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公子10
第42章 公子10
梁鈺對著梁釧行了一禮,溫和地說道:“二姐今日來所謂何事?”
梁釧笑得很甜,態度十分友好:“鈺兒,瞧你這話說的,沒事姐姐就不能來嗎?姐姐最近有些忙,所以稍微疏忽了,有些日子沒來看你了,你不會怪姐姐吧?”
梁鈺笑道:“二姐這是哪裏的話,做弟弟的怎麽能怪二姐呢,還要多謝二姐體恤才是。”
“那就好。聽大哥說你身體最近好了許多,今日看起來的確很有精神。不知治好你的那位神醫在哪裏,姐姐可否見她一麵?姐姐備了些薄禮,想當麵親自感謝她。”
梁鈺眼神微閃:“二姐,不知你說的神醫是何許人也,但我院子裏倒是有一位芳菲姑娘……”
梁釧上午就聽大哥說了,這位神醫性子古怪得緊,打死不承認是自己治好了梁鈺,所以聽到梁鈺這麽說她也不驚奇。
“沒錯,就是這位芳菲姑娘,不知……”
梁鈺看了眼屋子裏的某個角落:“她就在屋子裏呀。”
梁釧四下環視了一周,最後還是一個婆子主動讓出了地方,她才看見被眾人擋住的沒什麽存在感的冥非。
她覺得十分無語。
所以有本事的人脾氣都是這麽怪的嗎?
但心裏想是心裏想,麵上她卻堆起了欣喜的笑容,既是驚訝又是感激地道:“您就是神……啊不,芳菲姑娘嗎?真是失敬!”
冥非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問道:“見過梁二小姐,請問有什麽事?”
梁釧見她態度孤冷,並且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身邊也沒有椅子可以讓自己坐下,她若是就這麽說話莫名覺得自己就矮了這寧芳菲一頭。
她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又有些惱怒。
梁鈺院子裏都是些什麽人,怎麽一點眼色都沒有!都不知道給添一把椅子的嗎?
還有這寧芳菲還真是狂妄得要死,真把自己當個什麽了?
但她今日是來和寧芳菲交好的,不是結仇來的。若是因為這一點小事就耍性子,實在有些不值。
梁釧在心裏安慰了自己好幾句,這才維持住麵上的笑容說道:“聽聞芳菲姑娘來了府上以後,鈺兒的精神都好了許多。所以我今日是特意來感謝你的,多謝你這些天把鈺兒照顧得很好。”
她說得真情實意,眼睛裏都泛起了瑩瑩淚光,仿佛她是個多麽疼愛弟弟的姐姐。
可實際上,冥非在梁鈺的院子裏這麽久了,也是第一次才見她。
冥非卻仍是一臉的高冷:“不必多謝,夫人付過了錢的。”
這侯府的公子小姐們都往她跟前湊是幾個意思?她要應付梁鈺就已經很費心思了,可沒心情哄小孩玩。
更何況,這一個兩個的眸光閃爍笑裏藏刀,一看就是心裏有算計。
真當別人都是瞎的傻的嗎?
梁釧神情一僵。
這寧芳菲果然是說話毫不留情麵。
她嗔怪道:“這哪裏就談得上錢不錢的呢,有的人就算領著銀錢卻也不盡力辦事。我今日去逛了珍品閣,發現了幾樣新上的首飾,很好看,我覺得很配你。”
說著,她便示意自己的丫鬟拿上來好幾隻匣子,裏邊裝著的是各式各樣的首飾。
不得不說,身為侯府小姐,梁釧的眼光還是非常好的。
但是可惜了,冥非是真的不需要。
而且拿人手短的道理冥非再清楚不過,她要是想要什麽自然會自己去搞。
“不必了,我不戴首飾。梁二小姐自己留著吧。”
她說話毫不拐彎抹角,也絲毫不給人留麵子。
笑話,除了她想,沒人能在她這裏有麵子。
梁釧這下是真的有些要破功了,但還是勉強道:“芳菲還真是清新脫俗,的確,這些首飾有時候太過累贅,我也不喜歡戴太多。”
她自己把話圓了回去,勉強讓氣氛不那麽尷尬。
“對了,過幾日長公主要舉辦一個百花宴,邀請百官家裏的女眷都去參加,屆時……”
冥非拿起茶杯來,輕輕吹了一口:“梁二小姐也說了,是百官家裏的女眷。”
意思就是,我又不是你家的女眷。
梁釧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
她也是堂堂侯府小姐,從來都隻有別人捧著她的份,哪裏有她去討好別人的時候?
今日能堅持這麽久,已經是她提前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了。
隻是她沒想到,這寧芳菲竟然如此油鹽不進,真是讓人窩火。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不打擾寧姑娘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她也不看站在一旁的梁鈺,轉身就走。
梁鈺也不在意,看向冥非的目光閃亮亮的。
“芳菲為何對他們不假辭色?”
冥非反問:“我為什麽要給他們好臉色?”
她進忠義侯府這麽久了,早就看出來了是怎麽回事。
因著忠義侯夫人的影響,這梁大公子和梁二小姐對梁鈺都不親近,甚至對他十分淡漠。
而得知了梁鈺的身體在她的調理下竟然慢慢在變好,他們自然是想要結交她這個神醫,所以兩人才會來到這個平時根本想都想不起來的院子。
人性如此,多為自己考慮,冥非對於他們的行為不置可否。
但並不代表她會給他們機會。
並且從原主的角度出發,她應該站在梁鈺的角度來考慮,那她就更不必給兩人好臉色了。
梁鈺雖然沒有問出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但心裏卻還是很開心。
他覺得自己終於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終於也有人與他站在了一起。
從小,他的確很得父母的關懷和照顧,他也知道,自己的哥哥姐姐對此很不滿。
但有母親的袒護,就算他們排擠他他也不覺得太難過。至少還有母親關心他,疼愛他,知道他所經曆的痛苦和折磨。
但是後來,母親也漸漸疏遠了他。
從不喂他喝藥,到不與他一同吃飯,再到不陪他出去曬陽光,不親手給他做新衣。
最後,年僅七歲的小小的他獨自一人搬進了現在的這個院子,身邊隻跟著侍鬆侍竹兩個小廝。
他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被母親一步一步剝離出她的生命。
就像是一個人在撕掉一塊血肉。
雖然二者都痛得撕心裂肺鮮血淋漓,但那塊血肉卻隻能硬生生地被迫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