和工部的人眼睛亮得下人。
其他的文武大臣倒也還算是平靜。
辦公的地方改建有朝廷出錢,自家的改建自家出錢,這在他們的預料之內。
梁都所有的富貴人家都出錢,至於底層老百姓所在的區域有國庫出錢。
虧嗎?
那絕對不會虧的。
大頭在玻璃鏡,玻璃窗以及其他的東西上麵,方子在皇帝手裏,所有會這方麵的人都掌握在皇帝的手中,對梁都各大富商出售方子不說,十年之內,相關產品的盈利要分一半給朝廷,這還不算稅收,工部負責監工,戶部負責銀錢,然後,等著收錢就是了。
這還不算馬上要進行的梁都改建大工程以及未來各大城市的改建,這裏賺的錢絕大部分都會進入國庫,還贏得了民心,簡直是一舉兩得。
那麽,現在就剩下了一個問題。
沈二以及沈家竟然就這麽將所有的方子,人手都交給了皇上?
嗯。
太偉大了。
他們以後要不就不說沈二是瘋子了。
看了看沈庭鬆父子,兩人差不多的冷臉,嗯,看不出來他們心裏怎麽想的。
事實上沈庭鬆也有些震驚。
二丫頭說教還真的是教。
想著沈家和天水書院都是免費改建的,之前還擔心二丫頭賺太多,現在有想著她會不會把她娘留下的嫁妝都虧掉了。
“爹,你擔心我沒錢了?”
說完,沈嫻語就笑嘻嘻地伸手,“那你給我點唄。”
沈庭鬆一巴掌打了過去,“我認真在問你,你能不能不要嬉皮笑臉的。”
“好吧。”
擺出嚴肅的表情,沈嫻語起身,“爹,跟我來吧。”
這是沈庭鬆第一次進野草院的書房,心裏還是蠻驚訝的,明明之前二丫頭還不認識字,竟然也有書房,就挺稀奇的,然後,就看見了好幾張雲少傑的畫像,黑臉之前在心裏默默地念道,把閨女當兒子,把雲少傑當姑娘,想著曾經年少的時候也掛過漂亮姑娘的畫像,心裏瞬間就好受多了。
裏麵書倒是不少,整整齊齊地擺放著,環境也還不錯。
沈庭鬆點頭,就看見自家閨女拍了拍她身後的書櫃,“這裏麵全是賬本,爹,你隨便看。”
冷著臉隨便抽出一本,打開翻閱起來,然後,瞪大了眼睛!
盈利這麽高!
不對。
絲語閣也是自家閨女的!
她娘的嫁妝裏有這鋪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