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公子31

  第63章 公子31

    小z就是沒長眼睛,不然它的眼淚能流滿整條街。


    冥非看著麵前的場景,勾了勾唇角。


    梁鈺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有心了。”


    女子的聲音清清淡淡。


    梁鈺麵龐微熱,剛想說什麽,就感覺自己被人提了起來。


    “但是我說過不許叫卿卿的吧,一天就知道胡思亂想,趕緊去睡覺。”


    冥非把人丟到了寢室的床上,轉身離開了。


    梁鈺仰麵呆呆地躺了許久,而後才把翻身把頭埋進枕頭裏,低低地笑出了聲。


    過完了年,侯府的氣氛明顯緊張了起來,人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梁鈺給了冥非一套早就準備好的嫁衣,想看看她穿起來是什麽樣子的。


    冥非卻把衣服放了起來:“該看見的時候就看見了。”


    府裏每一處都掛了紅帳,貼了囍字。


    每樣東西都是梁鈺親自經手,逐一檢查,就連燈籠掛的高度差著一些都不允許。


    二月二十三,太尉府就把冥非給接了回去。


    其實他們早就想把人接回去了,隻是梁鈺一直不舍得放人而已。


    太尉府也是一片喜氣,秦大小姐看著冥非,笑著笑著就紅了眼眶。


    “你個小妖精,明明隻相處了幾日,卻勾得我如此不舍,真是該打。”


    冥非隻感歎秦大小姐真是生性純良,情感豐沛。


    其實秦大小姐也有一些感同身受。


    同是身為女子,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紀。


    成婚,從來都是男方得意,女方垂淚。


    隻因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她不由得也想到了若是自己出嫁之時,離了父兄,離開了從小到大熟悉的家,去到別人的家裏為人妻,為人媳,操持家事,奉養公婆,延綿子嗣。


    到時她肯定會比現在哭得還慘。


    冥非最是不會安慰人,隻好叫了她的貼身丫鬟來勸慰。


    二月二十五。


    天還未亮,兩府就都忙活起來了。


    冥非任由他們折騰著自己,梳頭,化妝,各種儀式,而後穿上了火紅的嫁衣。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自己還不曾穿過嫁衣呢。


    秦大小姐親自幫她整理著衣裳,眼裏是止不住的驚豔。


    梁鈺騎著馬帶著花轎來到太尉府門口,他的胸膛裏咚咚地敲著鼓。


    “嶽丈大人,小婿來迎娶芳菲了!”


    秦太尉朗笑著點頭,隻是眼裏卻有點點淚花。


    蓋上了紅蓋頭。


    冥非被眾人攙扶著走到門口,秦家大哥早就等在了門口。


    “小妹,大哥送你。”


    隻是一句,在場所有的人都紅了眼眶。


    雖然二小姐才做了秦家半年的小姐,可是為人恬淡,不爭不搶的,下人們都挺喜歡她。


    而太尉夫人和秦大小姐心情則是十分複雜。


    不管怎樣,冥非都是她們秦家的女兒。


    現在,她就要出嫁了。


    冥非轉過身,衝著屋裏的人行了一禮。


    這是拜別自己的娘家人。


    而後,秦家大哥將她背出了秦府。


    新娘子出現的一刻,所有人都被那身嫁衣驚豔了。


    鳳冠霞帔,十裏紅妝。


    其實,每個新娘在出嫁時都是最美麗動人的。


    梁鈺連忙上前,將她扶上了花轎,心潮澎湃。


    冥非蓋著蓋頭看不見,卻可以通過小z那裏看見周圍的情況。


    梁鈺平時習慣穿淺淡的衣服,今日忽地穿著一身大紅喜服,整個人都換了一種感覺。


    那紅色映得他唇紅齒白,風光霽月,潔淨而明朗。


    從太尉府到忠義侯府這一條路上,全都鋪上了鮮豔的紅毯。兩邊的仕女在隊伍經過的地方撒開漫天的花瓣,迷花了無數人的眼。


    在這明媚清光的日子裏,這紅得醉人心脾的顏色,直接映進了國都所有觀禮人的心裏,成了此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這條路似乎很漫長,又似乎轉眼就到了。


    門口紅燈高掛,錦采飛揚。


    侯府門前站滿了賓客,看見迎親隊伍時立即放起了爆竹。


    梁鈺省去了一切給新娘子下馬威的儀式,小心翼翼地撩開花轎的紅簾,伸手迎接他的新娘。


    冥非注意到了,他的指尖蒼白得近乎透明。


    這個傻子,應該能感受到什麽吧。


    本來,他應該是在今天天還未亮之時就走了,可能是因為她在盡力用靈力幫他維持,所以才會堅持到現在。


    也不知,還能堅持多久了。


    冥非伸出手搭了上去,出了花轎。


    周圍傳來一陣陣抽氣聲。


    梁鈺把喜綢的另一邊遞給了冥非,兩人牽著走進了侯府。


    梁鈺很想直接把她抱進去,隻可惜他有心無力。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相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現瑾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司儀說著誓詞,梁鈺聽得紅了眼眶。


    侯府兩位高堂都起不來床,所以二人隻拜了天地,隨後冥非就被送進了洞房。


    梁鈺身子不好是眾人都知道的,所以也沒人逼著他喝酒。


    但侯府沒有當家人,梁鈺還是陪著應酬了許久。


    直到他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手腳發冷,才讓眾人自便,他則是跌跌撞撞地走向了洞房。


    那種感覺很難受,也很無助。


    他能感覺到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和疼痛,但是力量卻不斷在流逝,心跳逐漸微弱,寒意從腳底入侵。


    不,不要是現在!

    梁鈺不停地跌倒又不停的爬起,他這是在與時間賽跑。


    新房的院子門口,有侍女在守著,見他如此狼狽不由得嚇了一跳。


    “公子你怎麽了!”


    梁鈺一把把身邊的人推開:“走開!”


    誰都不可以阻擋他,他還沒有與她成禮,她還在房裏等他,他還沒來的及叫上一句,卿卿……


    他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兩人的過去。


    他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他就因為太過激動而暈倒,那是他至今都覺得十分丟臉的一件事。


    後來,她幫他恢複了身體的康健。


    他們在大雨滂沱中瘋狂地奔跑,在風和日麗的上午去放風箏,在皓月之下暢談暢飲,在寬闊的郊外縱馬奔騰,在清澈清涼的河水中捕魚撈蝦,在雪地裏堆雪人砌冰屋,在青青草地上什麽都不做,隻躺在那裏看著雲卷雲舒……


    他們經曆了太多太多,似乎把一輩子要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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